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 漫不经心地改写了西方现代艺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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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大画家梵高的作品在国博展出时的场景吗?中国观众每日络绎不绝的排队热情十足。这一次,杜尚来到中国。他就是那个把小便池寄到展览会,给蒙娜丽莎画上胡子的怪人。对于他的作品,中国当代艺术教父栗宪庭曾经说,“艺术史上其实杜尚比梵高重要得多”。这位改变了西方现代艺术的艺术家,其作品是首次在国内亮相。
  要怎么开始介绍杜尚,这让我很困惑:他的人生态度?他的艺术?他的生活?他的桩桩轶事,都“有料”到无从下笔。
  杜尚是天才,也是个怪人,只有这般的性格才是最吸引人的吧。他放弃了绘画却影响了之后无数的艺术家;他发起了一场包罗万象的艺术革命,却并不把艺术当回事,也拒绝任何组织的拉拢,因为“生活,甚至呼吸都比工作重要”。
  不跟艺术圈玩儿了
  1887年 7月 28日,杜尚出生于法国里昂附近的Blainville。他的父亲是一位富有的公证人,爱好绘画,为了逃避兵役,18岁的杜尚向外祖父临时学习了一点基本版画技法,通过了“艺术工作者”身份考试,于 1907年成功退役。
  杜尚的艺术之路就如此轻易地开展了,退役后的他跟随兄长来到法国的朱利安美术学院,并且进入艺术家沙龙。那时的杜尚,原本是一位追逐潮流的现代主义画家,在经过印象主义、野兽主义的短期演练之后,他迅速跟上了立体主义的潮流。
  1912年,还按部就班走着艺术道路的杜尚,用一个月的时间创作出了他最早的成名作《下楼梯的裸女》,并提交给一个由“立体主义者”组办的独立沙龙画展。当主办方接到作品后认为它有未来主义之嫌。为了画展纯洁性,主办方委婉地向杜尚的哥哥表达了意见,希望能对作品做出修改继续参展。杜尚知道后直接从沙龙拿走了作品,彻底地离开了艺术圈儿,在巴黎当了一名图书管理员。
  他把小便池寄给展览会
  杜尚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发生后,瑞士出现了达达主义,出于对世界的绝望,一群年轻人每天都聚会,游戏中一把裁纸刀偶然碰中词典上的“达达”(法语原意为玩具小木马),成为这群人的代名词。他们以各种讽刺手法甚至恶作剧形式对一切艺术形式的挑战和攻击,以至于西方后来出现的波普艺术、观念艺术等都不同程度上受到达达主义和杜尚的启发。
  由于在巴黎受到了门户上的偏见,杜尚来到纽约,虽然当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达达主义,却开始了对包括现代艺术在内的所有“艺术创作”更加彻底的否定——运用“现成品”。
  1917年,杜尚从商店买来一个男用小便池并起名为《喷泉》,签上一个假名R.Mutt,把它送到当时思想最开放的展览,此展览只要交 6美元就可以参展,旨在让更多的艺术家来参与。
  杜尚之所以把小便池命名为《喷泉》,除了它确实是带着某种液体之外,也是对艺术大师们所画的《泉》的讽刺。不过,杜尚这次尝试太过惊世骇俗,虽然交齐了手续费,却依然被组委会拒之门外。
  这次事件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了巨大的冲击,后来它不断地被提及和解释,受到的关注反而越来越高,成为艺术史上尽人皆知的名作,他也被称为纽约达达主义的领袖。
  之后,杜尚的“现成品”很少送展,而是更专注于在自己的工作室内自娱自乐,他用铅笔给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加上了式样不同的小胡子,给它起名为《L.H.O.O.Q》,也就是法语 elle a ehaud au cul(她有一个热屁股)的快读谐音,毕卡比亚自作主张把它拿去发表,还取了个煞有介事的名字“杜尚的达达主义作品”,于是“带胡须的蒙娜丽莎”成了西方绘画史上的名作。
  上帝给了他一切,他用来下棋
  在 1950年代后西方艺术出现的许多新流派,都争着要跟杜尚结识,但他一律拒绝。美国画家德库宁认为:“杜尚一个人发起了一场运动——这是一个真正的现代运动,但实际上杜尚一直与它及之后的一切运动若即若离,并不是它们中任何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参与者。因为不仅达达容不下杜尚,之后的任何一个流派或运动都没能跳出杜尚早已看透的套路,杜尚至今没有被超越。”
  当时社会上已经开始出版研究他的名著,但杜尚本人没有出版过艺术理论书籍,只写过一本棋谱。
  杜尚喜欢下棋,与对待艺术的态度不同,他去接受棋手的职业训练,参加比赛。杜尚长期未婚,四十多岁娶了汽车制造商的女儿,第一次婚姻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的老婆无法忍受自己丈夫整日坐在棋盘前,于是趁杜尚睡觉时把他的棋子全都粘在棋盘上,最后杜尚提出了离婚。
  杜尚第二次结婚已经 67岁了,夫人蒂尼是马蒂斯的前儿媳。他们俩互相中意,对这个婚姻,杜尚说:“我六十几岁时结婚已经没有要孩子的危险了。”所幸这次生活非常美满。
  “我有幸在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人不应以太多的重压拖累他的生命,诸如忙碌的工作、妻子、度假屋、轿车等等。所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单身汉,容许我不需要面对普遍的生活困难。所以我认为自己是一个快乐的人。我从来没有患过重病,也没有忧郁症或神经衰弱等。还有,我从来没有奋力制作,或急切地需要去表达自己,我从来没有那种需要——早上、下午、晚上,日以继夜不停地画的需要。我一生一点遗憾也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晚年的运气甚至比早年还好。”
  就以他最著名的这段“生活”言论结束吧,以及他让无数人艳羡又无法企及的一生。




  这次在尤伦斯艺术中心的展览“杜尚与/或/在中国”,展出了他的《手提箱里的盒子》。这件作品是杜尚1935年开始创作的,直到1941年,经过了六个年头才完成。开始时他本想做画册,但始终觉得这并不能完全概括自己,画册的平面性太过局限,于是才有了“盒子”这种形象,像立体书又像装置。
  《手提箱里的盒子》中摆放着他的微缩复制作品,这个系列中只有一个是红色皮革制成,也就是现在尤伦斯展出的作品。杜尚称它为“可移动的博物馆”。在这只手提箱里收纳了他最经典的《新娘》、《喷泉》等作品的微型复制品,艺术家提着他就像快递员一样,到处展示自己作品。这使得本就以现成作品为艺术载体方式更进了一步。当这些艺术品被微缩、复制、搁置在手提箱中,又成了一件新的作品,“艺术已死”的讽刺意味更加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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