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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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边裸奔的少年市区的摩托车多数已经换成电瓶车,少了往日的轰鸣声和呛鼻的尾气,而街上繁华依旧 上一次到海丰是七年前,我跟着报社实习老师到海陆丰采访,语言不通的我们在当地寻访未果,走到县城的一间寺庙旁坐了一下午。周围正在修缮,寺庙的香火飘出来,跟“钉钉铛铛”敲起的尘土交杂,两种味道进入鼻子,神佛的气息落了地。烟尘中,一辆有些破旧的单车出现,除了铃铛都在响。车后牵着一头猪。车主与猪在我面前淡定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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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边裸奔的少年
市区的摩托车多数已经换成电瓶车,少了往日的轰鸣声和呛鼻的尾气,而街上繁华依旧
上一次到海丰是七年前,我跟着报社实习老师到海陆丰采访,语言不通的我们在当地寻访未果,走到县城的一间寺庙旁坐了一下午。周围正在修缮,寺庙的香火飘出来,跟“钉钉铛铛”敲起的尘土交杂,两种味道进入鼻子,神佛的气息落了地。烟尘中,一辆有些破旧的单车出现,除了铃铛都在响。车后牵着一头猪。车主与猪在我面前淡定走过,周围的人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街上摩托车的发动机轰鸣,听得人烦躁。这是海丰,糅杂着香火、尘土、破败单车、人与猪、摩托车嗡嗡响的南方小城。
当我听到五条人的歌《踏架脚车牵条猪》时,歌曲的画面与记忆相互印证,加固了海丰的形象。上周,我向五条人复述这个记忆中的场景,茂涛说:“你看到了那些,真的很幸运。”我才知道,这只是海丰一个已经不那么常见的片段。
采访结束后,我和摄影师大食去了一趟海丰、汕尾,寻访茂涛与仁科的来处。到海丰县城已是夜晚,入夜海丰开始热闹。从前成队的摩托车大多换成了电瓶车,没有了满地的垃圾和塑料袋,大小排档顾客盈门,很多是叫麻鱼煤或者番薯煤或者其他煤,“煤”是潮汕话的“粥”字发音。这里流行一种火锅店,每个火锅上都有一条金属烟囱可以把油烟排到室外。这些味道和大小排档的油烟镬气汇在一起,填满海丰的大街小巷。世界飞速发展着,海丰普通青年的生活却和从前没差太多:晚上吃宵夜、唱K。读书没什么用,到時候跟着堂哥去卖手机,跟着表哥去卖衣服。
海陆丰是革命老区,县城中心的灯牌上挂着“彭湃故里——中国首个苏维埃政权诞生地”。八九十年前,大地主家的儿子彭湃从日本留学归来,烧了田契闹革命,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农村苏维埃政权,他们占领明代学宫、社仓旧址,改名红宫,以此为基地进行革命活动。
老人坐在祠堂门槛上,听着小喇叭播放的戏曲。疫情期间,镇上停止了传统戏曲表演
小镇上,老人挑着自制的豆腐花沿街叫卖
陶河镇因地理位置偏僻变得比从前更加萧条凋敝,90年代起,这里的居民大多搬去了海丰县城。镇子上最高的房屋不过三层,唯一一条大街贯穿始终。田埂荒草丛生,房子大多空着,空旷地方多平原,种着水稻,深呼吸一口,都是农药味。环顾四周,塑料袋飘落在土地上。远处的山峦因清明祭祖,变得连山头都黑了。
捷胜现在已经划归汕尾管辖,但在海陆丰人们仍愿意将其归属于脑中的“海丰地区”。捷胜镇位于海边,空气中常年飘荡着咸淡交织的爆炒杂海鲜味,可以从中间闻出蒸蟹、海鱼和青贝。这个古镇在史书上的短暂亮相是嘉靖年间,戚继光曾在捷胜剿灭倭寇、海匪数千人,史称“广东平倭之役”。由于捷胜战乱频繁,又是海防重地,时有倭寇、海匪侵犯,当地居民亦有兴武御寇、抗击番夷的风尚。
这里保留着古代的格局,祠堂、庙宇密密麻麻,祠堂的对联昭示着这里的文化遗存:高阳日暖,泰岳春荣。巨榕错落其间,它们高过镇上大部分建筑,多人才能合抱。戏台因疫情停止了演出,旁边坐着老人,用老旧的收音机听戏,里面咿咿呀呀传出含糊不清的海丰话。
五条人出专辑时,为了宣传,好友“区区五百元”杜撰过一句评论:五条人的民谣,就如一部音乐化的侯孝贤电影。这句话曾被很多媒体引用转载。在捷胜、陶河、海丰县城,这样的评价具象化,并不是五条人的民谣像侯孝贤的电影,而是海丰这座城,本就与侯孝贤所描述的南国有精神上的暗合。《风柜来的人》《南国再见,南国》,甚至《恋恋风尘》中的故事都可能在这里发生。五条人十年前就在歌里唱:“今天啦全球化呀,明日就自己过。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在这里,时间并没有流逝得那么快,历史沉淀在海风、香火与尘土中。人们能做的,也只是尽量让笑声持久一些。
寺庙祠堂林立,是海边小镇必有的景象
海陆丰是革命老区
休渔季结束.渔民开渔第一天渔获丰收
品种丰富的菜市场
深夜的大排档,会一直营业到凌晨4点
渔夫用自制的工具在沙滩上挖贝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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