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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荣氏兄弟的“兵船”面粉商标，是中国近代第一号注册商标。与这幅商标紧密相联的荣氏企业的半世沉浮，折射的是一部近代中国民族资本主义企业的曲折发展史。挖掘商标蕴含的丰富历史信息，并应用于课堂，有益于激发学生学习兴趣，改变经济史教学枯燥、艰涩的特点。
关键词：“兵船”商标；荣氏企业；民族资本主义；教学建议
在人教版必修二《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曲折发展——以荣氏家族为例》的公开课中，一位老师使用了一幅商标导入（见图一）：
“‘兵船’商标，是我国商标注册史上首开注册记录的第一号商标。据商标史料介绍：这是我国近代著名实业家荣宗敬、荣德生兄弟于1910年创立的面粉商标，曾在我国机制面粉行业中风靡几十年。”由此转入甲午战争后荣氏兄弟的创业史。在这一课中，这幅商标只起到了引出荣氏家族是中国近代民族资本家代表的作用，商标本身所隐含的大量历史信息没有得到充分的挖掘和应用。
中国近代最早的商标法规，是清政府于1905年颁布的《商标注册试办章程》，它拉开了民族工商企业注册商标、保护企业权益的序幕。但由于当时国人对商标知之甚少，直到北洋政府1923年颁布中国第一部完整的《商标法》后，才由当时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荣宗敬、荣德生兄弟，申请注册茂新、福新两家面粉厂的商标“兵船牌”。这是我国近代史上第一号注册商标。商标由文字与图形组成，最上面从右向左书写着企业名称：无锡茂新面粉公司，下面“ WUSICH FLOUR MILL”是英译；中间是一艘乘风破浪的兵船图形及商标名称“兵船”；“中国自制顶上面粉”“商部批准概免税厘”两行文字分列左右。文中的商部是清政府为挽救统治危机，于1903年首次成立专门主管商业部门。“商部批准”说明茂新面粉公司生产面粉得到政府批准，“概免税厘”正是清政府为鼓励、扶持民族工业发展采取的优惠政策。同时，因出口需要，商标最下部分用英文说明面粉重量、规格及质量保证等。
“兵船”商标的诞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荣氏家族为代表的中国民族资本主义企业在近代的半世沉浮。19世纪末《马关条约》后，日本商人纷纷来华办厂，加紧对华经济侵略。荣氏兄弟怀着“实业救国”的强烈愿望，于1902年3月在无锡开办保兴面粉厂，小规模生产机制面粉。1903年8月，扩建成规模更大的面粉生产企业，并更名为无锡茂新面粉厂。经过几年的资本积累，茂新面粉厂于1910年3月引入先进的美国制粉机器，将原来生产规模扩大3倍，同时使用了乘风破浪的“兵船”商标（见图二），早期“兵船”牌商标主体图案为一艘乘风破浪、面向西方行驶的兵船，既包含着中国文化中一帆风顺的寓意，也体现出了企业家积极学习西方、“实业救国”的理想。
除“兵船”商标外，这一时期荣氏企业还取“警钟长鸣”之意，创立棉纺织业著名商标——“人钟”（见图三）。从1915年起，以生产“人钟”棉纱为主的申新纺织一厂、二厂、三厂连续创办，其间虽历经波折，但企业不断扩张，兄弟俩又被冠以“棉纱大王”。作为荣氏企业最著名的商标代表，“兵船”和“人钟”伴随荣氏企业的发展长期使用，尤其是前者更是成为荣氏优质面粉的标志，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初期。
关于“兵船”面粉，还有一个历史细节：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后，于1928年开征特税，实行一物一税。特税规定每袋面粉征统税一角，而未实行特税的地方，每袋只征6到7分。特税开征后，各地仍巧立名目，加税、加捐的情况不断发生。面粉已征了统税，面粉袋还要另外征税。1931年2月，荣宗敬以福新面粉公司名义写信给当时的经济部长宋子文，说面粉袋用的都是华商机织布匹，这种布袋印上彩色商标以后就是废物，袋皮只是面粉的附属物，希望能够免税，但他的要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作为“兵船”商标的“余声”，商标诞生地无锡目前仍可看到实物——印有“兵船”牌商标的面粉袋（见图四）。这几个珍贵的面粉袋保存在无锡中国民族工商业博物馆，这家博物馆位于无锡西郊，其选址正是荣氏兄弟的第一家面粉厂——保兴面粉厂（后改名为无锡茂新面粉厂），抗日战争期间工厂毁于战火，1947年抗战胜利后原址重建。博物馆的布置也以保存至今的无锡茂新面粉厂原有厂房、大麦仓库、制粉车间及办公楼等改建而成，恰好见证了中国民族企业第一家——荣氏家族从创办、兴盛、被毁、重建到新中国成立后新生的曲折道路，具有独特的历史意义和价值。
如何充分开发利用中国近代第一号商标所包含的历史信息，为《中国近代民族资本主义的曲折发展》一课服务，笔者建议如下：
教学建议一：“导入”部分
PPT展示“中国近代第一号注册商标”图，并简单说明其注册概况。
师：商标是在商业活动中的区别性标志，观察“中国近代第一号注册商标”图，你能从中获得哪些信息？商标取名“兵船”，为什么不取“帆船”之类的名称？在商标中除中文外，厂名及商标下方印有英文说明什么？商标图案的两侧还有竖印的小字“中国自制顶上面粉”和“商部批准概免税厘”，这些小字包含了怎样的信息？
教学建议二：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初步发展（甲午战争后）
PPT展示“哥哥荣德生、弟弟荣宗敬”照片和“最早的兵船商标”图：
师：（简单介绍荣氏兄弟创业史）荣氏兄弟办厂有哪些有利因素？
教学建议三：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1912年—1922年）
PPT展示材料：
1912年9月，全国临时工商会议在北京召开。荣德生以无锡商会会员代表身份出席会议。与会的一些政界名人，也发表了鼓励办实业的演说，荣德生很受感动。……荣氏两兄弟于是抓紧时机，不断拓展企业规模，连年增设新厂。
——白寿彝《中国通史》
师：上述事件背景是什么？对荣氏企业的发展有何影响？还有何有利因素？
师：（补充关于面粉质量和面粉袋的细节）“兵船”商标为什么能成为著名商标在中国近代风靡几十年？这对今天中国企业创立民族品牌有何启示？
PPT展示“‘人钟’牌棉纱商标”。
师：（简单介绍申新纺织厂的建立和扩大）请思考：荣氏创办的企业都属于什么类型？荣氏选择这种类型企业可能的原因有哪些？
教学建议四：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曲折发展（1927～1949）
PPT展示“抗战时期毁于战火的茂新一厂图”“解放战争时期通货膨胀示意图”等：
师：（补充“特税”尤其是关于面粉袋的细节）请分析总结近代后期荣氏企业曲折发展的内外因素。
教学建议五：结语（首尾呼应）
PPT展示“印有兵船商标的面粉袋”图。
师：一幅商标的故事、一个家族的半世沉浮，折射出一部近代中国民族资本主义企业的发展史。
《民族资本主义的曲折发展》一课属于枯燥的、艰涩的经济史，如果单纯地使用教材，会造成分析“阶段特征、表现、原因”的灌输式教学，而开发多样的历史教学资源，尤其是通过有趣的“第一号商标”的故事，串起一个家族的半世沉浮，折射出近代中国民族资本主义企业曲折发展史，线索清晰、特征鲜明，有助于更好地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也能使经济史教学生动有趣。
参考文献：
[1]左旭初.中国商标史话[M].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05.
[2]何成刚，沈为慧.关于荣氏企业发生发展的几个问题[J].历史教学，2007（08）.
[3]虞和平.荣氏兄弟.学习时报，2002（10）.
[4]尹锋.荣氏真相[M].中国当代出版社，2010-06.
[5]傅国涌.大商人[M].中信出版社，2008-10.
作者简介：庞玲，女，1976年9月出生，研究生，就职学校：江苏省昆山中学，研究方向：中学历史教学。
关键词：“兵船”商标；荣氏企业；民族资本主义；教学建议
在人教版必修二《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曲折发展——以荣氏家族为例》的公开课中，一位老师使用了一幅商标导入（见图一）：
“‘兵船’商标，是我国商标注册史上首开注册记录的第一号商标。据商标史料介绍：这是我国近代著名实业家荣宗敬、荣德生兄弟于1910年创立的面粉商标，曾在我国机制面粉行业中风靡几十年。”由此转入甲午战争后荣氏兄弟的创业史。在这一课中，这幅商标只起到了引出荣氏家族是中国近代民族资本家代表的作用，商标本身所隐含的大量历史信息没有得到充分的挖掘和应用。
中国近代最早的商标法规，是清政府于1905年颁布的《商标注册试办章程》，它拉开了民族工商企业注册商标、保护企业权益的序幕。但由于当时国人对商标知之甚少，直到北洋政府1923年颁布中国第一部完整的《商标法》后，才由当时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荣宗敬、荣德生兄弟，申请注册茂新、福新两家面粉厂的商标“兵船牌”。这是我国近代史上第一号注册商标。商标由文字与图形组成，最上面从右向左书写着企业名称：无锡茂新面粉公司，下面“ WUSICH FLOUR MILL”是英译；中间是一艘乘风破浪的兵船图形及商标名称“兵船”；“中国自制顶上面粉”“商部批准概免税厘”两行文字分列左右。文中的商部是清政府为挽救统治危机，于1903年首次成立专门主管商业部门。“商部批准”说明茂新面粉公司生产面粉得到政府批准，“概免税厘”正是清政府为鼓励、扶持民族工业发展采取的优惠政策。同时，因出口需要，商标最下部分用英文说明面粉重量、规格及质量保证等。
“兵船”商标的诞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荣氏家族为代表的中国民族资本主义企业在近代的半世沉浮。19世纪末《马关条约》后，日本商人纷纷来华办厂，加紧对华经济侵略。荣氏兄弟怀着“实业救国”的强烈愿望，于1902年3月在无锡开办保兴面粉厂，小规模生产机制面粉。1903年8月，扩建成规模更大的面粉生产企业，并更名为无锡茂新面粉厂。经过几年的资本积累，茂新面粉厂于1910年3月引入先进的美国制粉机器，将原来生产规模扩大3倍，同时使用了乘风破浪的“兵船”商标（见图二），早期“兵船”牌商标主体图案为一艘乘风破浪、面向西方行驶的兵船，既包含着中国文化中一帆风顺的寓意，也体现出了企业家积极学习西方、“实业救国”的理想。
除“兵船”商标外，这一时期荣氏企业还取“警钟长鸣”之意，创立棉纺织业著名商标——“人钟”（见图三）。从1915年起，以生产“人钟”棉纱为主的申新纺织一厂、二厂、三厂连续创办，其间虽历经波折，但企业不断扩张，兄弟俩又被冠以“棉纱大王”。作为荣氏企业最著名的商标代表，“兵船”和“人钟”伴随荣氏企业的发展长期使用，尤其是前者更是成为荣氏优质面粉的标志，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初期。
关于“兵船”面粉，还有一个历史细节：南京国民政府建立后，于1928年开征特税，实行一物一税。特税规定每袋面粉征统税一角，而未实行特税的地方，每袋只征6到7分。特税开征后，各地仍巧立名目，加税、加捐的情况不断发生。面粉已征了统税，面粉袋还要另外征税。1931年2月，荣宗敬以福新面粉公司名义写信给当时的经济部长宋子文，说面粉袋用的都是华商机织布匹，这种布袋印上彩色商标以后就是废物，袋皮只是面粉的附属物，希望能够免税，但他的要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作为“兵船”商标的“余声”，商标诞生地无锡目前仍可看到实物——印有“兵船”牌商标的面粉袋（见图四）。这几个珍贵的面粉袋保存在无锡中国民族工商业博物馆，这家博物馆位于无锡西郊，其选址正是荣氏兄弟的第一家面粉厂——保兴面粉厂（后改名为无锡茂新面粉厂），抗日战争期间工厂毁于战火，1947年抗战胜利后原址重建。博物馆的布置也以保存至今的无锡茂新面粉厂原有厂房、大麦仓库、制粉车间及办公楼等改建而成，恰好见证了中国民族企业第一家——荣氏家族从创办、兴盛、被毁、重建到新中国成立后新生的曲折道路，具有独特的历史意义和价值。
如何充分开发利用中国近代第一号商标所包含的历史信息，为《中国近代民族资本主义的曲折发展》一课服务，笔者建议如下：
教学建议一：“导入”部分
PPT展示“中国近代第一号注册商标”图，并简单说明其注册概况。
师：商标是在商业活动中的区别性标志，观察“中国近代第一号注册商标”图，你能从中获得哪些信息？商标取名“兵船”，为什么不取“帆船”之类的名称？在商标中除中文外，厂名及商标下方印有英文说明什么？商标图案的两侧还有竖印的小字“中国自制顶上面粉”和“商部批准概免税厘”，这些小字包含了怎样的信息？
教学建议二：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初步发展（甲午战争后）
PPT展示“哥哥荣德生、弟弟荣宗敬”照片和“最早的兵船商标”图：
师：（简单介绍荣氏兄弟创业史）荣氏兄弟办厂有哪些有利因素？
教学建议三：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进一步发展（1912年—1922年）
PPT展示材料：
1912年9月，全国临时工商会议在北京召开。荣德生以无锡商会会员代表身份出席会议。与会的一些政界名人，也发表了鼓励办实业的演说，荣德生很受感动。……荣氏两兄弟于是抓紧时机，不断拓展企业规模，连年增设新厂。
——白寿彝《中国通史》
师：上述事件背景是什么？对荣氏企业的发展有何影响？还有何有利因素？
师：（补充关于面粉质量和面粉袋的细节）“兵船”商标为什么能成为著名商标在中国近代风靡几十年？这对今天中国企业创立民族品牌有何启示？
PPT展示“‘人钟’牌棉纱商标”。
师：（简单介绍申新纺织厂的建立和扩大）请思考：荣氏创办的企业都属于什么类型？荣氏选择这种类型企业可能的原因有哪些？
教学建议四：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曲折发展（1927～1949）
PPT展示“抗战时期毁于战火的茂新一厂图”“解放战争时期通货膨胀示意图”等：
师：（补充“特税”尤其是关于面粉袋的细节）请分析总结近代后期荣氏企业曲折发展的内外因素。
教学建议五：结语（首尾呼应）
PPT展示“印有兵船商标的面粉袋”图。
师：一幅商标的故事、一个家族的半世沉浮，折射出一部近代中国民族资本主义企业的发展史。
《民族资本主义的曲折发展》一课属于枯燥的、艰涩的经济史，如果单纯地使用教材，会造成分析“阶段特征、表现、原因”的灌输式教学，而开发多样的历史教学资源，尤其是通过有趣的“第一号商标”的故事，串起一个家族的半世沉浮，折射出近代中国民族资本主义企业曲折发展史，线索清晰、特征鲜明，有助于更好地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也能使经济史教学生动有趣。
参考文献：
[1]左旭初.中国商标史话[M].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05.
[2]何成刚，沈为慧.关于荣氏企业发生发展的几个问题[J].历史教学，2007（08）.
[3]虞和平.荣氏兄弟.学习时报，2002（10）.
[4]尹锋.荣氏真相[M].中国当代出版社，2010-06.
[5]傅国涌.大商人[M].中信出版社，2008-10.
作者简介：庞玲，女，1976年9月出生，研究生，就职学校：江苏省昆山中学，研究方向：中学历史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