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汉子(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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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与铁的光芒
  
  风中疾走的鸟鸣,啄亮
  起伏的稻秆儿
  轰隆隆的柴油机声,在
  副司钻的手中
  鼓涨生命的马达
  
  手提钻头的人
  披着阳光,踩着黑土,一步
  一个脚窝
  在铁与铁的光芒上
  对接折不断的豪情
  
  那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谈恋爱的小高
  透过二层平台的栏杆
  远远看见两只田鼠
  在草甸子上欢快生儿育女
  
  二层平台
  
  口衔阳光的鹰,在云朵中上升
  河边的青草
  在最近的桦树上布置鸟鸣
  风中走动的少年
  把蒲公英的爱情,撒在河的两岸
  
  远走他乡的衣裳,在酒精中
  清洗疲惫
  那一闪而过的松鼠儿
  长长的尾巴打翻多少炎凉
  一滴水就是一段时光
  回首的人已离开最初的枝头
  只有他的青春犹在,盛开
  朝朝暮暮的歌唱
  
  放眼旷野,任风浩荡歌吹
  野性的汉子
  血脉奔流土地的浑厚
  面对钢铁铸就的深度,一些
  烦忧的心事
  在铁与铁的对接处,不得不
  删削得一干二净
  
  在午睡的河岸上
  
  刚读过的诗
  在午睡的河岸上
  一字排开
  露出阳光慵懒的白牙
  
  早熟的玉米
  顶着农事的锄头和杂草
  怀抱爱情
  提前进入婚姻的灶口
  
  醉酒的蜻蜓
  在书页上一斜
  那些被遗忘的句子
  粒粒鼓破秋风
  
  喘粗气的拖拉机
  突突地从排污坑身边走过
  忙着给二层平台
  安装逃生器的安全员小刘
  他爬安全梯的身影
  怎么看,怎么像一种高度
  
  在30146井队
  
  远远看见斜飞的麻雀
  三五一群,穿过玉米地上空
  接着又看到暮年草垛
  站在年成的风口,嘴里嚼着
  一块豁齿阳光
  再往后,终于看见大块头的钻塔群
  昂首挺立在芦苇荡深处
  
  沿着拖拉机辗出的辙印
  我风尘仆仆的皮鞋异常兴奋
  见惯城市的板油路
  多少年,未曾亲近土地的温存
  为了见证石油的盛典,感谢文学
  让我又一次在尘土飞扬中拾回童年
  
  欢迎我的
  是柴油发动机的大嗓门
  是刑队长粗糙有力的大手
  站在二层平台上,那个满身泥污
  正在给套管对接的男人
  是我今天要拜访的石油诗人
  
  天上挂着星星
  
  夜在卸车
  铁碰铁,声音磨声音
  喇叭的尖叫
  烫着了闲聊的烟头
  这是榆树林
  这是吐口唾沫
  砸个钉的钻井前线
  站在运输车上
  大吼的那个男人
  他叫侯本星
  是我兄弟,半年前
  它还是个
  挑两桶水打晃的
  大学生
  
  赤裸上身的夜
  
  走进值班房,冷风
  知趣地把门拉严关紧
  雪水和泥浆,顺着安全帽
  鼓着身子往下爬
  路过眼眶时
  你把袖口里的雪粒子掏出来
  途径下巴时
  你把贴身的湿线衣甩到床头柜上
  赤裸上身的夜,泛着电热板
  古铜色的呼吸
  
  窗外的雪,终于愤怒了
  轰隆,轰隆,轰隆隆
  抽打着,旋转着的钻杆
  这个时候,你睡着了
  很快你的呼噜就统治了井场
  当钻头又下尺100米
  你在梦中,翻了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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