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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嘉靖年间,济南城往南十余里的一个小镇上,出了个专治疑难杂症的名医杜郎中,绰号“杜一丸”,也就是说,不管多么厉害的病,只需服用杜郎中的一颗药丸,半个时辰内便可见效,一日内就可痊愈。不过,这药丸的服法挺有讲究:先把药丸嚼碎或研碎,然后必须使用杜郎中自家井中打上来的新鲜井水送服下去,这药才有效。如果不这样做,药丸就不起任何作用。有人不信,非要拿药丸回家去吃不可,结果真的一点疗效也没有。于是人们把杜郎中家的井水称为“仙水”。
这一年,一个叫韩光的人做了济南知府,因为他这个官是花了大把的银子换来的,所以韩光一上任,便私自加征赋税,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各级官吏纷纷效仿,把个原本富庶美丽的济南府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就连杜郎中的药号每个月也要多缴纳一部分药材税。本来杜郎中身怀悬壶济世之心,并不看重钱财,常常免费给穷苦百姓治病,因此家境比普通老百姓也好不了多少,如此一来日子更难过了。处于煎熬之中的民众看到杜郎中心向百姓,便纷纷请求他带头联名上书,状告韩知府,但由于韩光早用金钱为自己铺好了路,结果状纸不但没有上呈给皇上,反而落到了他的手中。韩光查到是杜郎中写的状纸,便想找个机会进行报复。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几个凶神恶煞的差役突然闯进杜家,用铁链子锁上杜郎中,押到知府大堂上,先打了杜郎中二十大板。打完之后,韩知府狞笑着说:“杜郎中,今有李大牛告你谋财害命,致他母亲身亡,你可知罪?”
杜郎中往旁边仔细一看,认出这个李大牛是三天前找他治病的一个老太太的儿子。老太太因患严重的胃病导致呕吐不止,吃不下东西,被送来时已是骨瘦如柴,没有一点气力了。当时杜郎中让她服下药丸,半个时辰后,已见明显好转,杜郎中看到他们衣着破烂,连医药费也免了。杜郎中纳闷:老太太怎会死了呢?于是他说:“我没见死者,无法弄清她真正的死亡原因。你们没有证据能证明老太太是因为服用我的药丸致死的,怎么能说我害命?再说我又没收病人的一文钱,又怎会谋财呢?李大牛,你说说,当时你们回去的时候,你母亲是不是已经好许多了?”可奇怪的是李大牛既没正眼看一下杜郎中,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韩知府说:“是吗,姑且不说你是谋财,这害命一事你是逃脱不了的。可能你本来就是个庸医,碰巧治好了一些人的病;这回把老太太治死了,却又死活不承认是你的医术低劣。”
杜郎中说:“知府大人,事实不是这样的……”
不等杜郎中讲完,韩知府一拍惊堂木,吼道:“休得多言,不管怎么说,病人是在吃了你的药丸后死的,你就脱不了干系!现在本府宣布,被告先行赔偿原告纹银50两作为丧葬费,被告收监候审,退堂!”
百姓们看到杜郎中不明不白地入狱,都明白这是韩知府在趁机进行报复,于是纷纷赶到衙门前为杜郎中跪地求情,就连一些被杜郎中医过病的豪绅大户也加入了求情的行列。韩知府本想让杜郎中在狱中多吃一些苦头,再勒索杜家一笔银子,现在看到外面群情激奋,担心夜长梦多,激起民变,只得把杜郎中放了。杜郎中回到家的这天夜里,李大牛跑到杜家“扑通”跪下,然后捧出50两银子,说告状一事是差役逼迫他干的!其实他的老娘是撑死的。原来那天老太太服下杜郎中的药后到了夜里胃病就全好了,因为多日吃不下东西,老太太非常饥饿,自己起来吃了很多食物……到第二天早上被发现时,老太太早已气绝身亡。
半年后,朝廷发下一纸公文,说皇太后久患肝疾,虽经御医悉心调治,却一直不见好转,反而恶化了,欲在民间寻访神医来救太后的命,有治愈太后者重重有赏。杜郎中经过考虑,这天上午去求见韩知府,说他能治好太后的病,因药丸离开了新鲜的仙水就不管用,因此请知府大人上奏皇上,让太后驾临济南。其实韩光早就打算举荐杜郎中,因为他知道如果太后来治病,皇上必定随行,到时就可以大献殷勤,博得皇上的好感,加官晋级指日可待;可后来一想,杜郎中告过他,加上最近他又把朝廷拨的赈灾粮款私吞了,如果被杜郎中趁机禀报皇上,那还了得!于是便把此事压下了。杜郎中看出他的心思,说:“大人请放宽心,小的这次为太后治病只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奖赏,发一笔财,绝不会做对不起知府大人的事,以前对大人的不敬也是被百姓所逼的!”看到韩知府还在犹豫,杜郎中又说道,“再说就是小的告了您,那皇上总不能自己亲自去办案,还不是要派人来查吗?凭您的关系,谁又能把您怎么样?”韩光一想也是,人哪有不爱财的,一旦为太后治好了病,杜郎中虽说能发财,可真正有利可图的还是自己呀!于是连忙给皇上写了奏折,交下属快马送达京城。
杜郎中回家后,马上召集众乡亲,说惩治贪官的时刻到了,只要大家按他说的去做,准保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夜里,杜郎中跨上一匹快马,趁月色赶往京城。三天后的一个中午,杜郎中赶到了皇宫门口。若在平时,百姓进皇宫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可今天杜郎中却顺利地来到太后的寝宫。你道为何?原来各地的郎中担心一旦治不好太后的病就会惹祸上身,所以一直没有人敢来。皇上心急如焚,下旨凡有前来为太后医病者,均不得盘查,一路放行。
杜郎中看到太后躺在床上,脸色腊黄,有气无力,是典型的肝病症状,于是他忙把药丸研碎后拌入水中,慢慢地灌入太后的口中。说也奇怪,一个时辰不到,刚才还气息奄奄的太后已能坐起进食了,皇上龙颜大悦。当皇上弄清杜郎中的名字后,说:“原来你就是韩光举荐的那位名医!可他为何上奏说你的药只有在你家里服用才有效?太后这么重的病哪能受得了长途颠簸呢。”
杜郎中忙说:“皇上,韩知府犯有欺君之罪,他故意说我的药在外面不管用,目的就是想把太后和皇上骗到济南,以便到时好和皇上套近乎,得到皇上的提拔!他恐小人进京,还派兵把守小人家的大门,小人是在夜里翻墙出来的,幸亏来得及时,再迟半日太后恐怕就……”接着杜郎中又把韩知府搜刮民脂民膏、贪污赈灾钱粮的劣行对皇上讲述了一遍。
皇上听后大为震怒,即刻派御林军前往济南捉拿韩光,结果从韩府密室中搜出韩光贪污的白银近百万两。御审时,皇上斥责韩光胆大包天,欺君罔上,韩光辩解说他并没有说谎,乡亲都知道杜郎中的药在外面无效,必需与“仙水”同服。皇上说已派人去向当地的百姓打听过,并没有什么“仙水”之说。韩光这才悟到杜郎中这次为了告倒他,已和百姓串联好,自己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韩光被打入死牢,他请求面见杜郎中一次。当杜郎中来到后,韩光问:“你既然能进京为太后治病,为何还要我写奏章?”
杜郎中说:“难道你不知道皇上最痛恨大臣犯欺君之罪吗?如果不骗你写奏折,皇上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办你?”
韩光又问:“大家都知道你的药丸必需服用‘仙水’才灵,为何这次给太后治病却不用呢?”
杜郎中笑了笑,没言语。其实,杜郎中的“仙水”只不过是在刚打上来的井水中,悄悄地撒入一些自己密制的药粉,这些药粉和药丸混合使用才能达到治病的效果。杜郎中之所以要给众人造成“仙水”的假象,一是为了避免歹人索要秘方而引来杀戮;二是可以防止成为官宦之家的私医而失去自身的自由,失去为百姓治病的机会。结果这次为太后治好病后,杜郎中果然被皇上点为御医,可不久就被人杀害,据说是别的御医怕丢掉饭碗,就买通杀手对杜郎中下了毒手。
这一年,一个叫韩光的人做了济南知府,因为他这个官是花了大把的银子换来的,所以韩光一上任,便私自加征赋税,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各级官吏纷纷效仿,把个原本富庶美丽的济南府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就连杜郎中的药号每个月也要多缴纳一部分药材税。本来杜郎中身怀悬壶济世之心,并不看重钱财,常常免费给穷苦百姓治病,因此家境比普通老百姓也好不了多少,如此一来日子更难过了。处于煎熬之中的民众看到杜郎中心向百姓,便纷纷请求他带头联名上书,状告韩知府,但由于韩光早用金钱为自己铺好了路,结果状纸不但没有上呈给皇上,反而落到了他的手中。韩光查到是杜郎中写的状纸,便想找个机会进行报复。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几个凶神恶煞的差役突然闯进杜家,用铁链子锁上杜郎中,押到知府大堂上,先打了杜郎中二十大板。打完之后,韩知府狞笑着说:“杜郎中,今有李大牛告你谋财害命,致他母亲身亡,你可知罪?”
杜郎中往旁边仔细一看,认出这个李大牛是三天前找他治病的一个老太太的儿子。老太太因患严重的胃病导致呕吐不止,吃不下东西,被送来时已是骨瘦如柴,没有一点气力了。当时杜郎中让她服下药丸,半个时辰后,已见明显好转,杜郎中看到他们衣着破烂,连医药费也免了。杜郎中纳闷:老太太怎会死了呢?于是他说:“我没见死者,无法弄清她真正的死亡原因。你们没有证据能证明老太太是因为服用我的药丸致死的,怎么能说我害命?再说我又没收病人的一文钱,又怎会谋财呢?李大牛,你说说,当时你们回去的时候,你母亲是不是已经好许多了?”可奇怪的是李大牛既没正眼看一下杜郎中,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韩知府说:“是吗,姑且不说你是谋财,这害命一事你是逃脱不了的。可能你本来就是个庸医,碰巧治好了一些人的病;这回把老太太治死了,却又死活不承认是你的医术低劣。”
杜郎中说:“知府大人,事实不是这样的……”
不等杜郎中讲完,韩知府一拍惊堂木,吼道:“休得多言,不管怎么说,病人是在吃了你的药丸后死的,你就脱不了干系!现在本府宣布,被告先行赔偿原告纹银50两作为丧葬费,被告收监候审,退堂!”
百姓们看到杜郎中不明不白地入狱,都明白这是韩知府在趁机进行报复,于是纷纷赶到衙门前为杜郎中跪地求情,就连一些被杜郎中医过病的豪绅大户也加入了求情的行列。韩知府本想让杜郎中在狱中多吃一些苦头,再勒索杜家一笔银子,现在看到外面群情激奋,担心夜长梦多,激起民变,只得把杜郎中放了。杜郎中回到家的这天夜里,李大牛跑到杜家“扑通”跪下,然后捧出50两银子,说告状一事是差役逼迫他干的!其实他的老娘是撑死的。原来那天老太太服下杜郎中的药后到了夜里胃病就全好了,因为多日吃不下东西,老太太非常饥饿,自己起来吃了很多食物……到第二天早上被发现时,老太太早已气绝身亡。
半年后,朝廷发下一纸公文,说皇太后久患肝疾,虽经御医悉心调治,却一直不见好转,反而恶化了,欲在民间寻访神医来救太后的命,有治愈太后者重重有赏。杜郎中经过考虑,这天上午去求见韩知府,说他能治好太后的病,因药丸离开了新鲜的仙水就不管用,因此请知府大人上奏皇上,让太后驾临济南。其实韩光早就打算举荐杜郎中,因为他知道如果太后来治病,皇上必定随行,到时就可以大献殷勤,博得皇上的好感,加官晋级指日可待;可后来一想,杜郎中告过他,加上最近他又把朝廷拨的赈灾粮款私吞了,如果被杜郎中趁机禀报皇上,那还了得!于是便把此事压下了。杜郎中看出他的心思,说:“大人请放宽心,小的这次为太后治病只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奖赏,发一笔财,绝不会做对不起知府大人的事,以前对大人的不敬也是被百姓所逼的!”看到韩知府还在犹豫,杜郎中又说道,“再说就是小的告了您,那皇上总不能自己亲自去办案,还不是要派人来查吗?凭您的关系,谁又能把您怎么样?”韩光一想也是,人哪有不爱财的,一旦为太后治好了病,杜郎中虽说能发财,可真正有利可图的还是自己呀!于是连忙给皇上写了奏折,交下属快马送达京城。
杜郎中回家后,马上召集众乡亲,说惩治贪官的时刻到了,只要大家按他说的去做,准保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夜里,杜郎中跨上一匹快马,趁月色赶往京城。三天后的一个中午,杜郎中赶到了皇宫门口。若在平时,百姓进皇宫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可今天杜郎中却顺利地来到太后的寝宫。你道为何?原来各地的郎中担心一旦治不好太后的病就会惹祸上身,所以一直没有人敢来。皇上心急如焚,下旨凡有前来为太后医病者,均不得盘查,一路放行。
杜郎中看到太后躺在床上,脸色腊黄,有气无力,是典型的肝病症状,于是他忙把药丸研碎后拌入水中,慢慢地灌入太后的口中。说也奇怪,一个时辰不到,刚才还气息奄奄的太后已能坐起进食了,皇上龙颜大悦。当皇上弄清杜郎中的名字后,说:“原来你就是韩光举荐的那位名医!可他为何上奏说你的药只有在你家里服用才有效?太后这么重的病哪能受得了长途颠簸呢。”
杜郎中忙说:“皇上,韩知府犯有欺君之罪,他故意说我的药在外面不管用,目的就是想把太后和皇上骗到济南,以便到时好和皇上套近乎,得到皇上的提拔!他恐小人进京,还派兵把守小人家的大门,小人是在夜里翻墙出来的,幸亏来得及时,再迟半日太后恐怕就……”接着杜郎中又把韩知府搜刮民脂民膏、贪污赈灾钱粮的劣行对皇上讲述了一遍。
皇上听后大为震怒,即刻派御林军前往济南捉拿韩光,结果从韩府密室中搜出韩光贪污的白银近百万两。御审时,皇上斥责韩光胆大包天,欺君罔上,韩光辩解说他并没有说谎,乡亲都知道杜郎中的药在外面无效,必需与“仙水”同服。皇上说已派人去向当地的百姓打听过,并没有什么“仙水”之说。韩光这才悟到杜郎中这次为了告倒他,已和百姓串联好,自己纵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韩光被打入死牢,他请求面见杜郎中一次。当杜郎中来到后,韩光问:“你既然能进京为太后治病,为何还要我写奏章?”
杜郎中说:“难道你不知道皇上最痛恨大臣犯欺君之罪吗?如果不骗你写奏折,皇上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办你?”
韩光又问:“大家都知道你的药丸必需服用‘仙水’才灵,为何这次给太后治病却不用呢?”
杜郎中笑了笑,没言语。其实,杜郎中的“仙水”只不过是在刚打上来的井水中,悄悄地撒入一些自己密制的药粉,这些药粉和药丸混合使用才能达到治病的效果。杜郎中之所以要给众人造成“仙水”的假象,一是为了避免歹人索要秘方而引来杀戮;二是可以防止成为官宦之家的私医而失去自身的自由,失去为百姓治病的机会。结果这次为太后治好病后,杜郎中果然被皇上点为御医,可不久就被人杀害,据说是别的御医怕丢掉饭碗,就买通杀手对杜郎中下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