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朵花儿都会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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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雨落黄昏。
  小蓓推开一扇雕花木窗,雨就幻化成一片轻纱,柔柔地铺到她的脸上。她略微抬眼向窗外望去,窗外那一片影影绰绰的绿,正浓浓淡淡地随着风疏影横斜,清幽至极。
  到这个茶馆打工已经一个多月了,小蓓不大喜欢这里,好在她只是趁着暑假来勤工俭学的。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茶馆里弹琴。当然,若是她高兴的话,也可以为客人泡茶或陪客人下棋。
  这时,几个服务员嬉笑着从她身旁跑了过去,她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因为本身性格的原因,她从未和她们说笑过,这样的举止,她有些不屑一顾。渐渐地,她们也不再找她调侃了,偌大的一个茶馆里,她显得有些孤独。
  十六岁,如此曼妙的年纪,若不是生父母双双亡故,小蓓也不会沦落到要出来打工的地步。如今的她,对于父母的记忆已趋于模糊,但父亲临终的话却始终萦绕在她耳际:只要是花儿,就会开放。好孩子,爸爸相信,你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一年前,养父再婚,养继母不是很能容她。也好,从今后各自相安无事吧!于是她搬回旧宅开始独自生活。路总要靠自己走的,小蓓想。
  所有的客人中,她最喜欢的是王老师,只是王老师。
  王老师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似乎也不太老,看起来很有仁者之风。他在一家报社工作,他是老板的朋友,小蓓知道的就那么多。
  王老师时常一个人来,茶馆的幽静正适合他打稿子、整理文件。他喜欢小蓓泡的茶。于是,小蓓在为他泡茶时就会特别用心。
  小蓓挑选的茶具都是茶柜里的陈列品。从前也只有老板才能取下来使用。
  小蓓泡茶很挑剔,这一点,老板早就知道,因此就纵容了她。老板是她叔叔的一个熟人,对小蓓自是和别的员工不同。来的第一天,老板就笑眯眯地对她说道:小蓓呀,我与你生父是故交,与你叔又是极好的朋友,你来这儿锻炼一下也是好的,弹琴权当是练指法,累的活不要去做。
  小蓓不穿工作服。不过,她却很留心在穿戴上与茶馆古色古香的环境相协调。
  今日,她穿的是粉底白色小碎花的无袖旗袍,虽然只是普通的布料子,做得却细致讲究。头顶上的双髻,也稳稳当当地盘旋在左右两边,跟一对小青螺似的。
  王老师无疑是懂得品茶的。他告诉小蓓:整个茶馆中,也就你才能将茶真正的滋味泡出来。
  小蓓淡然一笑,问道:什么才是茶真正的滋味呢?
  纯正,绵长。王老师徐徐说道。
  这一回,小蓓泡的是雪蜜兰,雪蜜兰是凤凰单枞的一种。听着这样的茶名,仿佛心头都会泛起浓浓的蜜意。小蓓想起上次遇到那个自称老茶客的客人,当时也是拿出这款茶来招待他来着。没想到那客人一看到这茶便生起气来,说是拿霉干菜来打发他,直嚷着要投诉。主管忙叫服务员换上一杯龙井,才平息了此事。小蓓侧目一看,那只是极普通的浙江龙井,不仅有对夹叶,还欠光洁。再一看主管正向她挤眉示意,便明白了八九分。她小心地将雪蜜兰装回罐中。心想,原来是茶盲,幸亏没糟蹋了好茶。从此看到那客人便不予理会。
  像王老师这样的客人,都是不用看茶单子的。茶单子上的茶,不过是给普通客人饮的。懂茶的客人都知道,每个茶馆,老板手中都有一些稀有名贵的茶。这些茶不是卖的,是用来交友结缘的。遇到有缘或懂茶的客人,便拿出来招待,王老师既是老板的朋友,又是这里的常客,自是和别的客人不同些。
  与其说是小蓓泡茶,不如说是两个人在一起品饮更准确些。
  一沸“蟹眼”过,二沸“鱼眼”生,小蓓开始烫茶具。
  用来泡茶的壶是一把清水泥的“倒把西施”。单从名字上看,就觉得很配雪蜜兰这样的茶。趁壶还热着,小蓓用茶匙拨了一些干茶到壶里,紧上盖子摇动几次,便请王老师闻干香。
  野梅子香,王老师唇边漾开亲切的笑意。
  既是叫着雪蜜兰,怎么不是兰花香呢?小蓓到底年轻,所知有限。
  其实,雪蜜兰是一种梅树的名称。王老师话音刚落,身体猛然前倾。
  刹那间,两个人都被刚控出的洗茶水那扑面而来的香气折服了。这种香极有穿透力,似乎能浸入整个身体。他们都愣在那儿,好大一会儿没有说话。所谓上通清窍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形吧。
  这茶是隔年的,加上水软香幽,滋味特别甘滑。不像绿茶,一经年就没了底气和精神。
  会泡茶的人都知道,茶的香气和滋味会随着选用的茶器、水温以及投茶量的多寡发生变化。因此,在水温的控制和投茶量上要具有特别经验。这款雪蜜兰很耐冲瀹(yuè),让人爱不释口。
  苏曼殊《本事诗》中有这样的句子:丈室番茶手自煎,香深味老泪潸然。
  这是一款十分难得的茶品,恍惚间,小蓓真有些泪潸然了。
  
  二
  
  小蓓性格较内向,在学校里不大说话,每每见了同学老师,也只是轻轻点头或微笑,极少渗透到更深的寒暄里去。她不去同学家,也不带同学去她家,对大多数人而言,她如同一团烟雾,隐晦、朦胧。
  家里陪伴着的,是她一年多前捡来的小猫。小蓓未经那小猫同意,便自作主张将它收养成义子,如今,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倒也自在。她不大回那个本就不属于她的家,主要原因是来自养继母对她那莫名的敌意。因为听不得唠叨,她也很久没找养继母讨过生活费了。
  正想到这儿,王老师打断了她:小蓓,在想心事?
  小蓓沉吟不语。
  出来打工,不怕影响学习吗?
  嗯,等开学便能挣够买电脑的钱了。小蓓浅浅一笑,竖起两个手指,接着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还差两千块。
  开学后还来吗?
  小蓓摇摇头,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我岂不是见不到你了。
  两个人相视了片刻,都笑起来。
  又喝了几泡茶,王老师才从包里取出电脑。小蓓知道,每当他开始工作,她也快下班了。
  今晚无人听琴,小蓓收好曲目单子,随即将琴挂到墙上,正欲出门,主管唤住了她。
  小蓓,帮我看着柜台好吗?主管拧着眉,轻叹道:今天收银的小李生病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主管比小蓓大几岁,是个丰腴妩媚的女孩,挽着光滑而高耸的鬓发,走路一步三摇,倾泻着万千春光。
  好的,姐姐。小蓓回答道,她暗暗思忖:姐姐新来不久,还未完全适应,难免会手忙脚乱吧。
  有客人结账的话记得叫我。主管搂着她亲了一下,嗫嗫笑道:晚上我值班,你也住这儿吧,陪陪我。
  小蓓没吭声,只望着主管的背影发怔。主管身上的淡淡香水味,让她有一点眩晕。
  雨似乎很大,打在窗外的雨棚上,发出沙沙声响,天色幽暗极了。反正都是一个人,这样的天气,不回去也罢。何况,这主管热情大方,平时对小蓓是非常好的。高兴时,她会对小蓓的装束提出些自己的建议。小蓓若有什么事,也愿意对她说。
  小蓓坐下来翻开《饮水集》,一行行看起来,她想像不出一个锦衣玉食的贵族公子为何灵魂如此忧伤。许久,她合上书卷自言道:这纳兰毕竟是凡俗之人,也看不破这世俗情觞。
  接着,咽了一下口水,口角喉间,仍然萦绕着雪蜜兰的气息。
  又过了一阵子,小蓓觉得疲惫难耐,两只眼皮儿渐渐不听话起来。迷迷糊糊中,她看见主管捶着腰走过来,打着呵欠说:困了吧?再坚持一会儿就打烊了。
  小蓓蓦然回过神来,翻起沉重的眼皮儿朝挂钟望去,就快两点了。她想起家中的小猫还饿着肚子,便踌躇着对主管说:我还是要回去。
  主管脸上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卦了?
  小蓓说了声对不起,便背了包拿起伞低着头向门外走去。
  主管一阵乱翻后,停了下来,她唤住正欲离开的小蓓,问道:你刚才离开过这儿吗?
  没有。小蓓停下来。
  那你打开过抽屉吗?
  没有。小蓓有些错愕地望着主管,不知她什么用意。
  我的钱包不见了,里面的钱是我要急用的。主管颇不自然地说道。
  急用的吗?小蓓脸红起来,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有麻烦了。
  快拿出来吧,主管突然说。
  什么?
  我的钱包。
  我没拿。
  那你为什么脸红?
  我没……小蓓一臊,脸更加红了,怕生及容易脸红是她与生俱来的毛病。
  这里就你一个人,而钱包不见了。主管说。
  我没拿。小蓓怯怯地说道。
  你只要拿出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没拿。小蓓拉开背包拉链,将里面的所有东西倒在地上,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会那么傻?偷了东西放在身边?
  我没拿。小蓓哭起来,她不愿意说那个偷字。
  没拿你哭什么?就是你拿的!
  正在争执,王老师走了出来,小蓓望着他,眼睛里闪着可怜巴巴的乞求。
  小蓓你拿了没有?王老师问。
  小蓓拼命摇着头。
  要是肯定没有拿,就报警吧,我相信警察会弄清楚的。王老师说,他处理这类事比两个女孩要有经验。
  打过110,王老师又留下两个服务员,等待取证。服务员一胖一瘦,那个瘦的嗓子又尖又细,说话声好似刀尖划过锅底,她是嚷着主动要求留下的。
  不多时,便来了两个警察,一个年纪大些,另一个年轻些,姑且叫他们警察甲和警察乙吧。他们听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事情经过后,警察甲说要把老板找来。老板的手机关机,主管只好发了短信去。
  
  三
  
  警察甲把小蓓单独叫到包厢里。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小蓓有些不知所措。
  警察乙拔掉笔帽,开始记录。
  警察甲似乎并不急于问话,他一边看着小蓓,一边从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火。约莫吸掉了大半支,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我不解释莫须有的事。
  你还年轻,为这个事坐牢可不值得呀。
  我没拿。小蓓的脸更红了,如同涂抹着胭脂。
  只要你还出钱来,我们也就不追究了。警察甲眯缝双眼,笑着说。
  我还钱可以,但我没拿。小蓓知道再解释也没有用了,她濒临崩溃,只想还出钱来,快些结束这件事。
  那你现在就还钱吧。
  我要去取款机里取。
  不行,要现在就拿出钱来。
  现在没有。
  没有就把你抓起来,关上十年二十年。
  小蓓声音高高低低地哭起来,脸上泪水流淌成河,她满心恐惧低下头,不敢再与警察对视。
  那好,再给你些时间考虑一下,想通了就老实交代。
  两个警察走了出去,把小蓓一个人留在了包厢。
  可怜我孤身只影无亲眷,则落得吞声忍气空嗟怨。不知怎的,小蓓满脑子都是《窦娥冤》里的唱词,那是她上学期刚学过的课文,此刻,小蓓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她知道,天一亮,养父就会被通知到,雨点般的拳脚是躲不过了。养父是个要面子的人,发现她偷偷在外打工已了不得,何况还有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她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跟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开,到时候所有的邻居都会对她退避三舍,所有的同学都会对她嗤之以鼻。
  哼,假清高,原来是个小偷。哦,到时大家一定会这么说的。
  不过,这些话我恐怕也听不到了,那时我正在牢里。她想着想着又哭起来。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唉,只落得两泪涟涟。
  就这样她胡乱地想一阵哭一阵,眼睛却一直盯着屋檐下细密的雨线。雨声嘈嘈,水滴在错落之中保持着自己的平衡,以同一速度坠落。看似大同,却又不同。
  虽是酷夏,此时的小蓓却是冷汗涔涔,大厅里断续的谈话声无时不刺痛着她的神经。
  王老师说:这孩子不会做这种事。
  你肯定?主管反问,然后接着往下说道,她说过自己要买电脑,还差两千块钱。主管说得不错,这是小蓓来茶馆第一天对老板说的打工理由。
  没错,我刚才听到她和王老师也这么说,是不是呢?王老师!这是那个尖嗓子服务员的声音。
  王老师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小蓓心头一紧,身体随之摇晃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站稳了。从警察出去后,她就一直站着,悲痛之中,她忽视了身后的椅子,却发现了一个对她极其不利的事实,两千块正是主管丢失的数字。
  她本来当应陪我值班,可突然间就变了卦,死活要回家去。主管这话也是事实:那两千块是我下午才向老板预支的,服务员可以作证。
  两个服务员忙不迭点头。那个尖嗓子说道:我亲眼看见主管把钱放到了一个黑色的钱包里,然后又放进了这个抽屉。
  突然,包厢里传来瓷器打碎的声响。尖嗓子嘴一撇:她平时就瞧不起人,脾气也挺大,都这时候了,还摔锅打碗的。
  别理她,让她去。警察乙乜(miē)了一眼那个包厢,说道:你们继续。
  
  四
  
  小蓓!你干什么?王老师快步闯了进去,夺下小蓓手中的碎片:还好我进来得及时。
  他拿着残瓷片,喟叹道:多漂亮的青花盖碗,你毁坏了它,又想用它来毁坏自己。
  小蓓蜷缩在角落无声地哭着,满脸满衣襟都已被泪水打湿。
  幸好划得不深,只是一个小口子,王老师似乎有些哽咽。他拉来椅子让小蓓坐下,俯下身帮她清理了手腕上的伤口,又用一块新茶巾包扎好,这才向她微微一笑:小蓓,你没喝过我泡的茶吧?我来泡茶给你喝,好吗?
  小蓓抹了抹眼泪,说:好。
  王老师叫胖服务员送些铁观音来。很快,铁观音便被送来了。
  这盒子里的铁观音颜色不错,应当是店里最好的了。胖服务员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判断。
  小蓓一瞧,是去年的秋茶,干茶黄绿油润,保存得不错,但条形有些松散。
  王老师未答言,他挑了款景洲式石瓢,将茶开了汤,这款茶汤色浅黄,入口后滋味淡薄,香气亦不高。
  这不是铁观音,小蓓沉吟了一下,说道:是本山。
  你怎么知道是本山呢?王老师问。
  小蓓掏出几片叶子,在桌子上展开后,才说道:铁观音色泽翠绿,叶子肥厚,这叶片比观音的大,且较薄,叶子主脉如此发白突出,肯定是本山。
  王老师听后,忽然笑起来,笑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假的就是假的,怎么都真不了。
  王老师用茶耙子捞净壶内的茶渣,重新清理了茶具,又亲自到柜台中去找条索紧结、色泽砂绿的好茶。紧接着是洗茶、冲泡、沥汤。茶汤色浅黄明亮,喝前两泡,香气馥郁,口感鲜且厚,汤味极好,且又有回甘。
  这才是正宗铁观音呢。小蓓揭开壶盖瞧了瞧叶底,苦涩地笑了一下,说:这真的也假不了!
  因此不用担心,王老师附耳过来,补充道:只要坚持到天亮,梦一定会醒来。
  小蓓缓缓转过身,向窗外望去,天就快亮了……
  
  五
  
  天就快亮了,雨却没有停的迹象。
  零……柜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那机械的铃声在此刻听起来,多少有些刺耳。
  不可能,我了解那个孩子,她绝对不可能那么做。老板看到了主管发去的短信,急切地想帮小蓓开释。
  我马上过去!老板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咱们店里不是有监控器吗?等调出来看了再下结论吧。
  店里有监控器吗?我怎么不知道呢?主管放下电话,微微一怔。
  是有监控器的,你刚来不久不知道也算了。我怎么也没想起来呢?尖嗓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抬手向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指去。
  众人抬头,顺着尖嗓子的手指望去,才发现,那个蒙着灰的黑家伙,正躲在柜角与墙体之间窥视着他们呢。
  老板赶到了,监控录像也被调了出来,小蓓确实没有打开过那个抽屉。
  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都把脸转向主管。
  你有没有把钱放在别的地方,自己记错了?老板说。
  你说是我故意栽赃?主管感到无比的尴尬和难堪,于是放声大哭:我晚上十点钟看了一下,明明都还在。十二点钟再看就没有了,除非是见鬼了。
  主管哭得很是伤心,伤心得好似天快塌下来一样。
  警察甲这回没有轻易下结论,他掐灭手中的烟,倏地走上前去打开抽屉,仔细察看起来。抽屉里塞得满满的,就是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警察甲想了一下,猛然间将抽屉整个拉了出来,撞击之下,不少东西都掉在了地上。他弯下腰,朝中间的夹缝看过去,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物体正静静地躺在里面,那正是主管丢失的钱包。
  好了,看看少了什么没有。警察甲把钱包递给主管。主管停止哭泣,红着脸将钱仔细地点了一遍,把各种卡也拿出来查看后,才说:没有少东西。
  去叫小姑娘出来和她道个歉,就没事了,警察甲说罢,长吁了口气。
  主管满心羞愧,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包厢。
  好妹妹,对不起!主管带着不安与歉意,将小蓓揽入怀中。
  小蓓回眸探视王老师,眼中充满着盈盈的泪意。
  王老师笑而不答,他站起来,推开木窗,窗外一片缤纷,檐下细碎的雨轻灵欢喜地雀跃着。花儿们甜甜蜜蜜地相依在一起,享受着阳光和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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