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个朋友开始吃素。最近她告诉我，她打电话给远在美国的母亲：“妈妈，我皈依佛教了。”
　　母亲是个基督教，回答说：“好啊。佛和基督是兄弟。”
　　她又告诉我，她在香港参加一个佛教讲经大会，来者中也有人身着天主教的修女服。
　　演讲者提问：“什么是最重要的时刻？”大家都猜到了：“现在。”
　　又问道：“谁是你生活中最重要的人？”大家有些迟疑——这回答有点难。
　　回答是：“最重要的人，就是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
　　这让我想起朋友弗兰西斯的故事。
　　弗兰西斯曾经是个1960年代的嬉皮士。那时他离开学校，吸毒和痛饮，狂欢和周游，突破禁忌、尝试和索取了能尝试能索取的一切。之后，很意外，他收获了一个自己没有料到也无法摆脱的结果：空虚。这时，姐姐过来，塞给他一本《圣经》。
　　弗兰西斯漫不经心提着一瓶啤酒，吸着大麻烟，读起《圣经》来。渐渐地，感觉脚下踏踏实实地踩到了一块土地。
　　他突然渴望“付出”。
　　于是，弗兰西斯去了欧洲，约见一个以在印度扶贫救苦出名的修女。他倾诉自己的心路历程，充满热情表示：我要参加你的工作团队。修女婉谢了他的义工申请，弗兰西斯决心未变，他再次约见修女，修女却说：弗兰西斯，你无须远渡重洋，最需要帮助的，是你自己和你身边的人。
　　弗兰西斯后来进入修道院。这个修院教派的传统是既不传教，也不参与任何外出扶贫。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宗教团队。他们劳作和祈祷，和上帝对话，观照自己的灵魂；扫除任何恨意，让善生根，让爱充盈。
　　现在，弗兰西斯已经被选为修道院长。他的工作是维护自己的修院，扶助新的兄弟修院，照顾那些衰老而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老修士，也给所在的小小社区一点必要的精神支撑——前不久，修院教堂里，我们听到一场圣歌音乐会。
　　那名指点他的修女，就是著名的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特雷莎修女。弗兰西斯对我说，感谢上帝，她的指点，我听懂了。
　　[董娥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