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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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里的神


  村里最神圣的地方,就是庙了。
  不到十二岁的孩子,大人们是不许他们进庙的,又告诫,又恐吓,好像生死大事。炎热午后,小孩喜扒着庙门朝里看,但见柏荫浓郁,气象阴凉。地上老砖湿滑,生了青苔,脚踩上去,是要滑倒的。小孩通过庙门获取到的缕缕凉清气,正沿着某种路径氲氲而来,似在召唤,又像拒绝。小孩的脚高高抬起,愈进,却没胆量。身后,整个村庄都陷入到夏天的炙热中,窑洞,槐树,场院,河沟,所有眼见的物象都被压得扁平虚白。只有庙,有棱有角,威严肃立。
  庙里住着神,是村里的禁地。
  神在乡下,被虔诚地供着,村里最好的粮食和酒水,都要抬到庙里。庙里的世界,是被小孩用无数的想象勾勒过的:橙黄的背景,鲜活的人物,歌舞和乐器。仿佛天边的火烧云,那些堆涌起来的物象,都会成为神的样子,忽隐忽现,忽远忽近,一会儿人,一会儿兽,瞬息来,瞬息去。没有人看见过神真实的样子,可是所有人都相信,神确切地存在,他们在惯常情况下,是端坐在庙里的泥胎,憨笑、站或坐在那里,做一种手势,端一种姿态。但在夜里,他们会出来,踱步、闲逛,牵马到河里饮,上山下棋,偶尔从村道上过,马蹄的哒哒声惊醒了那些觉轻的老人。
  村里的老人在天刚亮便起炕了,站在街门口,在零落的星光下看那些隐约的马蹄痕。天大亮,马蹄痕便随着日光消失得无踪迹了。小孩被从炕上强喊起,揉着眼睛,嘴里还说,奶奶唬人,明明没有马蹄,楞说有哩。祖母便不辩驳,只替他穿了对襟的布衣。那扣子是用布做的搭绊,小孩总也扣不上。有些事小孩子是永远也对不了卯榫的,只能拿自己有限的思维苦苦找寻合适的出口。尘世的土道,也被神走,老人觉得贵气。
  也有胆大的小孩,悄悄溜进庙门,去殿里看看神,屏住呼吸,摸摸他的袍子,抖抖他的衣襟,转身跳过高门槛,飞也似地从庙院里跑出来,脸涨得通红。当然,门外肯定有数小孩在等待。对于神的向往和想象,还有弥漫在内心深处的略带惊恐的神秘,让他们对他的勇敢既羡慕又嫉妒。他对他们描述着自己的所见,甚至还虚构了所闻。虽然小孩们都知道,大白天是神休憩的时辰,但因为都未得见过真神,而对他的描述坚信无疑。
  小孩最向往的,是见识一次神仙的流水宴席。村里许多人都说过,神在初一十五的夜里,都会设宴狂欢。庙里的神会邀左右村庄里的、山上的、水里的神们集会,有时他们也被邀请到别的村庄、山上、水里去聚餐,有美酒、大肉、鲜果、菜蔬,还有一些从天上带来的无法想象的吃食和玩物,他们笙歌,舞奏,喝到酩酊,出庙门,爬在路旁的大石头上睡觉。老辈的二娃爷说,他早年放羊,五更里去卧地,赶着羊,走到村道上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穿袍子的神仙呼呼大睡,身上还泛着红光,羊们吓得纷纷后退。后来,他不小心咳嗽了一声,睡在大石头上的神便马上消隐了。关于神的传说很多,有人半夜里到地里偷玉米,从村外回来,看到庙里灯火通明(那时村里还没通电呢),一只巨大的灯笼,悬挂在庙院里,一些小的圆形的光,高高低低地绕在灯笼边上,半个村子都亮了。那些光映照在东头云芳家院子里的紫荆树的花上,绚绚的,像仙境般缥缈。庙院里还有嘈杂的声音,明明是高声的话语,他支楞起耳朵想仔细听听,却听进一耳朵的风声。
  村里的夜是山带来的,西天刚刚起了霞,河里瑟瑟地红了,好像洒了一地红沙子。树林里透出金色的光芒,夜鸟掠过梢头,遁入深处。牵牛的,扛锄的,担水的,舁秸子的,都急匆匆往家走。鸡和猪都回窝了,牛入了圈,群山便黑压压探到村庄上空,垂下头,压住村庄的脊背。只有人早睡了,神才早来。人白天做好份内的事,腾出一整个夜让神做自己的事。漆黑安静的村夜,没有小孩敢出门,即便偶尔出门,都是紧拉着大人,手心里窝了一汪水,局促地、慌张地走着,一块小石子都能把他绊倒,惹了大人一顿责骂。据说夜里村里不但有神仙,还有鬼怪,神是不害人的,鬼却是打着害人的招牌游走在村道上的。人不怕遇神,怕遇见鬼。但即便遇见鬼,有神在,人还是不怕的。南头珍贵家媳妇夜里出来喂牛,被鬼缠身,回去便胡言乱语,眼神痴呆,珍贵一时找不着白面,蒸不上馍供,便摸黑爬到自家梨树,摘了五个黄澄澄的大梨到庙里求神,神给了药,回来给媳妇喝了,媳妇便安静下来,恢复如常。问起她之前的事,摇摇头,一概不知。
  小孩凭信一切村里已经存在和正在渗入的物事,他们对于神的渴望和惊恐同样多。但他们相信,比起村庄、村庄里和村庄外的人,还有蛰伏在暗处的其他妖魔鬼怪来,神的力量是强大的,他不但能驱赶一切邪恶,还让邪恶无法烙印在记忆中。
  住在村庄的人,对庙里的神,比对家里的父母亲人还信赖。

神的宫殿


  神激情四溢地生活在村庄某处,活动范围远不止一个院落,或某个有限的处所,他们的宫殿或曰居所,成为我们小孩最值得想象和争论的话题。椿椿说,他们可能在半天里,在那些云后面。田园说,他们在山嶺,落霞的地方。禾苗说,他们该在河流的尽头,在森林深处……但所有这些遥远的、无法触摸、和亲眼目睹的神的故乡,都难以让我们的猜测得以安顿和释怀。
  或许,神的宫殿,不过菜园里低矮的草棚,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菜园里成日流水淙淙,葳蕤一地的箩卜缨子,葱郁得像刚被水浸泡过,长方不一的块状菜地,被流水分割成各自独特的样子,在夏天和秋天,是小孩们最向往的乐园。神仙也可以是看园子的二保老汉,白发白髯,穿长长的袍子般的衣服,拿草绳在腰间一勒,牵着他的狗神气活现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的草棚里永远飘散着烤土豆的味道,烤红萝卜的味道,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味道,一种绵香,一种甜香,都带着柴火的浓郁烟味,那味道穿透草棚,升腾到整个菜园之上,连麻雀都被香味吸引来,排着队,齐刷刷地立在菜地边上。我们是另外一群麻雀,嗅着风中的香味,飞也似地跑到菜园,用肠子和胃和口水不断地将它的气息吞纳到自己身体之中。
  这时候,我们就是神仙,用嗅觉和视觉来吸食食物的精华,留给人间一个表面干瘪枯萎的,依稀能辨认出形状的,名叫食物的东西。   二保老汉的慷慨很快打破了我们的神仙梦,他坐在草棚外的长条白石上,头顶是用树枝搭成的凉棚,斑驳的阳光撒了一地闪闪的亮片,那些亮片,同样也缀在他补满补丁的袍子上,他把所有烤好的土豆都从柴火里刨出来,那些黑乎乎的土豆,从暗淡的草棚里滚出来,滚到有亮片的土地上,像一个个睁着眼睛的精灵。
  除了神仙,无人与鬼怪精灵们为邻。二保老汉低矮的草棚旁边,一弯狭窄的透山水,从沟里绕绕望望地流到菜地里,所有人知道,那条沟,叫死孩儿沟,里面有无数出世未久的小孩的尸首,被大人们精心包裹着放到水边的碎石上。这些孩子,都是神的使者,有还债的,有讨债的,都是超不过半年的事情。当他们的灵魂在高处探望的时候,会有一只野物把他们的肉身吞入腹中,于是,神们满意地转身驾云而去。凡间是人住的,神仙住在天上,这是老天定下的事,无论是人,还是神,都无权违背。
  二保老汉是看菜地的,也是看着死孩儿沟的,他拿烤熟的土豆萝卜招待我们这些玩童,拿酒和果蔬招待夜里归来的神仙。他居住的草棚里看不到任何值得关注的东西,没有热炕和被褥,也没有锅灶和开水,他孤单一辈子,如今的草棚依旧没有家的样子,清冷的,像他从未度过这人间几十年。但谁又敢保证,二保老汉不是神。他坐在长条白石头上抽烟袋,像坐在天上云间般逍遥,白髯掩盖的口中吞下的烟雾,从五官里溢漫出来,一时,他整个人都被云雾裹缠住,徐徐向后退了好几尺。出现在眼前的这些烤土豆,像是二保老汉蓄谋已久的阴谋,他释放出一些喂养的精灵,来与我们这些小孩玩乐,游戏。或许它们能说话,还能像绣球般带着火焰滚起来?所有猜测让我们对眼前的物事产生迟疑,却无法抗拒那诱人的味道,那味道让饥饿从口头窜到体内,无边无际的、无法阻止的饥饿感让我们轻易放弃了怀疑。人的欲望能蒙蔽危险,如果危险来自这些精灵表皮的滚烫,后果没法设想。好在我们并未有不适,当肚子被食物填满,力量无穷尽地涌来,我们用在菜地边奔跑嘻闹的方式,释放着我们的能量。
  那块安放二保老汉的长条白石上空荡荡的,大片的菜地空荡荡的,流水和麻雀不见,只剩下草棚。没有人能说清,神的宫殿会比菜园里的草棚更具美感和神秘。天蓝得让人磕睡,草棚后面耸立着壁垒山峰,像刀,要向草棚砍下来,草棚在瓦蓝的天空下,变得遥远,重,小,充满虚假的意味。
  日光渐斜,西天里红霞灿烂。有风来回奔跑,草棚后面徐缓地落下刀锋的阴影。如果我说,神将在我们眼见的那个低矮的草棚里出入,并取出美酒馔珍,聚会畅饮,我的伙伴们不会有任何疑义。我们同时看见了神仙,一些穿袍子的异人,呼喊着柴火里的精灵,那些眨着眼睛的黑色玩艺,欢快地滚进了草棚。鼓乐齐鸣,笙箫遍野,更多的、踩着云朵的神们,挟裹着漫长的暗夜,飘摇而来。

深处的神


  月圆之夜,杨树沟葳蕤芜杂的蒿草丛中,蹿出一只雪白的狐,它四下里张望,然后向河边走去。
  这是大人们在五道庙吃烟的时候,用充满神秘、惊恐、低沉的声线从深处挤出来的消息。纳鞋底的女人们,瞬间张大嘴巴,惊慌失措地东西观望,好像那只狐立现眼前般令人手足无措。
  它涉到对岸,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绝色女子,朝村庄婀娜而来。
  她去谁家?好奇的人问。
  说的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村庄四面,谁家谁知道呗。
  人们面面相觑,似要从彼此充满疑惑的脸和眼神中探出一点门道来。
  风从巷道里窜出来,拖着长长的尾巴,朝五道庙狂奔而来。天一黑,村里所有的街门闭紧,门拴拉上,还用长长的木板顶上,木板上又用大青石压住。连俊俊家也一样。
  俊俊妈是我们村的仙家,某年生了大病,眼见要撒手人寰,珠宝的姑姑正好从京里回来,俊俊爹便去央求,据说俊俊爹跪在珠宝的姑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失男人颜面(这都是珠宝后来说的),不过,第二天,珠宝的姑姑便带着俊俊爹妈一起走了。走的时候,他们坐的是三条骡子架的大马车,赶车的碰槐把三条骡子赶得飞快,村路上腾起的尘雾,很久后才散尽。俊俊妈回来的时候,坐的还是碰槐的车,老远就看到尘雾弥漫,蹄声急促,到了村口,俊俊妈就从尘雾里钻出来了,下凡般,笑吟吟的,脸也白了,人也瘦了,灰布衫青布裤,利利索索,凭多了几分仙气。她回来第二天就开始坐堂看病了,张嘴就是北京话,不识字的她,手持狼毫,在黄裱纸上龙蛇走笔,惊煞众人,不日,她的名气便传遍十里八村,一时出入村庄的陌生人数不胜数。
  按说,杨树沟里窜出来的狐是吓不倒仙家的,村里的神在夜里照样出出进进,庙里热热闹闹,晚上,有神喝多了,把酒洒在了柏树上,早上,树便绿得吓人,是冬天,灰塌塌的世界里,突然树绿得流水,全村人都跪在庙门前,神看见了,在云天里一笑,第二天,树恢复了灰,燥,冷,村里人松了一口气。神也不能打乱天地次序。但现在是,村里除了庙里的神,家里的神,还有多少人们所不知道的神存在呢?有人就去问仙家俊俊妈,那天她也不说北京话了,嚅嚅言不达意,村里人就说,看来,狐仙比咱的仙家厉害啊。
  狐仙是女的,她涉河而来,进了我们村。所有人都在猜测,她来得目的,或许跟老辈人讲的一样,是为报恩的,有人前生于她有恩情,这世没转到旁的享福之地,就蜗居在黄土弥漫的村庄里,吃苦受罪,她看不下去了,就施点仙术,让他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但村里没有人更幸福,除了傻子老二。他每顿幸福地吃三海碗糊糊,每天幸福地从天擦黑睡到第二天中午。他从不操心家里的事,不下地,没事了,就跟狗玩,他呲嘴笑着在前面跑,狗在后面喘吁吁地追,有时狗在前面喘吁吁地跑,他在后面呲嘴笑着追。假如狐仙怜惜他,或许会治了他的傻气,聪明起来,然后跟人家都一样,每天又要下地又要干活,还得养家,那么他的悠闲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这样也不好。不过狐仙好像并没有靠近和拯救他的迹象,他依旧在巷道里疯跑,傻呵呵地张着大嘴笑。
  没有人看见狐仙在深夜推开过谁家的门。她或者去别村报恩去了,也或许不过跟神们聚会去了。这多少是些能说得通的理由。
  事实上,蜿蜒十里的杨树沟里,还蛰伏着更多的除白狐之外的仙和精怪,它们住在深不可测的洞里,在夜里,从葳蕤芜杂的蒿草丛中钻出来,换化成人的样子,走在村庄的道路上。他们会像走在街市上那样东张西望,也会耍耍村中间那个破碾子,偶尔他们也被邀请到庙里,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像人一样,偷窥着神们的聚会。有小精怪对他们毕恭毕敬,献上最好的食物和用具,但更多的精怪跟它们挤在庙门外,或者蹲在庙墙上,看神们肆意的生活。
  秋天,有割草的人回来说,杨树沟的山洞口,花环绕了一圈,白雾缭绕,煞是好看。有胆大的人探身进去,寒冷刺骨不说,里面湿气弥漫,他一出来,上半身全湿了。仙的地界,人是不能擅自闯入了。他刚放下的草,就再也没法背起来了。被人搀回村,身上的水把村道都淋得湿漉漉的,找到俊俊妈,又是烧香,又是点烛的,俊俊妈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仙界,无奈,只好到庙里求神,神身上满是灰尘,乐呵呵的似应非应。他们拿了神的药,回去给他喝了,第二天便好了。就问他,你在仙洞里看到什么了,他说,看见老多的仙家,在歌舞狂欢,天上飞的,地下窜的,还有蹲在半空中的,有女的,有男的,有蛇有豹,有狮有虎,都怪里怪气的,吹得是树枝,敲得是石头,弹得是枯木,从没听到过的悦耳动人的乐声。
  自打狐仙出入村庄后,俊俊妈再也顶不了神了,北京话也不会说了,字也写不了了,以前俊俊爹下地回来,还得给仙家生火造饭,亲自将刚出锅的第一碗饭端到她手里,还得说:仙家,请。现在,俊俊妈自动下炕,又劈柴,又喂鸡的,家里人回到家,总能吃上热腾腾刚出锅的饭。她也出村里走走,纳纳鞋底,补补补丁的,慢慢的,脸也红了,腰也壮了,走路腾腾的,那股仙气,到底是散了。
  村庄表象呈现出来的,远非它的全部,再深处,还有多少人们所无法预见的神呢?神仙腾云驾雾,天上人间,崇山峻岭,山河大地,自由飞走,它们是没有固定地界的,他们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谁知道呢。反正村里有的是地方,那里那里都能容神纳神。村里人,欢喜神的在,也忧烦他们的走。但神的事,人说了不算,也闹不明白,所以人活人的,神活神的,彼此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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