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训与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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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本文通过阅读《规训与惩罚》后,主要从解构-建构的方法论上来探讨福柯如何对惩罚、规训、监管等领域建构话语权和阐释真理体制。在此研究方法论的基础上着重对福柯的思想提出了如下三点思考: 探讨知识-权力的相互关系及他们各自的话语建构;诠释权力谱系学的生成逻辑和话语实践;分析福柯在整个著作中如何挖掘出监管经济学的历史建构。
  【关键字】 解构-建构 知识-权力 权力谱系学 监管经济学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界定后现代这个词的实质内容,米歇尔·福柯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后现代主义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正如他是他所处那个时代法国最有影响力的思想家一样显著。福柯之所以在整个学术领域有如此之高的权威,与其说是他整个系列著作的素材来自于不被传统学术圈子所重视的一些边缘地带,毋宁说是在这些边缘地带他通过对传统的解构从而建构了自己的话语权。
  从早期的《疯癫与文明》、《临床医学的诞生》、《事物的秩序》、《知识考古学》到后来的《规训与惩罚》和《性经验史》,在福柯的整个学术生涯研究中他都在不断的建构自己的话语体系。在福柯看来,传统上对知识-权利、疯癫与文明的关系、监管的出现、监狱的诞生、性的沉默诸如此类的领域要么就是老生常谈,跟着前人的逻辑思维亦步亦趋,至多就是在已被学术界所接受的话语体系中小修小补,有时略施伎俩,要么就将这些领域看做不属于学术研究的范畴而对其范畴的主体-客体关系不屑一顾,唯恐受到学术圈子的排挤和诽谤,以免将整个已建构的话语体系搞得零乱不堪和支离破碎。而福柯对这些领域話语权建构的基础就是不断的对传统上所建构的话语权的解构,对传统上学术圈子知识分子的学究气质的颠覆,从而以身作则,对这些边缘地带赋予了新的话语气息,运用某种技术手段将整个边缘领域的真理体制建构了出来。
  《规训与惩罚》作为福柯晚期的一部著作,他正是在不断解构传统的基础上从而建构了自己在监管和规训等领域的话语权,因为传统上监管、规训和监狱只是在司法实践的范畴内运作,而福柯不再受传统知识体制的束缚,他突破了传统认知体系从而建构了自己在此领域的话语体系。福柯从主体-客体的认知关系上来建构自己的话语权的,主体是实践的主体,而客体不仅仅局限为主体所认识的客体,客体的范畴远远超越了主体的认识。如果说在传统上监管、规训和监狱只是在司法实践的范畴内运作,那么福柯在此基础上又从思想史、考古学和谱系学的视角对这些领域进行了话语建构,在诸领域建构话语权时,他诠释了惩罚从肉体过度到灵魂主要体现在技术的运用上,只有通过微观技术和这种技术艺术效果的不断干预,惩罚的谱系学才得以生成,监狱的诞生和监管的出现也是通过同样的技术手段得以建构起话语体系,而在运用技术手段建构话语体系时,主体-客体的辩证关系始终在生成机制中发挥作用,从而最终建构起了关于惩罚、监管、和监狱的真理体制。
  福柯在其《规训和惩罚》著作中,除了传统上的研究方法外更多的是对历史线索的把握,他从历史变迁的角度探讨了规训和监管等领域考古学和谱系学的生成过程,与其说他运用解构-建构的技术建立个体的话语权,毋宁说解构-建构的技术是其在整本书中的方法论。因此,以下对《规训和惩罚》的几点思考都是在解构-建构的范式下进行话语体系诠释的。
  一、知识-权力
  在福柯的一系列著作中,知识-权力的关系分析成为他整个学术思想体系的一条主线,他通过对传统上知识-权利关系的解构,从而建构起了在学术圈子得到共识的知识-权力话语权。传统上认为,知识和权力是两个相互独立的领域,他们两者之间不能相互通约,也就是说,两者各自在各自的领域建构话语权,尽管两者都要依赖一定的技术手段在主体-客体之间不断的生成一定的真理体制,但是他们的的生成过程相互不受干预,是一个貌似平行甚至充斥着张力的过程,二者之间存在没有选择的亲和性和内在的制约性。在对知识的认识上,传统的知识分子在建构知识体系时时刻附加一种霸权话语,甚至知识分子本身就是真理的体现。以逻各斯为中心的知识体系永远凌驾在社会之上,这种话语霸权的生成结果主要以典籍著作而体现出来,这在某种程度上就拉大了知识分子和社会之间的鸿沟。在对权力的认识上,认为权力是一个宏观运作,而不是在微观层次上主体对客体的持续、不断的作用。所以典型的权力符号模板就是依靠暴力机关,存在于以专制的技术手段为依靠的政治机构和官僚制体制中。
  福柯认为传统知识-权力关系的话语体系太过局限,他依靠监管的谱系学和监狱的诞生来建构这种新型的知识-权力话语权,福柯认识到知识和权力不是传统上认为理所当然的那种真理体制,相反,在监管的整个谱系学的话语阐释中,他充分认识到关于知识-权力的真理体制。知识和权力是两个相互联系在一起的两个领域,知识和权力在建构自己话语体系的过程中,相互依赖对方的真理成果,知识和权力两者互为前提和结果,知识为权力的生成提供了合法性真理,权力又依赖真理体制得以重生新的权力真理,而权力则为知识提供了政治资源,知识在权力实践的过程中又生成了某种自明性。福柯对知识的话语认知体现在知识存在历史的整个进程中和各个社会阶级中,甚至存在哪些被人们所忽视的细枝末节中,就如同监管知识谱系学的生成不被人们所认知一样,总之,就如黑格尔所言:“存在就是合理的”。福柯的知识观可表达为:知识是认识主体对客体的认识和不被人们认识的客体的组成部分。而福柯的权力话语完全颠覆了传统上对权力的真理认识,他认为权力不再仅仅存在宏观运作上,同时也处在人们实践基础上的细枝末节上,权力不再是被认为是具有压制性,也可能是具有生产性,权力的表现形态不再具有同一性,而是依赖各种技术以多形态展现的话语实践,同时,福柯认为权力的运作逻辑尤其体现在它作为一种策略在各种关系形态中游刃有余的运作,这种策略有时达到一种艺术化的运作程度,就如同监管散落在日常生活中的诸多细枝末节中而不被我们所意识到,或者被我们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存在,这正是权力依靠多种技术而运作的微妙策略。
  二、权力谱系学   福柯在《规训与惩罚》里从四个方面(酷刑、惩罚、规训和监狱)尝试将权力实际运作的客观真理和运作逻辑揭露出来。在揭示客观真理的过程中,他从历史的角度运用酷刑的变化、惩罚的微妙变动、规训的运作和监狱的诞生素材来解构传统和建构权力的话语体系。酷刑、惩罚、规训和监狱在传统上是司法实践的领域,但是福柯在建构权力谱系学时,远远超越了司法实践的领域,而是将他们放在知识考古学的领域来建构权力谱系学。
  传统上关于权力观念的阐述主要体现在将权力当做一种独立存在日常生活中的外在力量,权力随着专制体制的更替而不断的更改,所以权力在历史上体现在以间断性、任意附加性和随意创造性而运作。而在日常权力实践中,主要有两种形态而被人们所接受,即利益-冲突模式和合法化-权威模式。传统上对权力运作的这两种模式将权力运作方法规范化和模式化了。
  而福柯则认为这两种权力模式在日常生活实践中太理想化了以至于它掩饰了权力真理运作的真实面目。取而代之的是福柯用权力谱系学对权力的生成过程和实践程序作了解释。福柯认为,权力的运作过程实际上是一个谱系,它的运作在历史考古学看来是一个连续的、不断增加元素来增强权力话语权的的过程,在整个谱系中,权力在不断的生成和变迁。虽然在历史的若干阶段权力运行的面目全非,完全掌舵不了权力的运作逻辑,但是从历史的长远看,权力的运作逻辑一目了然,只要运用考古学就可以发现它的真理体制。这种权力谱系学在《规训与惩罚》中具体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一,权力监管的对象,在惩罚的整个过程中,主要沿着肉体折磨到灵魂拯救的一个谱系来将惩罚的真理表述出来,从曾经恐怖的不堪入目的場面惩罚肉体到最后将罪犯的时间和空间分割开来,让身体悬置起来,将自我灵魂当做惩罚的主要目标。在这整个谱系中,虽然一度出现了倒退的潮流,但是总体而言,还是按照权力谱系学的逻辑运行的。二,权力监管的手段,从曾经的暴力手段到最后的监视手段上,在整个谱系中,主要通过技术手段的不断改进和利益各方的不断妥协,暴力手段逐渐被遗忘,而监视手段在暴力不被认可的情况下逐渐成为惩罚手段的替代者。三,权力监管的范围,如果说司法范围的监管技术曾经运用在监狱等压制性的机构中,那么随着这种监管的优势被认识,它就逐渐被其他领域所运用,直到今天,监管不仅仅存在现代司法领域,同时也被官僚制组织、学校、医院和现代企业所运用。这整个权力谱系实际上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社会所认识和接受。四,权力监管的话语依赖,规训和惩罚刚开始在司法和监狱取得合法性的基础是法律的压制和约束的结果,随着监管的话语权不断在社会的确立,它的话语实践基础不仅仅局限在法学中,从而得到心理学、生物学、社会学和社工的合法性支持。这这个话语谱系的建立是一个充满斗争,在技术和情境中得到验证的实践过程。五,监狱的诞生,监狱的诞生看似是某一个时期建立起来的监管机构,实不然,监狱的诞生是一个各种利益集团斗争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对监狱的结构进行再造的过程,在整个谱系中,监狱的话语权是在惩罚和规训技术的基础上而确立的。
  三、监管经济学
  在《规训与惩罚》中,尽管有时候无意间会出现宣传经济学、监管经济学等字眼,但福柯很少直接谈论经济学,但是在整个著作的框架结构中都能感受到经济学的存在。如果说惩罚手段的变化、监狱的诞生、监狱学艺的应用和监管范围的扩充在能指上指涉监管话语权的谱系学建构,那么在所指上就是指涉这种谱系学建构的结果,即社会福利的提升,顾名思义,这就是经济学的研究范畴了。
  在经济学领域,如果说能纯粹的找出某种模式来代表经济学的研究思路,在所有的经济学流派中,不止是功利主义者,也许投入-产出模型和成本-收益模型最具有代表性,不论对个体还是对社会而言,都是确凿无疑的。
  如果说福柯在《规训与惩罚》研究过程中都是运用解构-建构的方法论来进行话语权解释的,那么在监管经济学中它又是如何做到的呢?在对传统经济学的解构上,主要体现在经济学只是仅仅从一个共识的角度来探讨经济学的收益情况。而福柯主要通过建构一种历史的范式去经济学思考的,这种思考更多的体现在对这个社会的贡献上,它追求的是长期收益和福利。那么如何才能从历史的视角建构这种经济学思考呢?福柯还是从考古学和谱系学的上找出历史的变迁对整个社会的经济学后果。这在我们的常识中容易被忽略而被当做理所当然和不证自明的结果。故监管经济学主要体现在如下四个方面:一,对罪犯的执行上,从最初恐怖场面所体现出来的示众柱、绞刑架和断头台上,他所发挥的功效就是杀一儆百的作用,通过这种方式,断头台周围的参观者看到罪犯肉体折磨的痛苦后,就会提前领悟到犯罪的严重后果,从而起到教育作用。随着这种专制主义体现的肉体折磨被世俗所不认可,这种肉体的折磨方式实施下去就会遭受到围观者的攻击,所以司法实践就会付出惨重的成本。直到最后不在公开示众,取而代之的秘密执行。这整个过程的变化体现了一种惩罚经济学的考虑。二。全景敞视监狱的诞生,全景敞视监狱的全貌会更直接的给人一种经济成本节约的想象,这和以前的监狱相比,就会节省很多的监管人员,通过对空间的分割和互动的阻滞,不但直接节约了管理监狱的成本,甚者,罪犯在全景敞视监狱就会有更多独立的时间来净化灵魂从而灵魂得到洗礼,当罪犯走出社会后,将会为社会的整体福利提供正能量。三,监狱组织学艺,罪犯通过学艺从而为社会提供劳动产品,这本身就是对社会的一种贡献,虽然罪犯所获得收入无法保证被自己所消费,但是更重要的经济学意义在于,通过学艺,一个罪犯在重新融入社会后,他不会感到无所事事,他不会由于社会的快速发展而带来的文化震惊状态。这对整体社会而言,确实提供了一种福利。所以学艺的引进是监管经济学对整个社会的一种贡献。四,监管范围的扩大,监管从最开始的司法领域开始,然后不断的进入学校、医院、行政机构和现代企业组织,虽然监管本身对自由而言是一种约束,但是通过监管,毋庸置疑的是,社会节约了很多管理的成本,同时,在某种程度上,通过监管,各个机构和组织下的人不断的提高劳动的自觉性,避免了浪费时间。这一切对整体社会都是监管经济学带来的效益。
  参考文献
  [1] (法)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M].刘北成,杨远婴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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