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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八线演员的小坚持
海清又把头发剪短了,短发形象伴随多年的原因是她觉得自己长发不好看。作为一个千真万确的实力派女演员,还需要纠结自己好不好看吗?海清立刻娇嗔笑道:“哎哟!那当然了,女人一辈子都要奋斗的!”
客观地说,她有一张无敌小脸和精致的五官,素颜清和,妆后俏丽。但在女演员里,海清觉得自己不够美也不够艳,用她的话说就是“反正当不了偶像派了”。她从上北京电影学院开始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属于美艳类型,但这并不会成为她表演上的障碍,她想:“那就安静地做个女演员就好啦,慢慢走吧。”
这份豁达也是在“慢慢走”的过程中获得的。拍完《二炮手》,她在那个下午发现,生命在那样的一个时代环境里显得特别渺小。转念一想,其实今天也是如此,“人们依然被时代推着走,被命运牵着走,谁也不可能逆时代而行”。
在“江湖传言”中,海清被形容成一个特别较真的演员。回头去看,她说之前的较劲都是因为缺乏经验。那时她还年轻,在草台班子里要求每个人都达到一定的专业度,“哎,怎么是这样呢?演员应该把功课做好,服装应该把服装准备好,怎么能让我领子斜着就上镜呢?化妆怎么可以迟到呢?”带着一种年少的无知无畏,她想改变别人;后来才渐渐知道,在一个不专业的剧组里要求专业,就会妨碍别人,就叫“不好伺候”,何况当时她还没有红到掌握话语权,她说得有点夸张:“其实那时候我是八线。”
今天,她仍然相信“努力一定会有收获”,但不一定成功,后者还需要天赋和运气。重要的是,她学会了只与专业的剧组合作,不专业的人都会被带入专业的震颤,不需要谁去较劲。这也是她的影视作品越拍越少的原因,近两年没遇上太多好剧本、好剧组,学会了“顺应”的她出现在真人秀节目的导师席位上,还去金鹰电视艺术节客串了一把主持人。她说:“没办法,虽然都在尽量坚持,但经常就是经不住别人的劝说,特别是一说二闹三委屈的样子,很多来不了的事儿最后都是心软答应了。”
就怕“接不了词”
一说到“主持人”,海清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曾经是她最害怕的工作,因为她认为主持人需要临场应变能力和高超的综合素养,她认定自己干不了。金鹰节向她发出主持的邀请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但她反过来想:这么重要的主持工作,湖南卫视、何炅、金鹰节这三方都看到了我的可能性,为什么我自己却看不到呢?有没有可能,我对自己的判断是不准的?
在最后一刻,她对自己说:“你应该勇敢一点。”她接下了主持邀请。在一天半的排练之后,她走上了金鹰节的舞台。“千万不能把这台晚会搞砸了”是她给自己定下的底线,她说:“这是我们电视人的晚会,现场直播本身就容易有风险,大不了我不说话。”何炅在台上问她为什么害怕当主持人,她说真话了:“我就怕我接不了词嘛!或者我接的词很冷,观众都没笑我笑得不行。这是我最害怕的,你会瞬间觉得自己智商、情商弱到爆,我不知道大家的点在哪儿,本身我的点就跟正常人的点不太一样。”
但她战胜了内心最大的恐惧,即使在整场晚会里出了五六次小错,但大家都没有看出来,整台晚会没有搞砸,观众的反响还很不错。海清发现自己的决定没错,对临时搭档何炅也没有看走眼。之前她观察过何炅主持,发现他是一个“不会把对手丢下去的人”。在金鹰节的舞台上,海清看一个节目入了神,忘了接下来自己该报幕,也许只有一秒钟的停顿,她看到何炅横跨了半个舞台穿过来,替自己报了幕。“我当时吓得一身汗,感动得想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愧是中国最好的暖男!”
2014年秋冬的米兰时装周对海清来说也是一个“机缘巧合”,她刚好去意大利旅游,时装周也发来了邀请,只需要一两天,一场秀15分钟左右,她就这样被说服了。以前她对这样的机会都说不,摩羯座不肯做没有把握的事,她认为自己在“时装”领域还需要学习很多,就对自己说:“你的手指还够不上。”后来她问自己为什么害怕,“就因为我放大了那个万一,我把万一放大成了一万。这是我性格中的缺陷,我需要去体验、去证明有时候我自己看自己是不准的。如果错了也没什么,那就证明我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切开“披萨”给你看
在电视节目里,我们终于看到一个角色之外的海清,她有话说就直来直去,甚至比“毒舌派导师”金星更一针见血。在《中国好舞蹈》中有一幕,学员因为另外一位导师没有让自己通过而没有给这位导师一个真诚的拥抱,学员下场之后,海清站起来,向现场观众指出这个事实并分享了自己的看法。身为演员,她没有像郭富城那样做一个好好先生,而在那一刻“拍案而起”,未免显得有点较真。
“节目是一个披萨,里面有肉、有丁香、有橄榄、有芝士。舞蹈也一样,不仅仅是在台上的那一跳,也不仅仅是评委的通过还是不通过,是所有的这一切。生活不光是吃饭睡觉,中间的很多间歇可能更重要。”海清认为,更重要的是,当时现场很多孩子看到了那一幕,如果自己不站出来说这番话,也许孩子们会认为“这样很有个性”“我也可以这样对待导师”。
“在那个场上,叫一声导师不容易,不是每个人都在心里把导师们当成导师。”海清也不拿自己当导师,“我只是比他们先走几步,有一些想法,在一个很轻松的场合愿意跟他们分享,你不听也无所谓的。”真正令她心痛的,是她发现现在的很多学生对老师不再感恩。在她小时候,去上学的第一天,当老师的爸爸让她记住一句话:知恩报恩。直到她上大学,同学们对老师仍然心存敬爱,“黄磊一拍桌子,我们都会吓傻,全不敢动。如果他布置我们做一点事情,我们可以牺牲所有时间去做,全力以赴。现在呢,说白了,白眼狼很多。” 她不喜欢送人心灵鸡汤,更愿意剥去伪饰点破真相,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太讨喜,上节目之前都考虑过了。“如果你有种种顾忌,不敢真实面对,就不要上节目;既然去了,我就不害怕。我去不是为了赢得更多的关注和粉丝,我不在意别人喜欢不喜欢,我在意的是这个节目有没有意思。”
“天使幻想”教育法
一档亲子节目邀请海清带着儿子蛋妞儿去,她大笑:“妈呀,可别让我上这节目!否则我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会被蛋妞儿全毁了的!”蛋妞儿正处在“自我寻找”期,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海清模拟叫儿子洗手的场景,“蛋妞儿,去洗手”从轻声提醒到商量的口吻,再到不耐烦的催促,最后终于爆发出了大声的怒吼……“这时候要鼓励他、刺激他,同时还要吼他,因为他听不见。要是上这样的节目,我就完了!我分分钟都想上手上脚,还要压制心中的怒火,装得很温和地说:‘蛋妞儿,快一点哈,妈妈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但他不知道什么叫忍耐,他也不知道什么叫极限。”
说起孩子,海清就感慨:“当妈难,当妈太难了!当演员我还能应付,但妈妈这个工作会耗掉你所有的时间,如果没有工作,我一定会做一个全职妈妈,因为孩子全盘地依靠你信任你,你给他什么颜色的世界,他将来就会喜欢什么颜色的。孩子的尺度就在于妈妈,你要跟孩子同步。”
儿子的成长让海清欣喜,也给她带来无限烦恼,他每天都有无数新问题:妈妈,为什么地球上的人不会掉下去?妈妈,为什么地球现在越来越热?地球没有了我们怎么办啊?我们现在有没有找到可以去的星球啊?宇宙到底多大?别的星系也有太阳吗?也有草吗?也有妈妈吗?为了应付儿子脑子里的十万个为什么,海清买来百科全书后自己先看一遍;后来她学会偷懒了,儿子一问就说:“这个问题妈妈回答不上来,妈妈记下来,一会儿去学习一下再告诉你啊。”儿子就会说:“妈妈这样吧,你让我把电脑打开,我上网问一问吧!”
儿子很小的时候,她不厌其烦地对他说:“你是一个天使,是上天派来给妈妈爱的。”儿子渐渐相信了,她又说:“我上天去领你的时候,你答应我很多事情。你答应我好好弹琴、好好吃饭、好好做功课,自己穿衣服、自己洗手、自己洗澡,每天回来喊妈妈,还要给妈妈拿鞋子。当时那么多天使我都没有选,选你就因为你的保证书写得最好,我才领你下来当我的孩子的。”儿子感动地说:“我很感恩的,妈妈,做你的孩子我觉得很幸福。”每到这时候,海清就会趁机对儿子进行新一轮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