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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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座有很多老朋友,有不少跟我年龄相仿的,到这个份上了,你们心里都有一个怎样写的理念,用不着别人来指点。我们已经过了让别人指点着写东西的那个时候。我今天就把我创作的感想,与大家一起交流。如果谁觉得我说得不对,你马上叫停,巴根不对不对,你这话说得不对,咱们可以辩论,这样更活跃一些。要不然我好像什么都懂似的,哇啦哇啦讲,你们好像认真听似的,实际上心不在焉,是吧?咱们互动。因为文学这个东西,谁也不能说我说的就是对。
  今天,我从小说角度和大家交流,大概给一个题目叫“小说的深度和广度”。世界上有所谓的自由的话,首当其冲的就是文学和思想。人什么都可以限制,什么都可以统一,唯独思想是无法统一的。因为你看不见、摸不着,它在脑子里面。那怎么办呢?我们用文字的形式,散文也罢,小说也罢,表述出来,是我们思想的反映。那么思想用文学表现时,一定不要有任何的禁忌和框框,或者说紧箍咒,戴上镣铐跳的舞是不好看的。散文该怎么写,小说该怎么写,有人指指点点的时候,你要告诫自己,你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什么叫百花齐放,什么叫百家争鸣,原来是这个。文学本身的性质,决定它是自由的。
  当年曹雪芹写《红楼梦》的时候,文学理论还没有那么完整呢。谁知道他写了什么。乾隆知道,还是康熙知道?他活在那个年代,没有人知道。而且《红楼梦》里面,那么狠的话都写出来了,“忽喇喇似大厦将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给那个时代敲响了丧钟。因为这个,它才千古不朽,成了中国文学的珠峰。我们现在,把一线一百个作家集中起来,一起研究再写个《红楼梦》,那叫扯。我说的意思是,作家的作品是作家的内心酿制的。自然人的社会性决定人的意识,但是,文学创作时过分考虑各种禁忌和框框,你肯定写不出能够留给后人看的东西。这叫什么?文学的深度和广度,在于它的自由。
  我经常看小说,因为写小说嘛,我以为现在中国的小说有五大毛病。
  一个是人物的弱化、矮化和蚯蚓化。看这些年的小说,心目中想立一个我可模仿的,或者让孩子欣赏的形象,有几个?我们在《红楼梦》里看到一个什么形象,就是那个封建主义的统治之下,贾宝玉找一个自由的爱情。爱一个人的时候,不看他的地位,他爱他的丫鬟,成了个泛爱主义者。我们人类的爱不在这里吗?是不是啊?但是,这些年看小说,大多人物就像蚯蚓一样,地皮上蠕动着。都梁当年名不见经传,写出《亮剑》,塑造了李云龙这个人物。搞成电视剧以后老少皆宜,都爱看,呦,还有这么一个军人!他的可爱在于他是有人性弱点的英雄。任何时候《亮剑》的英雄主义精神是中国军人的应有精神。为什么写出来人们爱看?他就塑造了、刻画了这么一个英雄人物,独特的英雄人物。还有我们看《闯关东》,看什么?看朱开山。我们小时候看中国的八大名著长大的,尤其是前四个,《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我们小时候就学他们的英雄精神,关公的那种忠义千秋,张飞的那种又莽又那么义无反顾的战斗精神,刘备的那种仁爱,武松的快意恩仇,孙悟空七十二变的灵动、谐趣等等,还特烦曹操的那种奸诈。一个一个人物活在我们心中,到现在影响着我的创作。我写的东西除了蒙古族英雄外,我当代小说里面肯定有一个英雄人物。孩子们一看,在污浊的社会环境下,还有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但是,当代很多名家的小说中,我就找不见可以给孩子们说:“这本书可以读,其中有经典人物可以当你的人生导师。”没有。有一种论调,“社会本就没有英雄,非要写英雄干什么?”我说文学的高明和高度就在这里,社会上没有的东西,普遍没有的东西,我就立起来,这是文学最好的功能,最大的功劳。否则写它干什么?看那些人物都那么龌龊,都那么矮,都在那带死不活地过着呐。小说是语言的艺术,那语言艺术你用在什么地方是非常关键的。我不是说帝王就是英雄,不是,李云龙后来顶多也就当了个少将,和元帅、大将他没法比,但是人们感觉到中国军人的形象,就在一个少将身上。很多作家为什么写不出这样立得住的人物呢?因为他本身的精神是矮化的。作家就要像鹰一样翱翔在高空,俯视着人类,鸟瞰着人类,然后提取思想的精华,写出一个东西。这样作家太少见。尽管是获过诺贝尔文学奖也好,那里的人物就没法看,是有那样的人物。但是,你把本来活得不容易的草根,踹进泥土里描述,于心何忍。
  “文革”时期搞“三突出”,现在好好想想,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你写一个小说,肯定要围绕一个人物的命运来描述,那么这个人物命运肯定是这个小说的灵魂。怎么能不突出?我们的文学思潮也好,哲学也好,有一个什么东西呢?就是一风吹,就像洗完澡,把脏水和孩子一起扔掉一样。正确的态度是,把孩子留下,把脏水倒了。但是从这些年历史,甚至是血的教训,我们往往不汲取,这股风来了这样,那股风来了那样。有的时候写个人物特别的龌龊,如阿Q一样,批判了中国人的劣根性,那就有了思想深度,有了反讽的意义。
  第二个是,故事情节的平面化。有时候读着小说,甚至是获奖的小说,读着读着就想睡觉。为什么?故事情节没有跌宕起伏,没有激烈的冲突,没有戏剧化,等等。就在那一大段一大段地描述。为什么现在都变成读图时代,读书时代已经过去了吗?孩子们看电影、看电视多兴奋啊,不用费脑子,形象全看到了。我们的书为什么不吸引人?问题在这里。
  而且这种情节平面化,成了小说创作主流。把情节、人物全部虚化掉,不知所云。说这是跟西方学的。把中国传统章回小说里那种激烈的冲突,那种人物之间斗智斗勇的智慧,都稀释掉了。孩子们不看当代小说,我一点都不反对,不愿意看就不看嘛。看了无益于身心健康愉悦,不看反倒好些。
  我们往往埋怨年轻一代,标榜自己当年如何如何。不要忘了,年轻人所处的时代,是我们在内的前两代人给他们制造的。时代是没法选择的,你给他们制造这样一个时代,然后回过头来谴责年轻人。要谴责首先谴责自己。譬如说种子,高粱绝对结不出玉米。就像我们造了一个篮子,里面装了各种菜一样,这个篮子是我们给他们编制的,孩子们刚生下来不会编制篮子。   第三个是,语言的啰唆化,绕。世界典型的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开头描述三个男人在炮塔上刮胡子、刷牙洋洋洒洒十几页。不知怎么成了世界名著,而且,每次排行都靠前。当然它是意识流的。有一股思潮,越是看不懂弄不明的东西越深刻,甚至伟大。我们千万不要上当。看不懂的东西,看它干什么?唐诗就是大白话,“床前明月光”、“黄河入海流”等等。简单明了而意境灵妙。一句话说明了的事不用两句,就是高手。然而,有些作家非用十句八句不可,甚至啰唆百句。这是个懒惰的表现,也是思维的浪费,笔墨的浪费,对读者时间的不尊重。
  第四个就是进度的慢化。年轻人不爱看小说的最重要的一点就在这。为什么电视剧吸引人呢?哎哟,刚看完这个,马上换一个镜头,出来个更吸引人的场景。一集电视剧,四十五分钟,掐除首尾也就是四十二三分钟这样,四十二三分钟没有几个好的桥段,这个电视剧肯定没有收视率。应该是四到五分钟有个好的桥段,这样才吸引人。因为现在是个高速的时代。那么文学尤其是小说和电视剧反映这个时代的风貌的时候,节奏要紧张起来,进度要快起来。这样呢,人们就爱看。写长篇,一万字以内大概有那么三到四个特别有趣的情节,或者特别激动人心的故事,或者特别靓丽的人物出现,这个小说读着就有意思了。情节的紧凑和人心的浮躁没有关系。
  《红楼梦》做例子,每一章肯定有一场吸引人的故事。小说一开头把故事引出来了,然后林黛玉回到贾母身边,宝玉他们俩见面,见面时候少男少女之间的那种心灵感应的描述,太棒了。我们说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莫言不是主要跟他学嘛。一本小说里面一个家族几乎死光了。一会儿死一个,他用这样残酷的情节强化进度,也是一种吸引力。我们写一个三十万字的长篇的时候,分成三十章,每一章里一定要有个好的故事,这样进度就快了,进度快了以后决不会让读者睡去。
  第五个,也是最主要的毛病就是思想的苍白、浅化、固化。罗素是195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是哲学家,也是数学家、社会活动家。他活了98岁,作家中的长寿王之一。有人问他,你这一生写了多少部书?他说我不记得,我写东西从来不以篇幅论,我以思想论。到底给人类留下了丰富的闪光的思想。有人说,谁谁写的东西思想大于形象。我说你真写出思想大于形象的东西,你还真成功了。把你的书当成哲学书看,可不可以?《圣经》是什么?《圣经》是宗教的书,它也是哲学书,也是文学作品。包括《佛经》,包括《古兰经》。没有《古兰经》就没有阿拉伯的文学艺术啊!每一篇都可以成为一个非常美妙的故事,那文字就更不用说了。其中说了一句话,“真主让太阳从东边升起,你让它从西边升起吧!”非常典型的文学语言,又是一个哲学语言,不仅是一个宗教论述。
  我们往往进入自己的小小领域跳不出来,似乎是内心的一种挖掘,结果你内心很小,你又不想扩展它,深化它,你写出来的东西能有大气象吗?有个领导说过的“杯水风波”。这好像是个矛盾,其实并不矛盾。我们思想深化,眼界开阔,用开阔的眼界和深刻的思想来描述社会人生的时候,你这东西才有了灵魂。
  顺便谈谈作家跨界问题。与广度有关。我们中国的作家,包括我在内,把自己禁锢在所谓的这个门类、那个行当里面,写小说的不敢写诗歌,写诗歌的不写小说,写散文的就写散文,老老实实地在那写。我不反对。但是这样下去,终究不会有太大的成就,要勇敢地跨科。刚才举的罗素,是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的大跨界。我等学不来。但是在文学领域内,写诗也写小说,怎么样?妙极了。过去那史诗全是诗歌形式、语言写成的故事。《格萨尔》、《江格尔》和《玛纳斯》,诗歌写的人物,写的故事,而且口耳相传,至今不衰。《荷马史诗》,也是吧。那么我们就勇敢一些,用诗歌形式写一个小说看看。我们用散文来写小说行不行?可能会出来一个新的文体。何乐而不为。
  中国当下社会,经济在高速发展,人民生活在不断地提高,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但是这个后面,有非常多的问题和毛病。我们很简单的歌功颂德,不是不可以啊。但是大家都这么写的时候,你能不能逆向思维一下,找后面的一些东西。这也是爱这个国家、民族的表现,而且是更深切的表现。作家首先应该有忧患意识。曹雪芹写《红楼梦》是在康乾盛世,半个世界的GDP不如一个大清帝国。那时候曹雪芹就没有着力描写四大家族的繁华荣耀,而是写繁华背后的“内囊尽出来了”。他看出问题来了,这样下去是肯定不行的。
  人脑子都是圆的,我们接受的都是多维信息。我们可不可以杂交一下,写出让别人看起来不一样的,让孩子们觉得我们的父辈还有这么好的东西留给了我们。现在有些书出来了以后就死了。而且现在出书多不容易啊!不像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有好小说一不小心还能轰动一把,出版社给你出,你还拿稿费。现在这个小说大都是自己拿钱出。出来了以后怎么办?没有人读的时候,那个书不死了吗?那么怎样让人读下去?你出一个新的东西,思想有深度,对社会审视的广度,在这上做文章。不要搞成很华丽却非常苍白无力的小说。要磨炼我们的思想,把问题看得透透的。我们都在平面生活当中,那么我坐飞机往下看,地球是什么?我们往下看楼房,平时我们瞅着特别华丽的楼房,就像人脸上的疙瘩一样,奇丑无比。我们人类为了自己的生存,在地球上不断地制造麻坑、麻点、粉刺疙瘩,甚至于划了一道道血口子,那这个高度就上去了。
  也有一些人将文学分为纯文学和通俗文学。这个分法没有任何意义。什么是纯文学?什么不是纯文学?玩弄文字游戏,绕来绕去,啰里啰唆,让人看不懂就是纯文学啦?按这个说法金庸一辈子没写过纯文学,但是全世界都在读他的武侠小说。
  小说一定要写人物命运和刻画人物性格。而且人物一定要有独特的个性。是思想精神的独特性。这个人物的思想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引领这个时代的,可以为下一个时代作为典范的。古今中外成功的作为经典读的小说,无不是这样。但是像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一样的另类小说,据说全世界读懂的人一共才3000人。有些个文学现象,不要相信它名气、发行了多少或评了多少奖,这和小说本质是没有关系的。因为有一种现象,主观地把一些很次的东西捧上了天。这种人为拔高的现象,中国也有的是。有些作家他可以拿出他的奖品,多少多少奖,全得了,你让他拿出作品读一下,哎哟,这奖怎么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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