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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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困难岁月里,我们锡林郭勒盟太仆寺旗头号地村的半大孩子们吃什么呢?吃野味,具体来说就是吃黄鼠、蝗虫,那可真是奇香无比,回味无穷。
  黄鼠不是黄鼠狼,它的个头介于老鼠和黄鼠狼之間,是吃粮食和绿草的。捕黄鼠不是一个人的活儿,我常和白佃忠联合行动。我俩找到黄鼠的洞口后,就去挑两桶水来。我胆子小,不敢杀生,专门负责向鼠洞里灌水。一般当第二桶水灌进过半的时候,就会有黄鼠不顾一切地猛冲出来。早举着铁锹准备多时的白佃忠一锹拍下去,大多会要了黄鼠的命。
  回到家,把黄鼠收拾干净,将适量的盐、花椒粉和葱花撒进鼠肚里,用细铁丝缝好后埋进火盆或灶膛里,大约半小时就可以扒出来美餐了。一只黄鼠,每人吃一半,白佃忠分配得很公平。后来,白佃忠仗着他块头和岁数都比我大,渐渐地就“腐败”了,具体表现为他的一半比我的一半越来越多,我终于忍无可忍,与他分道扬镳。之后,我与大帮子搭档,他与三丑子搭档。捕黄鼠是很难的,有时好几天都捕不上一只。
  再说说吃蝗虫。很简单,天暖和的时候从地里(特别是长草的地里)翻出来。蝗虫金黄金黄的,有手指粗细,身上特别光滑,没有腿,靠身体的收缩蠕动行走。因为蝗虫特别光滑,所以它的身体很干净。要吃的话,直接把它放到烧红的铁铲子上烤熟即可。烤半分钟后,它就不动了,成了硬硬的棍儿,赶紧拿下来,趁热吃。吃前要把蝗虫的头揪去,揪头的时候带出肚子里的肠胃,黑黑的一条儿;如果没带出来,就揪掉尾巴,也能带出黑黑的肠胃。烤熟的蝗虫外焦里嫩,越嚼越香,吃得满嘴油汪汪的。
  我最爱吃蝗虫,老是吃不够。有一回,姥爷犁生地捡回来十多个蝗虫,我如获至宝,趁姥爷睡觉之际,悄悄烧红铁铲子,把蝗虫全都烤熟吃了,吃得好爽好过瘾。结果我拉了两天肚子。蝗虫全是油,吃太多,我的肠胃哪能受得了?因为这,姥姥不但骂了我,还骂了姥爷很长时间。闯了这次祸之后,我再也不敢吃蝗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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