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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Grice的合作原则是语用学的核心内容，是指导言语交际的重要原则。本文从合作原则入手，分析美国著名室内情景喜剧《好汉两个半》中的部分幽默对白，以实例说明违背合作原则的数量、质量、关系、方式准则产生的幽默效果。旨在提供较深的欣赏层面来理解情景喜剧中的幽默，进而为人们日常交际中如何正确使用幽默方式提供参考。
关键词：合作原则 言语幽默 《好汉两个半》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幽默是人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其形式大致可分为情景幽默和言语幽默。前者是由场景本身或人物与场景的关系产生的幽默，后者与特定场景下语言的语义、语用有密切关系。作为人们交际行为中常见的语言现象，言语幽默折射出人类的智慧和情趣，可活跃气氛、缓和矛盾，传递丰富的交际含义及意图。
幽默语言的理论研究最早可追溯到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时代，并在后世不断得到修正与发展。很多西方学者从心理学角度探索幽默，形成了三大传统理论，即乖讹论、释放论和优越论。而国内学者对幽默的研究始于上世纪80年代，多从语言学、语用学、语义学、修辞学等角度进行分析。在本文中，笔者试在语用学的框架下，从H.P.Grice的合作原则入手，分析美国著名室内情景喜剧《好汉两个半》中的言语幽默，从而探究幽默效果的生成机制。
一 合作原则与言语幽默
1967年，美国语言哲学家H.P.Grice在哈佛大学演讲时提出了“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他认为，在交际中，为保证会话的顺利进行，说话人和听话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默契，一种双方都要遵守的原则。交际双方要尽量相互理解，相互配合，以达到交际的目的。合作原则后来成为语用学的核心内容，并作为指导言语交际的重要原则，得到学界的普遍认同。在1975年出版的著作《逻辑与会话》中，Grice再次提出这一概念，并总结出四条准则和一些次准则：
1 数量准则（the Maxim of Quantity），即说话人提供的信息量要适度，不多也不少。
a.所说的话应包含交谈目的所需信息；
b.所说的话不应超出交际所需的信息。
2 质量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即说话人尽量保证所提供信息的真实性。
a.不要说自己认为不真实的话；
b.不要说自己缺乏足够证据的话。
3 关系准则(the Maxim of Relation)，说话者提供的信息要跟当前的话题内容有关联。
4 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即表达要清楚明白，避免晦涩与歧义，并且简洁、条理清晰。
前三个准则规定了人们在交流时“说什么”，第四准则则关于“怎么说”。Grice认为，这四项准则是人际交流中必须遵循的法则，如果违反了其中一项或者几项，会话就会产生误解，影响交际顺利进行。他总结出四种违背合作原则的方式：1、蔑视：说话者故意违反会话准则来产生想要有的含义；2、不张扬地故意违反：说话者故意说出误导的含义使听者不明真相；3、不经意间违背：说话者语言上不完美；4、离避；说话者不想在会话中合作。
在现实交际中，会话一方常会有意无意地违反合作原则，以达到特殊的目的和交际效果。这就需要听话者根据当时的语境去揣摩、推断话语的真实含义。这种在言语交际中推导出来的隐含意义称作“会话含义”。人际交流中，当听话者察觉对方带有弦外之音时，不免运用自己的语言及非语言知识，主动发掘话语表层含义之下隐藏的真正意图，而幽默效果与交际愉悦往往产生于对信息进行加工推理的过程。同样，在欣赏具有幽默意味的文学或影视作品时，人们常会发现说话者在违反合作原则的某项准则。意外之下，人们推导出其会话的真实含义，经常或莞尔或捧腹，体会到幽默带来的轻松与快乐。
二 《好汉两个半》中违反合作原则产生的言语幽默
《好汉两个半》（《Two and a Half Men》）是美国CBS电视台的金牌室内情景喜剧，目前为止共拍摄并上映了八季。此剧风靡全美，已获得包括艾美奖在内的多项大奖及提名，在中国也广受欢迎。此剧讲述“两个半”男人在海边别墅共同生活的种种烦恼和趣事。身为广告音乐作曲家的Charlie Harper是一个潇洒自由的单身汉，但自从离婚后的弟弟Alan带着儿子Jake搬进了他的海边别墅后，“两个半”男人的生活开始冲突不停，乐事不断。这部剧集情节跌宕，其对白生动幽默，常使人忍俊不禁。从语用学角度看，剧中演员的对话常违背合作原则的各项准则，因此达到层出不穷的幽默效果。
1 违反数量准则产生的幽默
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准则指会话一方需提供充分适量、包含且不超出交谈目的所需的信息。当说话者违反此准则，提供的信息不足会产生歧义或造成语义模糊，从而达到幽默效果。提供的信息超量，就会产生会话含义，言外之意催生幽默。
例1：Alan兄弟在停车场遇到美女Frankie在砸心理医生的汽车，Charlie主张带其回家。餐桌上，Alan询问Frankie家在哪里，对方说“Guess”。Alan表示不知从何猜起，意思是让她提供更多信息，Frankie只回答“Okay”，便再无下文。
笔者认为，Frankie的两个回答公然违背数量准则的要求，所提供信息量明显不足。即使是猜测，也要给出范围或提示，否则偌大美国，城市何其多，听话者肯定是猜不出的。她因不想在会话中合作而采用有意离避的方式，目的是结束话题，隐藏个人信息。从合作原则角度看，因对话一方提供的信息缺失，另一方未达交际目的而颇感无奈，语言交流难以继续进行。而观众作为旁观者本就好奇Frankie的来历，她的回答更使人心理期望落空，意外之余不免感到此女的狡黠与任性，并在Alan的尴尬中品味到幽默。
2 违反质量准则产生的幽默
质量准则要求说话人提供的信息需真实、有充分证据。而当说话人蔑视准则，故意提供虚假夸张、天马行空、没有足够证据的信息时，听话一方就要主动推断出言外之意，领会其隐藏的会话含义。幽默效果往往产生于蔑视—推理—反馈的过程中。
例2：Charlie初遇美女律师Laura，借故搭讪：
Charlie:Didn’t you used to date Superman?
Laura:That’s Lana Lang.She was Super boy’s girlfriend.
例3：早上，Alan对女佣Berta抱怨：
Alan: ……Now,you know I hate to criticize,bur the coffee filters you have been buying have chemicals in them.And I…love it!
在例2中，Charlie明知Laura并非Lana，且肯定无法和电影中虚构的超人约会，却仍故意问对方是否是超人女友。从语用角度看，他的问话明显违背质量准则关于所提供信息真实性的要求。笔者认为，他有意说自己明知虚假的话，其目的无外乎借对方姓名谐音之故显示幽默，并恭维对方的美貌。Laura对此伎俩心知肚明，她的回答既显示了不屑，又解释了部分观众的困惑，明示了对话的笑点。而例3中Alan言语逻辑错乱，自相矛盾，不能自圆其说。他对质量准则的有意蔑视是为了避免触怒对方，达到缓和人际关系、摆脱困境的目的。这番话语向观众传达了丰富的会话含义，观众在爆笑之余努力发掘了Alan表现怪异的原因，可以推断出兄弟二人对女佣的尊重和些微惧怕。
3 违反关系准则产生的幽默
合作原则中关系准则指发出的信息与话题和对方的谈话内容有关联性或相关性，即要求对话双方所说的话都要切题。如果违反这一准则，一方在“说东”，另一方却在“道西”，或一方所答非另一方之所问，交际势必难以正常进行，还往往引出滑稽可笑的结果。
《好汉两个半》中很多幽默效果是由于剧中人不经意间违背关系准则形成的。如在剧中，律师告诉Charlie，Alan的前妻质疑他的人品，可能会将Jake从他家带走。Charlie却很困惑为何如此，说自己的家很漂亮，并提供了详细地址约律师来看看。其实，律师的目的是提醒兄弟俩要做好准备争夺孩子的监护权，而Charlie显然未能理解其话语的隐含意义。他表面上对律师的话作出了回应，似乎遵守关系准则，实际上其所答离题万里，与交际目的背道而驰。对他的迟钝剧中人和观众同时无语，大出意料，从而产生了爆笑效果。
而例4则是剧中角色明了对方交际意图后有意违反关系准则造成的幽默。Jake不顾警告在阳台上喂海鸥，被Charlie发现：
例4：Charlie:Okay.We need to talk.
Jake:Love you,Uncle Charlie.
Jake知道Charlie极厌恶海鸥，所以听到伯伯说“we need to talk”就知道必然要聆听长篇累牍的教训。他的回答“Love you”表面上看与对方的谈话内容并无关联，违背了关系准则切题的要求。但实质上这却是Jake审时度势之后有意为之。他的话语带有可怜巴巴的乞求和讨好之意，意在传达隐含的信息，如“不要责备我啦，我知道错了”，“看在我平常很乖的份上，原谅我吧”等，试图以爱打动对方逃避惩戒。此处蔑视准则与符合准则合二为一，或者说蔑视是为了在更高层次上实现遵守，实现交际目的。剧中的Charlie气消了大半，观众对此场景也难免会心一笑，感受到Jake的机灵可爱。
4 违反方式准则产生的幽默
合作原则中的方式准则在会话的表达方式上提出了要求。它要求会话时，说话者应把话说得简明扼要、避免歧义、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这样可以使交流顺利进行。但在某些情况下，会话一方违反方式准则，有意无意地使表达啰嗦繁琐，条理不清，歧义丛生。听话者常常先莫名其妙，不知所云，而后恍然大悟，幽默感随之产生。
例5：Alan发现自己臀型优美，决定借此改变形象来吸引女性：
Alan:No,listen,I…I was in the bathroom,looking at myself in the mirror,when I noticed,and I think I can be completely objective about this,that I have a…a very nice ass for a guy my age.And I…I…I think I should start dressing in such a way as to play that card,you know,for the ladies.
从语用角度看，Alan不经意间违背了方式准则。本来一句话就可说清楚的事实，Alan却表述得拐弯抹角，扭扭捏捏，甚至结结巴巴。他先称自己无意中发现，又强调站在很客观的立场，再指出对自己这个年龄的男人来讲事实如此。此番言语啰嗦累赘，完全违反了方式准则简洁有条理的要求。这种语言上的不完美是剧中人的性格所致，是编剧为其设定的谦虚内向特点的体现。观众开始时听得云里雾里，转而心领神会，忍俊不禁。
三 结语
本文从违反合作原则的角度入手，选取英语本土国家贴近生活的语言材料进行实例分析，探讨了美国情景喜剧《好汉两个半》中的言语幽默生成机制。在所述场景中，剧中角色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各准则后产生丰富的会话含义，因其语义模糊隐晦，需经推理与揣摩，很容易产生幽默效果。有些场景中，剧中人故意违反合作原则，目的是让剧中听话者推导出言外之意，使交际轻松愉快。而有些是剧中角色无意违反了合作原则的情况，是情景喜剧的编剧以观众为旁观者与听话人设计出的幽默效果。虽然现在语用学界对合作原则提出不少异议，有人认为Grice提出的四个准则界限并不分明，而且其对幽默的解读主要是从说话人方面解释的。的确，合作原则并非完美，作为单一的理论也不足以解释所有的幽默现象。但是，据本文分析显示，对于分析言语幽默效果的产生，合作原则仍然不失为具有较强解释力的语用原则。本文希望能够提供较深的欣赏层面理解情景喜剧中的幽默，进而为人们日常交际中如何正确使用幽默方式提供参考。
注：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资助2011B053。
参考文献：
[1] 尹燕：《从合作原则和关联理论角度探讨〈老友记〉中的言语幽默》，黑龙江大学硕士论文，2008年。
[2] 何兆熊：《新编语用学概要》，海外语教学出版社，2005年版。
[3] Grice,H.P.Logic and conversation [M].In P.Cole and J.Morgan（eds）,1975.
[4] 何自然：《语用学与英语学习》，上海外语教学出版社，1997年版。
[5] 吕光旦：《英语幽默的语用分析》，《外国语》，1988年第1期。
作者简介：
吴利，女，1980—，河北衡水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工作单位：华北科技学院。
侯丽枚，女，1981—，河北承德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翻译，工作单位：华北科技学院。
关键词：合作原则 言语幽默 《好汉两个半》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幽默是人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其形式大致可分为情景幽默和言语幽默。前者是由场景本身或人物与场景的关系产生的幽默，后者与特定场景下语言的语义、语用有密切关系。作为人们交际行为中常见的语言现象，言语幽默折射出人类的智慧和情趣，可活跃气氛、缓和矛盾，传递丰富的交际含义及意图。
幽默语言的理论研究最早可追溯到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时代，并在后世不断得到修正与发展。很多西方学者从心理学角度探索幽默，形成了三大传统理论，即乖讹论、释放论和优越论。而国内学者对幽默的研究始于上世纪80年代，多从语言学、语用学、语义学、修辞学等角度进行分析。在本文中，笔者试在语用学的框架下，从H.P.Grice的合作原则入手，分析美国著名室内情景喜剧《好汉两个半》中的言语幽默，从而探究幽默效果的生成机制。
一 合作原则与言语幽默
1967年，美国语言哲学家H.P.Grice在哈佛大学演讲时提出了“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他认为，在交际中，为保证会话的顺利进行，说话人和听话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默契，一种双方都要遵守的原则。交际双方要尽量相互理解，相互配合，以达到交际的目的。合作原则后来成为语用学的核心内容，并作为指导言语交际的重要原则，得到学界的普遍认同。在1975年出版的著作《逻辑与会话》中，Grice再次提出这一概念，并总结出四条准则和一些次准则：
1 数量准则（the Maxim of Quantity），即说话人提供的信息量要适度，不多也不少。
a.所说的话应包含交谈目的所需信息；
b.所说的话不应超出交际所需的信息。
2 质量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即说话人尽量保证所提供信息的真实性。
a.不要说自己认为不真实的话；
b.不要说自己缺乏足够证据的话。
3 关系准则(the Maxim of Relation)，说话者提供的信息要跟当前的话题内容有关联。
4 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即表达要清楚明白，避免晦涩与歧义，并且简洁、条理清晰。
前三个准则规定了人们在交流时“说什么”，第四准则则关于“怎么说”。Grice认为，这四项准则是人际交流中必须遵循的法则，如果违反了其中一项或者几项，会话就会产生误解，影响交际顺利进行。他总结出四种违背合作原则的方式：1、蔑视：说话者故意违反会话准则来产生想要有的含义；2、不张扬地故意违反：说话者故意说出误导的含义使听者不明真相；3、不经意间违背：说话者语言上不完美；4、离避；说话者不想在会话中合作。
在现实交际中，会话一方常会有意无意地违反合作原则，以达到特殊的目的和交际效果。这就需要听话者根据当时的语境去揣摩、推断话语的真实含义。这种在言语交际中推导出来的隐含意义称作“会话含义”。人际交流中，当听话者察觉对方带有弦外之音时，不免运用自己的语言及非语言知识，主动发掘话语表层含义之下隐藏的真正意图，而幽默效果与交际愉悦往往产生于对信息进行加工推理的过程。同样，在欣赏具有幽默意味的文学或影视作品时，人们常会发现说话者在违反合作原则的某项准则。意外之下，人们推导出其会话的真实含义，经常或莞尔或捧腹，体会到幽默带来的轻松与快乐。
二 《好汉两个半》中违反合作原则产生的言语幽默
《好汉两个半》（《Two and a Half Men》）是美国CBS电视台的金牌室内情景喜剧，目前为止共拍摄并上映了八季。此剧风靡全美，已获得包括艾美奖在内的多项大奖及提名，在中国也广受欢迎。此剧讲述“两个半”男人在海边别墅共同生活的种种烦恼和趣事。身为广告音乐作曲家的Charlie Harper是一个潇洒自由的单身汉，但自从离婚后的弟弟Alan带着儿子Jake搬进了他的海边别墅后，“两个半”男人的生活开始冲突不停，乐事不断。这部剧集情节跌宕，其对白生动幽默，常使人忍俊不禁。从语用学角度看，剧中演员的对话常违背合作原则的各项准则，因此达到层出不穷的幽默效果。
1 违反数量准则产生的幽默
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准则指会话一方需提供充分适量、包含且不超出交谈目的所需的信息。当说话者违反此准则，提供的信息不足会产生歧义或造成语义模糊，从而达到幽默效果。提供的信息超量，就会产生会话含义，言外之意催生幽默。
例1：Alan兄弟在停车场遇到美女Frankie在砸心理医生的汽车，Charlie主张带其回家。餐桌上，Alan询问Frankie家在哪里，对方说“Guess”。Alan表示不知从何猜起，意思是让她提供更多信息，Frankie只回答“Okay”，便再无下文。
笔者认为，Frankie的两个回答公然违背数量准则的要求，所提供信息量明显不足。即使是猜测，也要给出范围或提示，否则偌大美国，城市何其多，听话者肯定是猜不出的。她因不想在会话中合作而采用有意离避的方式，目的是结束话题，隐藏个人信息。从合作原则角度看，因对话一方提供的信息缺失，另一方未达交际目的而颇感无奈，语言交流难以继续进行。而观众作为旁观者本就好奇Frankie的来历，她的回答更使人心理期望落空，意外之余不免感到此女的狡黠与任性，并在Alan的尴尬中品味到幽默。
2 违反质量准则产生的幽默
质量准则要求说话人提供的信息需真实、有充分证据。而当说话人蔑视准则，故意提供虚假夸张、天马行空、没有足够证据的信息时，听话一方就要主动推断出言外之意，领会其隐藏的会话含义。幽默效果往往产生于蔑视—推理—反馈的过程中。
例2：Charlie初遇美女律师Laura，借故搭讪：
Charlie:Didn’t you used to date Superman?
Laura:That’s Lana Lang.She was Super boy’s girlfriend.
例3：早上，Alan对女佣Berta抱怨：
Alan: ……Now,you know I hate to criticize,bur the coffee filters you have been buying have chemicals in them.And I…love it!
在例2中，Charlie明知Laura并非Lana，且肯定无法和电影中虚构的超人约会，却仍故意问对方是否是超人女友。从语用角度看，他的问话明显违背质量准则关于所提供信息真实性的要求。笔者认为，他有意说自己明知虚假的话，其目的无外乎借对方姓名谐音之故显示幽默，并恭维对方的美貌。Laura对此伎俩心知肚明，她的回答既显示了不屑，又解释了部分观众的困惑，明示了对话的笑点。而例3中Alan言语逻辑错乱，自相矛盾，不能自圆其说。他对质量准则的有意蔑视是为了避免触怒对方，达到缓和人际关系、摆脱困境的目的。这番话语向观众传达了丰富的会话含义，观众在爆笑之余努力发掘了Alan表现怪异的原因，可以推断出兄弟二人对女佣的尊重和些微惧怕。
3 违反关系准则产生的幽默
合作原则中关系准则指发出的信息与话题和对方的谈话内容有关联性或相关性，即要求对话双方所说的话都要切题。如果违反这一准则，一方在“说东”，另一方却在“道西”，或一方所答非另一方之所问，交际势必难以正常进行，还往往引出滑稽可笑的结果。
《好汉两个半》中很多幽默效果是由于剧中人不经意间违背关系准则形成的。如在剧中，律师告诉Charlie，Alan的前妻质疑他的人品，可能会将Jake从他家带走。Charlie却很困惑为何如此，说自己的家很漂亮，并提供了详细地址约律师来看看。其实，律师的目的是提醒兄弟俩要做好准备争夺孩子的监护权，而Charlie显然未能理解其话语的隐含意义。他表面上对律师的话作出了回应，似乎遵守关系准则，实际上其所答离题万里，与交际目的背道而驰。对他的迟钝剧中人和观众同时无语，大出意料，从而产生了爆笑效果。
而例4则是剧中角色明了对方交际意图后有意违反关系准则造成的幽默。Jake不顾警告在阳台上喂海鸥，被Charlie发现：
例4：Charlie:Okay.We need to talk.
Jake:Love you,Uncle Charlie.
Jake知道Charlie极厌恶海鸥，所以听到伯伯说“we need to talk”就知道必然要聆听长篇累牍的教训。他的回答“Love you”表面上看与对方的谈话内容并无关联，违背了关系准则切题的要求。但实质上这却是Jake审时度势之后有意为之。他的话语带有可怜巴巴的乞求和讨好之意，意在传达隐含的信息，如“不要责备我啦，我知道错了”，“看在我平常很乖的份上，原谅我吧”等，试图以爱打动对方逃避惩戒。此处蔑视准则与符合准则合二为一，或者说蔑视是为了在更高层次上实现遵守，实现交际目的。剧中的Charlie气消了大半，观众对此场景也难免会心一笑，感受到Jake的机灵可爱。
4 违反方式准则产生的幽默
合作原则中的方式准则在会话的表达方式上提出了要求。它要求会话时，说话者应把话说得简明扼要、避免歧义、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这样可以使交流顺利进行。但在某些情况下，会话一方违反方式准则，有意无意地使表达啰嗦繁琐，条理不清，歧义丛生。听话者常常先莫名其妙，不知所云，而后恍然大悟，幽默感随之产生。
例5：Alan发现自己臀型优美，决定借此改变形象来吸引女性：
Alan:No,listen,I…I was in the bathroom,looking at myself in the mirror,when I noticed,and I think I can be completely objective about this,that I have a…a very nice ass for a guy my age.And I…I…I think I should start dressing in such a way as to play that card,you know,for the ladies.
从语用角度看，Alan不经意间违背了方式准则。本来一句话就可说清楚的事实，Alan却表述得拐弯抹角，扭扭捏捏，甚至结结巴巴。他先称自己无意中发现，又强调站在很客观的立场，再指出对自己这个年龄的男人来讲事实如此。此番言语啰嗦累赘，完全违反了方式准则简洁有条理的要求。这种语言上的不完美是剧中人的性格所致，是编剧为其设定的谦虚内向特点的体现。观众开始时听得云里雾里，转而心领神会，忍俊不禁。
三 结语
本文从违反合作原则的角度入手，选取英语本土国家贴近生活的语言材料进行实例分析，探讨了美国情景喜剧《好汉两个半》中的言语幽默生成机制。在所述场景中，剧中角色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各准则后产生丰富的会话含义，因其语义模糊隐晦，需经推理与揣摩，很容易产生幽默效果。有些场景中，剧中人故意违反合作原则，目的是让剧中听话者推导出言外之意，使交际轻松愉快。而有些是剧中角色无意违反了合作原则的情况，是情景喜剧的编剧以观众为旁观者与听话人设计出的幽默效果。虽然现在语用学界对合作原则提出不少异议，有人认为Grice提出的四个准则界限并不分明，而且其对幽默的解读主要是从说话人方面解释的。的确，合作原则并非完美，作为单一的理论也不足以解释所有的幽默现象。但是，据本文分析显示，对于分析言语幽默效果的产生，合作原则仍然不失为具有较强解释力的语用原则。本文希望能够提供较深的欣赏层面理解情景喜剧中的幽默，进而为人们日常交际中如何正确使用幽默方式提供参考。
注：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资助2011B053。
参考文献：
[1] 尹燕：《从合作原则和关联理论角度探讨〈老友记〉中的言语幽默》，黑龙江大学硕士论文，2008年。
[2] 何兆熊：《新编语用学概要》，海外语教学出版社，2005年版。
[3] Grice,H.P.Logic and conversation [M].In P.Cole and J.Morgan（eds）,1975.
[4] 何自然：《语用学与英语学习》，上海外语教学出版社，1997年版。
[5] 吕光旦：《英语幽默的语用分析》，《外国语》，1988年第1期。
作者简介：
吴利，女，1980—，河北衡水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工作单位：华北科技学院。
侯丽枚，女，1981—，河北承德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翻译，工作单位：华北科技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