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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燕山以北西拉木伦河以南是夏家店下层文化的核心区域。该区域可以分为西部老哈河流域和东部凌河流域两部分。本文通过聚落地貌、遗址形成速率和城址三个方面的分析，得出东西部首先在政治上是一个整体，是一种“古国”的形态的结论。同时，东西部的差别主要在于防御级别、开发程度等方面。说明西部老哈河流域尤其是以赤峰为中心的区域在“古国”中属于军事和人口中心之一。同时看到“古国”内部有较剧烈的冲突。
关键词：夏家店下层文化；青铜时代；西拉木伦河；聚落；东西差别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1）03-065-03
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发现从20世纪60年代命名算起，已过半个世纪。在苏秉琦先生“古文化、古城、古国”的文明复杂化阶段性理论的指导下，学者们对这一与中原文明密切相关的青铜文化进行了不断的深入研究。随着考古材料的积累，针对夏家店下层文化的研究已经从谱系研究深入到聚落结构、经济形态与社会组织的层面。同时，夏家店下层文化内涵比较复杂，以致产生不同的类型划分。各个类型不仅体现了夏家店下层文化人群与周围文化群体的交流，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社会差别。
夏家店下层文化是主要分布于老哈河及大小凌河流域的一支青铜文化，范围北至西拉木伦河，南临渤海，东抵医巫闾山，西界达太行山东麓或滦河一带。①而燕北地区是夏家店下层文化的核心区域这一认识已成为共识。该区域由鲁努儿虎山自然分为东西两部分。东为老哈河流域（包括孟克河和教来河），以赤峰为中心，包括孟克河、教来河、英金河等主要支流，其中，英金河又含阴河、舍路嘎河、半支箭河、锡伯河等支流，这一地区属于黄土景观；西为大凌河小凌河流域，包括朝阳、锦州、阜新等地区，属于山地景观中的辽西丘陵。燕山以北夏家店下层文化已发表简报或报告的遗址中属于老哈河流域的遗址的有南台地、南山根、河东、小榆树林子、康家湾、东山嘴、蜘蛛山、药王庙、二道井子、大山前第一地点、大山前第四地点、西梁、松山区三座店、夏家店等地点，属于凌河流域的有城子山、大甸子、向阳岭、康家屯、水泉、平顶山、丰下、罗锅地等地点。本文就以上地区中的夏家店下层文化聚落中一些主要特征探讨燕北地区夏家店下层文化东西部得差别。
一、地貌
在早期青铜时代，地貌作为基础性要素之一极大地制约了人类的活动，同时也反映出人类凭借所具备的能力对环境进行开发和利用的过程。老哈河流域夏家店下层文化聚落中的地貌、土壤等信息，以及所反映出的选址特点，滕铭予做了较为详细的调查和较充分的分析。②根据该研究成果，赤峰地区的夏家店下层聚落的遗址面积反映出对适宜农业生产地貌的偏好，与之相对应的在土壤要素中表现为对干旱森林草原或草原环境下发育的土壤类型以及经过耕种的土壤的偏好。此外，该研究还显示对于不适宜农业但适宜制作石器的石料产地，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先民们也表现出偏好。同时，该研究也注意到其中一组数据显示敖汉旗境内的夏家店下层文化的遗址面积对不适宜制作石料的岩石地带选择性更好。这一点说明当时人们在聚落选址时也会考虑其它因素，并不是绝对的“食品——工具”因素决定。从发掘情况看，很多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的地貌实际上都是经过长期使用形成的文化堆积，在研究中应根据遗址的相对高度和堆积厚度对地貌类型进行修正。本文对于堆积厚度不足2米的遗址，维持简报或报告中对地貌的描述；对于相对高度与堆积厚度差值在5米以下的遗址地貌定为平坡地，差值在5米以上的遗址在原报告地貌描述的基础上依“土岗或山地→台地→平坡地”的顺序进行递减修正。
根据修正结果结合发掘资料，老哈河流域属于山地或土岗的有5处，台地5处，坡地4处。凌河流域属于山地或土岗的有3处遗址，属于台地的有1处，属于坡地的4处。
图1：遗址地貌分布对比图
从以上图表可以看出，老哈河流域三种地貌类型比较平均，与滕铭予研究中的统计结果基本一致，③根据该研究，在选择性方面则更倾向于坡地；凌河流域遗址地貌表现出两极分化的特点。遗址多位于山岗地或平坡地，台地相对较少，坡地略多。此外，英金河、阴河流域的“石城多位于山岗向阳的南坡，也有在西南或东南坡的，但未发现有建于北坡的”④。“同样是在两条河流之间，在半支箭河和锡伯河之间的丘陵山地，有非常密集的分布，而在半支箭河和阴河间的丘陵山地中，却较少见到夏家店下层文化的遗址的分布”。⑤这两条材料显示出西辽河水系区夏家店下层文化先民在选址问题上可能还会考虑到阳光、季风、水热等条件甚至受政治地理或军事地理格局的限制。
二、遗址形成速率
所谓遗址形成率指的是由人群的活动形成遗址的快慢，是通过区域内平均遗址面积与遗址持续的时间进行比较来衡量的，体现了人类活动对某遗址地点的开发程度。也就是说单位时间内遗址形成的面积越大，表明人类在该地点的活动越剧烈；而遗址面积的形成时间越短，也能说明这点。
如《赤峰英金河、阴河流域的石城遗址》⑥中记录该区域中有石城址43座，城址面积一般在1-2万平米，如新店城内面积1万平米，城外0.24万平米，西山根1万平米。小的城址面积0.3-0.8万平米，如机房营子0.4万平米。大的2万平米以上，如台家营子2.5万平米，大营子南山3.5万平米，东八家2.2万平米，三座店3.8万平米，尹家店3.3万平米，迟家营子10万平米。根据以上报告中的数据，英金河、阴河流域石城址的平均面积约在2.2万平米左右。由该区域大山前遗址的C14数据可知，该区域城址年代在1600-1000BC左右，⑦持续约600年，由此得出该区域石城址所反映的遗址形成速率为36.67㎡/年。根据所见的调查及发掘资料计算，形成以下图表。
图2：遗址形成的速率对比图
上图显示，1号地区数值高于2号地区，这一点说明经过发掘的遗址中老哈河流域的面积较大。老哈河流域中属于西部的3号地区较4号地区数值小，这与赤峰地区西拉木伦河以北夏家店下层遗址数量很少且面积较小有关。老哈河流域西部赤峰地区和东部敖汉旗两地的数据比较中敖汉旗偏小，这说明赤峰地区遗址的平均面积大于敖汉旗，而敖汉旗集中了赤峰地区60%的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可见敖汉旗地区遗址数量多且面积小。6号地区位于敖汉旗境内，其数值与敖汉旗整体数值相当，进一步证明了敖汉旗境内小遗址多的结论。7号地区位于燕南地区的东北部，这一区域数值较高，仅次于老哈河发掘数据，体现了该区域遗址平均面积较大的特点。8-10号地区都位于图表中4号地区的西侧，10号地区近乎整体，8号地区偏北，9号地区居中。从数值来看，偏北的英金河阴河区域较高，中部的半支箭河中游区域偏低，而10号与4号地区比较数值很低。以上两点说明赤峰南部偏西地区北部石城址的形成速率较南部遗址高，人类活动剧烈；在赤峰南部，偏西地区遗址平均面积很小。
三、城址
夏家店下层文化聚落的城址较普通聚落有更高的防卫级别，是高等级和文明复杂化的体现，根据城墙的建筑材料可以分为石城遗址和土城遗址。
石城遗址中属于老哈河流域的有英金河阴河流域43座石城、小榆树林子、东山嘴、上机房营子西梁、松山区三座店等；属于凌河流域的有康家屯、平顶山、向阳岭等。从分布看老哈河流域的石城遗址密集，有成群分布的特征，主要集中于西北部；凌河流域的石城遗址不集中，散布于东部地区。老哈河流域石城址存在所谓“两城相连”的现象，比较典型的如松山区三座店遗址和西山根遗址。有些城址虽然没有发现“两城相连”的现象，但是在城墙外分布有较密集的房址，如新店石城。该流域石城址另一个比较特殊的现象是较普遍的发现所谓“角台”、“马面”类遗迹。这些马面往往突出于城墙，外部石砌，内部或填土或砌石或中空；一面墙往往有多个马面，相距有远有近；有些马面嵌于多层墙体之中；石墙大多没有基槽而这些马面大多却有基槽，体现了其坚固性。可见西部的石城址防御级别很高。凌河流域石城址未见“两城相连”的现象，仅康家屯发现马面和角台防御级别较高，平顶山只有中间填土石的包砌石墙，向阳岭遗址在调查中见到残石墙但时代不明。这两个流域的石城恰好将燕北地区夏家店下层文化的核心区域围了起来，中间的广大区域未见石城遗址。
土城遗址中属于老哈河流域的有二道井子、大山前第一地点等；属于凌河流域的有库伦、奈曼旗境内白音昌公社长里沟脑西城子地、牤石沟酒局子北城子地、东梁西城子地、大椴木沟北梁，以及大甸子、水泉等。从分布看，土城遗址都在石城遗址所围的范围之内，大都比较靠近边缘地带。从土墙结构看，东西部体现了不同的建筑方法。老哈河流域土城的城墙外壁多与其外侧壕沟相通，如大山前第一地点土墙见于遗址北部，为西南-东北向，内外都有斜坡，内坡较环缓，外坡与壕沟相通建于生土之上；二道井子遗址的城墙为先挖梯形生土墙，后在两侧堆土包砌，内坡缓，外坡较陡与环壕相连。凌河流域土城的城墙外壁与外侧壕沟不相连通，如大甸子遗址为夯土墙，内外立面皆有收分，内外侧皆有护基夯土，墙外有壕沟，从剖面看城墙到壕沟至少有3-4米距离；水泉遗址四周有土筑城墙，墙外有壕沟，城墙断面上窄下宽梯形。这种不同的建筑方法实际上也是防御级别的差异。由于外墙与壕沟相连无疑大大增加了城墙的防御高度，也使壕沟与城墙结合为整体防御体系。所以西部老哈河流域的土城防御级别应高于东部凌河流域。
此外，在发表简报的遗址当中，石砌房址主要集中于东部地区，从发掘材料看英金河、阴河流域较多，以圆形半地穴或圆形地面式建筑为主要形式；西部仅见于康家屯和向阳岭两座石城遗址中，以方形地面式建筑为主要形式。
四、小结
石城址的东西分布将老哈河流域与凌河流域围护起来，明确显示出“古国”的形态，燕北地区作为中国文明复杂化“古国”阶段在北方的代表应无疑义。而东西部的差别在于西部老哈河流域防御级别最高，开发比较深入，是人类活动最显著的区域；东部聚落防御级别较低，人口相对不如西部密集。说明来自外界的军事压力主要在西部并且西部至少是军事和人口中心之一。水泉遗址正位于东西部的分界线附近，聚落同样构筑了大规模防御工事，这一现象说明“古国”区域内部也存在着较剧烈的冲突。
注释：
①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中国考古学•夏商卷[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②③⑤滕铭予.GIS支持下的赤峰地区环境考古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9.
④⑥徐光冀.赤峰英金河、阴河流域石城遗址[A].中国考古学研究—夏鼐先生考古五十年纪念论文[C].北京：文物出版社，1986.
⑦见《考古》1999，（7）和2000，（8）.
⑧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册•内蒙古分册[Z].西安：西安地图出版社，2003.其中记录赤峰地区调查所见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2964处，遗址总面积38.0544平方公里。西拉木伦河以南有遗址2951处，遗址总面积37.908平方公里。敖汉旗有遗址2331处，遗址总面积18.7876平方公里。依据该数据可以将赤峰地区区分为3个区域即西拉木伦河以北、西拉木伦河以南（除敖汉旗外）和敖汉旗，图表中将依次简称赤峰北部、赤峰南部、敖汉旗，下同。
⑨内蒙古自治区昭乌达盟文物工作站.内蒙古敖汉旗孟克河上游的遗址调查[J].考古，1963，（10）.
⑩李殿福.吉林省库伦、奈曼两旗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分布与内涵[J].文物资料丛刊，1983，（7）.
[11]赤峰考古队.内蒙古赤峰市半支箭河中游1996年调查简报[J].考古，1998，（9）.该调查以大山前遗址为中心，计算过程中年代数据依大山前遗址C14数据跨度为600年。
[12]赤峰中美联合考古研究项目.内蒙古东部（赤峰）区域考古调查阶段性报告[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3.
关键词：夏家店下层文化；青铜时代；西拉木伦河；聚落；东西差别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1）03-065-03
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发现从20世纪60年代命名算起，已过半个世纪。在苏秉琦先生“古文化、古城、古国”的文明复杂化阶段性理论的指导下，学者们对这一与中原文明密切相关的青铜文化进行了不断的深入研究。随着考古材料的积累，针对夏家店下层文化的研究已经从谱系研究深入到聚落结构、经济形态与社会组织的层面。同时，夏家店下层文化内涵比较复杂，以致产生不同的类型划分。各个类型不仅体现了夏家店下层文化人群与周围文化群体的交流，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社会差别。
夏家店下层文化是主要分布于老哈河及大小凌河流域的一支青铜文化，范围北至西拉木伦河，南临渤海，东抵医巫闾山，西界达太行山东麓或滦河一带。①而燕北地区是夏家店下层文化的核心区域这一认识已成为共识。该区域由鲁努儿虎山自然分为东西两部分。东为老哈河流域（包括孟克河和教来河），以赤峰为中心，包括孟克河、教来河、英金河等主要支流，其中，英金河又含阴河、舍路嘎河、半支箭河、锡伯河等支流，这一地区属于黄土景观；西为大凌河小凌河流域，包括朝阳、锦州、阜新等地区，属于山地景观中的辽西丘陵。燕山以北夏家店下层文化已发表简报或报告的遗址中属于老哈河流域的遗址的有南台地、南山根、河东、小榆树林子、康家湾、东山嘴、蜘蛛山、药王庙、二道井子、大山前第一地点、大山前第四地点、西梁、松山区三座店、夏家店等地点，属于凌河流域的有城子山、大甸子、向阳岭、康家屯、水泉、平顶山、丰下、罗锅地等地点。本文就以上地区中的夏家店下层文化聚落中一些主要特征探讨燕北地区夏家店下层文化东西部得差别。
一、地貌
在早期青铜时代，地貌作为基础性要素之一极大地制约了人类的活动，同时也反映出人类凭借所具备的能力对环境进行开发和利用的过程。老哈河流域夏家店下层文化聚落中的地貌、土壤等信息，以及所反映出的选址特点，滕铭予做了较为详细的调查和较充分的分析。②根据该研究成果，赤峰地区的夏家店下层聚落的遗址面积反映出对适宜农业生产地貌的偏好，与之相对应的在土壤要素中表现为对干旱森林草原或草原环境下发育的土壤类型以及经过耕种的土壤的偏好。此外，该研究还显示对于不适宜农业但适宜制作石器的石料产地，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先民们也表现出偏好。同时，该研究也注意到其中一组数据显示敖汉旗境内的夏家店下层文化的遗址面积对不适宜制作石料的岩石地带选择性更好。这一点说明当时人们在聚落选址时也会考虑其它因素，并不是绝对的“食品——工具”因素决定。从发掘情况看，很多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的地貌实际上都是经过长期使用形成的文化堆积，在研究中应根据遗址的相对高度和堆积厚度对地貌类型进行修正。本文对于堆积厚度不足2米的遗址，维持简报或报告中对地貌的描述；对于相对高度与堆积厚度差值在5米以下的遗址地貌定为平坡地，差值在5米以上的遗址在原报告地貌描述的基础上依“土岗或山地→台地→平坡地”的顺序进行递减修正。
根据修正结果结合发掘资料，老哈河流域属于山地或土岗的有5处，台地5处，坡地4处。凌河流域属于山地或土岗的有3处遗址，属于台地的有1处，属于坡地的4处。
图1：遗址地貌分布对比图
从以上图表可以看出，老哈河流域三种地貌类型比较平均，与滕铭予研究中的统计结果基本一致，③根据该研究，在选择性方面则更倾向于坡地；凌河流域遗址地貌表现出两极分化的特点。遗址多位于山岗地或平坡地，台地相对较少，坡地略多。此外，英金河、阴河流域的“石城多位于山岗向阳的南坡，也有在西南或东南坡的，但未发现有建于北坡的”④。“同样是在两条河流之间，在半支箭河和锡伯河之间的丘陵山地，有非常密集的分布，而在半支箭河和阴河间的丘陵山地中，却较少见到夏家店下层文化的遗址的分布”。⑤这两条材料显示出西辽河水系区夏家店下层文化先民在选址问题上可能还会考虑到阳光、季风、水热等条件甚至受政治地理或军事地理格局的限制。
二、遗址形成速率
所谓遗址形成率指的是由人群的活动形成遗址的快慢，是通过区域内平均遗址面积与遗址持续的时间进行比较来衡量的，体现了人类活动对某遗址地点的开发程度。也就是说单位时间内遗址形成的面积越大，表明人类在该地点的活动越剧烈；而遗址面积的形成时间越短，也能说明这点。
如《赤峰英金河、阴河流域的石城遗址》⑥中记录该区域中有石城址43座，城址面积一般在1-2万平米，如新店城内面积1万平米，城外0.24万平米，西山根1万平米。小的城址面积0.3-0.8万平米，如机房营子0.4万平米。大的2万平米以上，如台家营子2.5万平米，大营子南山3.5万平米，东八家2.2万平米，三座店3.8万平米，尹家店3.3万平米，迟家营子10万平米。根据以上报告中的数据，英金河、阴河流域石城址的平均面积约在2.2万平米左右。由该区域大山前遗址的C14数据可知，该区域城址年代在1600-1000BC左右，⑦持续约600年，由此得出该区域石城址所反映的遗址形成速率为36.67㎡/年。根据所见的调查及发掘资料计算，形成以下图表。
图2：遗址形成的速率对比图
上图显示，1号地区数值高于2号地区，这一点说明经过发掘的遗址中老哈河流域的面积较大。老哈河流域中属于西部的3号地区较4号地区数值小，这与赤峰地区西拉木伦河以北夏家店下层遗址数量很少且面积较小有关。老哈河流域西部赤峰地区和东部敖汉旗两地的数据比较中敖汉旗偏小，这说明赤峰地区遗址的平均面积大于敖汉旗，而敖汉旗集中了赤峰地区60%的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可见敖汉旗地区遗址数量多且面积小。6号地区位于敖汉旗境内，其数值与敖汉旗整体数值相当，进一步证明了敖汉旗境内小遗址多的结论。7号地区位于燕南地区的东北部，这一区域数值较高，仅次于老哈河发掘数据，体现了该区域遗址平均面积较大的特点。8-10号地区都位于图表中4号地区的西侧，10号地区近乎整体，8号地区偏北，9号地区居中。从数值来看，偏北的英金河阴河区域较高，中部的半支箭河中游区域偏低，而10号与4号地区比较数值很低。以上两点说明赤峰南部偏西地区北部石城址的形成速率较南部遗址高，人类活动剧烈；在赤峰南部，偏西地区遗址平均面积很小。
三、城址
夏家店下层文化聚落的城址较普通聚落有更高的防卫级别，是高等级和文明复杂化的体现，根据城墙的建筑材料可以分为石城遗址和土城遗址。
石城遗址中属于老哈河流域的有英金河阴河流域43座石城、小榆树林子、东山嘴、上机房营子西梁、松山区三座店等；属于凌河流域的有康家屯、平顶山、向阳岭等。从分布看老哈河流域的石城遗址密集，有成群分布的特征，主要集中于西北部；凌河流域的石城遗址不集中，散布于东部地区。老哈河流域石城址存在所谓“两城相连”的现象，比较典型的如松山区三座店遗址和西山根遗址。有些城址虽然没有发现“两城相连”的现象，但是在城墙外分布有较密集的房址，如新店石城。该流域石城址另一个比较特殊的现象是较普遍的发现所谓“角台”、“马面”类遗迹。这些马面往往突出于城墙，外部石砌，内部或填土或砌石或中空；一面墙往往有多个马面，相距有远有近；有些马面嵌于多层墙体之中；石墙大多没有基槽而这些马面大多却有基槽，体现了其坚固性。可见西部的石城址防御级别很高。凌河流域石城址未见“两城相连”的现象，仅康家屯发现马面和角台防御级别较高，平顶山只有中间填土石的包砌石墙，向阳岭遗址在调查中见到残石墙但时代不明。这两个流域的石城恰好将燕北地区夏家店下层文化的核心区域围了起来，中间的广大区域未见石城遗址。
土城遗址中属于老哈河流域的有二道井子、大山前第一地点等；属于凌河流域的有库伦、奈曼旗境内白音昌公社长里沟脑西城子地、牤石沟酒局子北城子地、东梁西城子地、大椴木沟北梁，以及大甸子、水泉等。从分布看，土城遗址都在石城遗址所围的范围之内，大都比较靠近边缘地带。从土墙结构看，东西部体现了不同的建筑方法。老哈河流域土城的城墙外壁多与其外侧壕沟相通，如大山前第一地点土墙见于遗址北部，为西南-东北向，内外都有斜坡，内坡较环缓，外坡与壕沟相通建于生土之上；二道井子遗址的城墙为先挖梯形生土墙，后在两侧堆土包砌，内坡缓，外坡较陡与环壕相连。凌河流域土城的城墙外壁与外侧壕沟不相连通，如大甸子遗址为夯土墙，内外立面皆有收分，内外侧皆有护基夯土，墙外有壕沟，从剖面看城墙到壕沟至少有3-4米距离；水泉遗址四周有土筑城墙，墙外有壕沟，城墙断面上窄下宽梯形。这种不同的建筑方法实际上也是防御级别的差异。由于外墙与壕沟相连无疑大大增加了城墙的防御高度，也使壕沟与城墙结合为整体防御体系。所以西部老哈河流域的土城防御级别应高于东部凌河流域。
此外，在发表简报的遗址当中，石砌房址主要集中于东部地区，从发掘材料看英金河、阴河流域较多，以圆形半地穴或圆形地面式建筑为主要形式；西部仅见于康家屯和向阳岭两座石城遗址中，以方形地面式建筑为主要形式。
四、小结
石城址的东西分布将老哈河流域与凌河流域围护起来，明确显示出“古国”的形态，燕北地区作为中国文明复杂化“古国”阶段在北方的代表应无疑义。而东西部的差别在于西部老哈河流域防御级别最高，开发比较深入，是人类活动最显著的区域；东部聚落防御级别较低，人口相对不如西部密集。说明来自外界的军事压力主要在西部并且西部至少是军事和人口中心之一。水泉遗址正位于东西部的分界线附近，聚落同样构筑了大规模防御工事，这一现象说明“古国”区域内部也存在着较剧烈的冲突。
注释：
①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中国考古学•夏商卷[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②③⑤滕铭予.GIS支持下的赤峰地区环境考古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9.
④⑥徐光冀.赤峰英金河、阴河流域石城遗址[A].中国考古学研究—夏鼐先生考古五十年纪念论文[C].北京：文物出版社，1986.
⑦见《考古》1999，（7）和2000，（8）.
⑧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册•内蒙古分册[Z].西安：西安地图出版社，2003.其中记录赤峰地区调查所见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2964处，遗址总面积38.0544平方公里。西拉木伦河以南有遗址2951处，遗址总面积37.908平方公里。敖汉旗有遗址2331处，遗址总面积18.7876平方公里。依据该数据可以将赤峰地区区分为3个区域即西拉木伦河以北、西拉木伦河以南（除敖汉旗外）和敖汉旗，图表中将依次简称赤峰北部、赤峰南部、敖汉旗，下同。
⑨内蒙古自治区昭乌达盟文物工作站.内蒙古敖汉旗孟克河上游的遗址调查[J].考古，1963，（10）.
⑩李殿福.吉林省库伦、奈曼两旗夏家店下层文化遗址分布与内涵[J].文物资料丛刊，1983，（7）.
[11]赤峰考古队.内蒙古赤峰市半支箭河中游1996年调查简报[J].考古，1998，（9）.该调查以大山前遗址为中心，计算过程中年代数据依大山前遗址C14数据跨度为600年。
[12]赤峰中美联合考古研究项目.内蒙古东部（赤峰）区域考古调查阶段性报告[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