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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贼
一有大事,周潼比谁都高兴,可这一次,他高兴得太早了。
博物馆内的一枚钻石在光天化日之下凭空消失了。失窃的博物馆向来以保全周密著称,每个展厅都有门禁系统。闭馆后没有管理员开门,任何人都进不去。这里所有的展柜都装有压力防盗系统,只要钻石稍有挪动,就会触发警报。万一报警失效呢?博物馆外围还有六组武装保安24小时巡逻,而且钻石上有隐形激光条码,通过任何一条走廊都会惊动红外感应装置。
按理说,不该出事!可根据管理员的口供,案发前一晚,他做过例行巡视,并未发现异常,而且直到次日午休时钻石还好好的。谁知,午休过后,钻石竟然不见了,而整个午休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接近过展柜。
周潼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要管理员再想想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管理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倒是一个保安给周潼提了个醒:案发前一晚,博物馆曾有过一次停电,不过仅仅半秒钟。也许问题就出在这里,可是,半秒钟能干什么呢?
周潼调出监控录像,一路快进到停电发生时。原来真正的停电不是半秒钟,而是半分钟!
案发前一晚10点12分10秒至10点12分40秒之间的内容没有被记录下来。这就是说,停电的时候,监控系统停止了运作。系统重启需要时间,因此在这段时间内,盗贼其实就是隐形的。同理,压力防盗和红外感应系统也匆匆打了回酱油。周潼由此推断,这关键的30秒才是真正的作案时间。可问题是,第二天早上钻石还在啊?而且博物馆很大,不算偷钻石,就是从里头跑出来,怎么也要一分钟。
周潼看了看失窃的展柜,里头有一只摆钻石的黑匣子,在这只黑匣子里,他发现了一样特别的东西。那东西很小,看起来像冰糖碎屑,而实际上,它叫十二水合硫酸铝钾,俗称明矾。现场怎会留下这东西?
周潼初步推测:盗贼先躲在馆内偷走钻石,再用一颗假钻石顶替,并且设法在第二天休馆时,让假钻石在没人触碰的情况下凭空消失。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能够在第二天中午前光明正大地离开。
然而要完成这样的事情,必须要解决三个问题:第一,如何在闭馆后潜伏馆内;第二,如何制造一枚可以消失的钻石;第三,如何躲过红外感应将钻石带出。第一和第三个问题暂时无解,但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似乎近在眼前了。
市场上,不法商贩常用明矾制作假钻石出售。明矾熔点很低,92度以上就会融化。也就是说,假钻石并非真的消失在空气中,而是化成水后流到别的地方去了,而那些碎屑,其实是残留物。
周潼把黑匣子拆开,果然不出所料,盒子有夹层,水都流到夹层里去了,贼调包的时候连盒子也一起换了。
虽然周潼解释得很生动,可管理员并不买账。既然要加热到92度才会熔化,那怎么加热呢?
周潼呵呵一笑,指着天花板说,只要一盏射灯就可以。管理员抬头一看,射灯用的是卤素灯泡,温度倒不低,可是灯泡离钻石那么远,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周潼看看他,从兜里掏出一枚放大镜摆在展柜玻璃上,不一会儿,底下的绒布便开始冒烟。可是,哪个瞎了眼的会看不见一块放大镜在柜子上啊?周潼摇摇手,朝管理员竖起了中指,这个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实际上,他只是想再做个实验。只见周潼用中指沾了沾水,然后轻轻地往玻璃罩的顶部正中一抖,小小的水珠就成了现成的凸透镜,不一会儿,绒布就散发出焦味,和之前的效果如出一辙。
带着仅有的发现,周潼回到了办公室,他多希望上天能给他开一次后门,为他解决剩余的两个难题,幸运的是,上天答应了。
特别贴士
周潼收到一个包裹,是盒录像带,还贴着标签“101210-101240”。这不是那关键30秒么?没错,就是它,只不过,里面的内容可不止30秒那么简单。
整段录像有字幕讲解,慢镜回放,3D特效,红歌配乐,激情重现了整个盗窃过程。
盗贼是“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外加一个小女孩。根据录像所述,每天闭馆前,保安都会去展厅内的卫生间看有谁还没走。小女孩则提前五分钟进去躲着,等到清场的时候,妈妈突然假装肚子痛冲进她所在的隔间。等她出来的时候,故意开着门让保安看,马桶上没人,而其实小女孩就躲在门后。自此,潜伏工作完成。然而,妈妈并非一走了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晚上10点12分,爸爸在距离博物馆五百米处的变电箱里动了手脚,造成附近单元停电半秒钟,小女孩趁此机会进行调包。可是博物馆的门设有门禁,不到开馆的时候她是没办法逃出来的,所以必须由另一个人将钻石转移出去,这个人就是妈妈。
卫生间洗手台的下水口有一个小钩子,连着钩子的是一条长达五百米的鱼线,线的另一头通向博物馆外的地下排水管道。小女孩将钻石装进胶袋,挂在钩子上,然后丢下洗手池放水冲,另一边,妈妈小心地将它引导出来,由于没有通过地面传送,自然绕开了保安和防盗系统。
周潼傻了眼,这哪是监控录像,分明就是盗贼在自己搭建的场景里进行模拟行动,然后做成纪录片送过来羞辱自己。正当周潼为此犯愁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是富贵中学的刘校长打来的,说出了点小事,要他去一趟。
这富贵中学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屁大的事都喜欢找警察,周潼有心推辞,可对方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刘校长说:“周警官,录像好看吗?”
来到学校,周潼才知道学校所有学生都被偷了,损失巨大。盗贼在校长办公室留下一段临别赠言,说天底下能抓住他们的只有嫉恶如仇的周警官,不过这个人面子大,一般人请不动,但是不要紧,只要一句紧箍咒,他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这句紧箍咒就是“录像好看吗?”
周潼觉得无地自容,竟然被一伙贼当猴耍了,奶奶的,非抓到他们不可!
经过了解,学生是在强制午睡时间被盗的。莫非有人给学生下药了?当周潼提出要去食堂检查时,刘校长却说无此必要,不少学生要么没吃饭,要么叫外卖。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了——中央空调系统。果然,在机房一个的角落,周潼找到了几包白色粉末。
众所周知,机房是重地,一般只有管理员才会进入,于是周潼提出要见一见管理员。谁知这个管理员前一天就走了,连工资都没要,人事资料也是伪造的。
在这份伪造的人事资料里,周潼发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管理员的大头照。另一张是黑白照片,两个小孩正在下国际象棋,没有拍摄日期,只有四个手写的白色小字:棋高一着。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讽刺周潼没能耐?照片的背面还有一句话:如果你看到这张照片,那就说明……你猜错了。明早八点,不来后悔!
周潼简直摸不到头脑,难道下一次的作案地点就隐藏在照片中?难道是小屁孩下棋的地方?周潼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了门道。突然,旁边有人说:“这孩子的表情很销魂嘛!”周潼看看照片,突然一拍大腿:“哎呀,笨死了!”
原来,小孩的表情才是关键。且看,左边那个眉毛皱到了天灵盖,一脸苦闷,右边那个皮笑肉不笑,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拍照的人早看出胜负,特意抓拍下这经典的时刻。那么,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呢?太有关系了。
国际象棋的棋盘黑白相间,八横八纵六十四格,棋盘上每一排以字母A~H表示,每一列以数字1~8来表示,每个格子由一个字母和一个数字组成的坐标表示,比如A1,H3,B5等等,这和地图的表示方法如出一辙。如果没有猜错,最后绝杀的那步棋所在的坐标一定可以和地图上的某地对应起来。
周潼不会下棋,可是他把棋局输入电脑,让电脑替他下。果然,只用了一步,电脑就赢了,而落子的地方就是D8。周潼拿出地图一看,啊?D8所在的区域是一片农田,难道自己搞错了?
意外之外
来到D8,周潼才发现,自己的地图过时了,农田上早已建立起了一所贵族学校。经了解,这所学校也装有中央空调。在和校长打过招呼后,周潼决定躲在机房。
时间一点一点逼近,周潼死死盯着机房的门。7点58分,一切平静,7点59分,门开了。
来人带着一顶鸭舌帽,鬼鬼祟祟地从裤兜里掏出几袋白色粉末。周潼二话不说,从一旁冲了出来。来人见状,拔腿就跑。周潼一路追赶,总算在一个死胡同把他逮着了。可是,这家伙和盗窃案没半点关系。此人是个毒贩,只要有人出钱,他就溜进学校机房,把毒品藏在里面,等买家自己去取。事实上,富贵中学搜到的迷药也是他留下的。这样说来,真猜错方向了?糟了!
就在周潼一路狂奔的时候,学校出事了。不过,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两个班级被盗,校长说财产损失还不到一千块。这就奇怪了,费那么大劲就为了千把块?
正想着呢,一位女学生突然进门大叫:“校长,不好了!二班一个女生……死了!”
死者名叫马婼,17岁,初步判断是心脏骤停猝死。这天一大早,她去机房“补充能量”,不料却扑了个空,本打算过一会儿再去,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这一睡不得了,因为没有药物补充,心率急剧加快,而自己又无力呼救,因而命丧黄泉。
马婼之死,表面上是一场意外,可是周潼却发现她死得很不寻常。
马婼的脖子上挂着一条U盘挂绳,她脚边还有一根笔记本电脑的电源线。据同学反映,马婼兼职网络陪聊工作,常常在上课时用电脑上传不雅照给自己打广告。可是,现场没有找到U盘,也没有找到电脑,这就是说,贼拿走了。或许正是因为看电脑的时间太长,才没时间去更多教室行窃?不太可能,一定是电脑里有更特别的东西。
经过了解,马婼无亲无故,可这并不表示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事实上,线索就在马婼手上。马婼手里握着一台手机,里头有两条一大早收到的短消息,第一条是:今晚七点,大富豪见!第二条是:带好东西,别耍花招!发信人号码被设置了隐藏,这就是说,即便回拨过去,对方也不见得会接听,反而会打草惊蛇。
对方说的“东西”会是马婼的U盘吗?如果是这样,倒是应该会一会这个人才行。
当天晚上,周潼来到大富豪夜总会。这种地方总是聚集着不少大人物,周潼不能以查案的姿态进去,否则会引来麻烦,于是便用马婼的手机发了条短信说:在后门。他自己则躲了起来。
果然,没多久就有一个人朝后门走了过来,周潼定睛一看,竟然是他!吴能,市长秘书。
周潼要他解释为什么约一个未成年少女来这种地方。吴能哪会把一个小警察放在眼里,于是硬拉着周潼到吴能的包房要请他喝酒好好说。周潼知道吴能有事隐瞒,要得知实情,非用计不可,于是假装讲和,举杯痛饮,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悄悄说了句“马婼死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周潼去哪儿了?哪儿也没去,他坐在车里,收起警灯,等吴能出来。从短信上看,这个“东西”似乎很重要。吴能在得知马婼死后,一定会想办法去找,只要跟踪他便可知道怎么回事了。
果然,就在周潼出来后没多久,吴能就走出了夜总会,显然,他急了。
周潼一路保持距离。半小时后,他跟到了一栋公寓楼下。
吴能上楼点亮了某间房间的灯,周潼立刻跑到对面一栋楼进行观察。只见吴能打开电脑,不停查看文件,像要找什么重要资料,突然,他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U盘。正当他准备插上U盘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停电了!
周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于是准备冲过去当面对质,可没想到,刚要下楼,脚一软,竟从楼梯口摔了下去。
周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救护车上。大夫说他晕过一阵,稍后会送他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去一个地方。
救护车在一条小路停了下来,外面很嘈杂。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年轻女人被撞,折成两节。巨大的撞击力导致路灯落下,砸烂了挡风玻璃。女人上半身趴在引擎盖上,下半身保持稍息姿势。车的另一边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学生,从地上的血迹来看,多半是准备逃逸时体力不支倒下的。按理说,一起交通意外轮不到一个刑警插手,可这回,周潼非插手不可。一来,这倒霉女人非常可疑,二来,撞死她的是自己的警车。
迷雾初散
女人没有穿鞋,脚底也磨破了,周潼推断她曾经脱下鞋子跑了一段路。之所以说跑而不是走,是因为她前脚掌磨损得比脚后跟厉害,这是快速奔跑的结果。周潼抬起女人的手闻了闻,发现其右手食指第一节上有一股刺鼻的胡椒味,那是防狼喷雾剂喷射时的残留。
女人身上背着个小包,里头有一个首饰盒。周潼看看盒子,忽然一头钻进车里。等他出来的时候,已是一脸得意,有认识他的警官问他为何傻笑,他只说:得来全不费工夫!
救护车把那个学生接走,周潼则继续查案。当他重返马婼住处的时候,发现房门紧锁,吴能早已不在,于是决定去吴能家。
周潼来到一栋别墅前,轻轻按下了门铃。可是半天都没有人应门。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从二楼窗户里飞出一个人,周潼心说,真他娘的惊喜!
此人被人扒光衣服反绑手脚,身上还有伤痕。周潼刚要问话,只听裸男大吼一声:“卧倒!”
“轰”——房子炸了。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在吴能家里,又为什么有人要他性命?这一切,都要从那颗钻石说起。其实,想找钻石的不止周潼一个,还有一人,那便是市长大人。
早在半年前,市长就通过内线,把本该送进博物馆的钻石调了包,也就是说,之前失窃的其实是赝品。巧的是,真钻石也掉了。
就在博物馆发生窃案之前,市长的真钻石不见了,而头号嫌疑人正是自己的小相好莉莉。
莉莉是市长给女儿请来的家教,可没过多久两人的关系就变得不正常。有一回,市长把钻石拿出来哄莉莉开心,不料莉莉手一抖,掉在了地上,让市长家的狗给叼跑了。从那天以后,莉莉再也没来。后来市长听说有个女骗子专门利用宠物作案,便找了个私家侦探为自己讨说法,这侦探就是裸男。
这天晚上,侦探收到消息,有人打算出售一枚钻石,于是便假冒买家赴约。果然,卖家就是莉莉,侦探便骗她去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交易。莉莉感觉不对,脱下高跟鞋转身就逃,但还是被抓到。侦探在莉莉的包里发现一个首饰盒,钻石就摆在里面,可是他开心过头没防备,让莉莉的防狼喷雾剂暗算。莉莉夺回钻石,拼命往公路跑,不料被车撞死。路灯落下砸中挡风玻璃,莉莉手上的钻石便掉入车内,这便是周潼所说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为什么侦探会在吴能家里呢?原来,侦探被莉莉甩开后并不知道她出事了,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谁知,市长给他打电话,说自己的秘书突然失踪了,这小子欠人一屁股债,往常电话一直开着,偏偏在钻石交易这晚找不到人,八成和莉莉是一伙的,要他去看看。没想到被气急败坏又等候多时的高利贷错认,侦探竟成了冤大头。
现在的情况是,钻石虽然到手了,但马婼和吴能之间的秘密还没解开,至于一个学生为什么要偷警车呢?
周潼赶到医院时,那个学生已经醒了。学生叫徐东,是马婼的学长。此人专喜欢从女人身上捞钱。以马婼为例,一星期前,马婼被前房东赶了出来,徐东于是贿赂房产中介,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了她。他知道马婼常去夜总会,每次回到家就倒头大睡,于是一天夜里,他溜进马婼房间,偷拍下大量裸照,然后以此勒索。马婼答应给他五千元,谁知徐东竟要价十万,否则就让照片见光。马婼手机上有两条未知号码发的短信,第一条是吴能发的,第二条其实是徐东发的。
得知马婼死后,徐东本准备收拾一下房间物色新人,可是没想到,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马婼房间的灯亮着,楼下还停着辆警车。因为害怕被查出什么,徐东临时起意,关掉电源总闸,躲在门外,等里面的人出来后给他一记闷棍。
周潼下车急,没拔车钥匙,也没关车窗,谁知小小的疏忽竟无意中帮了他的大忙。徐东把吴能塞进警车后备箱,然后开出市区。可人算不如天算,有人把周潼送上了救护车,医生想要通知他家人,便找寻他的手机,谁知摸了马婼那一台,而上面只有两个未知号码,医生拨了一个,没人接听,又拨了另一个,这下不得了,正在开车的徐东被吓了一跳,自己的手机竟然出现一个马婼的头像,他以为是冤鬼索命,一时心惊,没看清路,撞上了一个女人。
听完徐东的自白,周潼仍然有一件事想不通,既然马婼自己都发不雅照给别人,徐东凭什么她会付钱呢?徐东说这是个秘密,周潼正要逼问,验尸房打来电话。原来马婼这个所谓的未成年少女,其实是个伪娘!
如此说来,短信上说的“东西”就是那十万块钱。那吴能去马婼家找什么呢?徐东刚才说吴能就在车上,可是周潼并不着急放他出来,而是和他谈起了条件。
周潼说,如果吴能把自己和马婼的事情交代清楚,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如果不肯说,就在他脑门上贴张邮票,寄给高利贷同志。权衡之下,吴能终于说了实话。
他和马婼是在夜总会认识的。前不久自己欠下赌债,刚好有个房产商告诉他,只要弄到2014年城区规划图,就给他一笔不小的报酬。问题是怎么才能弄到呢?巧了,市长女儿过生日,请来全班同学,马婼也在受邀之列。吴能要马婼把资料搞到手,并答应事成后给她一笔钱。马婼趁上厕所的时候,翻窗进入,没想到叫规划图的文件不下千个,于是便下载到自己的U盘上。本来约好第二天一早交易,可马婼竟说先给钱后交货,吴能哪儿有钱,便约她晚上去大富豪,并暗中在酒杯里下药,准备来个浑水摸鱼。谁知,半路杀出个周潼,阴差阳错拿了有药的杯子。
周潼这下明白了,也许偷走马婼电脑的那伙人就是看中了里面的规划图。
就在这时,周潼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找到寻人启示上的人了。周潼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寻人启事?后来才想起,之前曾经出过一张寻人告示,寻找富贵中学失踪的那名管理员。
找到管理员的是个钟点工,这点出乎周潼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他就住在马婼隔壁。
煞费苦心
原来,管理员和莉莉是一伙的。只要哪个富家子带小狗上学,他便热情地帮忙看小狗,表面上是为了收点小费,而实际上是借机训练小狗偷东西。与此同时,莉莉前去这个学生家里家教。一旦对方拿出什么好东西出来炫耀,她便去订做一个仿制品。每次训练,他都会将仿制品丢在地上,让小狗去捡,如果捡回来就喂它吃好东西。每次行动,他都埋伏在失主家附近接应小狗,从未失手。可是这一回,出了大问题。
莉莉主张钻石应尽快出手,而他认为警察正在调查博物馆失窃案,不宜冒险。于是,求财心切的莉莉便把他灌醉,塞进冰箱。没想到,徐东这小子因为要关马婼家的电闸,竟无意间把他家的也关了,冰箱因此停止了运作。
周潼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革命立场出了问题,窝里反了。
自从马婼死后,好几个礼拜都没有学校遭窃,那伙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上边催周潼把钻石案侦破,而他却只说钻石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需要靠它来吸引疑犯落网。事实上,他是不想让钻石再次落入贪官手里。另一方面,周潼也在耐心等待,他知道,那伙人不会就此收手。
一天,传达室大爷把他叫住,说是有封给他的信。周潼拆开一看,里头是把钥匙。
钥匙上刻着几个字,B101。寄信地址是郊外一所中学。
周潼一路狂飙赶到学校,可还是晚了一步——学校被拆了。
周潼走进废墟,想要找到这个门牌,谁知一不留神掉进一个大坑。其实,他掉进的是地下室,虽然上面拆得差不多了,可下面还保留得很好。然而,这地方好来不好回,靠自己根本爬不上去,更糟的是,手机也摔坏了,连搬救兵的希望都没了。不过这并非世界末日,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周潼还真掉对了地方!
还记得钥匙上字么?B101,这是地下室的房号,而此刻,它就在周潼面前。
周潼轻轻把门打开,沿着墙壁找电灯开关,心说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鬼地方。只听“咔嗒”一声,灯亮了,周潼转身一瞧,竟是自己的办公室!
这不是时空隧道,而是那伙人按照他的办公室搭建起来的复制品。虽然只是表面上的复制,但看得出花了心思,就连桌子上的物品摆放位置都和真的办公室一样。周潼突然想到,既然对方这么用心,那这里一定也有一台手机。果然,在桌子上,周潼找到了一部和自己那台一模一样的。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上面说:柜子里有三天口粮,如果不能走出去……
房间里手机信号近乎没有,每次打给局里都听不见彼此说些什么,发出的短信也是有去无回。周潼不想等三天,他三分钟都等不起,可事实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个法子打发时间,还好,地下室还能收听广播。
终于,消息来了。一条本地新闻说:“一名执法人员日前神秘失踪,怀疑与日前博物馆失窃案有关,有消息称其已携带贼赃潜逃。”
周潼气的差点没晕过去,自己可不能留下这样的污名。周潼躺在地上,准备睡一觉,醒来好好想办法。可就在这时,听有人大喊:“我命苦哇!”周潼出门一看,是一个拾荒者正在吊嗓子,这下有救了。
“上岸”后,周潼找不到自己的车,便拦下了一辆小巴,小巴上只有一个正在听耳机的女生。周潼出示警官证问女生借手机,女生不理他。于是他心一急,把女生的耳机拽下,女生破口大骂:“警察了不起啊!老娘马上高考了,这是最后一遍听力!”周潼刚要道歉,女生又喊:“司机,麻烦开收音机。”司机正在听磁带,心里好不乐意,便说:“为了你们高考,这两天都是英格利斯,烦死了!”周潼一听,好像不对?周潼一拍大腿,他妈的,上当了!根本没什么执法人员失踪的新闻,而钻石在这段时间没了!
不是结局
原来,这伙人和那个侦探一样,也收到了有人要交易钻石的消息,于是便去埋伏。没想到莉莉出了意外,招来了警察,他们便只好躲在一边等候,谁知无意间竟发现周潼找到了钻石。
他们改装了一台无线电,同时编了一段假新闻。而那部手机,当然也是改装过的,所有电话和短信都只会传送到那伙人的手里。至于为什么要复制一个办公室,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让周潼放松警惕,以为无线电和手机都只是普通的产品而已。
钻石不见了,周潼心中有火。更火的是,又有学校要遭殃了。
周潼用司机的电话打到局里,值班警花告诉他,有人留了口讯,只有三个字“到时见”。
这天是高考,全市三所贵族学校的高三学生齐聚一堂,更要命的是,学生的家长都会陪同。如果那伙人故技重施,局面可就失控了。最最要命的是,那伙人的作案手法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头疼啊。
周潼给学校打去电话,要求对每个人搜身,学校拒绝了,人家的原话是:你脑袋给门轧啦!
周潼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要么躲在家长休息室观察,要么冒充巡考员在考场守候。他选择了前者,理由很简单,偷名流的钱更刺激。
十点整,英文准时开考,十点半,学生和监考老师通通倒下。此时,家长休息室内乱作一团,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考场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乱作一团另有原因。
休息室里有一块大屏幕,本来是用来播放电影供家长消遣的,可是没想到,家长们被电影消遣了一把。
原来,这天放映了一段手机视频,画面上几个面容模糊的男人正边蒸桑拿边攀比谁贿赂上面更多。视频很短,却引发了骚动,很明显,有人对号入座了。视频放完后,很多人的手机都在同一时间响起。有人慌慌张张想往外跑,被周潼拦了下来,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收到了警告,如果不汇款给视频拥有者,便会把和他们有关的视频公布。周潼终于没能拦住汹涌的人群,现场失控了。可奇怪的是,有一个人一直坐着不走,不仅不走,还一个劲地要周潼抓他。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自称是周潼想找的人,还叫周潼赶紧把自己拷在椅子上,周潼当然照办。男人又让他把钥匙扔到窗外,免得被偷,他又照办。见一切稳当了,周潼放心大胆地问起话来。
首先第一个问题,他是如何让学生昏睡过去的。男人说这很简单,只不过是利用了校园广播而已。学校的广播系统由电脑控制,而广播除了播送通知外,还肩负着上下课铃声的作用,因而它是一直开着的。他们正是利用这一点,通过黑客技术搞了个小动作,在上课铃后增加了一段催眠声波,这种声波音量极小,和电流声很像,不会引起重视,可是只要听上二十分钟,任何人都会倒头大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有家长电话的原因,其实就是侵入学校电脑窃取了家庭联系资料。
如此说来,今天也是利用了声波了,毕竟是有听力,每个教室都会开喇叭的。男人摇摇头说,高考都是学生自带收音机,学校喇叭全部关闭,以防出现意外噪声影响考试。事实上,在考试前一天,他们冒充保洁公司员工来学校擦除课桌上的文字和小抄,可是暗中却在清洁液中混入了一种特殊药水,这种药水无色无味,经过一晚上的缓慢挥发,充满了整个教室。当考生刚刚进入教室的时候,并不会感到什么,可是半小时后,药效开始发威,这就是为什么考场的人都会睡着的原因。
周潼又问这桑拿视频是怎么回事。男人告诉他,其实,马婼临死前就是在看这段录像,这是市长电脑里的文件,他们觉得很有价值,便偷了回去。原来,马婼不光偷了规划图,还偷了更劲爆的东西。
周潼问男人要U盘,男人给他一个地址,那是一个废弃的工地,说U盘就藏在一张桌子抽屉里,如果现在赶去,也许可以抢先一步,否则就会被市长先找到,因为市长刚刚汇了一百万给他。周潼这才明白,为什么中年男人要他丢掉钥匙,原来就是要他做个二选一:要么把中年男人押回局里,要么把市长抓起来,总之是没办法带着中年人一起走。思前想后,周潼还是决定自己去。临行前,他问了一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偏偏要找他,中年人只说了一句话:“和你玩,贼开心!”
来到工地,果然在一张破桌子里找到了电脑和U盘。周潼打开一看,有大量偷拍的行贿记录。看来,市长给自己留了后手。这下证据确凿,连同钻石案,足够让这个贪官吃吃苦头。
周潼这边正得意,突然,被人一记闷棍打倒在地,周潼捂着脑袋,一看来人,骂了一句:王八蛋,跟到这来了!
打他的人是那个裸男侦探。原来,市长给了他一台便携式检测仪,用来鉴别钻石真伪,钻石上有激光防伪号码,只要靠近检测仪就会亮红灯。那天,侦探被人扒光后,衣服被扔在了门口,检测仪就在口袋里,周潼走进房子经过它的时侯红灯亮了,而当他离开的时候,又亮了一下,侦探由此便认定钻石已经落入周潼手里,因而暗中跟踪。本以为这次会拿到钻石,没想到却得到了比钻石更好的东西。
侦探的如意算盘是,等市长来了,和他谈条件,但是他并不知道市长已经付过钱了,而且不可能亲自来。于是,一场简单的凶杀案就这样发生了:市长派人过来取U盘,侦探要和领导直接对话,双方起了争执,情急中,市长的手下将侦探打死。
这一切,周潼都看在眼里,可惜他倒在地上,行动不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掏出手枪,瞄准凶手的腿部,只听“呯”一声,凶手应声倒地。
特大新闻
一个月后,市长被检查机关批捕,周潼因破案有功,提升为分局局长。一年后,又因为破获一起特大文物走私案,被授予“神探”称号,局里还特意为他办了隆重的庆祝仪式。可是,面对鲜花和掌声,周潼并不特别高兴,对于没能抓到狠角色,他总是耿耿于怀。
回到家里,夜已渐深,周潼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又拿起一份报纸,想要暂时忘却烦恼,可是一条新闻却让他又一次纠结起来。
报纸上说:“昨夜11点08分,市公安分局证物房发生爆炸,一批走私文物不翼而飞……”周潼吓了一跳,赶紧打电话证实,可证物房的人却说没有的事。周潼不放心,深夜开车亲自去看,还真是一样东西都没少。可是他手里这份是当地的大报,怎么会乱写呢?突然,周潼发觉哪里不对劲,忙问手下“今天几号?”一警官答道:“12月24,今天平安夜!”周潼拿出报纸一看:12月25日,星期八。
“妈的!”周潼抬头看钟,11点07分。
“糟了!!”
责 编:黄素芳
题图插图:INMA
一有大事,周潼比谁都高兴,可这一次,他高兴得太早了。
博物馆内的一枚钻石在光天化日之下凭空消失了。失窃的博物馆向来以保全周密著称,每个展厅都有门禁系统。闭馆后没有管理员开门,任何人都进不去。这里所有的展柜都装有压力防盗系统,只要钻石稍有挪动,就会触发警报。万一报警失效呢?博物馆外围还有六组武装保安24小时巡逻,而且钻石上有隐形激光条码,通过任何一条走廊都会惊动红外感应装置。
按理说,不该出事!可根据管理员的口供,案发前一晚,他做过例行巡视,并未发现异常,而且直到次日午休时钻石还好好的。谁知,午休过后,钻石竟然不见了,而整个午休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接近过展柜。
周潼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要管理员再想想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管理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倒是一个保安给周潼提了个醒:案发前一晚,博物馆曾有过一次停电,不过仅仅半秒钟。也许问题就出在这里,可是,半秒钟能干什么呢?
周潼调出监控录像,一路快进到停电发生时。原来真正的停电不是半秒钟,而是半分钟!
案发前一晚10点12分10秒至10点12分40秒之间的内容没有被记录下来。这就是说,停电的时候,监控系统停止了运作。系统重启需要时间,因此在这段时间内,盗贼其实就是隐形的。同理,压力防盗和红外感应系统也匆匆打了回酱油。周潼由此推断,这关键的30秒才是真正的作案时间。可问题是,第二天早上钻石还在啊?而且博物馆很大,不算偷钻石,就是从里头跑出来,怎么也要一分钟。
周潼看了看失窃的展柜,里头有一只摆钻石的黑匣子,在这只黑匣子里,他发现了一样特别的东西。那东西很小,看起来像冰糖碎屑,而实际上,它叫十二水合硫酸铝钾,俗称明矾。现场怎会留下这东西?
周潼初步推测:盗贼先躲在馆内偷走钻石,再用一颗假钻石顶替,并且设法在第二天休馆时,让假钻石在没人触碰的情况下凭空消失。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能够在第二天中午前光明正大地离开。
然而要完成这样的事情,必须要解决三个问题:第一,如何在闭馆后潜伏馆内;第二,如何制造一枚可以消失的钻石;第三,如何躲过红外感应将钻石带出。第一和第三个问题暂时无解,但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似乎近在眼前了。
市场上,不法商贩常用明矾制作假钻石出售。明矾熔点很低,92度以上就会融化。也就是说,假钻石并非真的消失在空气中,而是化成水后流到别的地方去了,而那些碎屑,其实是残留物。
周潼把黑匣子拆开,果然不出所料,盒子有夹层,水都流到夹层里去了,贼调包的时候连盒子也一起换了。
虽然周潼解释得很生动,可管理员并不买账。既然要加热到92度才会熔化,那怎么加热呢?
周潼呵呵一笑,指着天花板说,只要一盏射灯就可以。管理员抬头一看,射灯用的是卤素灯泡,温度倒不低,可是灯泡离钻石那么远,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周潼看看他,从兜里掏出一枚放大镜摆在展柜玻璃上,不一会儿,底下的绒布便开始冒烟。可是,哪个瞎了眼的会看不见一块放大镜在柜子上啊?周潼摇摇手,朝管理员竖起了中指,这个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实际上,他只是想再做个实验。只见周潼用中指沾了沾水,然后轻轻地往玻璃罩的顶部正中一抖,小小的水珠就成了现成的凸透镜,不一会儿,绒布就散发出焦味,和之前的效果如出一辙。
带着仅有的发现,周潼回到了办公室,他多希望上天能给他开一次后门,为他解决剩余的两个难题,幸运的是,上天答应了。
特别贴士
周潼收到一个包裹,是盒录像带,还贴着标签“101210-101240”。这不是那关键30秒么?没错,就是它,只不过,里面的内容可不止30秒那么简单。
整段录像有字幕讲解,慢镜回放,3D特效,红歌配乐,激情重现了整个盗窃过程。
盗贼是“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外加一个小女孩。根据录像所述,每天闭馆前,保安都会去展厅内的卫生间看有谁还没走。小女孩则提前五分钟进去躲着,等到清场的时候,妈妈突然假装肚子痛冲进她所在的隔间。等她出来的时候,故意开着门让保安看,马桶上没人,而其实小女孩就躲在门后。自此,潜伏工作完成。然而,妈妈并非一走了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晚上10点12分,爸爸在距离博物馆五百米处的变电箱里动了手脚,造成附近单元停电半秒钟,小女孩趁此机会进行调包。可是博物馆的门设有门禁,不到开馆的时候她是没办法逃出来的,所以必须由另一个人将钻石转移出去,这个人就是妈妈。
卫生间洗手台的下水口有一个小钩子,连着钩子的是一条长达五百米的鱼线,线的另一头通向博物馆外的地下排水管道。小女孩将钻石装进胶袋,挂在钩子上,然后丢下洗手池放水冲,另一边,妈妈小心地将它引导出来,由于没有通过地面传送,自然绕开了保安和防盗系统。
周潼傻了眼,这哪是监控录像,分明就是盗贼在自己搭建的场景里进行模拟行动,然后做成纪录片送过来羞辱自己。正当周潼为此犯愁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是富贵中学的刘校长打来的,说出了点小事,要他去一趟。
这富贵中学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屁大的事都喜欢找警察,周潼有心推辞,可对方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刘校长说:“周警官,录像好看吗?”
来到学校,周潼才知道学校所有学生都被偷了,损失巨大。盗贼在校长办公室留下一段临别赠言,说天底下能抓住他们的只有嫉恶如仇的周警官,不过这个人面子大,一般人请不动,但是不要紧,只要一句紧箍咒,他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这句紧箍咒就是“录像好看吗?”
周潼觉得无地自容,竟然被一伙贼当猴耍了,奶奶的,非抓到他们不可!
经过了解,学生是在强制午睡时间被盗的。莫非有人给学生下药了?当周潼提出要去食堂检查时,刘校长却说无此必要,不少学生要么没吃饭,要么叫外卖。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了——中央空调系统。果然,在机房一个的角落,周潼找到了几包白色粉末。
众所周知,机房是重地,一般只有管理员才会进入,于是周潼提出要见一见管理员。谁知这个管理员前一天就走了,连工资都没要,人事资料也是伪造的。
在这份伪造的人事资料里,周潼发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管理员的大头照。另一张是黑白照片,两个小孩正在下国际象棋,没有拍摄日期,只有四个手写的白色小字:棋高一着。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讽刺周潼没能耐?照片的背面还有一句话:如果你看到这张照片,那就说明……你猜错了。明早八点,不来后悔!
周潼简直摸不到头脑,难道下一次的作案地点就隐藏在照片中?难道是小屁孩下棋的地方?周潼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了门道。突然,旁边有人说:“这孩子的表情很销魂嘛!”周潼看看照片,突然一拍大腿:“哎呀,笨死了!”
原来,小孩的表情才是关键。且看,左边那个眉毛皱到了天灵盖,一脸苦闷,右边那个皮笑肉不笑,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拍照的人早看出胜负,特意抓拍下这经典的时刻。那么,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呢?太有关系了。
国际象棋的棋盘黑白相间,八横八纵六十四格,棋盘上每一排以字母A~H表示,每一列以数字1~8来表示,每个格子由一个字母和一个数字组成的坐标表示,比如A1,H3,B5等等,这和地图的表示方法如出一辙。如果没有猜错,最后绝杀的那步棋所在的坐标一定可以和地图上的某地对应起来。
周潼不会下棋,可是他把棋局输入电脑,让电脑替他下。果然,只用了一步,电脑就赢了,而落子的地方就是D8。周潼拿出地图一看,啊?D8所在的区域是一片农田,难道自己搞错了?
意外之外
来到D8,周潼才发现,自己的地图过时了,农田上早已建立起了一所贵族学校。经了解,这所学校也装有中央空调。在和校长打过招呼后,周潼决定躲在机房。
时间一点一点逼近,周潼死死盯着机房的门。7点58分,一切平静,7点59分,门开了。
来人带着一顶鸭舌帽,鬼鬼祟祟地从裤兜里掏出几袋白色粉末。周潼二话不说,从一旁冲了出来。来人见状,拔腿就跑。周潼一路追赶,总算在一个死胡同把他逮着了。可是,这家伙和盗窃案没半点关系。此人是个毒贩,只要有人出钱,他就溜进学校机房,把毒品藏在里面,等买家自己去取。事实上,富贵中学搜到的迷药也是他留下的。这样说来,真猜错方向了?糟了!
就在周潼一路狂奔的时候,学校出事了。不过,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两个班级被盗,校长说财产损失还不到一千块。这就奇怪了,费那么大劲就为了千把块?
正想着呢,一位女学生突然进门大叫:“校长,不好了!二班一个女生……死了!”
死者名叫马婼,17岁,初步判断是心脏骤停猝死。这天一大早,她去机房“补充能量”,不料却扑了个空,本打算过一会儿再去,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这一睡不得了,因为没有药物补充,心率急剧加快,而自己又无力呼救,因而命丧黄泉。
马婼之死,表面上是一场意外,可是周潼却发现她死得很不寻常。
马婼的脖子上挂着一条U盘挂绳,她脚边还有一根笔记本电脑的电源线。据同学反映,马婼兼职网络陪聊工作,常常在上课时用电脑上传不雅照给自己打广告。可是,现场没有找到U盘,也没有找到电脑,这就是说,贼拿走了。或许正是因为看电脑的时间太长,才没时间去更多教室行窃?不太可能,一定是电脑里有更特别的东西。
经过了解,马婼无亲无故,可这并不表示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事实上,线索就在马婼手上。马婼手里握着一台手机,里头有两条一大早收到的短消息,第一条是:今晚七点,大富豪见!第二条是:带好东西,别耍花招!发信人号码被设置了隐藏,这就是说,即便回拨过去,对方也不见得会接听,反而会打草惊蛇。
对方说的“东西”会是马婼的U盘吗?如果是这样,倒是应该会一会这个人才行。
当天晚上,周潼来到大富豪夜总会。这种地方总是聚集着不少大人物,周潼不能以查案的姿态进去,否则会引来麻烦,于是便用马婼的手机发了条短信说:在后门。他自己则躲了起来。
果然,没多久就有一个人朝后门走了过来,周潼定睛一看,竟然是他!吴能,市长秘书。
周潼要他解释为什么约一个未成年少女来这种地方。吴能哪会把一个小警察放在眼里,于是硬拉着周潼到吴能的包房要请他喝酒好好说。周潼知道吴能有事隐瞒,要得知实情,非用计不可,于是假装讲和,举杯痛饮,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悄悄说了句“马婼死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周潼去哪儿了?哪儿也没去,他坐在车里,收起警灯,等吴能出来。从短信上看,这个“东西”似乎很重要。吴能在得知马婼死后,一定会想办法去找,只要跟踪他便可知道怎么回事了。
果然,就在周潼出来后没多久,吴能就走出了夜总会,显然,他急了。
周潼一路保持距离。半小时后,他跟到了一栋公寓楼下。
吴能上楼点亮了某间房间的灯,周潼立刻跑到对面一栋楼进行观察。只见吴能打开电脑,不停查看文件,像要找什么重要资料,突然,他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U盘。正当他准备插上U盘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停电了!
周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于是准备冲过去当面对质,可没想到,刚要下楼,脚一软,竟从楼梯口摔了下去。
周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救护车上。大夫说他晕过一阵,稍后会送他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去一个地方。
救护车在一条小路停了下来,外面很嘈杂。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年轻女人被撞,折成两节。巨大的撞击力导致路灯落下,砸烂了挡风玻璃。女人上半身趴在引擎盖上,下半身保持稍息姿势。车的另一边躺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学生,从地上的血迹来看,多半是准备逃逸时体力不支倒下的。按理说,一起交通意外轮不到一个刑警插手,可这回,周潼非插手不可。一来,这倒霉女人非常可疑,二来,撞死她的是自己的警车。
迷雾初散
女人没有穿鞋,脚底也磨破了,周潼推断她曾经脱下鞋子跑了一段路。之所以说跑而不是走,是因为她前脚掌磨损得比脚后跟厉害,这是快速奔跑的结果。周潼抬起女人的手闻了闻,发现其右手食指第一节上有一股刺鼻的胡椒味,那是防狼喷雾剂喷射时的残留。
女人身上背着个小包,里头有一个首饰盒。周潼看看盒子,忽然一头钻进车里。等他出来的时候,已是一脸得意,有认识他的警官问他为何傻笑,他只说:得来全不费工夫!
救护车把那个学生接走,周潼则继续查案。当他重返马婼住处的时候,发现房门紧锁,吴能早已不在,于是决定去吴能家。
周潼来到一栋别墅前,轻轻按下了门铃。可是半天都没有人应门。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从二楼窗户里飞出一个人,周潼心说,真他娘的惊喜!
此人被人扒光衣服反绑手脚,身上还有伤痕。周潼刚要问话,只听裸男大吼一声:“卧倒!”
“轰”——房子炸了。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在吴能家里,又为什么有人要他性命?这一切,都要从那颗钻石说起。其实,想找钻石的不止周潼一个,还有一人,那便是市长大人。
早在半年前,市长就通过内线,把本该送进博物馆的钻石调了包,也就是说,之前失窃的其实是赝品。巧的是,真钻石也掉了。
就在博物馆发生窃案之前,市长的真钻石不见了,而头号嫌疑人正是自己的小相好莉莉。
莉莉是市长给女儿请来的家教,可没过多久两人的关系就变得不正常。有一回,市长把钻石拿出来哄莉莉开心,不料莉莉手一抖,掉在了地上,让市长家的狗给叼跑了。从那天以后,莉莉再也没来。后来市长听说有个女骗子专门利用宠物作案,便找了个私家侦探为自己讨说法,这侦探就是裸男。
这天晚上,侦探收到消息,有人打算出售一枚钻石,于是便假冒买家赴约。果然,卖家就是莉莉,侦探便骗她去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交易。莉莉感觉不对,脱下高跟鞋转身就逃,但还是被抓到。侦探在莉莉的包里发现一个首饰盒,钻石就摆在里面,可是他开心过头没防备,让莉莉的防狼喷雾剂暗算。莉莉夺回钻石,拼命往公路跑,不料被车撞死。路灯落下砸中挡风玻璃,莉莉手上的钻石便掉入车内,这便是周潼所说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为什么侦探会在吴能家里呢?原来,侦探被莉莉甩开后并不知道她出事了,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谁知,市长给他打电话,说自己的秘书突然失踪了,这小子欠人一屁股债,往常电话一直开着,偏偏在钻石交易这晚找不到人,八成和莉莉是一伙的,要他去看看。没想到被气急败坏又等候多时的高利贷错认,侦探竟成了冤大头。
现在的情况是,钻石虽然到手了,但马婼和吴能之间的秘密还没解开,至于一个学生为什么要偷警车呢?
周潼赶到医院时,那个学生已经醒了。学生叫徐东,是马婼的学长。此人专喜欢从女人身上捞钱。以马婼为例,一星期前,马婼被前房东赶了出来,徐东于是贿赂房产中介,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了她。他知道马婼常去夜总会,每次回到家就倒头大睡,于是一天夜里,他溜进马婼房间,偷拍下大量裸照,然后以此勒索。马婼答应给他五千元,谁知徐东竟要价十万,否则就让照片见光。马婼手机上有两条未知号码发的短信,第一条是吴能发的,第二条其实是徐东发的。
得知马婼死后,徐东本准备收拾一下房间物色新人,可是没想到,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马婼房间的灯亮着,楼下还停着辆警车。因为害怕被查出什么,徐东临时起意,关掉电源总闸,躲在门外,等里面的人出来后给他一记闷棍。
周潼下车急,没拔车钥匙,也没关车窗,谁知小小的疏忽竟无意中帮了他的大忙。徐东把吴能塞进警车后备箱,然后开出市区。可人算不如天算,有人把周潼送上了救护车,医生想要通知他家人,便找寻他的手机,谁知摸了马婼那一台,而上面只有两个未知号码,医生拨了一个,没人接听,又拨了另一个,这下不得了,正在开车的徐东被吓了一跳,自己的手机竟然出现一个马婼的头像,他以为是冤鬼索命,一时心惊,没看清路,撞上了一个女人。
听完徐东的自白,周潼仍然有一件事想不通,既然马婼自己都发不雅照给别人,徐东凭什么她会付钱呢?徐东说这是个秘密,周潼正要逼问,验尸房打来电话。原来马婼这个所谓的未成年少女,其实是个伪娘!
如此说来,短信上说的“东西”就是那十万块钱。那吴能去马婼家找什么呢?徐东刚才说吴能就在车上,可是周潼并不着急放他出来,而是和他谈起了条件。
周潼说,如果吴能把自己和马婼的事情交代清楚,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如果不肯说,就在他脑门上贴张邮票,寄给高利贷同志。权衡之下,吴能终于说了实话。
他和马婼是在夜总会认识的。前不久自己欠下赌债,刚好有个房产商告诉他,只要弄到2014年城区规划图,就给他一笔不小的报酬。问题是怎么才能弄到呢?巧了,市长女儿过生日,请来全班同学,马婼也在受邀之列。吴能要马婼把资料搞到手,并答应事成后给她一笔钱。马婼趁上厕所的时候,翻窗进入,没想到叫规划图的文件不下千个,于是便下载到自己的U盘上。本来约好第二天一早交易,可马婼竟说先给钱后交货,吴能哪儿有钱,便约她晚上去大富豪,并暗中在酒杯里下药,准备来个浑水摸鱼。谁知,半路杀出个周潼,阴差阳错拿了有药的杯子。
周潼这下明白了,也许偷走马婼电脑的那伙人就是看中了里面的规划图。
就在这时,周潼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找到寻人启示上的人了。周潼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寻人启事?后来才想起,之前曾经出过一张寻人告示,寻找富贵中学失踪的那名管理员。
找到管理员的是个钟点工,这点出乎周潼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他就住在马婼隔壁。
煞费苦心
原来,管理员和莉莉是一伙的。只要哪个富家子带小狗上学,他便热情地帮忙看小狗,表面上是为了收点小费,而实际上是借机训练小狗偷东西。与此同时,莉莉前去这个学生家里家教。一旦对方拿出什么好东西出来炫耀,她便去订做一个仿制品。每次训练,他都会将仿制品丢在地上,让小狗去捡,如果捡回来就喂它吃好东西。每次行动,他都埋伏在失主家附近接应小狗,从未失手。可是这一回,出了大问题。
莉莉主张钻石应尽快出手,而他认为警察正在调查博物馆失窃案,不宜冒险。于是,求财心切的莉莉便把他灌醉,塞进冰箱。没想到,徐东这小子因为要关马婼家的电闸,竟无意间把他家的也关了,冰箱因此停止了运作。
周潼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革命立场出了问题,窝里反了。
自从马婼死后,好几个礼拜都没有学校遭窃,那伙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上边催周潼把钻石案侦破,而他却只说钻石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需要靠它来吸引疑犯落网。事实上,他是不想让钻石再次落入贪官手里。另一方面,周潼也在耐心等待,他知道,那伙人不会就此收手。
一天,传达室大爷把他叫住,说是有封给他的信。周潼拆开一看,里头是把钥匙。
钥匙上刻着几个字,B101。寄信地址是郊外一所中学。
周潼一路狂飙赶到学校,可还是晚了一步——学校被拆了。
周潼走进废墟,想要找到这个门牌,谁知一不留神掉进一个大坑。其实,他掉进的是地下室,虽然上面拆得差不多了,可下面还保留得很好。然而,这地方好来不好回,靠自己根本爬不上去,更糟的是,手机也摔坏了,连搬救兵的希望都没了。不过这并非世界末日,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周潼还真掉对了地方!
还记得钥匙上字么?B101,这是地下室的房号,而此刻,它就在周潼面前。
周潼轻轻把门打开,沿着墙壁找电灯开关,心说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鬼地方。只听“咔嗒”一声,灯亮了,周潼转身一瞧,竟是自己的办公室!
这不是时空隧道,而是那伙人按照他的办公室搭建起来的复制品。虽然只是表面上的复制,但看得出花了心思,就连桌子上的物品摆放位置都和真的办公室一样。周潼突然想到,既然对方这么用心,那这里一定也有一台手机。果然,在桌子上,周潼找到了一部和自己那台一模一样的。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上面说:柜子里有三天口粮,如果不能走出去……
房间里手机信号近乎没有,每次打给局里都听不见彼此说些什么,发出的短信也是有去无回。周潼不想等三天,他三分钟都等不起,可事实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个法子打发时间,还好,地下室还能收听广播。
终于,消息来了。一条本地新闻说:“一名执法人员日前神秘失踪,怀疑与日前博物馆失窃案有关,有消息称其已携带贼赃潜逃。”
周潼气的差点没晕过去,自己可不能留下这样的污名。周潼躺在地上,准备睡一觉,醒来好好想办法。可就在这时,听有人大喊:“我命苦哇!”周潼出门一看,是一个拾荒者正在吊嗓子,这下有救了。
“上岸”后,周潼找不到自己的车,便拦下了一辆小巴,小巴上只有一个正在听耳机的女生。周潼出示警官证问女生借手机,女生不理他。于是他心一急,把女生的耳机拽下,女生破口大骂:“警察了不起啊!老娘马上高考了,这是最后一遍听力!”周潼刚要道歉,女生又喊:“司机,麻烦开收音机。”司机正在听磁带,心里好不乐意,便说:“为了你们高考,这两天都是英格利斯,烦死了!”周潼一听,好像不对?周潼一拍大腿,他妈的,上当了!根本没什么执法人员失踪的新闻,而钻石在这段时间没了!
不是结局
原来,这伙人和那个侦探一样,也收到了有人要交易钻石的消息,于是便去埋伏。没想到莉莉出了意外,招来了警察,他们便只好躲在一边等候,谁知无意间竟发现周潼找到了钻石。
他们改装了一台无线电,同时编了一段假新闻。而那部手机,当然也是改装过的,所有电话和短信都只会传送到那伙人的手里。至于为什么要复制一个办公室,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让周潼放松警惕,以为无线电和手机都只是普通的产品而已。
钻石不见了,周潼心中有火。更火的是,又有学校要遭殃了。
周潼用司机的电话打到局里,值班警花告诉他,有人留了口讯,只有三个字“到时见”。
这天是高考,全市三所贵族学校的高三学生齐聚一堂,更要命的是,学生的家长都会陪同。如果那伙人故技重施,局面可就失控了。最最要命的是,那伙人的作案手法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头疼啊。
周潼给学校打去电话,要求对每个人搜身,学校拒绝了,人家的原话是:你脑袋给门轧啦!
周潼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要么躲在家长休息室观察,要么冒充巡考员在考场守候。他选择了前者,理由很简单,偷名流的钱更刺激。
十点整,英文准时开考,十点半,学生和监考老师通通倒下。此时,家长休息室内乱作一团,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考场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乱作一团另有原因。
休息室里有一块大屏幕,本来是用来播放电影供家长消遣的,可是没想到,家长们被电影消遣了一把。
原来,这天放映了一段手机视频,画面上几个面容模糊的男人正边蒸桑拿边攀比谁贿赂上面更多。视频很短,却引发了骚动,很明显,有人对号入座了。视频放完后,很多人的手机都在同一时间响起。有人慌慌张张想往外跑,被周潼拦了下来,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收到了警告,如果不汇款给视频拥有者,便会把和他们有关的视频公布。周潼终于没能拦住汹涌的人群,现场失控了。可奇怪的是,有一个人一直坐着不走,不仅不走,还一个劲地要周潼抓他。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自称是周潼想找的人,还叫周潼赶紧把自己拷在椅子上,周潼当然照办。男人又让他把钥匙扔到窗外,免得被偷,他又照办。见一切稳当了,周潼放心大胆地问起话来。
首先第一个问题,他是如何让学生昏睡过去的。男人说这很简单,只不过是利用了校园广播而已。学校的广播系统由电脑控制,而广播除了播送通知外,还肩负着上下课铃声的作用,因而它是一直开着的。他们正是利用这一点,通过黑客技术搞了个小动作,在上课铃后增加了一段催眠声波,这种声波音量极小,和电流声很像,不会引起重视,可是只要听上二十分钟,任何人都会倒头大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会有家长电话的原因,其实就是侵入学校电脑窃取了家庭联系资料。
如此说来,今天也是利用了声波了,毕竟是有听力,每个教室都会开喇叭的。男人摇摇头说,高考都是学生自带收音机,学校喇叭全部关闭,以防出现意外噪声影响考试。事实上,在考试前一天,他们冒充保洁公司员工来学校擦除课桌上的文字和小抄,可是暗中却在清洁液中混入了一种特殊药水,这种药水无色无味,经过一晚上的缓慢挥发,充满了整个教室。当考生刚刚进入教室的时候,并不会感到什么,可是半小时后,药效开始发威,这就是为什么考场的人都会睡着的原因。
周潼又问这桑拿视频是怎么回事。男人告诉他,其实,马婼临死前就是在看这段录像,这是市长电脑里的文件,他们觉得很有价值,便偷了回去。原来,马婼不光偷了规划图,还偷了更劲爆的东西。
周潼问男人要U盘,男人给他一个地址,那是一个废弃的工地,说U盘就藏在一张桌子抽屉里,如果现在赶去,也许可以抢先一步,否则就会被市长先找到,因为市长刚刚汇了一百万给他。周潼这才明白,为什么中年男人要他丢掉钥匙,原来就是要他做个二选一:要么把中年男人押回局里,要么把市长抓起来,总之是没办法带着中年人一起走。思前想后,周潼还是决定自己去。临行前,他问了一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偏偏要找他,中年人只说了一句话:“和你玩,贼开心!”
来到工地,果然在一张破桌子里找到了电脑和U盘。周潼打开一看,有大量偷拍的行贿记录。看来,市长给自己留了后手。这下证据确凿,连同钻石案,足够让这个贪官吃吃苦头。
周潼这边正得意,突然,被人一记闷棍打倒在地,周潼捂着脑袋,一看来人,骂了一句:王八蛋,跟到这来了!
打他的人是那个裸男侦探。原来,市长给了他一台便携式检测仪,用来鉴别钻石真伪,钻石上有激光防伪号码,只要靠近检测仪就会亮红灯。那天,侦探被人扒光后,衣服被扔在了门口,检测仪就在口袋里,周潼走进房子经过它的时侯红灯亮了,而当他离开的时候,又亮了一下,侦探由此便认定钻石已经落入周潼手里,因而暗中跟踪。本以为这次会拿到钻石,没想到却得到了比钻石更好的东西。
侦探的如意算盘是,等市长来了,和他谈条件,但是他并不知道市长已经付过钱了,而且不可能亲自来。于是,一场简单的凶杀案就这样发生了:市长派人过来取U盘,侦探要和领导直接对话,双方起了争执,情急中,市长的手下将侦探打死。
这一切,周潼都看在眼里,可惜他倒在地上,行动不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掏出手枪,瞄准凶手的腿部,只听“呯”一声,凶手应声倒地。
特大新闻
一个月后,市长被检查机关批捕,周潼因破案有功,提升为分局局长。一年后,又因为破获一起特大文物走私案,被授予“神探”称号,局里还特意为他办了隆重的庆祝仪式。可是,面对鲜花和掌声,周潼并不特别高兴,对于没能抓到狠角色,他总是耿耿于怀。
回到家里,夜已渐深,周潼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又拿起一份报纸,想要暂时忘却烦恼,可是一条新闻却让他又一次纠结起来。
报纸上说:“昨夜11点08分,市公安分局证物房发生爆炸,一批走私文物不翼而飞……”周潼吓了一跳,赶紧打电话证实,可证物房的人却说没有的事。周潼不放心,深夜开车亲自去看,还真是一样东西都没少。可是他手里这份是当地的大报,怎么会乱写呢?突然,周潼发觉哪里不对劲,忙问手下“今天几号?”一警官答道:“12月24,今天平安夜!”周潼拿出报纸一看:12月25日,星期八。
“妈的!”周潼抬头看钟,11点07分。
“糟了!!”
责 编:黄素芳
题图插图:IN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