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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曾说,短篇小说并不是她擅长的文体,却在集中了十年中长篇小说创作之后的1997年,又一次燃起了创作短篇小说的热情,并且,再出发的短篇小说文本体现出思想上的激进性和形式上的尖锐性,这引起了笔者研究的兴趣。本文通过运用叙事学理论解读1997——2008年间王安忆的短篇小说文本,以短篇小说文本叙事症状生成背后支持的意识形态因素——同质化时代的叙事去蔽为视角,以她的短篇小说无处不在的幽灵——“游荡者”在城市公共空间的视觉发现为线索,从“游荡者”的“震惊”体验出发,反观她的乡村书写和成长小说。在对短篇小说进行文本细读的同时,对照她的中长篇小说,深入剖析她的短篇小说与中长篇小说之间的互动关系,由此考查1997——2008年间王安忆短篇小说文本的独特意味。除了引言和结语,提纲挈领式地交代论文的主要内容和总结论文的论点之外,本文分为三个部分,分步骤地论证论文的主要观点。第一章,首先通过串联式地分析她的短篇小说文本,可以窥见王安忆在她短篇小说文本中建构了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即“游荡者”,作为王安忆的精神化身,它自由出入于城市的各个公共空间,边说边看,将自己的“震惊”体验倾诉给冷漠麻木的城市大众,这体现出它精神坚守的一面;其次,通过运用叙事学理论解读短篇小说文本,可以发现这一时期王安忆短篇小说文本大多采用场景拼贴式的结构,以“游荡者”在城市各个公共空间的视觉发现为线索,可以发现这种结构是对同质化时代的城市空间景观的镜像式书写,包括城市不同区域之间的同质化和不同城市之间的同质化;最后,王安忆的“游荡者”在同质化时代的城市的“震惊”体验以及它的精神坚守性,促使它将目光投向城市夹缝中的物象,为灰暗的城市增添声色,并且,由王安忆的历史观出发,结合短篇小说的特质,可知,王安忆的短篇小说通过赋予历史感给城市,来抵抗城市的不同区域之间以及不同城市之间的同质化。第二章,通过运用叙事学理论解读王安忆的短篇小说文本,可以发现城市大众在王安忆的短篇小说文本中始终处于匿名状态,并且,由短篇小说文本中无对话场景的呈现以及“无故事”的叙事症状,可推知城市大众“孤独”的生存状态,王安忆通过赋予历史感给城市大众、书写具有独特品质的城市大众以及大量有关细节的差别式书写三种方式,抵抗城市大众的同质化,这也是人文精神失落的时代,作为精英知识分子的王安忆精神救赎的一种方式。第三章,这一时期王安忆短篇小说除了尖锐性的一面,亦有许多有完整的故事、人物形象丰满的短篇小说,这似乎是对于王安忆“城市无故事”理论的背离,然而,事实上,这是王安忆在同质化时代通过短篇小说的叙事去蔽进行的精神自救。她的短篇小说文本通过讲述完整的故事、对记忆中的乡村和成长岁月的书写以及寻找同质化时代失落的“灵晕”三种方式,抵抗这同质化时代的弊端。在文本分析的过程中,将她的短篇小说与中长篇小说进行对照,通过分析短篇小说与中长篇小说之间的互动关系,最终剖析出再次出发的王安忆的短篇小说的独特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