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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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岩毕业于北京某著名的大学,和其女朋友宿菲菲一起经营着一家名叫“华娱在线”的网站,在网络这个虚拟世界里,他的网名叫“不死鸟”。然而,为了牟取更多的金钱,他利用自己擅长外语的特长,办了游戏汉化小组,对境外的淫秽游戏进行汉化后,放在“华娱在线”网站上向青少年游戏迷销售这种“电子海洛因”。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他与其他小组成员就非法获利达10万余元。近日,上海市公安局徐汇分局一举将在北京“远程作案”的刘岩和他的女朋友宿菲菲抓获。这只游荡在网络上的对社会,尤其是对青少年危害性极强的“不死鸟”终于死了。
  
  玩“鸟”
  
  如今,在空余的时间上网玩玩各种各样的网络游戏,已经成为许多年轻人一种休闲娱乐的生活方式。可是,家住徐汇区田林新村的陈先生最近有点烦,心情经常处在焦虑不安的状态之中。原来是有一天,他突然发觉自己正在读高中的儿子小陈迷上了一种带有色情淫秽内容的电脑游戏。
  那天晚上,陈先生发现儿子11点左右做完作业后还不睡觉,说是要上网玩会游戏,陈先生同意了。对儿子玩玩CS、魔兽等电脑游戏,他一直是持宽容的态度,觉得年轻人只要不影响学习,在读书学习的空余时间里,适当上网玩些网络游戏,也未尝不可。所以陈先生起先也没有在意,只是让他别玩得太晚,早点休息,自己也回房间睡觉了。可是,当他深夜起来上厕所时,发现儿子房间的灯还亮着,依然在全神贯注地上网。便悄悄走进去一看,惊奇地发现,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尽是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原来儿子正在玩色情游戏。陈先生顿时火冒三丈,强行把电脑关掉后,把儿子大骂了一通。
  一夜未眠的陈先生第二天一早就把儿子从床上唤醒,反复追问他究竟怎么会迷上这种游戏的?这种游戏又是从什么地方下载的?在经过了一阵尴尬的父子“对阵”后,他的儿子终于说出了那个充满色情内容的电脑游戏是从一个叫“华娱在线”的网站上下载的,而这个网站的地址是一个同班要好同学告诉他的。小陈说,前几天,那个同学对他说,他上网时无意之中从网站上弹出一个小窗口,就好奇地点了进去,发现有一个日本的动漫游戏非常好玩,十分刺激。听得同学这么一说,小陈怦然心动,立马就要那个同学把那个游戏的地址通过QQ发给他。现在他们班级里有许多同学都在玩这种游戏。
  听得儿子这么一说,陈先生的心情更加焦急了。他想到这种网络色情游戏就是对成年人来说危害性也是很大的,更何况儿子和他的同学都是些未成年人。现在他们学校里还有许多同学都沉湎于这种游戏之中,如果不及时阻止,后果肯定会不堪设想。但是,自己又没有任何能力去管这种事,焦急之余,陈先生想到了警察。于是,他决定向警方求助。
  
  查“鸟”
  
  2007年4月8日,陈先生来到了徐汇公安分局田林新村派出所,向值班的民警诉说了埋藏在自己心中多日的苦恼。他对民警说,想到儿子和他的同学玩那种网络色情游戏,自己又束手无策,实在是寝食不安。“民警同志啊!我们做父母的,天天要上班,不可能每天紧盯着不让他们上网,现在只有求你们公安局出面管管这种事情了!”
  田林新村派出所接到陈先生的求助后,十分重视。立即将这一情况向分局领导作了汇报。王国君副局长迅速指示分局信安队会同田林新村派出所联合进行调查。信安队的侦查员启动网络监察机制,很快就在互联网上找到了“华娱在线”网站。果然发现该网站上发布有大量的淫秽色情图片、文字信息,以及为介绍该网站提供下载游戏的安装和使用方法。同时,该网站论坛内有大量以网站管理员名义发布的有效BT种子文件,点击后可提供下载到更多的淫秽色情内容的日本动漫游戏作品。这些淫秽游戏都是采用如今流行的彩色动漫、立体三维形式,图片也十分精致。这些游戏中的主人公均衣着“清凉”,随着游戏的不断进行,就会逐渐出现不堪入目的色情画面。因此,对广大的青少年,具有很强的危害性。
  同时,经过进一步调查发现,该网站提供有大量该网站自行破解并汉化的日本ILLUSION公司出品的淫秽游戏软件下载,网民下载前需先花钱购买网站出售的游戏点数卡,如果你不付费下载或者没有参与到它的游戏当中去的话,那就很难看到它里面的淫秽内容。而网站则根据游戏下载次数扣除相应的点数牟利。接着,信安队侦查员对该网站在ALEX网站排名查询系统中查证,该网站日访问量高达10万余人次,几个点击量比较大的游戏,下载人数都是在六、七千人次左右,属于互联网上有较大影响的提供淫秽色情内容下载的网站。
  徐汇分局信安队对“华娱在线”的网站的初步调查情况引起了市公安局信安处等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要求徐汇分局以“利用网络传播淫秽色情信息牟利”对此案立案侦查。于是,信安队立即兵分二路,一路有网监组侦查员对该网站中的淫秽内容进行进一步的跟踪查证、取证固定。另一路则有管理打击组的侦查员在市局信安处的配合下对“华娱在线”网站的来龙去脉和相关人员开展侦查工作。
  经查,这家网站的注册地址是在北京,可是为这个网站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的单位,却是上海的一家计算机公司,而这家公司就在本市的徐汇区,侦查员立即赶到了这家计算机公司进行调查。据这家计算机公司的负责人介绍,他们公司确实是为“华娱在线”网站提供了互联网接入服务,但是他们这种服务性质仅仅是属于服务器托管而已。这位负责人进一步解释说,所谓托管,就是“华娱在线”把他们网站的服务器托管到我们的电信机房里,借助电信的网络资源进行互联网上网服务。同时,因为“华娱在线”的网站经常遭到网络黑客的攻击,而我们公司还有个互联网的防火墙服务,有了这个防火墙服务硬件设备,就能保障上网稳定,防止黑客的攻击。
  而对于被托管的“华娱在线”这个网站存在有传播淫秽色情信息的问题,这家计算机公司的负责人则面露难色地对侦查员说道:“服务器是他的,根据托管协议的约定,我们只是负责对服务器的维护和保养,没有权力对网站的内容去进行查实与监管,现在互联网都是这样子的。”
  针对这家计算机公司负责人的这一辩解,侦查员认为,他们在管理上肯定存在着问题,这明显是属于监管不力。为此,侦查员要求他们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取证工作。在公司的机房里,侦查员找到了“华娱在线”网站托管在此的上网服务器。侦查员迅即把作为重要涉案证据的这个服务器暂扣。在这同时,那家计算机公司负责人也向侦查员提供了来签订服务器托管协议的那个人:“他是北京人,名字叫刘岩。而‘华娱在线’网站的站长则是一个28岁的名叫宿菲菲的女青年,网名叫‘不死鸟’。大约在半年前吧,刘岩来到我们公司,要求托管服务器。于是,我们就和他签订了这个托管协议。”
  
  诱“鸟”
  
  至此,侦查员初步掌握了“华娱在线”网站整体网络构架、经营人、维护人、银行账号等重要线索。那么,这个叫刘岩的究竟是什么人呢?他和宿菲菲是什么关系呢?他们在北京又是干什么的?
  侦查员决定暂不惊动这只“不死鸟”,以免打草惊蛇,使得他们成为惊弓之鸟。于是,侦查员立即与北京市公安局取得联系,请求北京警方的配合,先对刘岩、宿菲菲进行外围的调查摸底。
  刘岩、宿菲菲两人的情况很快就反馈到了上海。今年27岁的刘岩2002年毕业于北京某知名大学的英语系,曾经在报社做过编辑,也当过网络的管理员,现在北京某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工作。宿菲菲是河北秦皇岛市人,现和刘岩同在一家公司工作。刘岩对电脑软件、网站建设等方面的技术十分熟悉。同时,他还转战于电脑游戏市场,自己成立了一个3DM工作室,专门从事境外游戏的汉化,尤其是对日本动漫、三维等游戏的汉化,他十分内行。“华娱在线”网站是他们两人自己搞的网站。名义上宿菲菲是这个网站的站长,实际上刘岩才是这个网站运作的真正主管,事关网站的一切事务均有他出面处理。
  在初步掌握了刘岩、宿菲菲两人的情况后,在分局领导的直接指挥下,分局信安队和田林新村派出所多次召开案情分析会,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由于刘岩、宿菲菲两人均远在北京,稍有风吹草动,将会惊动他们,很有可能他们就会“远走高飞”。经过一番周密的部署,侦查员决定等待最佳行动时机的到来。
  
  捉“鸟”
  
  最佳时机来了。
  2007年4月12日,侦查员得知刘岩将于这天下午到上海那家托管“华娱在线”网站服务器的计算机公司,对服务器进行硬件维护。因为他的那台服务器出了故障。
  当晚,正当刘岩聚精会神地在那家计算机公司维护服务器的时候,徐汇公安分局信安队的侦查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面对侦查员的讯问,刘岩很快承认了“华娱在线”是以他个人名义创办的私人网站。
  据刘岩交代,他创办这个网站大概花了一、两万元钱买了台服务器,然后就是每年支付三千到一万元左右的托管费。同时,他还交代了此案的另一个同案人:“她叫宿菲菲,是我的女朋友。由于我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就让她一起帮助维护网站日常的管理和运作。”
  2007年4月14日,徐汇警方在北京将犯罪嫌疑人宿菲菲抓获。
  宿菲菲到案后向侦查员交代说,网站的重大事情都有刘岩决策,还有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也都是他来做。因为她对网络游戏不是很精通。所以,她主要的工作就是客户服务,也就是负责出售虚拟点数的收费和记录,即有人从网络上购买了虚拟点数,然后就可以下载游戏。如果有的人购买这些虚拟游戏点数后,遇到安装或者使用上有问题的话,她就在电话里帮他们解释说明一下。她对外联系用的网名是“不死鸟”。
  那么,刘岩创办这个网站具体又是怎样牟利的呢?虚拟点数又是什么东西呢?据徐汇公安分局信安队的侦查员介绍,其实,所谓虚拟点数也就是一种网络程序。在它的里面隐藏着很多游戏,如果你要玩这种游戏,就必须花钱购买点数。在刘岩创办的这个“华娱在线”网站里,虚拟点数的规则和程序等网络系统均是刘岩编写的。
  犯罪嫌疑人刘岩说,一个游戏程序一般都需要购买几个点数才可以下载,你可以支付几十块或者几百块钱,一次购买多少点数,然后再用这些点去下载游戏。而其主要的付费方式是通过网上银行汇款,网民通过网上银行汇款以后,就可以取得和网站站长“不死鸟”的联系方式,这时,站长也就会把网民的身份提升为付费用户。
  据侦查员透露,截止案发,刘岩所经营的这个网站上,利用经过汉化后的境外淫秽游戏的诱惑,吸引了很多青少年上网者的参与。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共上传了40余个收费游戏,而在这些收费游戏中,淫秽色情游戏占据了“半壁江山”,非法获利达10万余元。
  
  死“鸟”
  
  “不死鸟”终于死了。
  日前,犯罪嫌疑人刘岩、宿菲菲以及网站的创始人高青青因涉嫌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已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一名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如今却面临牢狱之灾,关押在看守所中的刘岩连连哀叹:“今天,我能落到这样的下场,实在是想不到。我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我的父母和女朋友。”
  他对侦查员说,自己也知道创办色情游戏网站以及汉化境外淫秽游戏是不法行为,但终因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便在这个泥潭中越陷越深,根本没想到会涉及刑事犯罪。
  而刘岩远在北京的父母,得知儿子因贩卖网络淫秽游戏而被上海警方依法逮捕的消息后,悲愤不已。他们拒绝给其聘请律师出庭辩护。“这种淫秽游戏要毒害多少孩子,毁了多少家庭,他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全家都感到羞耻,法律该判他多少年就多少年,我们绝不帮他脱罪。”
  纵观这起全国首例网络贩卖淫秽游戏案侦破过程,徐汇公安分局信安队以本地网站和重点责任网站为重点,在发现、上报、删除网上有害信息的同时,对有害信息的来源进行分类分析,从中寻找网上淫秽色情信息传播的热点、关键字。同时,宣传、发动、组织、督促本地网络重点部位相关联网单位配合警方建立有害信息巡查防范管理制度等信息监察管理工作机制,在对“华娱在线”、3dmgame等涉案网站的信息和人员的查证工作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同时,在此案的侦查过程中,在市局信安处以及北京警方和田林新村派出所等大力协助下,充分发挥跨部门、跨警种、跨地域和警力、物力、技术等方面联合的优势。
  警方虽然彻底摧毁了“华娱在线”淫秽游戏的网站,刘岩、宿菲菲、高青青等人也已锒铛入狱。那么淫秽网络游戏的“毒瘤”是否还会在广大的青少年之中传播呢?事实上,家长们的担忧还是难以从根本上消除。本文前面提到的那位陈先生在得知警方已经将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后,仍不无忧虑地说道:“‘华娱在线’网站虽然被查封了,可是,网络上依然还存在着许多色情游戏网站。听说儿子他们班上有的同学由于沉湎于其中,学习成绩直线下降。网络的世界太精彩,可是怎么样让广大青少年在五花八门的网络世界里把握好自己,有关方面应该引起重视。”
  为依法严厉打击传播网络淫秽色情等违法犯罪活动,整治互联网上突出的治安问题,公安部、中央宣传部、教育部、信息产业部等十部委,从2007年4月开始,在全国组织开展为期半年的依法打击网络淫秽色情专项行动。为此,警方表示,各部门在不断加大打击力度的同时,也希望广大的网民能够向本文中的陈先生那样,积极监督和举报,共同维护互联网环境的健康发展。■
  编辑:靳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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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淫秽游戏是近年来网络色情活动的一个新动向。淫秽游戏网站需要注册才能下载,而注册用户中大部分都是热爱动漫游戏的青少年。由于这类游戏相对受众面较小,使用者较单一,因此具有很强的隐蔽性。
  淫秽游戏无一例外都是外国公司制作的,并且不准制作成中文版引入境内。据悉,目前中文版的淫秽游戏都是国内的游戏玩家高手所组成的民间汉化小组所为,他们通过技术手段,把游戏翻译成中文,解决了游戏中的语言障碍,将外文游戏推广到中国玩家手中。而本案中刘岩和宿菲菲正是某民间汉化小组的核心成员。
  据了解,一般汉化游戏都是免费的,不少经过汉化的游戏都在简介的末尾标注着“为了技术交流之用,一旦发生法律问题,不承担法律责任”等字样。汉化人员往往凭兴趣,挤出业余时间进行翻译和破解。
  但是,汉化淫秽游戏时,这张“免费牌”是否真能成为汉化人员逃避法律打击的“护身符”呢?警方认为,我国《刑法》对于淫秽物品的管制很严格,如果凭借淫秽游戏牟利,就涉嫌触犯了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即使没有用其牟利,目前这些民间汉化小组只要汉化了淫秽游戏并在网上传播,也已经涉嫌构成了制作、复制、出版、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罪。汉化小组对于外文版的淫秽游戏进行汉化的过程,其实已经是个再劳动再创造的过程,涉嫌制造淫秽物品。同时,汉化小组通过互联网,将汉化的淫秽游戏向公众发表,这种行为也有传播淫秽物品之嫌。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最新发布的《第20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到2007年6月底,我国的网民人数已经达到了1.62亿。这其中,青少年网民则占到了大多数。由于青少年正处于青春期,价值观还没有稳定地树立,他们的自控能力比较弱。淫秽游戏主要是动画,画面生动,这对于青少年吸引力很大,犯罪分子便利用了青少年身心发育的高峰阶段,来传播这种色情游戏牟利。在青少年的刑事犯罪中,大概有70%的人是进过这种不良网站的。现在青少年受到网络的负面影响,已经成为了一个公共的青少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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