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美丽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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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花、樱花、梨花、开心果花……春天来了,巴格曼村开满花儿。
  夏天来了,听微风轻摇果实的声音,村里人忙碌起来,全家一起,从枝头摘下硕大的杏子、李子和樱桃。
  收获果实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刻。
  “李子熟了吗?鸭梨熟了吗?红溜溜的是樱桃。摘了吗?吃了吗?没吃就落啦——”
  小男孩亚默和哥哥哈伦比赛摘李子,摘了满满一篮子。
  村子里充满甜甜的果香。
  ——可是,今年夏天,哥哥不在家。
  亚默的国家一直在打仗,哥哥也当兵上了战场。
  今天,亚默第一次带小驴奔巴去镇上卖水果,代替哥哥给爸爸帮忙。
  “妈妈,我们走啦!”他们早早出了家门。
  甜甜的李子、红彤彤的樱桃,在奔巴背上沉甸甸地摇。
  “喂!亚默,要出门吗?”村里人跟他打招呼。
  “是啊!和爸爸一起去。”“哦,是嘛!要是能多卖些就太好啦!”
  “樱桃!小小的甜太阳!巴格曼的樱桃!”
  一路上,亚默学着爸爸的样子一遍遍吆喝。
  太阳出来了,天越来越热。
  到镇上去的公共汽车和卡车,一辆辆超过他们。
  到了镇上,绵羊集市已经开始了,到处都很热闹。
  卖炒豆子的大叔叫卖吆喝着。
  烤羊肉串和烤面包的香味、地毯和书的气味……
  镇上的热闹让亚默的心怦怦直跳。
  在人来人往的大广场上,他们摆开摊子。
  “爸爸在这儿卖李子,你就沿街卖樱桃吧。”
  “我,一个人去?”
  “奔巴会陪你呀!镇上没有它不知道的地方。”
  亚默只好被奔巴连拖带拽地向前走。
  跟着奔巴,亚默先去了“大棚市场”。
  五花八门的小铺子一个挨一个。
  还有买东西的、喝茶的。
  “这种地方,会有人买吗?”亚默心里没有底。
  他鼓起勇气吆喝一声。“樱桃——”可是,没有人理他。
  不大声点儿不行!“樱桃——巴格曼的樱桃!”
  经过水果摊的时候,亚默的声音小了。“……樱桃。”
  叮铃铃、当啷啷。“让开!让开!危险!”载客马车响着铃铛经过。
  大街上熙熙攘攘,亚默眼花缭乱。
  樱桃一点儿没卖出去,他无精打采地坐在路边。
  这时,耳边传来小女孩的声音:“给我点儿巴格曼的樱桃!”
  随后,亞默的樱桃飞快地卖了出去。
  “小朋友,我也要一点儿。以前,我在巴格曼附近种水果。好怀念那时的日子呀!”
  “叔叔,你去打过仗吗?”
  “嗯,是呀!因此失去了一条腿。”
  亚默心里扑通一下,哈伦哥哥的脸浮现在脑海里。
  大叔随手把樱桃放进嘴里。
  “嗯——甜甜的,又有点儿酸,还是那么好吃!巴格曼的樱桃世界第一!”
  “爸爸,樱桃全卖完啦!”卖了一半的李子摊儿后面,爸爸笑呵呵的。
  “是嘛!那我们歇会儿就去吃饭!”爸爸把摊子托付给旁边的大叔。
  在一家香气扑鼻的小饭馆里,亚默和爸爸吃午饭,这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
  亚默一边吃,一边给爸爸讲在街上遇到的事情。
  “有个去打仗断了一条腿的叔叔也买了!他还说‘巴格曼的樱桃世界第一’呢!”
  亚默掏出一把樱桃,“我留下了几颗,想和爸爸一起吃。”
  “卖得不错吧?”旁边的大叔问。
  “哎呀,多亏我儿子亚默!大儿子去打仗了。”
  “那可真让人不放心!听说南方的仗打得很激烈。”
  “原来说明年春天会回来。”
  亚默喝着香甜的茶,听爸爸他们说话。
  哈伦哥哥不会有事的,明年春天一定能平安回来。亚默心里想。可是……
  “亚默,爸爸一会儿给你一个惊喜!”爸爸悄悄对亚默说。
  “咦!?是什么,是什么?告诉我吧!”
  “行啊!不过在告诉你之前还得干点活儿,把剩下的李子卖完吧!”
  亚默美滋滋地吃完剩下的樱桃,跟大叔说过再见,离开了小饭馆。
  “李子!李子!巴格曼的李子!”
  这时,广场上的清真寺传来祈祷声。街上静了下来,一片安宁祥和。
  亚默一边卖李子,一边想爸爸的话。
  “‘惊喜’到底是什么呢?”
  李子全部卖完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惊喜’是什么。”
  爸爸穿过广场向前走。
  亚默兴奋得不得了。
  他骑在爸爸肩上大声地唱歌:“是什么呀,是什么?‘惊喜’到底是什么?”
  他们来到绵羊集市。
  爸爸花掉所有的钱,买了一只小绵羊。
  那是一只雪白的小羊,是亚默家的第一只羊。
  这么漂亮的羊,村里谁家都没有!
  “走吧,奔巴。咱们回家!看到小羊,大家肯定会吓一跳。”
  终于回到家,闻到村里熟悉的味道。
  虽然只有短短一天,却像远离了家乡很久。
  “大家在看我们的小绵羊呢!”
  亚默挺起胸,沿着村里的小路往家走。
  得到爸爸的同意,亚默给小白羊取名叫“巴哈尔”,是春天的意思。
  “哈伦哥哥,快回来吧!家里多了一个成员呢!”
  春天,还很远,还要等待将近一年。
  这年冬天,巴格曼村被战火侵袭。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C Yutaka?Kobayashi
  (摘编自《世界上最美丽的村子——我的家乡》,二十一世纪出版社,蒲蒲兰绘本馆系列)
  给想进一步了解巴格曼村的人们
  绘本中的故事,发生在位于亚洲中部的一个国家——阿富汗。
  阿富汗很少下雨,因此,人们通常以为那里到处都是沙土和岩石。其实,阿富汗有万年积雪覆盖的群山、繁茂的森林,还有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春天,鲜花盛开,色彩斑斓;夏天,果实累累,挂满枝头。
  这是一个充满着自然之美的国家。
  长久以来,这里的人民以放牧、耕作为生。
  然而,在这片祥和的土地上,战争爆发了。1980年爆发的这场战争,逐渐发展成国内观念不同的民族间互相憎恨的内战。15年过去了,战争还在继续,全国各地的村子里的许多年轻人都上了战场。战火在全国蔓延,超过500万人离开荒废的家园到国外避难。
  战争爆发后的第10年的夏天,我到阿富汗旅行。
  旅途中,我经过一个小村子。即使是在战争中,村里的人们依然开朗、坚强地生活着,并且热情地接待了我这个过路人。
  绘本中的巴格曼村,就是以我当时经过的那个村子为原型塑造的。在那个村子里,我结识了很多像亚默一样的小朋友、像亚默父亲那样诚恳的村民。可是,那个村子后来也像巴格曼村一样被战火摧毁了。我怀念的那些人,不知道现在到底在哪里。
  在阿富汗,像这样的村子还有很多。
  我衷心希望阿富汗的内战早日结束,所有的村子都能恢复原来和平的样子。那些跑到国外避难的人也会回来的吧。希望能再次和大家在世界最美的村子里见面。我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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