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我恰好来到了这里”

来源 :创作评谭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chaorenwangzi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主题诗会”的缘起要追溯到2018年的秋天。按照青年作家玄河的说法,某个黄昏,他和年幼的儿子到天台收被子,“时值暮秋,夕阳西沉,晾绳垂腰,凉风微拂”,他突然看到楼顶天台的护墙边有几垄蔬菜青翠异常,勃勃生长。这让一位敏感的青年感慨万千。玄河在乡下度过童年和少年时代,备尝生活的艰辛。他少年时代的理想,就是好好读书,努力考上大学,进入城市,过上和城里人一样的“现代生活”。他在乡下住的是平房,看得最多的乡村景色是旷野、河流、土地、稻田,以及离乡村人住的低矮房子不远的菜园。和所有的乡村少年一样,很少看到楼房的他,会经常想象住在高楼大厦里的城里人,会有着怎样的生活。后来他顺利考上省城的大学,毕业后在城市有了一份收入不错的体面工作,再后来结婚生子,购房买车,成了城市“白领”中的一员。他生活的小区并非城市的中心地带,放眼望去,却都是高楼大厦。想起这一片不断扩张的城市新区,在十多年以前还是一片荒野,他一定感受到了“时间”的巨大的力量。
  玄河和我说起这件事,我建议他写成诗。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钢筋水泥的都市丛林里,有人在十几层高的楼顶上种菜,把一片狭小的空中之地变成“菜园”。这件仿佛很平常的事,于一个从小在乡间长大,后来在城里生活的人看来却是耐人寻味—他在现代紧张忙碌的城市生活中看到了“逃离”与“轮回”的悖论。
  他常和我说起他置身于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心中不时涌起的一些困惑。我那时候正在学习写诗,处于一个每天拼命写作的“迷狂”时期,感受到诗的無限可能,于是我鼓励他也拿起笔,将自己的所见所感,所思所想写成分行的文字。
  其他一些朋友知道此事,也颇有兴致,于是以“菜园”为题,每人作诗一首,便有了第一期“菜园诗会”小辑,“主题诗会”也因此诞生。大约隔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推出新的一期同题诗。到目前为止,已有八期和读者见面。这几期的主题分别是“菜园”“孩童”“惊蛰”“故人”“夏至”等。每期有一个主持人负责编辑,写一段类似编语的简短文字,说明当期诗会的主旨。这些诗俱在微信公众号“蓝池塘”陆续推出,有了一定反响,也引起了某种程度的关注。几次文友小聚,都有人提到此事,并希望能一直坚持下去。
  这对于玄河,对于我,对于所有诗会的作者,都是颇令人感到欣慰的。
  诗会的参与者,主要是青年人,而且颇有几位是我教过的学生(有几位还在校园里跟着我一起读书写作)。虽然有好几位作者说他们写诗是受到我影响,但我知道,这其实并不是诗会得以诞生并能延续的主要原因。事实上,几位年轻的作者比我写诗的年头更早,而且在我开始学习写诗之时,他们已经用自己手中的笔,写出了相当成熟的作品,虽然并未广为人知,却也在艰辛寂寞的诗艺追求的道路上,坚持不懈地探索了很长的时间。诗会的发起,不过是给他们继续前行提供了一种新的契机和动力。
  有必要说明,诗会中的所有作者,都不是专业的诗人,我猜测多数人也没有想过以诗作为自己一生的志业。我们都很清楚,如果用专业的目光来测评,诗会推出的诗歌习作,多数在艺术上不够成熟,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或许入不了一些诗歌行家的法眼,但这并不是说诗会的作者在内心对诗艺抱有一丝一毫轻视的态度。也许对于真正的艺术来说,所有写作者都只是“票友”,但正因为如此,一切用笔来表达自己思想和情感的人,都应该和必须在内心对艺术怀着最大的虔诚和敬畏。我想这是所有参与诗会的作者共同的态度。写作的业余状态,一点也不能减少我们对于诗艺精益求精的认真和严谨—当然,我们还应该做得更好一些,尤其是年轻的写作者,还应该在诗艺的探索和追求上,付出更多的时间和心力。
  这个小辑里的作者,除了作家石买生和青年诗人楚灰,多半都还是诗歌的学徒。他们还在学校读书,或者刚刚走出校门参加工作。石买生和楚灰已是写出了不少好诗的成熟诗人,显示出在诗歌艺术上探索和磨炼多年之后已然具有的成熟气象。谈论他们的诗歌创作,需要专门的评论文章。在这里,我只想简单谈谈我对其他几位年轻的诗歌写作者的阅读印象。
  也许从诗人的一首诗里很难看出太多的东西。但以我的阅读感受,这几位年龄相近却经历各异的青年写作者,他们写下的分行文字,虽然看上去面貌多样、风格不同,却有着某种内在的一致性。从内容上来说,我从他们的诗里读到了普遍的焦灼情绪。这并不难理解,这一群生于20世纪80年代或90年代的青年,他们处于剧烈而迅速的社会转型时期,他们在校园之中,或者刚刚迈入社会,正感受着生活上、学业上、工作上的巨大压力。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敏感多思,倾情文学,热爱读书和写作,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和一颗感受性超出常人的心灵,时代的剧烈变化带来思想观念和价值观的多元(或者一元),成功哲学的盛行使年轻人压力加剧。一方面是经济的持续增长和物质的不断丰富,一方面是现代都市生活带来的人与人之间的疏离。这些年轻人正值人生最美好的年华,诗成了他们蓬勃的生命力赖以实现的出口。他们写下的诗因而能够打动人,唤起读者的共情和思考。
  不足之处肯定是有的。他们多数人学习写诗的时间不长,艺术上处于刚刚起步阶段,写作经验的不足,也许还有在诗艺上仔细推敲和琢磨所花的时间和心力尚不够充分,使其中一些作品让人读后感觉“完成度”还有待进一步提高。我一再对自己也对年轻的写作朋友说,我们必须在阅读和写作上更勤奋努力,在艺术上对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在诗艺的探索上更加精益求精,要时刻把“技艺考验真诚”这句话牢记在心。
  整体看来,我觉得诗会的青年写作者提供的作品都偏于艰涩,这是一件颇有意味和非常值得思索的事。诗当然要有难度,要含蓄,要高度凝练,要风格多样,但一批年轻的诗歌作者都写读来让人感到艰深晦涩的诗,不免显得风格过于单调。我理解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要尽可能和“青春写作”区别开来,是害怕过于直白和浅露,是要努力呈现出生活和内心世界的丰富和复杂。但是诗人必须努力处理好“混沌”和“通透”之间的关系,不能以表面的艰深和晦涩,来掩饰生命经验的匮乏,以及思考的不够深入,和在诗艺探求上的不够精深。   另外,我觉得年轻的写作者应该更多地关注时代和“外在”的生活世界。将目光投向更远处,建立内心与“无穷的远方”和“无数的人们”之间更加密切的联系,让更多的生活进入我们的诗歌。诗歌必须呈现世界上正在发生的关乎人心灵的重大事件。我们所经历的所有人和事,逝去的岁月,都应该和我们的诗歌有关。有时候,来自生活世界的“外在”刺激,对于诗歌写作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缺少这种刺激,我们的“内心”只会变得越来越贫乏,而内心的贫乏必然导致诗的贫乏。
  我们经常说诗是难的,一个原因是现在写诗的人对于什么是诗,对于什么是好诗,难以形成共识。这某种程度上形成了诗坛的混乱,标准的缺乏使一些诗歌写作者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只有自己写的诗才是好诗,才是真正的诗歌,而其他人写的诗都是“非诗”,或者是坏诗。
  表面的诗歌热和诗歌創作的繁荣,背后潜藏着深刻的危机(一场热闹之后只剩下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这是每一个对当下中国的诗歌创作稍有关注的人,都很容易发现的事实。“主题诗会”不是什么小圈子,也远离诗坛的一切纷争,我们能做的,就是心中怀着“诚”和“爱”,默默地继续写下去。“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古人的教导,诗会的所有年轻作者都应常记不忘。如果能够一直坚持下去,或许有一天,今天诗会中的年轻作者,可以写出几首能经得起时间检验的传之久远的好诗。更高远的期望,是也许现在尚显稚嫩的青年,有一天能成长为令诗坛瞩目的优秀诗人。谁能断言就一定没有这种可能性呢?
  在我看来,对于诗歌来说,生活永远是第一位的。一定是先有诗人,然后才有诗歌,伴随着诗艺的提高,青年诗人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
  感谢微信公众号“蓝池塘”的推出,每期的精心排版、配乐与当期诗歌相得益彰;感谢《创作评谭》杂志,在诗歌版面十分有限的情况下,为奖掖后进,刊发了诗会中的部分诗作;感谢大力支持诗会的诸位作者,是你们的热心参与,诗会才得以诞生并能不断延续。但由于版面有限,此次诗会小辑的亮相只能选择部分诗歌,难免有遗珠之憾,在此表示深深的歉意。另外也要感谢一年多来一直支持和鼓励诗会的热心读者,如果诗会能继续进行下去,一定是我们感受到了你们在远方默默期许的目光。感谢我多年的老友、诗人石买生先生,诗会刚刚开始就得到了他的大力支持。几乎每期他都会寄来新作。而且他和诗会的青年诗人多有交流,他以自己多年的写作经验,给开始学习写诗的青年诗人以无私的指导和帮助。他才是诗会真正的导师。感谢关心诗会的某些专业的诗歌读者善意的批评,虽然诗会的作者多数并不以“诗人”自许,但我们知道“诗人”永远是一个崇高的称号。诗是难的,写诗的人是寂寞的,你们“挑剔”和期待的目光,正是我们进一步前行的不懈动力。我们期待更多真诚直率的交流,并努力理解和学习所有“异质”的诗和诗人,以使我们的艺术世界,变得更加广阔和丰富。最后,要特别感谢著名诗人王家新先生。诗会进行到第六期的时候,得到了王家新先生的大力支持。由于版权的原因,此次小辑没有选王家新老师的诗作,特此说明。
  (作者单位: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主题诗会作者小辑
  识字的马(周亚凡)
  马路的那边是个公园。
  草地上有孩子们洒落的笑声。
  可我从未看见过一匹马
  在草地上停留。
  作为草地,我想它渴望
  那粗劣的咀嚼,远方的踩踏。
  在湮灭的快乐中
  得到不规则的自由。
  在梦中,我能证明我是一匹马,
  合理地抬起骄傲的蹄子,
  却因为路边的标语而荒唐地停下。
  “请勿践踏草地,脚下留情。”
  我想
  草地寂寞,因为它在文字的背后
  我愚蠢,因为我是
  一匹识字的马。
  双 重 梦 境(玄河)
  看不清脸的少年们在浮桥上
  告别。人群散去已久
  落日孤悬,我困守原点
  一尾鲤鱼跃出江面
  恍惚间我又置身于峡谷
  千百个神像正在坠落
  麋鹿奔突,角碎于石下
  无数次践踏把我
  惊醒。卧榻之上我已倦如灯芯
  一个陌生女人推门进来
  俯身交出一只陈旧的铁盒
  内陈信件和生锈的图钉
  我听到一些无法想起的名字
  并被告知:过往都已获得原谅
  随后她化作青烟飞去
  成为一张钉在墙上的照片
  在墙面密集堆叠的图像中
  我猛然看见年轻的自己
  含泪在高处振臂
  仿佛把星星握在了手里
  我很少梦见你(彼婴)
  我很少梦见你
  或者醒来,很少记得梦过你
  因为我所有的梦都长草
  和你相关的最太平
  握着两颗刚捡起的杏子
  我们坐着吹风,在杏树下领受月色
  把目光投去彼此碰不到的方向
  接着,双眼会泊满语言
  而我们的第三只眼睛
  已换上鱼的,只用来看蓝色
  一种午夜醉意的蓝,没有黎明的
  只该长在我们脚边的蓝
  月光下我们好像默念着
  那些即将到来的悲剧
  “我是每段悲剧的制造者”
  也得以在这个时刻向你坦白
  其余的,那些怯懦的时辰只会词不达意
  今天的梦,你目光的绳索
  像一条墨西哥响尾缠住了我的
  真实如南部沸腾的海
  尽管这也是梦,藏着过去所有梦的隐喻
  我还是希望等会睁开眼睛   你会痛快地,再次对我大喊:
  “去他们的世界”
  (以鱼的声音)
  来  过(鹇影)
  你或许无法理解这种空旷
  当你习以为常地穿过
  人群,巷道,或者天空
  倾泻的又一种光芒
  我自然记得这片土壤
  里面有你的歌唱,也有我——
  我,只有一朵海浪
  立在这陆地中央
  在你的背影里
  我看着岁月不再流转
  这天,倘若你蓦地驻足
  不必怀疑,不要回望
  红 花 草(杨建英)
  某一年的红花地里你寻找蜻蜓
  细密的海洋就静止在这一亩水田
  你和红花,共同生长在波涛
  作一叶飘摇浮萍
  冰凉的春水浇灌浪里的根系
  那时日光还不稠密
  落下的雨给养群山也给养田地
  山体潮湿,藏着柔嫩的菌类
  水田里兀自生长凡尘
  三日与三月,他们挨着彼此
  春雷迟早要来,脚印终将被覆盖
  像回避某一种隐秘暗流
  煽动的翅膀回避红花的海洋
  惊蛰之前的生命沉默在惊蛰之前
  院墙上的风景(李成莲)
  家里的院墙,曾是父亲用土坯
  垒起来的,坐在上面
  果实累累的沙枣枝
  刚好伸到眼前
  墙脚下,麦田里的果树
  每到黄昏就开始等待
  那群不知名的鸟
  午夜梦回,在空荡荡的家里
  想象父亲的灵魂
  像鸟一样,栖息在墙头
  看着我
  那堵墙,是我手中的杠杆
  童年的我,通过它
  撬动远方、爱和孤独
  现在,它是我的远方
  寒 山 寺(肖红缨)
  我能想到的关于寒山寺
  客船的摇橹早已没入枫桥的江水中
  巨大的日影投射在菖蒲的一端
  抄写般若波罗蜜心经的宣纸上
  一行隐秘的字符
  足以熄灭瞳孔的火焰
  赭红的漆门被重新刷过
  在众生紧闭双眸的神龛前
  有太多山路上的野草、溪水
  潜在我的掌纹和眉眼里
  赤着双足 尾随而来
  是的,在虫声缠绕的寒山寺
  拒绝做一个抒情主义者
  就像和尚阻隔寺外热烈的山茶
  只需撞钟、抄经、面佛……
  我也学会,将心中的蝉鸣
  一遍又一遍
  对着钟磬,择出体外
  在卧龙路想起童年(周兴)
  冬天是农历十月,十一月,十二月
  卧龙路的雾走来走去
  走来走去
  在水杉的头顶
  在童年的河岸
  我是雾中的人
  空空的寒夜
  空空的田野
  绿色的火车拉着我们
  拉着海水,鱼群和星星
  在空旷的世界奔跑
  我们在两个城市
  修路修桥修一切
  我想过某种可能
  你是白裙子的少女
  我是深蓝色的少年
  在卧龙路
  我似乎坐在我们幻想过的
  新房子里
  像两个没被污染的孩子
  把方言里的童谣
  唱了一遍又一遍
  唯有耳边的风
  把我吹回城市
  你是你
  我是我
  暗房里的孩子
  梦 中 踩 水(楚灰)
  有一条青色大鱼受孕产籽。气泡很细微
  月光从槐树间垂落,叶子三两片
  我们不说话,踩水。
  不会有人经过这里,风轻
  木船底粘满水藻
  看不见在移动。我们踩水,路上没有灰尘
  花朵很清晰。
  “湖泊长满阴影,淤泥包裹螺蚌
  暮年的雉鸟隐藏近处的草间,看不见
  谁离开,谁的到来”
  我们不说话,在梦中踩水,身体拔高。
  湿润的,柔韧的,又像是陈旧的。
  不合时宜的摩挲不绝于耳
  将秘密压低,有一些秘密覆盖着小水珠。
  寂寞一如刚刚生出,在梦中
  踩水,我们不说话仿佛在青棺里击打木楔。
  哀伤—一个梦(石买生)
  
  在我钓鱼回家的路上
  我和父亲意外相逢
  好多年不见了
  父亲平庄头笑容满面嘴里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真像他年轻时帅气的模样
  我迎上前
  父亲早张开了臂膀
  我想抱紧他
  可我一抱竟抱了一个虚空
  我不知道
  父亲和我怎样各自走散
  在各自的视线里
  无影无踪
  楼顶的菜园(云川)
  菜园出现
  在于生存
  哪里有土哪里就能播种
  插入云霄的楼顶
  撒上土
  菜长得更为肥美
  菜园里相遇的邻居
  不耕云
  不养空幻之花
  我们爱一切徒有其表的东西
  我们不谈论
  不触碰那些浮脆的骨头
  菜园蔓延
  跟随贪婪
  啃食目光所及处
  在色相中见色相
  在生活中见生活
  在速朽中见速朽
  你在红楼我在西游(刘宇)
  我想象你去了台湾
  因为那样就不会见面
  告别的方式也尽量从简
  在下午读新闻
  在吧台沉默
  在隔壁喜士多购买一包不开封的香烟
  留着还留着什么都留着
  生病看看做工回来看看
  彻底投降以前总要看看
  帶走你带不走难受
  今天存钱今天学会开口
  祝你上班上街之后自由
  日子久了亦能隔着人海平安
  亦能用贤者的方式
  打发永夜、单身与贫困
  因为不会见面因为想象
  因为你在红楼我在西游
其他文献
新中国成立70周年前夕,中国作家协会为我92岁的父亲颁发了荣誉证书,表彰他的文学翻译成就。在九位获得荣誉证书的江西作家里,只有父亲一人是党外人士。  父亲的翻译生涯正好可以从新中国成立前后说起。  青春年少的父亲感时伤怀,愤世嫉俗。1948年,21岁的父亲在报纸上发表了一首长诗《我的影子》,诗是这样开头的:  我的影子,一具古老的化石,  粗蛮而硕大,保持着原始的沉默;  在贪吝又势力的市场没有价
期刊
本期文艺家:彭定安(1928— ),江西鄱阳人。曾从事新闻工作近20年。后转入辽宁社会科学院工作,先后任所长、副院长、研究员;1993年离休后应聘东北大学创办文法学院并任首任院长、教授。现为辽宁省文史研究馆馆员,辽宁社会科学院资深研究员,东北大学文法学院名誉院长,辽宁省社科联和文联、作协顾问。首批获国务院特殊津贴的有突出贡献专家、辽宁省委省政府命名优秀专家。研究领域涉及中国现当代文学、鲁迅学、艺术
期刊
阅读一个小说家的诗歌,总是不免好奇。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念诗歌,越来越投入这样一种迥异于长篇中篇,在体量上处于两极的微诗写作?它们是小说溢出的部分,还是他内心里捂不住的火苗开始冒烟?多像个谜,一个作家的内心在幽深小径上的秘密延伸,总是带有某种探险的性质。现在,樊健军这个有实力的“70后”,对世间的表达既有连绵的小说为证,又将诗歌注入了他的写作征程。  《诗人和椰子》这一组微诗,就像一幅幅黑白照片。《
期刊
本期文艺家:汤真,1927年生,本名汤匡时,浙江萧山人。文学翻译家。历任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新文艺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编辑,江西人民出版社编辑、编辑部主任、主编、编审;江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外国文学学会理事,江西外国文学学会会长。1947年开始发表作品。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译著《家庭纪事》([俄]阿克萨柯夫著,长篇小说三部曲),《喀尔巴阡山狂想曲》([匈]伊雷什·贝拉著,长篇小说三部
期刊
每到岁末年终,各种文学榜单雪片般出炉,就像一场浩大的分类与集结。它的组织者多为作协、报社、书店、杂志社、出版社等文学机构,如中国小说学会的年度排行榜,《收获》《扬子江评论》《北京文学》等文学期刊的年度榜单;也有行政机构、商业团体、网络媒体或个人,如全民阅读活动中各地评选的年度好书,新浪、腾讯的年度评选,一些作家评论家开出的个人书单等等,不一而足。它的评选者基本上由资深或知名的作家、评论家、编辑等专
期刊
诗人和椰子  他拍下许多椰子的照片:泛着光的椰子  插着吸管的椰子,乳房一样的椰子……  每只椰子都是一个岛屿  他捧起椰子时“山竹”正登陆海南  而此刻,摁下快门的刹那,他的内心风平浪静  树 皮 甲 虫  一只树皮甲虫  在孤寂的天空下缓缓爬行  它穿着黑色的铠甲  又像天使那样隐藏翅膀  这种普遍的昆虫  足以指向每一个人……  十 字 路 口  他们在十字路口相聚,谈论乞讨的收获  感恩施
期刊
一、无奈的转向:顺应时势的创作调整  先锋文学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应势而动,如雷贯耳般狂飙起一股文学形式革新的旋风。然而,好景不长,短短几年间便遁入沉寂,“终结”“湮灭”之声不绝如缕。如今,透过30多年的历史烟云,回望先锋文学发生、发展乃至衰落、渐隐的过程,我们清晰地看到它在极力张扬文本实验的“纯粹性”、躲进“技术迷宫成一统”的同时,遗弃了文学作为意识形态所指向的意义空间—现实,从反叛一个极端走
期刊
近几年来,文学排行榜与文学评奖联袂登场、来势汹汹,它们在各类杂志及网络平台遍地生花,并动不动冠之以“中国”“当代”等巨大的时间修饰词,以示隆重、以示宏大,仿佛天下英雄尽入彀中。让人眼花缭乱又严重雷同的各类排行榜,制造了文学界你追我赶、欣欣向荣的盛世。有的杂志甚至将读者的网络打赏作为文学排行的依据,俨然在举办一场与商品消费共舞的嘉年华。文学界这番繁华盛景,恍然让人重回文学的黄金时代。然而有意味的是,
期刊
2019年10月31日,台湾电视剧《罪梦者》在网络平台Netflix(奈飞)面向全球的观众同步播出,这标志着台剧生产在新型媒介环境中已进入到“全球化”行列之中;再往前推,8月份,由金马影后谢盈萱主演的电视剧《俗女养成记》播出后好评如潮,豆瓣分数达到9.1;而2019年上半年播出的《我们与恶的距离》更是在两岸掀起收视热潮,豆瓣评分高达9.5,并在今年的台湾电视金钟奖上斩获6项大奖。种种迹象都表明,在
期刊
对于一个年产近千部故事片,城市院线观影人数超过17亿,票房总量达到600多亿的国家来说,对这个体量庞大、结构复杂的电影主体进行分析,取任何一个特殊角度都可能失之偏颇,做出任何一元结论都有妄断的风险。如果我们摒弃为历史做传的奢望,将中国电影放置于全球电影格局和中国当代社会进程这两个坐标轴内,也许可以于繁花看尽后窥见其中的幻影流形,尝试为当下正在经历的变动描出一个粗略的轮廓。  对刚刚过去的2019年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