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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经济制度发源于19世纪中叶的西欧,迄今为止,合作经济已成为一些西方发达国家经济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尤其是农业领域合作经济制度的推行,解决了农业分散小生产与大市场的对接问题,对推动西方国家农业的产业化经营,实现农业的现代化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农业和农村的发展状况对中国经济的影响举足轻重。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尽管1978年之后建立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有效地解决了农业劳动的控制和剩余索取权等问题,激发了巨大的经济效率,此后的改革开放进程却使中国农民作为独立的市场主体直接面对市场经济的挑战。随着市场进一步发展,在农民进入市场问题上如果依然采取个体进入方式的话,既不利于农民克服市场风险、化解高昂的交易成本,也不利于农业机械化的运用和先进管理机制的培育。因此,解决中国农业在经营组织上的问题,克服农户小规模分散化经营的局限性,有序地引导农户和市场接轨,成为推进农业的产业化经营和实现农业现代化的当务之急。合作社作为一种特殊的制度安排,同时追求公平与效率,可以有效地推动农民组织化,在发展现代农业、提高农民收入水平、促进社会和谐发展方面发挥很好的作用。
现实的问题激发我们对于历史的思考。1912—1949是中国将西方合作制度引进、试验、推广的最初时期,三十多年合作制度的理论与实践积累了丰富的思想财富。本文从思想史的角度考察和分析近代中国合作制度的发展演变,揭示制度发展演变的内在规律,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填补近代合作制度思想研究的空白,拓展近代史研究的领域;而更为重要的现实意义是为当前中国农村的合作制度建设提供历史的经验和借鉴。
本文基本按照时间顺序,分七个部分对近代中国合作制度思想进行分析和考察。
第一章介绍近代合作制度在西方形成的思想渊源及其在向世界各国传播过程中的发展演变。近代中国合作制度思想总体而言并不是内生的,而是外来文化直接催生的结果,因而这一章的主要任务是为下文探讨近代中国合作制度思想的演进提供总的分析背景。
第二章主要考察了“五四”前后西方合作制度思想在中国的传播,探讨西方合作思想传入后的早期“中国化”问题,并分析实践中形成的制度模式及其对中国社会产生的影响。
第三章重点阐述抗战前政府指导型合作制度思想的兴起,介绍和分析国内存在的多元合作制度模式,并以多元的合作制度模式为中心,考察了国内对统一合作制度指导思想和建立合作金融制度的探索,评议了国内外学者之间关于中国本位合作制度问题的争论。
第四章旨在分析抗战背景下政府强制型合作制度思想的兴起以及对合作制度的结构调整、制度变迁的影响,同时考察构建合作供销制度和中央合作金融制度的进程与争论,进而评判强制型合作制度实践的效果。
第五章重点考察抗战后国内思想界提出的“民主化、企业化、社会化”的制度革新思想,并分析该思想影响下政府制定的“全国合作事业五年计划”、学者们提出的改革方案以及围绕该问题展开的重建中国本位合作制度问题的争论,在此基础上论证政府制定的相关政策与革新思想的矛盾冲突。
第六章通过对中国共产党在抗战前期、抗战期间和解放战争时期探索中国特色合作制度道路历程的考察,指出中国共产党合作制度思想不断融合历史传统、体现人民利益要求的总体演进特征,揭示国共两党在近代推行合作运动迥然不同效果的思想根源。
第七章回顾和总结近代中国合作制度思想演进的总体性特征,指出历史经验教训的现实意义,进一步地从今天中国农村、农业、农民实际问题出发,结合国际、国内合作经济理论研究的前沿成果,力图提出中国目前农村合作经济制度建设的可行思路。
本文的研究特色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从一个全新的视角,通过对近代中国合作制度思想这一富有社会影响力的问题进行研究,揭示近代中国在特殊时代背景下引进和改造西方制度的基本思想倾向,并力图构建一种对落后国家近代化道路进行更为合理解释的理论框架和思维方式。
2、在国内尚缺乏从经济思想史角度对近代中国合作制度问题进行系统研究条件下,开创性地对该问题进行全方位整合和归纳,把该领域研究引向深入。
3、通过勾勒近代中国合作制度思想演进的基本线索,探究了西方制度“中国化”进程中所蕴含的丰富历史信息,并用制度经济学的分析范式对制度思想的创新价值和制约因素作出总结,解释近代中国在接受西方经济观念和维护民族利益、寻求自己发展道路上的两难抉择,丰富对近代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认知。
4、研究方法上,综合运用了历史分析和逻辑分析、经济史和经济思想史、经济思想和政策思想相结合的方法,同时注重实证分析和比较分析方法。
5、提出了近代中国合作制度思想的现实关怀意义,为推进当前农村的合作制度建设提供历史借鉴和思考空间。
受制于有限的学识,尽管笔者尽了最大努力,本文的研究依然存在不少缺憾,有待在今后的研究中加以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