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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赤壁》之后,梁朝伟带着他的新作 《大魔术师》 和大家见面。与此同时,梁朝伟正式成为雪佛兰中高级旗舰迈锐宝在中国地区的官方代言人。可谓是好事连连。
梁朝伟始终坚持一个演员对表演的热爱,身处名利之中却能置身浮华之外,带着一颗平常心,在影坛挥洒经典的传奇。梁朝伟善于驾驭不同人物,执著折射自我本真。截至2011年,他是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和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最多的人,包括五次金像奖影帝,两次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四次荣登台湾金马奖影帝宝座,以及一次戛纳电影节影帝。
接受采访时,他的身体主动前倾,声音虽然不大,但言语充满诚意,不会故意回避敏感问题,遇到感兴趣的话题就会说个不停。尔冬升导演说:“梁朝伟看透了一些东西,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了,他现在的状态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梁朝伟并没有很强的功利心,他只是爱拍戏,而不顾结果与观众的反应。这种“无所谓”、“不重视”、“不强求”的淡然态度让他不经意间成为华语影坛获奖最多的男演员。拍完贺岁喜剧 《大魔术师》 后,他在多个场合表示“开心最重要”,对那些苦大仇深的电影已经失去兴趣,下一阶段会多接拍一些“给人希望”的片子。
“现在我已经过了人生的一半,年纪慢慢变大的时候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你会考虑剩下的时间要怎么过,如果不开心,你想怎么过呢?”梁朝伟捋了捋发梢,眼里划过一道神采。
梁朝伟:祖籍广东台山。1962年6月27日出生于香港,他是一位在亚洲地区和整个华人社会具有影响力的电影巨星。因其出色的演技而囊括多个电影奖项,凭借电影《花样年华》获得第53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而截至2012年,他是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和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最多的人,其中金像奖获得5次,金马奖3次。2008年,更凭电影《色·戒》获得第2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男主角奖。同时,梁朝伟更是娱乐界一个十足的“万人迷”,是中国最具男人味男星的代表。
“难得有一个老得这么好看的。”
去年11月中旬,梁朝伟来到复旦大学出席《大魔术师》 学生影迷见面会。他出现在相辉堂舞台的那一刹那,礼堂几乎要被台下的几千名学生掀翻,身旁的一名女同行却显得异常冷静,幽幽地说出上面这句话。
七分裤,格子衬衫,黑色皮夹克。不论是对媒体,还是学生,梁朝伟都是这样随意。你很难在他身上看出大牌明星的风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不善言辞,在一些公众场合甚至显得拘谨而不知所措。“在人多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手放在哪里。”
从2008年《赤壁》公映至今,梁朝伟已有近三年没有进入公众视野。在这段时间里,他与刘嘉玲结束了20年的爱情长跑,拍完了《一代宗师》与《大魔术师》。三年后,当梁朝伟再度出现在媒体面前时,却显得开朗而健谈,令许多记者感到意外。在复旦几千名学生面前,他甚至不时用他的招牌“电眼”对台下的学生“放电”,引来一片尖叫,主持人马家辉的发问多次被打断。
2012年,上海通用汽车宣布,梁朝伟正式成为雪佛兰中高级旗舰迈锐宝在中国地区的官方代言人。雪佛兰迈锐宝是具有悠久历史的经典中高级车,它倡导驾驶本源的回归,亦相信:越忠于自我,越拥有广阔天地。梁朝伟先生在演艺生涯中展现出来的坚持真我本色的风格与迈锐宝的品牌主张高度契合。即:执著坚持真我本色,不懈历练有为人生。
“看电影就不要再唉声叹气的了”
BQ:是什么原因吸引你来拍 《大魔术师》?
L:其实就是因为尔冬升导演。
BQ:但是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合作了,他吸引你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可以改变一下吗?
L:没有,我们合作了第一部和第二部电影,那个时候是有很好的回忆的。所以我就一直觉得跟他拍戏很好玩,很享受。他也是演员出身,他会很体谅演员,从演员的角度出发,所以跟他拍戏觉得很好,出来的效果也很好。我的思想会一直停留在那一点。我也说过中间他拍的一些电影我有很喜欢的,比如 《旺角黑夜》 ,那么少的资金,拍这么一个电影,不简单。
BQ:你没有考虑过题材么,在不知道是喜剧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和他合作?
L:对。因为我觉得故事不重要,故事放在另外一个人手中会变成另外一个东西。题材对我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人有趣。那天,他以为他很随意但其实是很刻意地跟我说:这个我拿到了版权,你看有没有兴趣。我就随便翻了翻说,好啊,可以拍啊。
BQ:是不是你也刻意地想找回当初演喜剧的状态?
L:我不知道是喜剧来的。一开始好像是悲剧,后来他改了好几次剧本,在开机一个礼拜前,我才知道,啊,是喜剧。
BQ:有刻意在这几年不拍喜剧吗?
L:没有。我没有碰到好的喜剧剧本,也没有人找我拍喜剧。
BQ:像《东成西就》里面很经典的角色,好多年都没有再见到过,你还敢回头看那个角色吗?
L:我经常看,我觉得很好玩。其实我很怀念的,我也一直很渴望演喜剧。因为演喜剧虽然有时蛮辛苦,但是还是非常开心的。大家一起想办法怎样让观众更开心,更好笑嘛。所以基本上整个过程是好玩的。
BQ:我在很多场合听说,你拍了这部喜剧觉得很开心,所以以后会继续拍喜剧。是不是《色.戒》把你闷坏了,会不会那部戏太投入了?你也讲过太投入一部戏很难将自己抽离出去。
L:其实演员也有疲惫期,到了某个时间,绝对不是一个原因,是很多因素加在一起,比如说个人的人生观,个人的想法成熟了。我最近在拍很有趣的电影,和很多很有趣的人在一起。我有些时候会回顾一下以前的生活,希望自己怎么样生活下去。然后突然就想到什么是最简单的,最快乐的。知足快乐也就够了。
BQ:你之前不是这么想的?
L: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觉得每个阶段我都会这样子。现在我已经过了人生的一半,年纪慢慢长大的时候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你会考虑剩下的时间要怎么过,回看童年,自己的教育、成长、经历。你还想这样吗?如果你真的很开心,还想这样;如果不开心,你想怎么过呢?那我就觉得开心最重要。
BQ: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老了,哪个事件是转折点?
L:因为我完全不介意,我最近才跟自己说,如果六七十岁还能拍电影那就好了。因为我想看不同阶段的我。作为一个演员,不同阶段有一部自己很喜欢的电影,那很棒的。因为有一些阶段你还没到的话,你演不出来的。你可以演回去,20岁我可以演,30岁我可以演,40岁我可以演,70岁我不可以演。有一些外国的演员,化妆是可以画出来,但看眼神,那个深度就是没有,没有那个经历就是没有的。所以我最大的改变就是让自己更加成熟。
BQ:快乐好像也蛮像嘉玲姐的生活哲学。
L:不是她啦。每个人都希望快乐。可能小时候会追求痛苦,因为太幸福了嘛。希望拍一些很激情的、很激烈的。作为一个演员,我希望观众120分钟后出来,觉得人生还是很有希望、很开心的。我不想给大家不好的东西,现实生活已经够惨了,看电影就不要再唉声叹气的了。
BQ:但是大家觉得看梁朝伟的东西,不就是看文艺吗?
L:从前已经做了很多文艺了,现在可以改变一下啊。
BQ: 《大魔术师》之后,会不会更偏向于拍喜剧?
L:不一定是喜剧了,反正是一些励志的。我希望是给人家希望的。
“我本来就独来独往”
BQ:这次尔冬升导演有没有给你不一样的感觉,会不会和王家卫很不同,比如突然某一天想加快速度,多拍一点?
L:对。基本上不一样。他是比较喜欢赶时间的,其实也不算是赶,比较正常一点。其实我从前跟他认识不是很深。印象全模糊,因为我第一次拍他的戏的时候是二十几年前,也是他的第一部和第二部电影。他那个时候的状态跟现在很不一样,那时候他是刚出来的新导演,当然在现场很热情,很有耐性,很努力地在现场改剧本。我还记得他拍着拍着,就过来跟我说,“我经验还是不够,我觉得这个场景写得不够好”。于是他就继续在现场写剧本。
BQ:大家会磨剧本。
L:对。那个时候我也是新人嘛,自己在现场也是要专心我那个部分,基本上公映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再交流。这一次好像是重新认识一样,因为中间我们隔了很长时间没有来往。因为我很少跟圈内人来往。
BQ:即使这么好的关系都断绝联系?
L:对。没有刻意,因为我本来就独来独往的,没有刻意去保持什么关系。但是我一直有留意他的电影。我一直有看,从第一部我们结缘的 《癫佬正传》 到后面他拍 《新不了情》 、 《旺角黑夜》 ,我都有看。当然中间有一些我喜欢的,有一些我不喜欢的,不喜欢的我就不跟你讲了(笑)。
BQ:不喜欢的你会私下跟他说么?
L:不会讲,我觉得电影是很个人的。就好像艺术品,你可以喜欢,我可以不喜欢。大家都有权选择,但是我还是非常喜欢他的。这次我跟他合作,在现场我真的觉得他蛮像一个大导演的。很多东西都很成熟,技术方面他也很有想法。他很坚持,无论你是大明星还是小演员,都不允许你去改变。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然后也很有效率。他也很尊重演员自身。
BQ:你以前拍的戏大多是慢节奏的,这次拍快节奏的戏会不会不适应?
L:当然了,因为你突然从一个角色跳到另外一个角色,会觉得很不适应。其实慢慢就会适应了。因为我曾经就是拍香港电影的,香港电影本来就是这样子。
BQ:香港演员经常会同时拍很多戏,你会不会很怀念以前拍戏的时候?
L:从来没有,我从来不享受那样的过程。我拍戏最大的享受是我只能集中精神拍一部戏,然后我不能演精 神分裂,早上干这个,晚上干那个。这样会让我很不享受演戏的过程。我最享受的就是拍戏的过程,出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观众怎么想不在我控制的范围内。最享受的是爱好电影的人在一起创作这个东西,中间会经历酸甜苦辣,很辛苦才能解决问题,最后完成电影,我觉得这个成就感是比所有东西都重要的。
BQ:所以你并不会在意影片出来的效果和观众的反馈,而是沉浸在创作之中?
L:对。
BQ:大家会夸“梁朝伟好帅”或者“梁朝伟演得很好”,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
L:对。当然如果人家说你演得好或者票房很好,我也会开心啦,但这个不是我拍片的目的。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通”
BQ:这次在电影的结尾,周迅有一段对两位男士的话,感觉是一个女生独立自主的宣言,你们两个我都不选,你们都只爱工作,不爱我。这是不是现代人的爱情,彼此都有自己的事业,你怎么看待这样的爱情关系?
L:我觉得周迅演的这个女的的确有一点像现代的女性,有权选择。我的角色蛮大男人的。我一直想不通,问导演,你的未婚妻,约了她结婚,怎么会忘记呢?除非他是很迷的那种,像科学家,在实验室迷到什么都忘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大男人。就是从前的人觉得女人如衣服嘛,男人都是有很多老婆的。也可能从小就被宠坏,有很多人爱。但是我觉得他还是会回来,他还是重情义的。他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为了自己热爱的东西而把其他的都忘了。当那个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会想办法回来补救。所以我觉得我那个角色还是有一点古代男人的感觉。
BQ:你是现代男人还是古代男人?
L:有时候也会有一点大男人,但有时候也不会。比如说我不能接受女生肤浅,这个没办法改变。有些东西,因为年龄,因为成熟,没有小时候那么大男人了。现在温和许多。这跟成熟也有关,人会改变的。
BQ:你帮嘉玲姐站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腼腆。
L:我不是因为帮她才腼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通,我一直对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人都是这样子的。只是我现在比较开放,因为整个人的改变吧,比较容易接受其他人,从前我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是怎样的,怕被伤害。这个可能跟童年的成长过程有关,现在会改变啊,会比较开放。我不知道怎样形容,我把自己打开了吧,从前是关闭起来的,在人多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手放在哪里。
BQ:你刚才一直讲到你和演艺圈的人比较疏离,可能不太会联系,你真正的朋友来自哪里?
L:其实演艺圈里面的同行我也当他们是好朋友啊,不一定每天见才是好朋友。像刘青云,一见面的感觉就是很好的,但平时很少来往。真正来往的就是圈外人比较多啦。训练班开始就认识的,一直到现在。纯粹的朋友主要是小学和中学的同学。
BQ:没有利益关系,没有附带条件。你喜欢这种感觉?
L:我喜欢。尤其是我空闲的时候不想谈电影,我尽量想做回我自己。这也是我离开角色的其中一个方法。我是需要离开的,因为我是那种一进去就整个人进去的那种,所以我必须找到一个方式离开角色,离开电影。平常就做自己更愿意做的事情。
BQ:导演说看见你的时候,你有点自闭。你是不是那种会做一些很宅的事情,而不愿意和外界交流?
L:从前是,现在好一点。
BQ :以后会更多地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吗?
L:我做什么都会给自己一个理由,找到一个理由、动机我才会去做。比如说那么辛苦去拍一部电影,出来想告诉人家过程是怎么样的,人家也很想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出来。
BQ:即便你如此低调,但作为影帝,香港的媒体狗仔还是会盯你的新闻,包括你的生活新闻,你怎么看待这一点?
L:这也是我的工作啊,无所谓的。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平时看见我都是逛街啊,看电影啊或者在大排档吃云吞面啊。
“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告诉你?”
BQ:有没有想过去角逐一下金像奖?
L:其实我无所谓的,一直没有很重视。拍片不是为了这个,但是有,我也觉得开心,算是一种鼓励。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些荣誉不是属于我的,是属于整组人的,整个电影的。比较幸运的是我能代表他们上台去拿这个奖。我真的有那么好么?不见得。没有他们哪会这么好。一个演员还是需要很多人配合的,灯光啊,道具啊,对面的演员啊,导演告诉你怎么去演啊,摄影师怎么拍,剪辑啊。有的剪辑是把你好的拿掉,不好的拿出来。所以这么多年过来,我太清楚那个奖是怎么一回事了,它是对你整部电影的鼓励。我还是会有期望的,但不会强求,如果有会很开心。
BQ:你的两个事业高峰是拍 《花样年华》 和《色.戒》 。对你来说,哪一个出戏会比较难一点?
L:其实出戏难不难不在于角色,在于时间,看你用的时间多不多。李安的那部可能时间短一点,很多东西都是习惯啊,当你熟悉一个东西太久的时候,你就需要用同等的时间才能出来。比如说你那个戏拍了五年,五年你一直生活在那个角色里面,就是说你习惯了五年,那就需要那么多的时间出来。
BQ:那不就是《一代宗师》吗?
L:叶问还好,我中间有跳出来。当你真正花很长时间去拍一部电影,出来的时候真的感觉你已经把那个角色混在自己的性格里了。
BQ:拍片的时候,身边的人会不会觉得你眼神变凶了?
L:所以我拍片的时候,很少接触身边的人。我不想让旁边的人觉得我很怪,我经常在拍片的时候不接触亲人和身边人。最好是拍完,跳出来,做回我自己。
BQ:你从艺这么多年,可以说经过了香港娱乐圈的历练,还有什么问题会让你觉得很尴尬或者说需要旁人来帮你挡一下不要回答,会有吗?
L:我不会有。
BQ:如果一个问题你不想回答,你通常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
L:其实我会尽量回答,不想回答就说不想回答(笑)。因为我觉得人到我这个阶段应该没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这样做人才开心,君子坦荡荡。你要做到这个地步,可能要再成熟一点。我现在就是这样子,尽量让自己没有遗憾。如果想要没有遗憾,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告诉你?
梁朝伟始终坚持一个演员对表演的热爱,身处名利之中却能置身浮华之外,带着一颗平常心,在影坛挥洒经典的传奇。梁朝伟善于驾驭不同人物,执著折射自我本真。截至2011年,他是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和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最多的人,包括五次金像奖影帝,两次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四次荣登台湾金马奖影帝宝座,以及一次戛纳电影节影帝。
接受采访时,他的身体主动前倾,声音虽然不大,但言语充满诚意,不会故意回避敏感问题,遇到感兴趣的话题就会说个不停。尔冬升导演说:“梁朝伟看透了一些东西,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了,他现在的状态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梁朝伟并没有很强的功利心,他只是爱拍戏,而不顾结果与观众的反应。这种“无所谓”、“不重视”、“不强求”的淡然态度让他不经意间成为华语影坛获奖最多的男演员。拍完贺岁喜剧 《大魔术师》 后,他在多个场合表示“开心最重要”,对那些苦大仇深的电影已经失去兴趣,下一阶段会多接拍一些“给人希望”的片子。
“现在我已经过了人生的一半,年纪慢慢变大的时候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你会考虑剩下的时间要怎么过,如果不开心,你想怎么过呢?”梁朝伟捋了捋发梢,眼里划过一道神采。
梁朝伟:祖籍广东台山。1962年6月27日出生于香港,他是一位在亚洲地区和整个华人社会具有影响力的电影巨星。因其出色的演技而囊括多个电影奖项,凭借电影《花样年华》获得第53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而截至2012年,他是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和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最多的人,其中金像奖获得5次,金马奖3次。2008年,更凭电影《色·戒》获得第2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男主角奖。同时,梁朝伟更是娱乐界一个十足的“万人迷”,是中国最具男人味男星的代表。
“难得有一个老得这么好看的。”
去年11月中旬,梁朝伟来到复旦大学出席《大魔术师》 学生影迷见面会。他出现在相辉堂舞台的那一刹那,礼堂几乎要被台下的几千名学生掀翻,身旁的一名女同行却显得异常冷静,幽幽地说出上面这句话。
七分裤,格子衬衫,黑色皮夹克。不论是对媒体,还是学生,梁朝伟都是这样随意。你很难在他身上看出大牌明星的风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不善言辞,在一些公众场合甚至显得拘谨而不知所措。“在人多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手放在哪里。”
从2008年《赤壁》公映至今,梁朝伟已有近三年没有进入公众视野。在这段时间里,他与刘嘉玲结束了20年的爱情长跑,拍完了《一代宗师》与《大魔术师》。三年后,当梁朝伟再度出现在媒体面前时,却显得开朗而健谈,令许多记者感到意外。在复旦几千名学生面前,他甚至不时用他的招牌“电眼”对台下的学生“放电”,引来一片尖叫,主持人马家辉的发问多次被打断。
2012年,上海通用汽车宣布,梁朝伟正式成为雪佛兰中高级旗舰迈锐宝在中国地区的官方代言人。雪佛兰迈锐宝是具有悠久历史的经典中高级车,它倡导驾驶本源的回归,亦相信:越忠于自我,越拥有广阔天地。梁朝伟先生在演艺生涯中展现出来的坚持真我本色的风格与迈锐宝的品牌主张高度契合。即:执著坚持真我本色,不懈历练有为人生。
“看电影就不要再唉声叹气的了”
BQ:是什么原因吸引你来拍 《大魔术师》?
L:其实就是因为尔冬升导演。
BQ:但是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合作了,他吸引你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可以改变一下吗?
L:没有,我们合作了第一部和第二部电影,那个时候是有很好的回忆的。所以我就一直觉得跟他拍戏很好玩,很享受。他也是演员出身,他会很体谅演员,从演员的角度出发,所以跟他拍戏觉得很好,出来的效果也很好。我的思想会一直停留在那一点。我也说过中间他拍的一些电影我有很喜欢的,比如 《旺角黑夜》 ,那么少的资金,拍这么一个电影,不简单。
BQ:你没有考虑过题材么,在不知道是喜剧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和他合作?
L:对。因为我觉得故事不重要,故事放在另外一个人手中会变成另外一个东西。题材对我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人有趣。那天,他以为他很随意但其实是很刻意地跟我说:这个我拿到了版权,你看有没有兴趣。我就随便翻了翻说,好啊,可以拍啊。
BQ:是不是你也刻意地想找回当初演喜剧的状态?
L:我不知道是喜剧来的。一开始好像是悲剧,后来他改了好几次剧本,在开机一个礼拜前,我才知道,啊,是喜剧。
BQ:有刻意在这几年不拍喜剧吗?
L:没有。我没有碰到好的喜剧剧本,也没有人找我拍喜剧。
BQ:像《东成西就》里面很经典的角色,好多年都没有再见到过,你还敢回头看那个角色吗?
L:我经常看,我觉得很好玩。其实我很怀念的,我也一直很渴望演喜剧。因为演喜剧虽然有时蛮辛苦,但是还是非常开心的。大家一起想办法怎样让观众更开心,更好笑嘛。所以基本上整个过程是好玩的。
BQ:我在很多场合听说,你拍了这部喜剧觉得很开心,所以以后会继续拍喜剧。是不是《色.戒》把你闷坏了,会不会那部戏太投入了?你也讲过太投入一部戏很难将自己抽离出去。
L:其实演员也有疲惫期,到了某个时间,绝对不是一个原因,是很多因素加在一起,比如说个人的人生观,个人的想法成熟了。我最近在拍很有趣的电影,和很多很有趣的人在一起。我有些时候会回顾一下以前的生活,希望自己怎么样生活下去。然后突然就想到什么是最简单的,最快乐的。知足快乐也就够了。
BQ:你之前不是这么想的?
L: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觉得每个阶段我都会这样子。现在我已经过了人生的一半,年纪慢慢长大的时候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你会考虑剩下的时间要怎么过,回看童年,自己的教育、成长、经历。你还想这样吗?如果你真的很开心,还想这样;如果不开心,你想怎么过呢?那我就觉得开心最重要。
BQ: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老了,哪个事件是转折点?
L:因为我完全不介意,我最近才跟自己说,如果六七十岁还能拍电影那就好了。因为我想看不同阶段的我。作为一个演员,不同阶段有一部自己很喜欢的电影,那很棒的。因为有一些阶段你还没到的话,你演不出来的。你可以演回去,20岁我可以演,30岁我可以演,40岁我可以演,70岁我不可以演。有一些外国的演员,化妆是可以画出来,但看眼神,那个深度就是没有,没有那个经历就是没有的。所以我最大的改变就是让自己更加成熟。
BQ:快乐好像也蛮像嘉玲姐的生活哲学。
L:不是她啦。每个人都希望快乐。可能小时候会追求痛苦,因为太幸福了嘛。希望拍一些很激情的、很激烈的。作为一个演员,我希望观众120分钟后出来,觉得人生还是很有希望、很开心的。我不想给大家不好的东西,现实生活已经够惨了,看电影就不要再唉声叹气的了。
BQ:但是大家觉得看梁朝伟的东西,不就是看文艺吗?
L:从前已经做了很多文艺了,现在可以改变一下啊。
BQ: 《大魔术师》之后,会不会更偏向于拍喜剧?
L:不一定是喜剧了,反正是一些励志的。我希望是给人家希望的。
“我本来就独来独往”
BQ:这次尔冬升导演有没有给你不一样的感觉,会不会和王家卫很不同,比如突然某一天想加快速度,多拍一点?
L:对。基本上不一样。他是比较喜欢赶时间的,其实也不算是赶,比较正常一点。其实我从前跟他认识不是很深。印象全模糊,因为我第一次拍他的戏的时候是二十几年前,也是他的第一部和第二部电影。他那个时候的状态跟现在很不一样,那时候他是刚出来的新导演,当然在现场很热情,很有耐性,很努力地在现场改剧本。我还记得他拍着拍着,就过来跟我说,“我经验还是不够,我觉得这个场景写得不够好”。于是他就继续在现场写剧本。
BQ:大家会磨剧本。
L:对。那个时候我也是新人嘛,自己在现场也是要专心我那个部分,基本上公映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再交流。这一次好像是重新认识一样,因为中间我们隔了很长时间没有来往。因为我很少跟圈内人来往。
BQ:即使这么好的关系都断绝联系?
L:对。没有刻意,因为我本来就独来独往的,没有刻意去保持什么关系。但是我一直有留意他的电影。我一直有看,从第一部我们结缘的 《癫佬正传》 到后面他拍 《新不了情》 、 《旺角黑夜》 ,我都有看。当然中间有一些我喜欢的,有一些我不喜欢的,不喜欢的我就不跟你讲了(笑)。
BQ:不喜欢的你会私下跟他说么?
L:不会讲,我觉得电影是很个人的。就好像艺术品,你可以喜欢,我可以不喜欢。大家都有权选择,但是我还是非常喜欢他的。这次我跟他合作,在现场我真的觉得他蛮像一个大导演的。很多东西都很成熟,技术方面他也很有想法。他很坚持,无论你是大明星还是小演员,都不允许你去改变。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然后也很有效率。他也很尊重演员自身。
BQ:你以前拍的戏大多是慢节奏的,这次拍快节奏的戏会不会不适应?
L:当然了,因为你突然从一个角色跳到另外一个角色,会觉得很不适应。其实慢慢就会适应了。因为我曾经就是拍香港电影的,香港电影本来就是这样子。
BQ:香港演员经常会同时拍很多戏,你会不会很怀念以前拍戏的时候?
L:从来没有,我从来不享受那样的过程。我拍戏最大的享受是我只能集中精神拍一部戏,然后我不能演精 神分裂,早上干这个,晚上干那个。这样会让我很不享受演戏的过程。我最享受的就是拍戏的过程,出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观众怎么想不在我控制的范围内。最享受的是爱好电影的人在一起创作这个东西,中间会经历酸甜苦辣,很辛苦才能解决问题,最后完成电影,我觉得这个成就感是比所有东西都重要的。
BQ:所以你并不会在意影片出来的效果和观众的反馈,而是沉浸在创作之中?
L:对。
BQ:大家会夸“梁朝伟好帅”或者“梁朝伟演得很好”,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
L:对。当然如果人家说你演得好或者票房很好,我也会开心啦,但这个不是我拍片的目的。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通”
BQ:这次在电影的结尾,周迅有一段对两位男士的话,感觉是一个女生独立自主的宣言,你们两个我都不选,你们都只爱工作,不爱我。这是不是现代人的爱情,彼此都有自己的事业,你怎么看待这样的爱情关系?
L:我觉得周迅演的这个女的的确有一点像现代的女性,有权选择。我的角色蛮大男人的。我一直想不通,问导演,你的未婚妻,约了她结婚,怎么会忘记呢?除非他是很迷的那种,像科学家,在实验室迷到什么都忘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大男人。就是从前的人觉得女人如衣服嘛,男人都是有很多老婆的。也可能从小就被宠坏,有很多人爱。但是我觉得他还是会回来,他还是重情义的。他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为了自己热爱的东西而把其他的都忘了。当那个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会想办法回来补救。所以我觉得我那个角色还是有一点古代男人的感觉。
BQ:你是现代男人还是古代男人?
L:有时候也会有一点大男人,但有时候也不会。比如说我不能接受女生肤浅,这个没办法改变。有些东西,因为年龄,因为成熟,没有小时候那么大男人了。现在温和许多。这跟成熟也有关,人会改变的。
BQ:你帮嘉玲姐站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腼腆。
L:我不是因为帮她才腼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通,我一直对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人都是这样子的。只是我现在比较开放,因为整个人的改变吧,比较容易接受其他人,从前我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是怎样的,怕被伤害。这个可能跟童年的成长过程有关,现在会改变啊,会比较开放。我不知道怎样形容,我把自己打开了吧,从前是关闭起来的,在人多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手放在哪里。
BQ:你刚才一直讲到你和演艺圈的人比较疏离,可能不太会联系,你真正的朋友来自哪里?
L:其实演艺圈里面的同行我也当他们是好朋友啊,不一定每天见才是好朋友。像刘青云,一见面的感觉就是很好的,但平时很少来往。真正来往的就是圈外人比较多啦。训练班开始就认识的,一直到现在。纯粹的朋友主要是小学和中学的同学。
BQ:没有利益关系,没有附带条件。你喜欢这种感觉?
L:我喜欢。尤其是我空闲的时候不想谈电影,我尽量想做回我自己。这也是我离开角色的其中一个方法。我是需要离开的,因为我是那种一进去就整个人进去的那种,所以我必须找到一个方式离开角色,离开电影。平常就做自己更愿意做的事情。
BQ:导演说看见你的时候,你有点自闭。你是不是那种会做一些很宅的事情,而不愿意和外界交流?
L:从前是,现在好一点。
BQ :以后会更多地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吗?
L:我做什么都会给自己一个理由,找到一个理由、动机我才会去做。比如说那么辛苦去拍一部电影,出来想告诉人家过程是怎么样的,人家也很想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出来。
BQ:即便你如此低调,但作为影帝,香港的媒体狗仔还是会盯你的新闻,包括你的生活新闻,你怎么看待这一点?
L:这也是我的工作啊,无所谓的。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平时看见我都是逛街啊,看电影啊或者在大排档吃云吞面啊。
“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告诉你?”
BQ:有没有想过去角逐一下金像奖?
L:其实我无所谓的,一直没有很重视。拍片不是为了这个,但是有,我也觉得开心,算是一种鼓励。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些荣誉不是属于我的,是属于整组人的,整个电影的。比较幸运的是我能代表他们上台去拿这个奖。我真的有那么好么?不见得。没有他们哪会这么好。一个演员还是需要很多人配合的,灯光啊,道具啊,对面的演员啊,导演告诉你怎么去演啊,摄影师怎么拍,剪辑啊。有的剪辑是把你好的拿掉,不好的拿出来。所以这么多年过来,我太清楚那个奖是怎么一回事了,它是对你整部电影的鼓励。我还是会有期望的,但不会强求,如果有会很开心。
BQ:你的两个事业高峰是拍 《花样年华》 和《色.戒》 。对你来说,哪一个出戏会比较难一点?
L:其实出戏难不难不在于角色,在于时间,看你用的时间多不多。李安的那部可能时间短一点,很多东西都是习惯啊,当你熟悉一个东西太久的时候,你就需要用同等的时间才能出来。比如说你那个戏拍了五年,五年你一直生活在那个角色里面,就是说你习惯了五年,那就需要那么多的时间出来。
BQ:那不就是《一代宗师》吗?
L:叶问还好,我中间有跳出来。当你真正花很长时间去拍一部电影,出来的时候真的感觉你已经把那个角色混在自己的性格里了。
BQ:拍片的时候,身边的人会不会觉得你眼神变凶了?
L:所以我拍片的时候,很少接触身边的人。我不想让旁边的人觉得我很怪,我经常在拍片的时候不接触亲人和身边人。最好是拍完,跳出来,做回我自己。
BQ:你从艺这么多年,可以说经过了香港娱乐圈的历练,还有什么问题会让你觉得很尴尬或者说需要旁人来帮你挡一下不要回答,会有吗?
L:我不会有。
BQ:如果一个问题你不想回答,你通常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
L:其实我会尽量回答,不想回答就说不想回答(笑)。因为我觉得人到我这个阶段应该没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这样做人才开心,君子坦荡荡。你要做到这个地步,可能要再成熟一点。我现在就是这样子,尽量让自己没有遗憾。如果想要没有遗憾,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