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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十年来,有关诗禅的论著时有所见,如葛兆光的《中国禅思想史一从6世纪到9世纪》、吴言生的《禅宗思想渊源》和董群的《慧能与中国文化》等等,从不同的视角探讨了诗与禅的关系。本文试图从诗作及诗人的角度,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考察唐宋时期禅对诗的影响。 本文分三部分,第一部分追溯禅的文化根源、思维特质和语言基础;第二部分选择唐宋时期具有代表性的诗人及诗论家,解读禅对其诗其人的影响;第三部分得出结论——禅首先影响了诗风:从古典的风雅追求、比兴运用,变为对意境的追求和运用,特别表现为对空灵意境的追求;其次影响了诗旨:前代诗人重于情感的抒发,而唐宋诗人重于悟性的传达。 第二部分是本文的重点,先论唐人,后论宋人。在论唐人诗禅时,首先通过对比王维与杜甫的诗作,于异中求同,看到受禅影响的唐诗所具有的共性:诗之妙处玲珑剔透,言有尽而意无穷。接着对比了寒山子与白居易,从同中观异,看出深受禅影响的诗人所呈现的不同诗风:禅让道家诗风更加天真自然,让儒家诗风更加温柔敦厚。最后对比了皎然的《辨体有一十九字》与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发现前者于字韵中透露了禅韵,后者于诗韵中呈露了禅韵。在论宋人诗禅时,以苏轼与黄庭坚为代表,探讨了宋人禅诗的一般特点:浓于理趣而薄于情韵。接着评论了诗论家严羽及其《沧浪诗话》,肯定了他的兴趣说、妙悟说;同时也指出其自陷的言荃与理路。尽管唐宋诗禅各有千秋,但诗人们在追求诗境的空灵、诗意的无穷上,却是一致的。 本文力图通过解读诗作本身来展示禅的影响,大胆表达个人对诗的整体领悟,尽量避免对诗进行肢解分析。本文认为,禅即心之灵,诗即心之言,禅与诗的关系即心灵与心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