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舍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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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比·布莱恩特的一纸退役宣言催发了回忆的逆流成河。的确,每个球迷心中都常驻着一位不世出的偶像,伴随着自己的成长,偶像的背影慢慢远去。对偶像离去的唏嘘带着人们回顾过往岁月,留下的是一笔笔精神财富。
  难说再见
  崔小柒
  习惯幕起幕落
  总以为明天还很多
  没想到这笑脸
  会让我难过
  ——写给我的科先生
  第一次看你投篮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很幸运,我是接受你的那一个。时光荏苒,你已经为湖人挥洒了20年的汗水。而我,用了15年的年少青春来追你,终于到了你说离开的时候。
  也许你不知道累,所以一直坚强。
  清晰地记得2013年夏天,你为了湖人的季后赛名额,忘记了年龄,忽略了伤病,场场厮杀到拼尽最后一丝能量。看着你红了的眼眶,我竟和我的朋友一起落泪了。真想拍着你的肩膀说:“你累吗?歇歇吧。”
  也许你是真的累了,于是说了再见。
  知道吗,在你宣布退役时间的前一晚,我遭遇了最严重的失眠,睁开眼已经中午11点。像往常一样去刷微博、空间、朋友圈。我科啊,你竟然以宣布赛季结束后退役的方式上了头条,毫无征兆。你又一次让我落泪,原来你是想呼唤我一起看洛杉矶凌晨4点的景色啊。你从来都不服输,这一次选择了离开。你投进一记于拔三分后,开心得像个孩子,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再也看不到你隔人暴扣后的激情怒吼了。你成熟了,我也长大了。真想拍着你的肩膀说:“享受在联盟的最后征程吧。”
  也许你不知道,喜欢你是我的骄傲。
  我没法像吉林大学生那样在雪地上为你画肖像,没法像美国人一样去斯台普斯中心支持你,甚至没有机会在你中国行的时候去现场说“我爱你”。我只能和诸多科迷一样,守在电脑电视前看你的每一场比赛,在网络上为你的每一次全明星拉票,在深夜和兄弟聊关于你的一切,和黑你骂你的人争执到面红耳赤。孤独的时候,看你振奋人心的进攻视频来排解寂寞,开心的时候,穿着你的球鞋去球场挥洒汗水。你的海报贴满了我的卧室,爸妈每次让我撕,我都死死保卫,兄弟每次夸赞你的神奇,我都沾沾自喜。真想拍着你的肩膀说:“喜欢你,我是骄傲的。”
  难说再见,可还是说了再见。你离开后,再无美如画的跳投。即使有第二个你,我也没有第二段青春去追了。你和篮球就是我的信仰,是我年少青春里的唯一。
  一个科黑的自白
  一昂
  年轻的时候,还不懂脚踩两只船的道理,爱一个就得恨一个。那些年我爱麦迪,自然就得讨厌科比。年轻的时候,任何选择的原因都很简单,别人都喜欢的我就讨厌。那些年,身边的人都为科比尖叫,我自然就成了科黑。真的就是这样,对于一个大洋彼岸的人,一个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现实联系的人,喜欢或讨厌不在于这个人如何,而是一念之间。
  我开始看球的年代湖人最受欢迎,回头看看历年总冠军,才发现那几年实际上是马刺的时代,但有多少人会喜欢这些闷得要死的老头呢?紫金王朝的科比是当之无愧的联盟第一人,哪怕还有麦子、卡特和艾弗森,“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就是后三人共同的命运。
  但就是有我们这么一波人不喜欢科比。我们称他为“渣科”、“三十铁”,在所有的排名帖下回复“科一其随”(我科第一其他随意的缩写)来挤兑他,最后连一些心大的科迷都会来两句“唠嗑”或者“黝黑蜗壳”。
  不知什么时候,事情有了一些奇妙的变化。当新一代球迷里出现科黑时,他们是这么想的:“你们怎么这么喜欢科比,我看他也很平常嘛,就一普通人,还吹?”不能怪这些孩子,他们没见识过科比的辉煌,但太多的谩骂和人身攻击还是令我局促不安。当年在“NBA吧”开个帖子与科迷互相内涵不带脏字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
  可能因为麦迪在马刺错失总冠军后彻底离开NBA,可能因为确实感觉到科比大不如前了,也可能因为关爱老人是社会美德,我对科比的态度渐渐缓和,看到标题为“老大美如画”的视频,还是会皱一下眉头点进去,心想这真的是看一场少一场。当科比成为历史第一铁王的时候,我还是兴致勃勃地发了朋友圈调侃。
  科比宣布赛季结束之后退役,我第一次在看到关于科比的新闻时没了黑的冲动。就像论坛里面一哥们儿说的:“黑了十几年,都黑出感情了。一想到下赛季就见不到他了,心里空落落的。”
  我不能确定科比退役之后,科黑还存在不存在。但在这剩下的赛季里,我还会作为一个科黑,好好地黑他。如果说当年麦迪与卡特两兄弟没有分道扬镳,可能成为穷人版的乔丹和富人版的皮蓬,如果说当年穆大叔再年轻一点,艾弗森可能会拿到总冠军。科黑归科黑,但如果问我谁代表了这个时代,我只能真挚地回复:“科一其随。”
  多年以后,我知道我会怀念科比,因为他代表了一个时代。我更会怀念我黑他的日子,因为那是我自己的年华。
  我心“一”旧
  南山
  2015年10月29日,对于京城球迷来说,这一天充满了怀旧的情绪。邵佳一在工体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退役。在会场上,邵佳一几次落泪,并向国安球迷鞠躬告别。
  其实,对于35岁的邵佳一来说,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京城球迷对这一天也早有心理准备。但平心而论,国安队中很多人都应该退役,唯独没人想到先走的是邵佳一。
  邵佳一说:“他不想再压制着年轻球员的成长。”这句话打穿了国安球迷心中的痛点。
  1999年,邵佳一第一次代表国安出场。当时的国安放走了95黄金一代的绝大部分球员,让威克瑞一代减少了很多阻碍,直接站在职业足球的舞台上。可以说,邵佳一并没有多么深刻地体会过与老队员竞争的压力。   但是,当邵佳一经历了在国家队和德甲的起起伏伏,回到国安队以后,发现这支国安居然面临着严重的青黄不接。雷腾龙、于洋、李运秋、王皓、侯森、李提香、李磊、谭天澄、李涵博等一大批年轻球员被压制在替补席上虚度光阴。他知道,这些年轻球员来到国安,留在国安,都是因为对这支球队有感情,有希望。如果像他这样的老将不退下去,年轻球员可能一辈子没有机会证明自己。
  于是,邵佳一选择离开,尽管他一直都是国安老将中表现最好的人,尽管他是诸多国安老将中年龄最小的人。他希望以身作则,让国安更快完成新老接替。这是邵佳一作为一个老球员的责任和心胸,这是国安球迷为邵佳一叫好的真正原因。
  邵佳一离开球场,并不意味着离开北京球迷,他形象俊朗,谈吐优雅,将用自己阳光、积极的形象去为北京球迷,尤其是小球迷热爱足球、热爱北京贡献力量。从始至终,邵佳一都是北京足球的偶像。
  漫长的告别
  燕子哥
  曾经有球迷谑称上帝欠罗迪克一个温网冠军。回看2009年的温网决赛,当费德勒赢下比赛激动倒地的时候,镜头的另一边是让人心碎的罗迪克落泪,屏幕前的我同样泪流满面。
  在费德勒主宰网坛的年代里,罗迪克和其他球员一样,星光黯淡到只能成为天王的人肉背景,抑或是端盘子专业户。每每在他与费德勒的比赛中,我曾经无数次期盼他能赢一回费德勒,尤其在大满贯决赛,尤其是温网决赛。
  罗迪克似乎是天生为草地球赛而生,他那强劲有力的发球在草地上显得更加突出。他未让球迷失望,在温网的表现异常出色,只是三次打入温网决赛,都成了费德勒的手下败将。2009年温网决赛是罗迪克最有机会翻身的一次,然而,长盘决胜打到14比16,依然逃不过再次输球的命运。费德勒有多兴奋,罗迪克就有多难过,他的球迷就有多心疼。心疼与不甘又能怎样?在往后的日子里,只会有人记住2009年的温网冠军是费德勒。
  罗迪克发光于男子网坛最为混战的年代,在桑普拉斯和阿加西垂垂老矣的时候,男子网坛的竞争力大不如前。罗迪克顺势问鼎美网,当了世界第一。他是好运的,因为竞争对手并不多,但也是倒霉的,因为他还没有主宰网坛,费德勒就出现了。罗迪克并不好过的网球生涯随即开始,就像一个人空有一身抱负却无从施展,挺无奈的事。
  自己喜欢的球员总是输给同一个人时,对这个人便没什么好感,因而像费德勒这样的球员,尽管拥趸众多,成就斐然,仍对他无动于衷。这本是人之常情,没有谁对谁错,更没有高下之分。
  2012年美网第四轮输球后,罗迪克泪洒纽约法拉盛公园,在父老乡亲面前宣布退役。10年前,同样是在这片土地,罗迪克拿下职业生涯第一座也是唯一大满贯冠军。回首望去,遗憾虽多,此刻不再一一细数。看回罗大炮的整个职业生涯,可以用那句俗话来概括:天空没有鸟的痕迹,但鸟已飞过。挂拍不是不热爱网球,只是做了一个开启新生活的决定。于我,十年陪伴,终究无悔,曾经一起走过一个又一个日日夜夜,我的年少,我的青春,都充满你阳光的微笑和失意的眼泪。愿你我生命不息,网球不止。
  君子不难当
  冬天吃火锅
  科比宣布退役时,我被一代巨星离去的伤感刷屏了,好多人都分享了自己的追星故事。两年前,有一位我追了多年的球星退役,肖恩·巴蒂尔。
  10年前开始看NBA,理所当然地关注上姚明和火箭队,那也是巴蒂尔加盟火箭的第一年。早已忘记了是哪一场比赛,脑海中的记忆定格在巴蒂尔的防守动作上,遮眼大法,贴身紧逼,还有时不时的盖帽,奋力抢下篮板的瞬间。他是那么一丝不苟,只要他上场,我都只盯着他看。那时候我还不太会打篮球,只知道篮板是最重要的,但是受巴蒂尔的感染,我喜欢上了防守,成了同学们口中的防守专家。
  也就是那一年,巴蒂尔和一个中国体育品牌合作,印象中这是国产品牌签约的第一位NBA球星。我节省了几个月的伙食费,买了一双他的战靴,每次踏上球场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被巴蒂尔附体,这种感觉贯穿整个学生时代。
  巴蒂尔场外生活也是为人称道的,在我塑造三观的年纪里,他的故事就是做人的标杆。不同于其他球星的纸醉金迷,巴蒂尔从来没有一点负面新闻。妻子是青梅竹马13年的恋人,也正如他多年在球场的稳定。我深深地明白了,做一个君子原来并不难。
  巴蒂尔离开火箭时令我唏嘘,所幸他最后去了热火队。看着偶像获得最高荣誉,想必这是每一个粉丝的愿望。于是,我也成了热火的球迷。职业生涯末年拿到两枚总冠军戒指是对巴蒂尔的褒奖,在唯进攻论的球场上能够坚持自己的特点,忠于初心,多么难能可贵!巴蒂尔的这份坚韧和勇敢让我无比崇拜这位数据并不华丽的球员。
  成熟、稳重、守信,即便在退役的时机选择上,巴蒂尔也兑现了诺言。2014年夏天,巴蒂尔完成了他最后一次中国行。我去泉州参加球迷见面会,如愿拿到了偶像的签名和合影,后来在东莞现场观看了他的慈善表演赛,终于了却一桩心愿。
  缅怀贝影 与岁月为伴
  青城
  最早认识贝克汉姆是在一本足球杂志上,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行黑字:“贝克汉姆喜得贵子”。配图并不是他的照片,仅是一张素描,却渗透出难以抗拒的魅力,瞬间吸引了我。那个时候,我像很多青涩懵懂的少年一样,对飘逸的长发、俊朗的面容和迷人的微笑情有独钟。随后,我便在心中记住了“贝克汉姆”这个名字。我在当年为数不多的英超转播前奏中看到一个满头金发、意气风发的率性男人捧起冠军奖杯,凭直觉,一眼认出他就是贝克汉姆。
  对贝克汉姆的喜爱使我情不自禁地搜罗着他的信息。我对他足球方面的最初认知就是“下底传中”四个字,那时我刚接触足球不久。我逐渐明白了什么叫任意球、右边前卫、边中结合,也经历了“贝式弧线”一词从无到有的过程。那个时候很少悉心于战术,却被那一抹红色激情和小贝通体散发的浑厚男人气息反复纠缠着,乐此不疲。
  每当贝克汉姆在场上拿球,我便瞪大了眼睛见证,像目睹一场庄重的仪式,很少失望过。贝克汉姆逐渐成为全球偶像,《天下足球》甚至用大部分时间来播放小贝与辣妹的生活秀,他们有了第二个孩子。当TOP10栏目将米哈伊诺维奇放在任意球NO.1的位置时,我在心中不停地纠结:“难道他们看不出贝氏弧线那颠覆力学原理的动态美吗?难道他们就一意孤行,不惜伤害亿万球迷的心吗?”
  贝克汉姆的发型一直在换,但在我心中的地位从未改变,无论他在曼联、皇马,还是在三狮军团。如果让我梳理出多年的足球印象,贝克汉姆在2002年世界杯预选赛打入希腊队的惊世一脚无疑印象最为深刻。为什么足球能如此令人疯狂?那是因为有贝克汉姆这样的男人,让足球如史诗般雄浑壮阔,梦境般如痴如醉。贝克汉姆让每个男人心中神圣、忠勇的英雄梦一触即发!在很多人眼中,贝克汉姆的足球生涯远远不如他的偶像效应那么成功,贝克汉姆单靠右脚无法让魂牵梦绕的英格兰登上新的巅峰,但是我在他身上品味到浓厚的残缺美,这和英格兰队气韵相合。
  或许很多喜爱贝克汉姆的人都和我一样,从喜欢他的飘逸俊朗,到喜欢他的贝氏美学,再到喜欢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伴随着贝克汉姆的这些年,我经历了人生的各种角色蜕变,终于从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我已经不会再为贝克汉姆的退役感到伤心,相反会永远记住他在宣布退役时那种裹满胡须、温婉随性的微笑。经历了峰回路转,在他与足球最融洽的时候说再见,留下的没有伤感,只有无尽美妙的回忆。
  与贝克汉姆告别,就是与岁月告别,然而岁月依旧在,我们都还在。伴随着曾经的热望与激情逐渐冷却,我们也可以像贝克汉姆那样饱含微笑地道一声“是该结束了”,然后继续和贝影一起,与岁月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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