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乌蒙山(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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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莽妹的秘密
  老屋的玫瑰花尖叫了一个春天
  有风,花瓣就继续尖叫
  泥土尖叫
  春雨与露珠儿尖叫
  嫩芽哟绿绿尖叫
  这些尖叫声之“和”
  如莽妹嫁过来时的秘密
  那时太清贫了
  莽妹以四月花痴的执着
  屋檐前后植上玫瑰花苗丛丛
  梦着以花花点燃乌蒙
  点燃乌蒙后
  莽妹的秘密如高挑之眉
  紧一紧,又松弛
  一呼一吸
  吷自己的阿哥
  吷阿哥要勤奋哟,要换新颜
  尖叫的玫瑰花开得孤单
  阳雀引路来
  年前,阿哥莽妹已搬去了新家
  滿地玫瑰花甜成了回忆的玫瑰糖
  花的梯田
  夜灯行走窗外
  傻瓜般陪伴
  我们提着高原
  我们高歌文字
  我们幸福地埋伏夜晚
  乌蒙花海
  这个可以做封面的脸颊
  让小拙随性翻身
  读懂远近与今非昔比
  在花的梯田
  花盲与花痴有别
  一个活通透了
  叫得出天下花儿的名字
  一个只懂得喝酒,使劲喝
  不过,喝醉的封面
  落落大方
  夜宿乌蒙山
  和大山翠绿相拥
  熟睡乡野
  梦里的溪流声响
  淌过牛栏江、支嘎阿鲁湖
  十个夜晚的鸟鸣敲窗
  再别时,行囊最沉最实部分
  是昔日贫困百姓的苦涩
  今日嘴角上扬
  微笑的姿势拍响夜宿群山
  我是用心的
  我在每一个夜晚都抚触到大山
  变美过后的宁静
  我要离开时与乡亲摇一摇手
  云上的威宁
  与韭菜坪的心境云卷云舒
  翻过春天的“白马”,蹄声笃笃
  总听见马蹄声响从半山水墨里奔驰
  春天的油菜花全身梳理浓烈
  在细雨丝丝中入局躬身
  鸟鸣沿柏油小路去春播
  白马村被吐翠的桑梓点绿
  也许是这个春天的声响太低矮谦卑
  鸢尾花开得羞涩
  在小路边怒放时被忽视
  肥硕的背影在带领乡亲致富的路口
  站了很久
  山和乡村的小路都还没醒来
  巉岩上挂着无数的白马
  有的仍在攀爬,有的已奋蹄笃笃
  织金熊家场的白马小迤
  我听见“交交桑扈,有莺其羽”从《诗经》下凡
  与我并坐聆听山野
  贫瘠过,牙齿咬破桑田
  两年前种下的桑苗抖着枝丫
  鸟舞欢聚,随心所欲
  整饬的泥土生出板凳与餐桌
  每一缕风都是炊烟的影像
  每一条开挖的耕道都是肥沃了一个冬季的柴火
  阳光点亮,星星燎原
  雪骨头
  听见雪的筋骨
  在老屋后山宅下
  总想着,如果遇见阳光
  这些厚厚嫩嫩的雪
  会以什么样方式从韭菜坪的高度抽身
  然后又从洁白的雪处
  躬身入局
  山莓
  似乎,我突然看见松鼠跳动
  把叶子摇摆得软软的
  软软的蓝如此通透
  轻声轻细地冒出风物
  山莓依然那样羞涩
  躲躲闪闪
  初夏也语塞
  山謤是书名
  树莓、山抛子、牛奶泡
  撒秧泡、四月泡、龙船泡
  大麦泡、泡儿刺、刺葫芦
  馒头菠、高脚波、山泡
  等等,这些是它羞涩的乳名
  是那片水柳遗漏了春光吧
  有你远足的样子
  我的眼神穿过石头缝隙
  窗外与缝的关系总是扑朔迷离
  尤其是有一粒花在吐蕊时
  世人目光看穿的不仅仅是城墙
  或故步自封的造型
  阳光者的阳光之视
  让我的眼神穿过石头缝隙
  看见冷空气与呼吸碰撞
  融化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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