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西 我在美国说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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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来自吉林的东北小伙,他16岁就上大学,还去美国拿下了化学博士学位;他曾经是在实验室埋头苦干的“科学家”,不过,去年开始,他却辞职,摇身一变成了脱口秀演员。
  有人曾讥笑他“不务正业”,但他“爱喜剧胜过一切”。为了这个梦想,他努力了九年。终于,在2009年4月17日的深夜节目收视率冠军《大卫·赖特曼秀》上,这个戴着眼镜、个头不高的中国科学家让美国人爆笑不止,一炮而红。
  一夜间,Joe Wong的名字走进了美国的千家万户。
  
  黄西抖“包袱”
  
  “每个人都会犯各种错误。如果一个人从来不敢拿自己开玩笑的话,那他其实是缺乏安全感的。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我不喜欢和那些开不起玩笑的人交朋友。从更高的层面上说,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也同样应该有自己的幽默。否则,其他国家也很可能拿你开涮。”
  “Hi,everybody! i’m lrish(我是爱尔兰人)”这是黄西的开场白。这句中国人看来没头没脑的话却让台下的美国观众笑了起来。“我是新移民,当年来到美国后,我买了一辆二手车,车后保险杆上贴了不少标语贴纸,我都不懂,撕也撕不下来,开了两年之后,我才明白其中一张写的是‘如果你不懂英语,滚回去!’”在黄西的笑话中,移民生活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词。他用自嘲的方式洒脱地分享在异国他乡的辛酸。
  他从不讳言自己在农村长大,甚至把它很好地融进了他的嘲讽段子里:“经济危机会让你们悲观吗?我不会,我会觉得自己更年轻了,回到了童年,因为我小时候家里就很穷。”
  当然,除了拿自己开涮,黄西照样不放过美国的最高领导人。在美国记者年会上,黄西转向主席台就坐的拜登副总统,“我看过你的自传,照片比本人要好看”。拜登乐得合不拢嘴。尽管奥巴马总统没来,黄西也没忘调侃番:“人们总是批评奥巴马总统过于软弱,但是奥巴马正在指挥两场战争,而更滑稽的是他居然为此得到了诺贝尔和平奖,他还接受了。”
  要听懂黄西的美式幽默,没有一些美国文化的功底还是不行的。所以很多中国人都留言表示听不懂笑点在哪儿。
  站在台上,只是一个劲儿地抖“包袱”不行,为了让观众回味其中的妙处,黄西还会故意停顿,似乎在说:“你们听懂了没?还需要时间吗?”
  凭着对美国文化的熟悉,用一些非常简单的基础词汇,一个停顿、一个眼神,黄西便把美国人给笑翻了。
  然而,看似简单,却来之不易。中国有句老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黄西的星路历程也不轻松。工作之余,他报过“笑话写作成人教育班”,他反反复复写,有时候写了100则却只有一则好笑。
  
  很多人笑我“不务正业”
  
  “快乐的秘笈就是对一切充满感恩之情。生命的基线其实就是痛苦和厌倦,其他的一切都是恩赐。生命其实非常短暂,所以请珍惜你的家人和朋友。”
  “我妈妈告诉我,说我从小就很爱笑。直到现在,晚上做梦有时候都会笑出声来。”黄西自己曝料。
  黃西一直都热爱喜剧、相声、小品,还有卓别林的电影,而这些潜移默化地培养着黄西的幽默感。
  “相比大多数人,我了解美式幽默好像更快点,即使是我还在中国的时候。记得我在吉林大学的时候,同学们经常会去看《读者文摘》上的笑话。他们认识每一个单词,却不明白到底怎么好笑。我就得去解释给他们听。”
  去美国留学、工作后,黄西对喜剧的热情从未退却。白天,他在实验室工作,下了班回家给太太做饭,吃了饭便是他出去寻乐子的时间了,不过他的乐子便是练习脱口秀。
  “一开始我太太很不理解,我一个化学博士居然去俱乐部讲笑话。我们身边的中国留学生或者美国的同学都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后来我太太去看了一次我的秀,她觉得或许我确实有些天分,所以就决定不阻止我去发掘潜能了。”
  对于这件事情,黄西的父母也从来没有表示反对。“他们其实很开放,不管孩子们选择做什么,他们都很支持。”
  从此,这位他人眼中“不务正业”的科学家更是狂热了。最终,他干脆辞去了高薪工作,全力以赴。
  被记者问到为什么辞职的时候,黄西的回答简洁却很坚定:“我爱喜剧胜过一切!”
  
  要想踏进喜剧圈真的很难
  
  好莱坞有这么一句话:“死亡是容易的,但喜剧却很难。”
  美国的单口秀是一种非常个人的艺术形式。来自中国的身份是黄西表演的特色。“但并不是仅仅因为你是中国人,你就能够在这行有发展。恰恰相反,美国的喜剧圈几乎看不到亚洲人,要想踏进这个圈子并且被认可真的很艰难。”黄西奋斗了七年,才终于获得了5分钟的上镜机会。
  说到这儿,黄西想到了中央电视台的外籍主持人莫大伟(David Moser)。在采访时,莫大伟告诉他,他来到中国后第一次表演就是1992年在中央电视台和侯耀华一起登台。
  黄西能成为美国的“笑星”,有人恭喜,也有人指责他利用了美国人对亚洲人呆板,口音重,矮小的刻板印象。
  对于这样的批评,黄西选择不回应。“你越回应他们就更有劲儿了。一些人根本就没听懂我的表演,不了解它的内容,他们的评价纯粹是以貌取人。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随他们去说吧!”
  而至于口音,黄西解释道,“直到24岁,我才来到了美国,所以很多口音难以彻底纠正过来。有时候我的口音会比其他人严重一些”。记者看过黄西接受Steve Katsos的采访,其实挺自然的,但在讲笑话的时候为何口音的痕迹更明显呢?
  对于记者的疑问,黄西非常真诚地说道:“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就是很自然的,但讲笑话的时候,我选择的一些词汇和平时聊天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所以可能有点口音。但我绝不是刻意用口音未博得观众的笑声。那太肤浅了!”
  
  别强迫自己融入主流社会
  
  “相对于死亡而言,生命不过是一个徒劳的挣扎。生命本身其实就是一个大的失败。所以如果我在一些事情上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在美国摸爬滚打了17年,对于美国文化,黄西当然很熟悉了。而今成为了家喻户晓的“笑星”,人们自然会好奇,这是否意味着黄西彻底地融入了美国的主流社会。毕竟,他抖的那些“包袱”显示出他面对美国文化的游刃有余。
  不过黄西给出的答案却是不必强迫自己去融入美国主流社会,只要自己舒服就行。
  “一直以来,我都对不同的文化很感兴趣,包括美国文化。美国是一个很多元化的社会,有足够的空间让不同的文化和生活方式共存。要想完全融入主流社会需要做很多很多的努力,如果这样做的话,你会很不自在,而你身边的人或许也会同样感到不舒服。所以只要找到一种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就行了。”
  在黄西的个人网站:http://www.joewongcomedy.com上,他的自我介绍也很有意思:“黄瓜的黄,西瓜的西。”离开实验室的黄西开始了巡回演出的生活。对于黄西而言,这是他最快乐的事情。“创作笑话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乐趣。但过去两年,我一下子要接触那么多陌生人,去一些陌生的地方,认识一些制片人、律师、经理、粉丝,还有各种合同等等。现在压力比以前大了很多。”如今的黄西还在学一些表演的课程,写电视剧本。“我感觉每周都在学习新东西。”
  黄西也期待能长久地在舞台上散发光芒,希望能创作出一些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笑话。他也从没有停止过努力,现在还正在准备拍一个给在美国的中国人看的情景喜剧片。“美国的电视节目里几乎找不到亚洲人主演的情景喜剧,要在美国制作这样一部片子真的非常复杂,而且失败的可能非常高。但还是值得一试的。”
  “失败越多,离成功也就越近。”这是黄西的座右铭。“要想成功,必须不停要想成功,必须不停地反反复复去创作,去排练;还得有毅力,能经得起失败并从中进步。”
  在享受喜剧的快乐和观众的掌声的同时,黄西也非常清醒地知道喜剧有多难。“即便对于美国人来说,喜剧都不是一个容易的饭碗,真的很难。”
  喜剧很残酷,因为没有中间地带。好笑就是好笑,不好笑就是不好笑。而且,在观众面前,新的喜剧演员总是比经验丰富的演员要做得更好。
  不过,为最爱而奋斗的黄西当然会尽力。“如果将来有一天实在不行了,我或许会回家,至少我的笑话总是能把我父母给逗乐的。”
  能被这么多人喜欢,黄西深感幸运,而他能回报的便是和他人分享更多的幽默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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