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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沈从文《边城》独具的文学色彩,在于它放射着湘西边地人情美与人性美的光芒。《边城》关于湘西风貌的展现,不仅是沈从文小说一个主要内容,也是他艺术风格的所在,作品通过心理和动作的描写来揭示人物的思想感情,语言也带有湘西地方色彩,结构方式独特。
【关键词】湘西;边城;?人情美;人性美?;光芒
沈从文《边城》独具的文学色彩,在于它放射着湘西边地人情美与人性美的光芒。
沈从文从湘西“一小角隅”带着“乡下人”的泥土气息步入文坛,于1924年开始他的创作生涯,到了30年代,他的创作进入成熟期。从他的60多个集子中,我们可以见得,他的大多数作品取材于自己的故乡,为我们提供了当时别的作家没有写过的具有浓郁的湘西地方色彩和泥土气息的风土人情的风俗画。既有《雨后》、《神圣之爱》、《阿黑小史》、《凤子》这类洋溢着牧歌情调的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作品,也有《柏子》、《石子船》、《丈夫》、《中》、《桂生》这类充满现实主义精神的作品。尤其是《边城》,最能代表他描写乡土民情风格的作品,赢得了读者的好评,为他奠定了文坛上的地位。
一
《边城》围绕翠翠的婚事,为读者展现了边地的风俗画,赞颂了边民的淳朴和强悍,饱蕴了湘西边民的人性美和人情美。
小说一开始,如电影悬念镜头一样,为我们展示了一幅风俗画:由四川过湖南去,靠西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上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
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接着,第二节又一连展出几幅:茶峒地方凭水依山筑城,近山一面,城墙如一条长蛇,缘山爬去。临水一面则在城外河边留出余地设码头,湾泊小小篷船,……。
边城最热闹的是端午、中秋、过年,特别是端阳节,“额角上用雄黄蘸了酒画了王字”后,便吃棕子、喝酒,尤其是船赛和人鸭赛,无人不看,热闹非凡。作者也便以三个端阳节为主要线索,为读者揭示了湘西边地人民的纯洁、厚道、强悍,并由此而体现了他们的人性美和人情美。作者在《边城·题记》中说:“他们是正真的、诚美的,生活有些方面极为伟大,有些方面又极为平凡,性格有些方面极为美丽,有些方面又极其琐碎——我动手写他们时,为了使其更有人性,更近人情,自然更老老实实地写下去。”
湘西边地的人民为什么有这样的品质这样的美呢?这是因为湘西位于湖南西北部,毗邻四川、贵州、湖北三省,及边地兄弟民族的习俗和规矩等,如小说第三节描写的那样:
两省接壤处,三十余年来因为主持地方军事的,注重在安辑保守,处置极其得法,并无变故发生,水陆商务既不至于受战争停顿,也不至于为土匪影响,一切莫不极有秩序,故人民亦莫不安分乐生。这些人,除了家中死了牛,翻了船,或发生别的死亡大变,为一种不幸所绊倒,觉得十分伤心外,中国其他地方正在如何不幸挣扎中的情形,似乎就还不曾为这边城人所感到。
作品写了翠翠13-15岁之间所发生的故事。翠翠是老船夫的孙女。她皮肤“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故天真活泼,处处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渡起船来“一切皆溜刷在行,从不误事。”在婚姻问题上,她纯洁而忠贞不渝。小说共二十一节,翠翠的婚姻从第四节一直写到结束,或直接或简接。她自两年前的端阳节,因等爷爷与傩送一见后,便一往深情。今年的端阳节,翠翠虽未见到傩送二老,但“那水上名人同祖父谈话时,翠翠虽装作眺望河中景致,耳朵却把每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她有时仿佛孤独了点,爱坐在岩石上去,向天空一片云一颗星凝眸。祖父若问:‘翠翠,在想什么?’她便带着点儿害羞情绪,轻轻的说:‘翠翠不想什么。’”她在想念着心中的人,心中人到家里来了,祖父喊她,她“本来无人过渡便想上岸去烧火,但经祖父一喊,反而不上岸了。”人走了,“祖父笑着说:‘翠翠,你不记得你以前在大河边时,有个人说要让大鱼咬你吗?’翠翠明白了,却仍然装不明白问:‘他是谁?’”后来船总顺顺家请杨马兵来提亲,当翠翠知道来人是为大老作媒后,便“总不作声”,“心中只想哭哭。”“痴着,忽地站起,半簸箕豌豆便倾倒到水中去了。”“第二天第二次在白塔下菜园地里,被祖父询问到自己主张时”,她“仍然心儿嗵嗵的跳着,把头低下不作理会,只顾用手去掏葱。”她口里不说,心中则有天真而神往的念头:“坐船下桃源县过洞庭湖”,因为傩送二老到那里去了。当她知道二老唱歌后,“她似乎为了等着这样的歌声,沉默了许久。”“她在月光下坐了一阵,心里却当真愿意听一个人来唱歌。”久无所有,她便自己吹芦管,“觉吹得不好,又送给祖父让祖父吹。”当“傩送二老从川东押物回到茶峒”时,翠翠“好像听人嘶声喊过渡,就争先走下溪边去。下坎时,见两个人站在码头边,斜阳影里背身看得极分明,正是傩送二老同他家中的长年!翠翠大吃一惊,同小兽物见到猎人一样,回头便向山竹林里跑掉了”。翠翠的祖父死后,顺顺、老兵马几次商量把翠翠接到家中,但由于傩送喜爱渡船,且又外出不在家,翠翠便不去,仍于碧溪岨驾渡船,等着“那个在月下唱歌”,使她“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
老船夫年过七旬。他为人善良、淳朴、忠厚。不论晴雨,他必守在船头。他凡事求个心安理得。别人渡船后给他钱,他不收,即使别人偷偷留了钱,他也要买了烟茶送给渡船人。有时直吵起来:“他送我好些钱,我才不要这些钱。告他不要钱,他还同我吵,不讲道理!”翠翠问:“钱还给他了吗?”“祖父抿着嘴把头摇摇,装成狡猾得意神气笑着,把扎在腰带上留下的那枚单桐子取出,送给翠翠,且说:‘他得了我们那把烟叶,可以吃到镇篁城!’”他“走到卖肉案桌边去,他想‘买肉’人家却不愿接钱,屠户若不接钱,他却宁可到另外一家去,决不想那点便宜。”“他以为这是血钱,不比别的事情,你不收钱他会把钱预先算好,猛的把钱掷到大而长的钱筒里去,攫了肉就走去的。”至于翠翠母亲——他的女儿的婚恋和死亡,“从老船夫说来谁也无罪过,只应‘天’去负责。翠翠的祖父口中不怨天,心中却不能完全同意这种不幸的安排。”“翠翠既是她那可怜的母亲交把他的,翠翠大了,他也得把翠翠交给一个人,他的事才算完结!”因而,在大老天保遇难后,他还向二老有用意地询问,以落实翠翠的事,那管讨有趣没趣。“皆碰了钉子,但他并不灰心。”“一切河流皆得归海。话起始说得纵极远,到头来总仍然是归到使翠翠红脸那件事情上去。”他发痧,病后三天了,但“心中惦念到一件事情,便预备进城过河街去。”他虽然在生前未能完结翠翠的事,但他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在这方面,我们不能说他不顾一切,有损于他的善良等。 二
《边城》不仅在思想内容上展现了湘西边城的风貌,凸现了边地人性的美和人情的美,而且在艺术上也代表了沈从文的风格。
《边城》关于湘西风貌的展现,不仅是沈从文小说一个主要内容,也是他艺术风格的所在。这在前面已有叙述,这里不再赘述。
《边城》还通过心理和动作的描写来揭示人物的思想感情,这在小说中随处可见,是很突出的。如祖父问她想什么?她却回答:“‘翠翠不想什么。’但在心里却同时又自问:‘翠翠,你想什么’?同时自己也在心里答着:‘我想的很远,很多。可是我不知道想些什么’!她的确在想,又的确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想些什么。”第十节中,“她一面在人丛里找寻黄狗,一面听人家正说些什么话。”听了有关她及二老的事,她“脸发大烧”,当二老碰见她问她话时,“翠翠脸还发着烧不便作声,心想:‘黄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二老又说:‘怎不到我家楼上去看呢?我已要人替你弄了个好位子……’翠翠心想:‘碾坊陪嫁,稀奇事情咧。’”可她“到河下时,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分明的东西。是烦恼吧,不是!是忧愁吧,不是!是快乐吧,不,有什么事情使这个女孩子快乐呢?是生气了吧,——是的,她当真仿佛觉得自己是在生一个人的气。”在第十七节中,“翠翠想起适间从竹林里无意中听来的话,脸红了,半天不说话。”从这些内心和动作、情态的描写中,翠翠那种天真而又带羞的,纯洁而又挚爱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性格,便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
《边城》的结构方式也是非常独特的。作者既吸收了外国小说分节式的写法,又有中国传统的描写技法;既有故事情节,又有插叙,但不追求完整。小说把翠翠的婚事,只当一根线轴,然后围绕这轴写三次端阳节,用大量笔墨展现湘西风貌,揭示边民的人性美和人情美。按一般小说,老船夫定是为翠翠的婚事死不瞑目,但《边城》却写他生前不顾碰钉子,不怕讨没趣,死时却悄然去了,终未结束他生前的心事而死去了。按“大团圆”的结构方式,小说结尾应是二老傩送和翠翠结合方为圆满,然而,作者却为我们留了一个悬念式的令人深思的结尾,即翠翠等的这个人——
“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参考文献
①沈从文,边城·题记
②钱谷融,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上卷,[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10第1版
③阎富江,中外文学之最,[m]甘肃民族出版社,2004.6第1版
④田仲济、孙昌熙,中国现代小说史,[m]山东艺术出版社,1984.4第2版
【关键词】湘西;边城;?人情美;人性美?;光芒
沈从文《边城》独具的文学色彩,在于它放射着湘西边地人情美与人性美的光芒。
沈从文从湘西“一小角隅”带着“乡下人”的泥土气息步入文坛,于1924年开始他的创作生涯,到了30年代,他的创作进入成熟期。从他的60多个集子中,我们可以见得,他的大多数作品取材于自己的故乡,为我们提供了当时别的作家没有写过的具有浓郁的湘西地方色彩和泥土气息的风土人情的风俗画。既有《雨后》、《神圣之爱》、《阿黑小史》、《凤子》这类洋溢着牧歌情调的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作品,也有《柏子》、《石子船》、《丈夫》、《中》、《桂生》这类充满现实主义精神的作品。尤其是《边城》,最能代表他描写乡土民情风格的作品,赢得了读者的好评,为他奠定了文坛上的地位。
一
《边城》围绕翠翠的婚事,为读者展现了边地的风俗画,赞颂了边民的淳朴和强悍,饱蕴了湘西边民的人性美和人情美。
小说一开始,如电影悬念镜头一样,为我们展示了一幅风俗画:由四川过湖南去,靠西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上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
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接着,第二节又一连展出几幅:茶峒地方凭水依山筑城,近山一面,城墙如一条长蛇,缘山爬去。临水一面则在城外河边留出余地设码头,湾泊小小篷船,……。
边城最热闹的是端午、中秋、过年,特别是端阳节,“额角上用雄黄蘸了酒画了王字”后,便吃棕子、喝酒,尤其是船赛和人鸭赛,无人不看,热闹非凡。作者也便以三个端阳节为主要线索,为读者揭示了湘西边地人民的纯洁、厚道、强悍,并由此而体现了他们的人性美和人情美。作者在《边城·题记》中说:“他们是正真的、诚美的,生活有些方面极为伟大,有些方面又极为平凡,性格有些方面极为美丽,有些方面又极其琐碎——我动手写他们时,为了使其更有人性,更近人情,自然更老老实实地写下去。”
湘西边地的人民为什么有这样的品质这样的美呢?这是因为湘西位于湖南西北部,毗邻四川、贵州、湖北三省,及边地兄弟民族的习俗和规矩等,如小说第三节描写的那样:
两省接壤处,三十余年来因为主持地方军事的,注重在安辑保守,处置极其得法,并无变故发生,水陆商务既不至于受战争停顿,也不至于为土匪影响,一切莫不极有秩序,故人民亦莫不安分乐生。这些人,除了家中死了牛,翻了船,或发生别的死亡大变,为一种不幸所绊倒,觉得十分伤心外,中国其他地方正在如何不幸挣扎中的情形,似乎就还不曾为这边城人所感到。
作品写了翠翠13-15岁之间所发生的故事。翠翠是老船夫的孙女。她皮肤“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故天真活泼,处处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渡起船来“一切皆溜刷在行,从不误事。”在婚姻问题上,她纯洁而忠贞不渝。小说共二十一节,翠翠的婚姻从第四节一直写到结束,或直接或简接。她自两年前的端阳节,因等爷爷与傩送一见后,便一往深情。今年的端阳节,翠翠虽未见到傩送二老,但“那水上名人同祖父谈话时,翠翠虽装作眺望河中景致,耳朵却把每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她有时仿佛孤独了点,爱坐在岩石上去,向天空一片云一颗星凝眸。祖父若问:‘翠翠,在想什么?’她便带着点儿害羞情绪,轻轻的说:‘翠翠不想什么。’”她在想念着心中的人,心中人到家里来了,祖父喊她,她“本来无人过渡便想上岸去烧火,但经祖父一喊,反而不上岸了。”人走了,“祖父笑着说:‘翠翠,你不记得你以前在大河边时,有个人说要让大鱼咬你吗?’翠翠明白了,却仍然装不明白问:‘他是谁?’”后来船总顺顺家请杨马兵来提亲,当翠翠知道来人是为大老作媒后,便“总不作声”,“心中只想哭哭。”“痴着,忽地站起,半簸箕豌豆便倾倒到水中去了。”“第二天第二次在白塔下菜园地里,被祖父询问到自己主张时”,她“仍然心儿嗵嗵的跳着,把头低下不作理会,只顾用手去掏葱。”她口里不说,心中则有天真而神往的念头:“坐船下桃源县过洞庭湖”,因为傩送二老到那里去了。当她知道二老唱歌后,“她似乎为了等着这样的歌声,沉默了许久。”“她在月光下坐了一阵,心里却当真愿意听一个人来唱歌。”久无所有,她便自己吹芦管,“觉吹得不好,又送给祖父让祖父吹。”当“傩送二老从川东押物回到茶峒”时,翠翠“好像听人嘶声喊过渡,就争先走下溪边去。下坎时,见两个人站在码头边,斜阳影里背身看得极分明,正是傩送二老同他家中的长年!翠翠大吃一惊,同小兽物见到猎人一样,回头便向山竹林里跑掉了”。翠翠的祖父死后,顺顺、老兵马几次商量把翠翠接到家中,但由于傩送喜爱渡船,且又外出不在家,翠翠便不去,仍于碧溪岨驾渡船,等着“那个在月下唱歌”,使她“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轻人”。
老船夫年过七旬。他为人善良、淳朴、忠厚。不论晴雨,他必守在船头。他凡事求个心安理得。别人渡船后给他钱,他不收,即使别人偷偷留了钱,他也要买了烟茶送给渡船人。有时直吵起来:“他送我好些钱,我才不要这些钱。告他不要钱,他还同我吵,不讲道理!”翠翠问:“钱还给他了吗?”“祖父抿着嘴把头摇摇,装成狡猾得意神气笑着,把扎在腰带上留下的那枚单桐子取出,送给翠翠,且说:‘他得了我们那把烟叶,可以吃到镇篁城!’”他“走到卖肉案桌边去,他想‘买肉’人家却不愿接钱,屠户若不接钱,他却宁可到另外一家去,决不想那点便宜。”“他以为这是血钱,不比别的事情,你不收钱他会把钱预先算好,猛的把钱掷到大而长的钱筒里去,攫了肉就走去的。”至于翠翠母亲——他的女儿的婚恋和死亡,“从老船夫说来谁也无罪过,只应‘天’去负责。翠翠的祖父口中不怨天,心中却不能完全同意这种不幸的安排。”“翠翠既是她那可怜的母亲交把他的,翠翠大了,他也得把翠翠交给一个人,他的事才算完结!”因而,在大老天保遇难后,他还向二老有用意地询问,以落实翠翠的事,那管讨有趣没趣。“皆碰了钉子,但他并不灰心。”“一切河流皆得归海。话起始说得纵极远,到头来总仍然是归到使翠翠红脸那件事情上去。”他发痧,病后三天了,但“心中惦念到一件事情,便预备进城过河街去。”他虽然在生前未能完结翠翠的事,但他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在这方面,我们不能说他不顾一切,有损于他的善良等。 二
《边城》不仅在思想内容上展现了湘西边城的风貌,凸现了边地人性的美和人情的美,而且在艺术上也代表了沈从文的风格。
《边城》关于湘西风貌的展现,不仅是沈从文小说一个主要内容,也是他艺术风格的所在。这在前面已有叙述,这里不再赘述。
《边城》还通过心理和动作的描写来揭示人物的思想感情,这在小说中随处可见,是很突出的。如祖父问她想什么?她却回答:“‘翠翠不想什么。’但在心里却同时又自问:‘翠翠,你想什么’?同时自己也在心里答着:‘我想的很远,很多。可是我不知道想些什么’!她的确在想,又的确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想些什么。”第十节中,“她一面在人丛里找寻黄狗,一面听人家正说些什么话。”听了有关她及二老的事,她“脸发大烧”,当二老碰见她问她话时,“翠翠脸还发着烧不便作声,心想:‘黄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二老又说:‘怎不到我家楼上去看呢?我已要人替你弄了个好位子……’翠翠心想:‘碾坊陪嫁,稀奇事情咧。’”可她“到河下时,心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分明的东西。是烦恼吧,不是!是忧愁吧,不是!是快乐吧,不,有什么事情使这个女孩子快乐呢?是生气了吧,——是的,她当真仿佛觉得自己是在生一个人的气。”在第十七节中,“翠翠想起适间从竹林里无意中听来的话,脸红了,半天不说话。”从这些内心和动作、情态的描写中,翠翠那种天真而又带羞的,纯洁而又挚爱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性格,便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
《边城》的结构方式也是非常独特的。作者既吸收了外国小说分节式的写法,又有中国传统的描写技法;既有故事情节,又有插叙,但不追求完整。小说把翠翠的婚事,只当一根线轴,然后围绕这轴写三次端阳节,用大量笔墨展现湘西风貌,揭示边民的人性美和人情美。按一般小说,老船夫定是为翠翠的婚事死不瞑目,但《边城》却写他生前不顾碰钉子,不怕讨没趣,死时却悄然去了,终未结束他生前的心事而死去了。按“大团圆”的结构方式,小说结尾应是二老傩送和翠翠结合方为圆满,然而,作者却为我们留了一个悬念式的令人深思的结尾,即翠翠等的这个人——
“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参考文献
①沈从文,边城·题记
②钱谷融,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上卷,[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10第1版
③阎富江,中外文学之最,[m]甘肃民族出版社,2004.6第1版
④田仲济、孙昌熙,中国现代小说史,[m]山东艺术出版社,1984.4第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