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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沉重的翅膀》是我国现代著名作家张洁的长篇小说代表作，其小说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十分成功，中间不乏有许多经典的对话。本文试图从语用学的角度剖析《沉重的翅膀》中人物对话所表达的丰富会话含义，力图更为准确地捕捉人物语言中的弦外之音，剖析这些弦外之音的功效，从而更好地赏析《沉重的翅膀》及其他文学作品。
关键词：语用学；沉重的翅膀；合作原则
中图分类号：H114.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4-0002-01
1975年，牛津大学语言哲学家格赖斯提出了语用学的一个重要理论——合作原则，接着又提出了会话含义学说。格赖斯认为，为了能够达到交际成功，对话各方必须共同遵守一个原则，使自己的话语符合各方共同的目的需要。格赖斯称这一原则为合作原则。它包括四条准则：即众所周知的数量准则、质量准则、关联准则、方式准则。在实际生活中，人们并不是时刻遵循这些准则的，会话含义就产生于这些准则的违反，听话者就应该结合具体的语境来揣摩说话者的弦外之音。这种话的字义之外的意义不是一般语义理论所能解释的，而需要作语用的分析。
《沉重的翅膀》中人物众多，场景也变换较多，每一个人物都有专属的身份特征，由此，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背景环境下所说的话和产生的对话含义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出自同一身份特征的人在与不同的人对话时，也会出于很多种目的，遵守或者故意违反合作原则。如第一章中：莫征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冷的微笑，说道：“高尔基笔下的生活。”莫征还是带着那淡淡的、冷冷的微笑问道：“怎么啦？”叶知秋不好意思地笑了。在比她似乎还老于世故、不易动情的莫征面前，她有时倒像个幼稚的、容易感情冲动的小女孩：“在别人的哭声里，我觉得难以下咽……”“你简直像个基督教徒。”她发脾气了。她觉得他亵渎了自己的感情：“莫征！”……莫征把腿一栏：“您还是歇会吧，您管得了吗？过不了两天还得打。”莫征和解地劝慰着她：“您还是再吃点儿吧，一会儿该凉了。”在这段对话中，莫征与叶知秋的对话是符合合作原则的。莫征与叶知秋有着相同的交际目标，即使莫征的表达含蓄隐晦，但他通过说话所要传递的内容仍然能够为听话人叶知秋所理解，而在这个交际中，交际双方莫征和叶知秋都遵守着合作原则。首先，莫征说到“高尔基笔下的生活”，在他说这话时，他是明确的知道作为知识分子的叶知秋是能够明白他所提供的信息量的，既没有多说，也没有少说。同样，在莫征的表达“你简直像个基督教徒”这点，他也是充分遵守了合作原则的数量准则的。其次，叶知秋对莫征话语保持沉默，并没有打破莫征的谈话，使谈话能够继续下去，从而开始了下一个话题。叶知秋说“在别人的哭声里，难以下咽”虽然看起来是没有直接对莫征的话语进行回答，而实际上却是对莫征的话语进行一种解释，这种解释是出于对合作原则中方式准则的遵守。合作原则中的质量准则要求说话人说真话不说假话，由此，莫征阻止了妄图想要去楼上劝架的叶知秋，并说出了“您还是歇会吧，您管得了吗？过不了两天还得打。”这样的话语，明显这个话语是表达了说话人莫征的一个意愿，也是符合事实的一个话语。由于遵守了这些合作原则，莫征与叶知秋能够以最直接最高的效率进行交际。如果交谈时，人人都严格遵守合作原则的四条准则，那么他们便可以进行高效率的合理的语言交际。说话人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听话人不必作任何推理，便可以最方便、最迅捷地理解对方所说的话。但这合作原则的四条准则毕竟不是约定俗成的规约，不同于严格的语言规则，并不是绝对的不可违反的。事实上，这些规约常常被违反，正是违反了这些准则才产生了一些会话含义，但这并不等于凡是违反这些准则都会产生会话含义，我们需要区别不同的情况。违反准则大体上有以下四种情况：1、说话人根本不愿意遵循合作原则，不论你说什么、问什么，他都不愿意接过话头。如“无可奉告”。2、日常谈话中人们有时会说谎，也就是说一些明明自己知道是不真实的话，如当别人邀请你，你不想接受又不想冒犯别人，你可能会说：“对不起，我已经有别的安排了。”3、说话人面临着一种冲突，为了维护一条准则，他不得不违反另一条准则，这种冲突常常发生在数量准则和质量准则之间。4、说话人公然地不执行某一条准则，也就是说话人知道自己违反了一条准则，同时他还想让听话人知道他违反了一条准则。格赖斯称此为对准则的“蔑视”。当说话人蔑视这一准则时，听话人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认为说话人在说谎，或认为说话人说了不相关的话，总之，他认为说话人没有遵循合作原则，因此他也不必要遵循合作原则，交际由此中断。这种违反准则的情况通常产生丰富的会话含义，而违反数量准则以产生会话含义的情况是最常见的。违反合作原则产生的会话含义，通常需要结合语境进行分析。在文本中，人物之间的对话经常会围绕当时的背景而展开，而语言的描写经常会用到许多修辞格如隐喻，讽刺等，以使语言更加生动丰富。《沉重的翅膀》中也存在许多违反合作原则的对话。汪方亮那矍铄的目光，不无讥讽地一闪：“老婆下命令了？”“这么大年纪了，谁还管谁呢，下午吸得太多了。”“管归管，干归干，皆大欢喜。我一向就是这么对待不能苟同的意见。”他笑眯眯地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上面印有精致图案的硬壳小纸盒，看了郑子云一眼，然后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地念着：“本品系由砂糖、液体葡萄糖、胶母基体等添加部分生物制剂及天然药物制成，经试用，戒烟效果良好，兼有润肺、止咳、提神、健胃等功能。使用方法：每用一片，咀嚼三十分钟左右，按烟瘾不同，可有二至四小时之效果。戒烟胶母糖，要不要试用一下？”郑子云并不搭腔，知道他有时好弄点玄虚。汪方亮打着哈哈：“老婆的命令，不可不从。烟瘾太大，不可不吸。我就又吸烟又吃糖，既照顾了老婆的情绪，又体贴了自己，兩全其美。”在这段对话中，作为副部长的汪方亮明知道郑子云和家里的妻子关系不是很和睦，所以故意说出：“老婆下命令了”这样的话来讽刺同样是副部长的郑子云，并且试图在这样一种讽刺中找到一些打击报复的快感。郑子云了解汪方亮的为人，所以并不沿着他的话语继续谈话，在听话人没有继续谈话的意思下，说话人汪方亮继续一个人的谈话，他的话语明显违反了合作原则的数量准则和关联准则。
语用学研究特定语境中的话语生成与话语理解，因此它离不开语言使用的语境因素，比如说话人、听话人、时间、地点或空间、场景等。人们常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也即根据不同的交际目的、交际对象，选择不同的语言形式，这是一种典型的语用思想，也是人们交际能力的具体表现。本文通过运用语用学理论之合作原则对《沉重的翅膀》一文中的对话进行了语用分析，这篇文本中的对话较多，含义十分丰富，从语用学角度去分析，有利于我们能够更好的解读文本，理解作者塑造的人物形象，并对文章的主题有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
作者简介：周娟（1992—），女，汉族，湖南省长沙市人，在读硕士，单位：中南大学文学院汉语国际教育专业。
关键词：语用学；沉重的翅膀；合作原则
中图分类号：H114.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4-0002-01
1975年，牛津大学语言哲学家格赖斯提出了语用学的一个重要理论——合作原则，接着又提出了会话含义学说。格赖斯认为，为了能够达到交际成功，对话各方必须共同遵守一个原则，使自己的话语符合各方共同的目的需要。格赖斯称这一原则为合作原则。它包括四条准则：即众所周知的数量准则、质量准则、关联准则、方式准则。在实际生活中，人们并不是时刻遵循这些准则的，会话含义就产生于这些准则的违反，听话者就应该结合具体的语境来揣摩说话者的弦外之音。这种话的字义之外的意义不是一般语义理论所能解释的，而需要作语用的分析。
《沉重的翅膀》中人物众多，场景也变换较多，每一个人物都有专属的身份特征，由此，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背景环境下所说的话和产生的对话含义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出自同一身份特征的人在与不同的人对话时，也会出于很多种目的，遵守或者故意违反合作原则。如第一章中：莫征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冷的微笑，说道：“高尔基笔下的生活。”莫征还是带着那淡淡的、冷冷的微笑问道：“怎么啦？”叶知秋不好意思地笑了。在比她似乎还老于世故、不易动情的莫征面前，她有时倒像个幼稚的、容易感情冲动的小女孩：“在别人的哭声里，我觉得难以下咽……”“你简直像个基督教徒。”她发脾气了。她觉得他亵渎了自己的感情：“莫征！”……莫征把腿一栏：“您还是歇会吧，您管得了吗？过不了两天还得打。”莫征和解地劝慰着她：“您还是再吃点儿吧，一会儿该凉了。”在这段对话中，莫征与叶知秋的对话是符合合作原则的。莫征与叶知秋有着相同的交际目标，即使莫征的表达含蓄隐晦，但他通过说话所要传递的内容仍然能够为听话人叶知秋所理解，而在这个交际中，交际双方莫征和叶知秋都遵守着合作原则。首先，莫征说到“高尔基笔下的生活”，在他说这话时，他是明确的知道作为知识分子的叶知秋是能够明白他所提供的信息量的，既没有多说，也没有少说。同样，在莫征的表达“你简直像个基督教徒”这点，他也是充分遵守了合作原则的数量准则的。其次，叶知秋对莫征话语保持沉默，并没有打破莫征的谈话，使谈话能够继续下去，从而开始了下一个话题。叶知秋说“在别人的哭声里，难以下咽”虽然看起来是没有直接对莫征的话语进行回答，而实际上却是对莫征的话语进行一种解释，这种解释是出于对合作原则中方式准则的遵守。合作原则中的质量准则要求说话人说真话不说假话，由此，莫征阻止了妄图想要去楼上劝架的叶知秋，并说出了“您还是歇会吧，您管得了吗？过不了两天还得打。”这样的话语，明显这个话语是表达了说话人莫征的一个意愿，也是符合事实的一个话语。由于遵守了这些合作原则，莫征与叶知秋能够以最直接最高的效率进行交际。如果交谈时，人人都严格遵守合作原则的四条准则，那么他们便可以进行高效率的合理的语言交际。说话人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听话人不必作任何推理，便可以最方便、最迅捷地理解对方所说的话。但这合作原则的四条准则毕竟不是约定俗成的规约，不同于严格的语言规则，并不是绝对的不可违反的。事实上，这些规约常常被违反，正是违反了这些准则才产生了一些会话含义，但这并不等于凡是违反这些准则都会产生会话含义，我们需要区别不同的情况。违反准则大体上有以下四种情况：1、说话人根本不愿意遵循合作原则，不论你说什么、问什么，他都不愿意接过话头。如“无可奉告”。2、日常谈话中人们有时会说谎，也就是说一些明明自己知道是不真实的话，如当别人邀请你，你不想接受又不想冒犯别人，你可能会说：“对不起，我已经有别的安排了。”3、说话人面临着一种冲突，为了维护一条准则，他不得不违反另一条准则，这种冲突常常发生在数量准则和质量准则之间。4、说话人公然地不执行某一条准则，也就是说话人知道自己违反了一条准则，同时他还想让听话人知道他违反了一条准则。格赖斯称此为对准则的“蔑视”。当说话人蔑视这一准则时，听话人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认为说话人在说谎，或认为说话人说了不相关的话，总之，他认为说话人没有遵循合作原则，因此他也不必要遵循合作原则，交际由此中断。这种违反准则的情况通常产生丰富的会话含义，而违反数量准则以产生会话含义的情况是最常见的。违反合作原则产生的会话含义，通常需要结合语境进行分析。在文本中，人物之间的对话经常会围绕当时的背景而展开，而语言的描写经常会用到许多修辞格如隐喻，讽刺等，以使语言更加生动丰富。《沉重的翅膀》中也存在许多违反合作原则的对话。汪方亮那矍铄的目光，不无讥讽地一闪：“老婆下命令了？”“这么大年纪了，谁还管谁呢，下午吸得太多了。”“管归管，干归干，皆大欢喜。我一向就是这么对待不能苟同的意见。”他笑眯眯地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上面印有精致图案的硬壳小纸盒，看了郑子云一眼，然后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地念着：“本品系由砂糖、液体葡萄糖、胶母基体等添加部分生物制剂及天然药物制成，经试用，戒烟效果良好，兼有润肺、止咳、提神、健胃等功能。使用方法：每用一片，咀嚼三十分钟左右，按烟瘾不同，可有二至四小时之效果。戒烟胶母糖，要不要试用一下？”郑子云并不搭腔，知道他有时好弄点玄虚。汪方亮打着哈哈：“老婆的命令，不可不从。烟瘾太大，不可不吸。我就又吸烟又吃糖，既照顾了老婆的情绪，又体贴了自己，兩全其美。”在这段对话中，作为副部长的汪方亮明知道郑子云和家里的妻子关系不是很和睦，所以故意说出：“老婆下命令了”这样的话来讽刺同样是副部长的郑子云，并且试图在这样一种讽刺中找到一些打击报复的快感。郑子云了解汪方亮的为人，所以并不沿着他的话语继续谈话，在听话人没有继续谈话的意思下，说话人汪方亮继续一个人的谈话，他的话语明显违反了合作原则的数量准则和关联准则。
语用学研究特定语境中的话语生成与话语理解，因此它离不开语言使用的语境因素，比如说话人、听话人、时间、地点或空间、场景等。人们常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也即根据不同的交际目的、交际对象，选择不同的语言形式，这是一种典型的语用思想，也是人们交际能力的具体表现。本文通过运用语用学理论之合作原则对《沉重的翅膀》一文中的对话进行了语用分析，这篇文本中的对话较多，含义十分丰富，从语用学角度去分析，有利于我们能够更好的解读文本，理解作者塑造的人物形象，并对文章的主题有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
作者简介：周娟（1992—），女，汉族，湖南省长沙市人，在读硕士，单位：中南大学文学院汉语国际教育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