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多斯:大秦直道上的宫殿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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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直道堪称中国最古老的高速公路。据说,蒙恬考察好地形后,在地图上用黄丝带将要修的道路标注出来,给秦始皇过目。岂知秦始皇嫌这条路太过弯曲,便用力一扯,将丝带扯成了一条直线
  
  在鄂尔多斯高原上行车,有一种奇特的矛盾感受。6月,这里的气候依然凉爽得像暮春,然而往车窗外望去,天高云阔,阳光刺眼,又会让人觉得身处炎夏。
  “鄂尔多斯”汉语的意思是“众多宫殿”,成吉思汗陵就在这里。
  相传,成吉思汗在出征西夏时路过鄂尔多斯,看到这里水草肥美、花鹿出没,认定这里是“耄耋之人可以息之”的地方。后来,他的衣冠冢——最早是八个白色的毡包,史称“八白室”——便于1649年从黄河南岸迁移至此。
  成吉思汗陵被蒙古族人视为祭祀灵魂之所。如今,鄂尔多斯部的达尔扈特人担负着守护成吉思汗陵寝的神圣使命,并且每年进行春夏秋冬四次大型祭祀。
  不過,现在的鄂尔多斯早已不是只有古迹和陵墓。
  由于煤矿开发、房地产业和畜牧业的带动,这里的人均GDP甚至已经超过香港。鄂尔多斯成了一个神秘和传奇之城。
  一路驶来,鄂尔多斯遍布绿植,空气清新,完全不像印象里依靠煤矿和天然气致富的资源型城市。
  尤其令人惊讶的是只有几年历史的康巴什新区。
  康巴什新区是为了解决东胜区旧城交通拥挤、水资源紧张等问题而建立的。就像几年间突然从一片荒原中凭空生长出来的似的,如今的新区人口不多,道路宽阔整洁,大广场、大剧院、图书馆、博物馆、国际赛车场等规模宏大的文化设施,一水崭新漂亮的建筑,陡然出现在这样一个高原之城,让人叹为观止。
  当地导游大多皮肤黝黑,豪爽大方。他们在大巴上为我们唱了几首蒙古歌,并且指引我们去数迎面驶过的“路虎”——传说鄂尔多斯有5000辆路虎。“听说有的鄂尔多斯女人专门坐飞机去北京,只为了花1万多块钱烫头发,”导游说。
  驶出新区,大巴驶向一望无际的鄂尔多斯草原。一百多个蒙古包组成了壮观的蒙古包群,远方是植被短小茂密、自有一番风味的茫茫草原。霎时间,就连蓝天上的云朵也似乎立体了起来。当地蒙古族人手捧代表“长升天”的蓝色哈达,热情地端上炒米,招待我们喝蒙族的“下马酒”——在鄂尔多斯,每每看到这样的盛酒大碗,我们实在是又爱又怕。
  离开草原后,我们取道崭新的荣乌高速公路(荣城—乌海,国家高速公路编号为G18),驱车前往一条建于2000多年前的古老高速公路遗址——秦直道。
  秦始皇统一中国9年后,为了遏制北方游牧民族尤其是匈奴的侵扰,开始有了修建一条国防要道的想法:这条道路应该连接咸阳和北疆边陲,加强秦朝中央与边疆的联系,一旦发生战事,都城就可以快速驰援北方。
  公元前212年,秦始皇将修建这条道路的重任交给了大将蒙恬。
  据说,蒙恬考察好地形后,在地图上用黄丝带将要修的道路标注出来,给秦始皇过目。岂知秦始皇嫌这条路太过弯曲,便用力一扯,将丝带扯成了一条直线。
  在一些史书记载中,这位著名的始皇帝显得有些“行止古怪”。他似乎从来都不害怕超自然的力量。据传,他有次因为风大而不能渡湘水,便派了3000名囚徒把山上的树木全部砍光,作为对上苍的报复。
  在皇命之下,蒙恬只好见山开山,见谷填谷,使这条大道基本保持南北走向,由此被称为“直道”。
  为了修建这条大道,30万大军一边驻守边关,一边修路。大多数研究者认为,整个工期历时仅两年半;但也有人推断出秦二世时期才完成了直道的二期工程,更有专家提出30年、甚至600多年后才最后竣工的说法,凡此种种,难以定论。
  但有一点确信无疑:秦直道堪称中国最古老的高速公路。
  它从秦朝都城咸阳附近的秦军屯兵地甘泉宫起,笔直地向北延伸,沿途穿过14个县,一直通往九原郡(今内蒙古包头市),全长700公里。司马迁在《史记》中描述它:“自九原抵甘泉,堑山堙谷,千八百里,直通之。”
  在那个时代,秦直道实在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军用高速公路。北部边疆一旦发生战事,秦始皇的骑兵只需花上三天三夜,就能从军事指挥中心驰抵九原郡,出击匈奴。而在以前,如果从咸阳向北方运送粮草,一半粮草会消耗在漫漫旅途中。
  我们要去的遗址位于鄂尔多斯市东胜区境内,由南部的漫赖乡向北,经柴登壕乡,进入达拉特旗,如今尚有100多公里长。遗址的其中几段被水冲毁,并不完整。即便如此,它仍是秦直道中保存最为完好的一段。
  在当地导游看来,这段遗址的保存完全是一个奇迹。这是由于这段路正好处于东胜地区的最高处,路面不容易被水冲毁。为了防止水土继续流失,现在的直道周围种满了松树。
  秦直道遗址往东3公里,建起了模拟景区“大秦直道”。4000米长的道路南北延伸,两旁是兵站、驿站、烽火台等仿古建筑。直道的规模可以管中窥豹。
  直至登上仿造的九原郡城楼,向西远眺,看到真真实实的秦直道遗址后,才终于有了一些“穿行在历史中”的感觉。
  虽然经历了2000余年的风雨侵袭,秦直道当年的恢弘气势还是隐约可见。
  直道身处典型的黄土高原沟堑地貌中,两旁都是山丘,中间一条土路,宽达30米左右。站在秦直道博物馆向南望去,可以连续看到五、六个开山豁口,还能看到直道的最宽处——达到惊人的80米。“堑山堙谷”的痕迹清晰可见。
  秦直道部分路段处于山丘之间,部分筑在沙漠草原,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如何测量,如何选线,如何截断山脉、填平深谷?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秦始皇如此耗费人力物力大兴土木,后世颇有微词。北宋年间,王安石有感于古人在桃花源中避世,正是由于秦时的战乱和劳役导致“秦人半死长城下”,遂写下了《桃源行》。
  站在2000多年后断壁凄草的古道上,再看王安石“重华一去宁复得,天下纷纷经几秦”的诗句,不觉有些唏嘘。
  讽刺的是,秦始皇自己却至死没能亲身体会到飞驰秦直道的快意。倒是在秦直道完工那年,在东巡途中暴崩于今天河北邢台附近。之后他的尸体被试图篡权的臣子放在车中继续北巡,然后绕道九原郡,经直道,回抵咸阳。就这样,他在秦直道上走过了生命的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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