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园 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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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国摆脱贫困的伟大实践中,“异地开发扶贫”是卓有成效的扶贫措施之一。
  据云南省扶贫办介绍,作为全国4个国债异地搬迁试点省区之一,云南省委、省政府决定在本届政府内筹集25亿元资金,解决云南基本已丧失生存条件的50万特困农民重建家园的工作。从1996年10月开始实施至今年8月,云南累计已投入中央国债6.66亿,省级8.84亿元专项扶贫资金,在全省16个地州市的94个县实施了异地开发扶贫,已经安置特困人口达23.88万人。其中,县内转移安置15.78万人,跨地州转移安置2.3万人,劳务输出5.9万人。
  跨地州转移安置的这2.3万人,大部分集中在思茅地区的思茅市和江城哈尼族彝族自治县,他们分别来自昭通市和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其中有1.4万是苗、傈僳、彝等少数民族群众,占跨地州转移人口的60%左右。从滇东北、滇西北到滇西南,从高山峡谷到热带河谷,在全新的环境里,他们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初秋时节,本刊记者分别到思茅、昭通寻访了几户移民,在收获的季节走近他们,体会他们面对恶劣生存环境的抗争,与他们共同分享着新家园带来的快乐。
  


  回望老家:一方水土难养一方人
  
  思茅地区的思茅市和江城县是云南省实施异地扶贫开发试点县(市),在到思茅采访之前,我们注意到跨地州转移安置的2.3万人中,昭通市就占了1.6万之多,名列全省第一,而且稳定率极高。是什么促使这么多的人舍弃祖祖辈辈居住的家园,移居他乡?于是,我们决定,在到思茅进行采访的同时,也到昭通去探访个中缘由。
  要去昭通采访之前,我们收集了一些有关昭通的情况,据资料显示,2001年昭通市人均国内生产总值2665元,人均地方财政收入106元,两项统计均居云南省倒数第一。截至2002年底,昭通市已有人口503万,112万属低标准解决温饱的群众,按年均收入不到625元算,尚有67万绝对贫困人口,其中,近30万人丧失了基本生存条件。
  8月21日,我们到了昭通,昭通市民宗局办公室副主任王勇权听说我们要到马楠乡采访,就告诉我们“在昭通,穷得最出名的要数永善县的马楠乡和昭阳区的宁边村了。”他说,那年(1995年10月)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朱镕基来到昭通,专程到了昭阳区小龙洞回族彝族乡的宁边村,当他看到村里的贫困状况,心情非常沉重。走进村民杨长才家,朱副总理问杨长才:“早上吃什么?”
  “洋芋。”
  “中午吃什么?”
  “洋芋。”
  “晚上呢?”
  “也是洋芋。”
  总理听罢声音哽咽,泪水夺眶而出。最后他对当时的地委、行署领导强调,绝不能放松扶贫工作……
  其实,对昭通为什么会如此贫困的这个问题,一代又一代的昭通人都在思考,都在寻找脱贫的路。但是,路在何方?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和昭通市民宗局副局长朱恩光一道乘坐三菱车向马楠出发。
  车驶进乌蒙山区后,只见茫茫原野广袤无垠,树木非常稀少,地里的荞子已经成熟,收割已接近尾声。乡亲们正在收洋芋,大个大个的洋芋在路旁堆得像小山,等待买主。据说,在乌蒙山一带,这里是条件很不错的地方了,虽然只出产荞子和洋芋,但因为有光照,产量还不错。再往里走,情况就没这么好了。光照越来越少,灰蒙蒙的,感觉也越来越冷。除了荒草之外,已看不到粮食作物,甚至没有灌木丛,虽然车穿行在山区,但感觉上像是行驶在大草原。车拐过一道弯,我们在一个远远的缓坡上看到了一堆破旧房子,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马楠。
  马楠是个苗族彝族乡,海拔2700多米,有的村寨海拔高达3000多米。据说,过去这里森林茂密,古木参天,绿水青山,调节着永善的生态平衡,因而这里曾有“水塔”、“屏障”的美誉。100多年前,这里曾经是个原始森林,盛产楠木、华竹和杉木,马楠的“楠”也因此而得名。但近百年来无休止的砍伐和开垦,这里不仅已是荒山秃岭,而且环境、气候恶劣,终年低温寡照,阴雨潮湿,每年9月中旬入冬,第二年5月下旬冬季才结束,冬季长达8个半月,“胡天八月即飞雪”的气候在这里并不稀奇,下冰雹、下凌子已是常客。听当地人说,有一年这里6月就飘起了雪花。因为这气候,“十年九灾”已是家常便饭。生活在这里的乡亲们,没水吃,没柴烧,也没有电,为了这水和柴,他们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取水,要到30里以外的地方去砍柴,而且砍到的只是刺棵棵。即便在马楠“街”上,作为乡政府所在地(2002年已迁至兴隆村),用电也是件颇奢侈的事,因靠柴油机发电,电价高达每度5元左右,一般人很难承受这笔费用。
  


  到达马楠当天,约下午3点时分,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县、乡、村有关干部与我们一道乘上车,沿着横穿马楠街的这条宽窄不均、凸凹不平的公路向北行驶,不久就到了石碉社。这是一个苗族寨子,原有的43户人家,共117人,在1997年昭通市政府组织的第一次搬迁中已全部搬走。如今,这里人去屋空,一片废墟,十分荒凉。走进这个寨子时,正值下午四点钟,但天色却显得昏暗,天空中乱云飞渡,能见度很低,给人一种压抑感。越往北走能见度越低,似乎刚才天空中乱飞的云都向我们压来,车约行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石灰窑,这时二米以外已什么都看不见。整个石灰窑村完全被笼罩在浓雾中,我们也已被浓雾包围。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环境、气候,一种莫名的恐惧向我们袭来。难以想象乡亲们常年经受浓雾的包围,心理要有多大的承受力?
  当天晚饭后,窗外已下起了雨,天气有点冷,呼出的气呈雾状。我们在永善县高寒山区少数民族扶贫工作队办公室里(曾经是马楠乡政府所在地)围着火炉开了个小型座谈会。市民宗局副局长、工作队长、办公室主任、乡长和乡党委委员等在一起凑了下情况。
  据了解,石灰窑村也是个苗族寨子,原来住有24户人家,第一次搬迁后留下12户,之后又有两户石碉社的返迁户加入了这个村。返迁的原因是老人年纪大,生怕客死异乡,孝子只好陪同回乡。这个村是昭通市民宗局的扶贫挂钩联系点,1994年,时任地区民委主任的文成端带队住进了这个村,通过摸情况,制定了“2、2、4、20”目标。即通过三年扶贫,以畜牧业为主,力争达到户均有2头牛、2匹马、4头猪、20只羊的规划指标,并开始从生产、生态、生育、教育等全方位入手进行综合式开发扶贫探索。他们还请来了外地的能工巧匠手把手地教这里的苗族群众修盖瓦房,全村人告别了祖辈居住的窝棚和杈杈房,都住进了新建的石木结构的瓦房。对此,作为石灰窑人,现被抽调在永善县高寒山区扶贫工作队的王学高老师感受最深。他告诉我们,市民宗局不但帮他们村解决了饮水困难,还用无息贷款买了二十多头牛分发到各家各户,“我父母家就有三头,市民宗局买了200只羊分到每家每户,我父母分到了15只;局里无偿为村民购买种子和化肥;还在村里盖了一间80平米的教室,配备了质量非常好的桌椅15套;每户还分了一张床。”当时,王学高老师从一所完小调回村小,边教书,边参与村里的扶贫工作,兼任出纳。他说,为了石灰窑村的脱贫,各级政府都给予了不少支持,但是因为环境气候恶劣,没有电,离城又远,四处是光秃秃的荒山,100公斤炭就要28元,每年村民再怎么苦都吃不饱,以往40%的粮食靠国家返销,经过几年的投入和打基础,搬迁前的石灰窑村仍有20%的口粮不够吃。
  


  那么,三年来的扶贫成效又体现在哪里呢?
  市民宗局办公室副主任王勇权是这样告诉我的,“三年来扎扎实实的扶贫工作,村寨人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变化,养殖业上去了,但种植业却下来了。”连年的自然灾害使许多增产的农业科技措施在这里不起作用。这里实施过洋芋高厢垄作、荞子拉线点播等科技增产措施,但是粮食产量还是上不去,甚至连粮种都留不起。1995年,永善县有关部门到马楠测产,挖了10窝洋芋,共收1.8市斤,亩产折主粮75公斤。结症何在?经过调查分析,大家认为,在马楠上报人均耕地习惯报3亩,而实际耕种面积人均不低于12亩,“畜要草,人要粮”,一方面发展畜牧业就必然要增加牲畜量,另一方面,当地人为了吃饭也在加速垦荒蚕食草山地的速度。这样耕地增多了,草山却减少了。畜超载带来的是:草山退化,植被破坏,牲畜瘦弱,抗病率低下,牲畜死亡率逐年增加。人为过垦带来的是:草山面积缩小,植被毁坏,水土流失,气候恶化,广种薄收,灾害频繁。生态环境的破坏,使这里的人生存处于靠畜,畜死;靠粮,粮灾的两靠无门境地。
  事实上,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昭通市各级党委、政府对高寒特困山区的脱贫工作一直都比较重视,据资料显示,仅马楠,自1958年至1994年这36年中总共投入的资金就是1097万元,每年调入的粮食近60万公斤,民政救济款每年不少于10万,但是马楠的贫困状况改观不大。痛定思痛,昭通人提出了“搬出一人,缓解两人,等于解决三人”的口号。即迁出超载人口,寻找适宜的自然环境搞异地开发式扶贫,让原居住地草山、土地休养生息,恢复生态,最终达到异地开发的人脱贫,留下的人也同样能脱贫的目地。
  穷则思变,常年生活在高寒山区与天斗、与地斗的昭通各族群众也悟出了一个道理:“死守这块祖辈留下的土地,就是磨断骨头也吃不饱肚子。”于是,从上世纪80年代末起,一些贫困的山区农民就大着胆,开始自发寻求搬迁异地的脱贫之路。他们采取投亲靠友、自找门路的办法举家搬迁。据当地调查统计,在安宁市八街镇水箐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就从昭通自发地搬去了180多户、800余人,通过吃苦耐劳的开垦劳作,已解决了温饱。巧家县小河乡有20多户苗族搬迁到了江城县明子山茶场,通过管理茶园,每个劳力月均可收入200至300元。但毕竟自发搬迁的只能是极少数,它所带有的盲目性也是不可忽视的。在高寒山区生存条件恶劣的环境中苦苦挣扎的人们,日夜盼望着政府能出面组织,帮他们另找个适宜生存的地方,重建家园。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1995年12月,云南省扶贫开发工作会议在文山召开,会议明确提出:“对基本缺乏生存条件的贫困地区,要在严格控制标准的前提下,实行异地开发”,省财政厅拨出异地开发专款4000万元。接下来,由昭通市委、市政府出面,与思茅、江城的一些茶叶和甘蔗企业达成输送劳动力的协议。消息传到乌蒙山区,人们奔走相告,原计划在马楠首批移民1000人,结果仅马楠乡三个村5032人中,报名要去的就有5000人,占总户数的93%,最后经过说服,决定分批走,第一批走1048人。临走前的气息显露在人们的脸上,许多村民开始变卖牲畜和家产,杀猪宰羊,相互告别,巴不得马上就走,走得越早越好。说起临走时的情景,时任马楠乡乡长、现任永善县高寒山区扶贫民族工作队队长的马理荣说:“当时要是再走迟一点,群众都等不及了,马楠也许会发生意想不到的自杀事件,因为受尽苦难的群众已经断了后路。”王老师说:“本来我二哥还比较犹豫,毕竟故土难离,何况民宗局多年的扶持已有一定的基础。但我的观点是:不是民族落后、懒惰,而是环境太恶劣。因此,我去说服了我二哥和我父母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我因为是公职人员,不然,我也走了。”1997年1月3日,由17辆大客车组成的迁徙队伍正式从昭通启程。经过4天3夜的长途跋涉,跨越万水千山,行程1158公里,终于到达了思茅市龙生茶叶集团公司所属的几个茶场。
  到了思茅后,这批来自高寒山区的移民,看到自己重新生活的地方到处是绿水青山,激动不已,他们感慨地说“现在马楠山到处是冰天雪地,穿着大棉袄还不敢出门,在这里还可以穿衬衣,我们一到这里就解决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温’”。王老师二哥一家安置在思茅市隆生公司大坟山茶场,安顿好后,五口人靠摘茶叶每月收入1000元左右,二哥捎话来说“来了还是好,当初幸好听了你的话。”母亲也特意托人写信给王老师:“如果政府还组织转来,我们也不回来了。”“树挪死,人挪活”的古训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在马楠山,我们不止一次地听一些基层干部讲起市民宗局局长文成端曾经反复讲过的一句话,“作为党政领导,要想真心诚意地帮助他们摆脱贫困,明智的选择就是动真功、花血本抓异地开发;作为身处失去生存条件地方的群众,若不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异地开发之路,就将给子孙留下遗憾。”许多人为了不留遗憾,痛下决心,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奔向他乡的征程。返迁率马楠是最低的。那晚上,大家谈兴都很浓,一直到深夜。
  8月23日一大早,我们来到了马楠山的石礅村,这也是个苗族寨子,原来有93户人家,搬走了73户,剩下20户。房屋已经很破旧,而且全都是老土房,房顶全长满了杂草,沉甸甸的,就像将要下塌,让人总是替房里的人担心。同行的马楠村主任王明金估算,这房地造价除去工钱最多60元,这钱是用来购买油毛毡的。寨子里很冷清,看不到人,也看不到一棵树,光秃秃的。我们随意走进一户房顶冒烟的人家,女主人正在烧猪食,她是苗族,叫王学华,男人去割荞子。她一家5口人,3个孩子,大的已18岁,家有20多亩地,一年能收1500公斤荞子,平均亩产只有70多公斤,此外,她们还种有洋萝卜,喂了6头猪,28只山羊。她说粮不够吃,每年只够吃5、6个月,孩子没读书,最小的女儿读了4年级。问她想不想搬到其它地方生活,她说“不想去,爹、妈就生在这塔塔,我们也就要在这塔塔过。”同村还有一个叫王泽英的苗族妇女正在簸荞子喂鸡,她老大去思茅并已成家,托人捎来口信说那边很好,要他们也过去,但她不想去,“村里人去得完我们才去,去不完我们就在这守着。”故土难离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大概就是这样。
  在马楠山,我们所走的四五个寨子都是比较贫穷的山寨,相比之下,马楠村要稍好一些。据说,60年代这里是马楠乡所在地,人的素质也相对要高些,有9人出去工作,还出了个县卫生局局长。村里有一些树木,显得有一些生机。过去,这个村有96户219人,土地对人口的承载量太大。搬迁后,全村只剩下7户人家没走,后来又有一些从思茅转回来的返迁户,现在全村有24户76人。张树雷老人就是返迁户的一户,6年前,他们全家4口人变卖了家产和牲畜,毅然决然地去了思茅,被分在营盘山四队管理茶园,在了八九个月,他和老伴带着小儿子又回到了马楠村。为什么要回来?用他的话说就是“那里环境是好,但天天摘茶叶,不习惯。”我们问他这里好还是思茅好?他不假思索就说“当然是那里好,那里有电,好方便!这里气候差,没得思茅好。”他说,大儿子还留在思茅,小儿子也准备过去,过两年他和老伴还是得过去。回来后,他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当年临走时卖了150元的房屋又花800元从别人手中买回来,之后,便与县民宗局领养了33只羊,增值所得三七分成,现在羊已发展到了70只,今年靠羊的收入已有3000元。回来后,他还当了一段时间的社长。他说“一个人只要肯苦,在哪里都不会受饿。”
  在昭通两天的耳闻目睹,对采访之前的疑问,我们似乎找到了答案。
  


  喜看新家:“比老家更有盼头”
  
  蔗林、香蕉林、茶园、咖啡园……思茅满山遍野的绿与昭通大山的满目荒凉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们的车子如游鱼般在绿海中穿行,细雨霏霏中来到江城县国庆乡和平村异地开发区,这里有326户来自昭通市永善、巧家等县的移民。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茶厂,原属国庆乡,1997年初移民来了之后,就交由移民经营。在茶厂办公室,我们和厂长、也是移民负责人之一的刘向兵聊了起来。他是永善县马楠乡高弯村人,苗族,高中文化,上过农校,很善言谈。他说,他一家包括父母都迁了过来,是政府动员搬的。不过他也很乐意,他觉得老家海拔高,气候冷,土地薄,粮食产量低,国家再怎样拨钱扶持也富不起来。县上一动员,乡亲们都很踊跃,连忙卖房卖牲口就搬了过来。
  因为是异地开发扶贫,才到江城,政府就已经作好了安排,每户都有了茶地。大家在昭通茶树都没见过,怎样管理茶地?怎样采茶?还真是不知所措,初来时有的人干脆把茶树挖了种上包谷,认为种包谷人可吃,还可喂牲口。后来坚持种茶的,收入就比种包谷的好些,大家又都全部种茶,一家多的7、8亩,少的2、3亩。现在300多户移民分为5个队,共有800多亩茶地。
  


  说起搬迁过来之后的生活和感受,刘向兵有些滔滔不绝,他说,相比之下,这边的气候条件比老家更好,在老家,一年到头吃荞子、洋芋和包谷,过节才吃大米,在这边却可天天吃大米。这里的领导很亲和,他们经常到茶厂了解情况,帮助解决生产、生活上的困难;这里的老百姓也很和善,刚来的时候,他们的牛是习惯放养,毁了不少茶地,移民与他们座谈了之后,他们便把牛看管了起来。和在昭通老家一样,人家总是有穷的有富的,有杀得起年猪的,也有杀不起的。但和老家不一样的,是卫生习惯的改变,老家冷、又缺水,有时一年才洗一次澡,而在这里却可经常洗,连冷水都可以洗。“不过,老家也不是一无是处”,刘向兵说,“当地的人种包谷不追肥、不除草,能收多少收多少,我们来了按照家乡的做法又锄草又施肥的,产量比当地的高,后来他们也学着我们的样种包谷。”
  刘向兵现为茶厂干部,每月有800元的收入,家里还有茶地,日子算不错。队里的人们每户月均收入300元左右,一般年收入低的2000多元,高的达5000多元。现有51户人家盖起了砖瓦房。盖不起的,由厂里统一盖石棉瓦房,每户40多平方米。移民们逐渐学会管理茶园之后,茶厂的经济效益也逐年好转,今年投入10万元,盖起了新厂部,刘向兵家也从原来的住处搬到厂部旁边,盖起了砖瓦房,还开起了小卖部。
  在小卖部里,我们看到一位秀气的年轻女子正在忙活,一问,她是刘向兵的妻子,还是当地的哈尼族呢。夫妇二人现有一个3岁的儿子,我们问刘向兵一家人两种民族讲什么话,他说一家两制,一般说汉话,他正教妻子说苗族话。问他为什么要找一个哈尼族作妻子,他笑说:“生的娃娃更聪明。”又说这是开玩笑,主要是缘分。
  刘向兵的父亲刘光发抗美援朝时当过兵,因年龄小留在了后方,现已71岁。但刘向兵说他“什么都做得起”,他和老伴、女儿3人管着5亩茶地。刚来时,老人很不习惯,他说“我觉得老家好在,我哭了,说这些塔塔不是人在的塔塔。但过一两年回家看看,冰天雪地的,冷得在都在不住,又是高岩陡坡,砍柴也要绳子一根一根往上吊,万丈高岩没有平地,想想这里是比老家好一点,靠山吃山,事事在人,慢慢就习惯啦。而且,在这里生活方便,吃肉、菜都可以到不远的和平街去买。”
  


  父亲对儿子的婚事很开通,他说:“只要年轻人愿意就行。国民党时期民族互相歧视,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反对娶其他民族。我们苗族还有句话:‘石头不是枕头,汉族不是伴。’现在不歧视了,执行党的路线政策了,儿子要娶什么族就娶什么族。”
  刘向兵一家人已于2001年正式落户江城,领了身份证,有人问起他们是哪里人时,都说,“我是江城人。”
  辞别刘家父子,我们到厂部附近的几家人家看了看,房子是清一色的砖墙瓦顶,屋檐下挂满一串串金灿灿的包谷,这种景象在滇东北常常见得到。就象刘向兵所说的那样,人总是有穷的有富的,几户人家中,有的家里除了简陋的床铺之外,空空荡荡的,而有的人家已是客厅、卧室分开,客厅里有象样的家具和电视,卧室的床铺收拾得整洁。有户人家在堂屋正面墙上端端正正地贴着毛主席像,两边有对联:“我们和平绿未尽,春风吹梦又重来。”移民们对新生活的憧憬可见一斑。
  距中老7号界碑一公里左右,有一个江城最大最新的寨子,远远望去,两排整齐统一的石棉瓦房呈人字型座落在一座平缓的山梁上,十分耀眼。这是国家债券西部扶贫试点项目之一,共有223户1千多人。2001年立项,2002年5月动工,今年3月竣工,昭通移民紧随迁来,有苗族和汉族。由于是新建的村子,尚未绿化,新房的石棉瓦顶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一片白光。一条宽敞的村间大道把村子一分为二,两边的房子建筑整齐划一,每户有一间正房、一间厨房和一个小院子,每隔几户还有公共厕所,我们谐称这是“乡村阳光小区”。移民们目前已开始收获包谷和花生。我们来到一户叫李国华的家门前,他下地去了,庭院里种上了鲜花和瓜豆,一派生机。有村民告诉我们说,李国华在移民中很有威信,他曾对村民说:“江城这么好,国家拨钱搞得这么好,你们不好好干,我把你们挖埋在这里。”
  小伙黄军龙还用自家的小屋开了一个“边陲发廊”,成了村里的第一个理发师,他很认真地对我们说,等以后赚了钱要在这里开个夜总会。兴许是男人们都到地里干活去了,村子里看到的多是妇女和孩子,女主人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做针线活,透出浓浓的生活气息。
  村子里还有一所漂亮的学校,大约有4个教学班200多名学生,一至六年级的学生都有。正是假期,学校里却书声朗朗,原来是补搬家时耽误的课。见到我们,孩子们都很大方、活泼,问什么答什么,不怕生。
  位于思茅菜阳河国家级森林公园边缘地带的踏清河名副其实,这里到处是保护完好的亚热带丛林,远处黛青色的山顶上时常缠绕着白云,近处青翠欲滴的林木藤萝垂吊,生态环境良好。
  


  踏清河移民开发区始建于1997年,至今已先后移民686户2365人。移民主要来自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泸水县,少部分是思茅本地区镇沅县和墨江县移民,傈僳族约占82.6%,其他是白、汉、彝等民族。走进开发区,只见山头山腰到处是长势良好的咖啡园,咖啡树上已缀满了累累的果实;山脚河谷是绿油油的包谷,正抽穗打苞;移民村寨散落在地势平缓的山腰或半山腰,清一色的石棉瓦房错落有致地掩映在果树花木丛中,村间道路上随处可见跑着的鸡鸭,呈现出一派宁静而祥和的山村景象。
  泸水县政府驻思茅移民办事处主任王灿星介绍说,这个点是省异地扶贫试点开发区之一,当时,思茅计划开发15万亩绿色产业,人少地多,而泸水则需要移民,经省上搭桥,便形成合作,因此移民过来时是边开发边建设家园,不象现在这样在建好了安居工程才搬迁。移过来后,主要是采取公司+基地+农户的方式种植咖啡,加上移民们再种点地,养猪、鸡等,去年人均收入532元,虽然还未越过温饱线,但比起老家来好多了。在老家,苦死苦活一年到头收入不超过300元,低的才100元。王灿星认为,迁来这里,不仅是收入增加,重要的是生产、生活方式的改变,人的观念的改变。过去种粮就种粮,没有从多方面去增加收入的意识;老家水源缺,环境恶劣,吃的单一,现在在公司的带动下,生产技术提高,种、养品种增加,住的人畜分开,吃睡分开;过去是过得一天算一天,现在你要得有计划;过去种什么都是随便撒种,现在要挖地、打塘,还施肥。思茅市对移民很重视,不但在生产上扶持,还建起了农贸集市。再加上这里的交通、气候、水都比那边好得多,移民的生存环境的确是大大改善了。王灿星还说,实施异地扶贫,解决了丧失生存条件地方贫困人口的问题,又带动了当地的发展,促进了当地基础设施建设,如建起了学校、卫生室,修建了道路等。这是一石打二鸟,利大于弊。
  另据介绍,现在,踏清河村的傈僳族村民在婚丧嫁娶方式上仍有部分保留,有部分改变。有的姑娘还嫁进城里。泸水傈僳族大部分信仰基督教,在踏清河有8座教堂、9个宗教活动点,都是移民自己集资出工盖成。村委会已把宗教活动纳入规范管理,村民年满18岁以后才能进教堂,不允许信歪教、邪教。信教人员全部统计报市民宗局,民宗局的同志不时给他们讲政策。去年市民宗局还办了15天的宗教教牧人员培训班呢。
  顶着烈日,我们来到位于坡顶上的开发区糊米场一队队长牛花才家,引人注目的是他家门前一堵高高的包谷架,上面挂满了金灿灿的包谷,是典型的滇西北晾晒方式。牛花才在新近成立的踏青河村委会中当选为村党支部书记,老家是泸水县称杆乡阿赤村,曾任过村长。1996年,政府派他到思茅考察,一来便被这里的青山绿水所吸引,回去后便带着本村的人于1997年迁了过来。年近不惑的牛花才给我们的印象是精明强悍,也不失傈僳族人的纯朴厚道。在他家,我们看到两间石棉瓦房虽有些旧,但宽敞整洁。摆放在院子里的硕大的电视接收器是他家现代生活象征。院前猪厩里养着两头大猪、4头小猪。猪厩因配套着沼气池,显得干净而清爽。厨房碗柜家具一应俱全,还用上了沼气液化灶。灶前的一个火塘很醒目,牛花才告诉我们说,大多数迁移过来的傈僳族人仍保留着老家用火塘的习惯。
  牛花才一家四口来到踏青河后,已种植了14亩咖啡,2亩包谷,另开垦边角地2亩多用来种饲料,可年产粮食2000多千克。猪鸡也养了不少,但因缺乏在热带地区家禽饲养的经验,病死的较多。他家去年死了两头肥猪,今年4月又死了150多只鸡,损失较大。为此,他还立志要带领全村群众学习科学饲养技术和疫病防治知识。去年,他家14亩咖啡挂果,在有5亩咖啡得干果病情况下,摘得鲜果6吨多,收入3100元,加上其它收入,去年他家人均收入达1000多元。
  尽管去年牛花才家曾经遭受了较大损失,但牛花才说,移民到这里后,生活比老家好了好几倍。在老家只能吃包谷,在这里可常年吃大米饭,而且和很多移民家庭一样,每周还可买上3—4斤肉吃。
  今年他特别加强了对咖啡的管理,除公司配给的肥料之外,自己想办法,增加了施肥量。他说,看今年的咖啡长势,预计可采摘不少于10吨的鲜果。
  牛花才除自己勤劳致富外,还用很大部分时间和精力管理队里事务,宣传党和国家方针政策,调解队上各种矛盾,搞好社会治安工作等。由于他在队里威信较高,很多矛盾问题都能在队里解决,很少上报。他说:“假如村里有打架的,我喊停就停,不敢再动。”今年6月,牛花才当选为踏青河村支部书记后,更是雄心勃勃,他告诉我们,在任职期间,他要力争做好两件事:一是要解决好移民村寨交通问题;二是要改善通讯条件。他认为这是群众脱贫致富路上两大障碍,一定要解决。此外,还要改善饮水设施,改变移民群众还在挑水吃的现状。在今后三年中,除管好咖啡外,要大力发展两种两养,加强科学养殖和疫病防治,争取每年人均经济收入增加100元。
  我们问他想不想老家,他说:“过年过节就想,每逢佳节倍思亲嘛。想想老家,我们傈僳族过阔什节,州长亲自出来给大家祝酒说:‘我们傈僳族一年一度的阔什节到了,我代表……’,那种感觉在这里是没有的。”说到这里,他直啧啧啧地很动情。他坦认,刚来时,也是不习惯的,尤其是语言不通,现在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就象在“后面”(指老家)。
  思茅市营盘山以万亩茶园的壮观而出名,这里也是一个移民安置点,当我们来到其中的大坟山茶厂一队时,身着盛装的苗族移民早已在路边等候,并热情地唱起了欢迎歌,其盛情让我们很感动。一位名叫张光明的苗族中年男子热情地说:“你们到来,我们真是太高兴了。”并执意要我们到他家去坐坐。一队的房屋就在茶园公路旁,是几排整齐的石棉瓦房,张光明家就在中间,门前拾辍得干干净净,一棚洋丝瓜已硕果累累。他说:“在老家永善县马楠,8、9月就下雪要到次年3月,大风刮来,吹得脸都是裂的。思茅四季如春,穿得少也在得下来,没有胶鞋也可出门,过去住茅草房,现在住瓦房。我们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党和政府对我们这样关心和支持真是感激不尽。我家5口人,一过来就有4亩茶地,有时一月收入200多元,有时达600元。”他告诉我们,政府还拨钱给他们过苗族传统节日“花山节”呢。除有茶地外,张光明家还有2分菜地,我们问,那么一小点菜地够吃吗,他说:“勤快的人地少也吃不完,不勤快的人地多也不够吃。”老家虽然有6亩地,有的人家有2、30亩之多,大多种燕麦,但广种薄收,种一大坡收一小箩。思茅是热带地区,现在是雨季种不出菜,但也能吃些洋丝瓜、南瓜等,家里还养有30多只鸡。一家人在这里,环境适应,生活不愁,钱也有得用,一致认为这里比老家好。
  老张现在的生活已和从前不大一样,一般清早起来,一家人一起做早饭,吃了就出去采茶,要到下午才回家。茶叶发得猛时,天不亮就得出门,中午饭一起带着去,就在地里吃,直到天黑才回家。他说在这里比老家更忙,但更有盼头,多忙多有收入嘛。
  在我们聊话的当儿,张光明的妻子麻利地坐好了饭菜,也不管我们才吃过午饭不久,定要我们多多少少也要坐下来与他家人共餐。我们一看,满桌的菜与农村过节娶亲办的大八碗差不了多少。煮鸡、炒肉、豆腐、蕃茄、竹笋、炸花生……我们不忍心的同时,也有几分欣慰,这桌菜也许花掉了老张家半月的生活费,但他毕竟还花得起呀。
  在思茅市龙潭乡大沙坝村委会南本村金象公司咖啡基地,我们来到何启全家,他们来自昭通鲁甸,彝族,夫妇俩有三儿一女,大儿子已21岁,回了老家。当初,和其他移民一样,一家人只是穿身衣服就过来了,初来时很不习惯,尤其是咖啡收成不好,卖不起钱,或是生病的时候,就特别想家。说:“哎呀,认得当时不要来。”现在回去不是生活不习惯,而是不习惯老家的气候了。何启全说,我们农村人无非就是种点庄稼嘛,不就是图个生活好嘛。现在生活好过了,就不想家了。
  何家分了15亩咖啡地,在鲁甸老家,他没喝过咖啡,更没见过咖啡树,要管理好得有个过程。2000年第一次收咖啡时,一亩才几斤、几十斤,最多的也才百十斤,收入就几百块钱。现在学会管理后,最高亩产可达500斤,平均亩产有200———250斤。何家夫妇属于那种会过日子的人,家里铺了水泥地,买了沙发、矮柜,我们进去时何启全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抽烟呢。
  我们问现在他们最想做的事是什么,他们说,种好咖啡,养点猪、鸡,有了钱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起房子”。我们问,相不相信日子会好起来?丈夫说,不知道。不知道国家是怎样帮助的。媳妇则说,有扶持也行,不给也行,主要还是靠自己的双手。
  从何启全家门前抬眼望去,绿油油的咖啡树从一个山头弥漫到另一个山头,移民的家就如星星般散落在咖啡园旁边,他们在守望着咖啡园的同时,也守望着生活。
  
  新家园中的老问题
  
  据思茅市扶贫办的同志介绍,通过近6年来转入移民参与当地公司的绿色产业开发,不仅使企业的经济得到了发展,而且移民也增加了收入和改善了生活。移民的收入从刚转入时的1997年人均月收入41元增加到2002年的人均月收入140.7元。汽车、摩托、彩电、冰箱、组合音响、自行车、缝纫机等,这些是在搬迁之前移民们不敢奢求的东西,现在一些人家已有了。在采访中我们感触最深的一点是,移民们眼里已没有我们在他们的老家里见到过的那种惶惑和焦虑,和思茅充满生机的绿色相匹配的是他们面对镜头的自信和微笑。但当深入交谈后,我们也从他们的一些言谈之中感觉出他们内心深处的忧虑。
  


  在踏清河,泸水县政府驻思茅移民办事处主任王灿星告诉我们,移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孩子读书困难,不是没有学校,而是学费困难,虽然移民学生学习成绩比当地学生的好,考取高中的也多,但不少没读完高中就辍学回家。在牛花才家,谈起生产、生活时他眉宇间很舒展,但问到他儿子读书的情况时,他双眼掠过一丝忧虑,然后就是默不作声。儿子才小学毕业,就回家劳动,不上学了。刘光发老人其实还有个最小的儿子在家里,今年考上高中,但他说“考不起急,考得起也急”,因入学就要交1690元学费。在康平乡中寨开发区的小姑娘郑泉也同样面对录取通知书发愁。她今年中考以500多分的成绩考上江城县一中,但1690元的学费对一个每年只有2、3千元收入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负担。何启全家的二儿子也是只读到小学4年级就回家劳动了。对于移民孩子上学难问题,金象公司南本分厂厂长方德明有他的看法,他说,移民现在的收入不高,经济来源不多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这些移民中孩子多,一户人家5、6口人,孩子多的4、5个,少的也有两个,一家人两、三个孩子同时上学,谁供得起?所以,孩子一般读到小学高年级后,可以成为劳动力,就回家劳动,又让小的去读,贫困农村中往往是幺儿的文化程度高些。据统计,2002年,移民中适龄儿童入学率仅78.4%,辍学率达25%以上。移民们来自贫困地方,本来一半以上的青壮年劳动力就是文盲和半文盲,来到开发区,谁都愿自己的子女有文化、能成才,比上一辈更强。结果,在老家上学困难的问题在新家里仍然没有解决。
  好在思茅地委、行署对这一问题给予了重视,认为这是开发区目前面临的一大课题和困难,也是移民能否实现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关键问题,积极建议上级把异地移民的基础教育、职业教育、成人教育和青壮年扫盲教育问题作为一项长期扶持的项目给予关注。
  除此之外,尽管守望着绿油油的咖啡园和茶园,移民们对能否就靠它们稳步脱贫致富,心里仍有些没着没落。在“公司+基地+农户”这条产业化经营的路子上,有些脚步并不是你想踩稳就稳的。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作为生产茶叶、咖啡和蔗糖的企业,首先追求的是实现最大的经济效益,其企业性质本身就存在重产业开发,轻扶贫的倾向,因而,企业所实现的最大经济效益,很难正常地流向移民搬迁来的贫困农户手中,一旦遭遇市场波动,价格下跌或遇到大的自然灾害,承担风险和受到伤害的往往是移民,这就自然造成了移民与企业之间在利益分配上的必然矛盾。企业除了产业开发地而外,没有其它土地供移民种粮食,造成了移民对主导产业的绝对依赖,移民缺乏自主经营的积极性,缺乏安全感。一些企业,甚至把移民从事其它方面的生产视为违规,对群众的生产生活问题、就学就医等问题缺乏有效管理,等等这些问题都还有待于进一步调整解决。
  结束采访时记者获悉,云南省委、省政府将于年底召开全省扶贫工作会议,加大异地扶贫开发的工作力度也是议题之一,上述问题的解决已指日可待。让千千万万的移民“搬得出、稳得住,逐步能致富”是异地开发扶贫的最终目的,也是我们的衷心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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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茅地区跨地州异地开发扶贫工作简介
  思茅地区思茅市和江城县的跨地州异地开发扶贫工作分别于1996年10月和1997年1月正式启动。经省政府批准,计划接纳安置跨地州贫困人口3.5万人,其中思茅市2.4万人,江城县1.1万人。经过几年的努力,到目前为止,思茅市已建立踏青河、曼老江、营盘山、大中河4个开发区;江城县已建立和平、康平2个开发区。思茅市、江城县共接收安置怒江、昭通市7个县(市)跨地州移民5378户、2.3万人。
  截止2001年,思茅市、江城县共落实土地面积10.4万亩,落实划分宅基地106.54万平方米,户均200平方米,建盖简易住房6641户、39.84平方米,户均60平方米。新建、扩建完(初)小16所,卫生室14个。新修改造主干道公路321公里,居民点道路148公里,完成开发区人畜饮水工程54件,灌溉工程7件,新建水池131个。架设400V低压电路95公里,35KV线路48公里,10KV线路105公里。各个开发区已通程控电话。各安置点群众有病能就医,适龄儿童能上学。以上成绩的取得是做了如下工作:
  ———领导重视,机构健全。地区成立了异地开发扶贫协调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有关县(市)也相应成立了领导小组和办公室,由县(市)长任组长,同时还抽调精悍人员到异地开发扶贫办公室工作。地委、行署领导十分关心跨地州异地开发扶贫工作,定期不定期地听取工作情况汇报,并与各安置县委、政府一起深入各开发区调查研究指导异地开发扶贫工作,及时解决存在的困难和问题。
  ———搞好规划,落实土地。为了确保跨地州异地开发扶贫工作健康顺利地发展,他们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在规划中,严格按照“以土地定人,以人定投资规模”的原则,坚持做到“四图一表一卡”,通过合理规划,努力做到人均占有产业地不低于2亩,户均基本口粮地2亩以上,负责解决移民户均200平方米的宅基地,并办理土地使用证。目前,思茅市和江城县移民的口粮地和产业地均已超过2亩,宅基地面积已达到200平方米,他们还在思茅市倚像镇的踏清河、江城县国庆乡的和平村试点的基础上积极稳步推进。
  ———坚持“五个结合”,重视产业化开发。一是异地开发扶贫与其它扶贫举措相结合。把挂钩扶贫、“三通”工程、科教扶贫、卫生扶贫等措施与异地扶贫措施相结合,共同推进。二是与推进农业产业化经营相结合。依托或组建了龙生茶叶集团、金象咖啡橡胶公司、汉德咖啡公司,培植茶叶、咖啡两大支柱产业,走“公司+基地+农户”的产业化经营的路子,开垦茶园32619亩(含复垦2万亩),咖啡23825亩,香椿1340亩,现已基本投产。三是与培育地方财源相结合。把异地开发扶贫与支柱产业的开发相结合,培植茶叶、咖啡等产业,带动了地方经济的增长。四是与生态保护相结合。在异地开发中,广泛宣传,加大了生态环境保护的力度,同时努力改善移民安居住房,加大了猪厩、厕所、沼气建设力度,使开发区逐步形成“山顶戴帽———山腰系带———山脚穿鞋”的布局,实现开发区经济、社会、生态三大效益的协调发展。五是与发展地方经济相结合。通过异地扶贫,改善了思茅市、江城县当地20个村民委员会和121个社的交通、电力、通信、教育、卫生等基础设施建设,促进了当地经济社会的发展。
  ———积极开展“两种两养”,增加移民收入。针对移民迁移到一个新地方,生产、生活式还不习惯,同时又急需开发生产自助的实际,多次派出科技、农牧部门的技术人员,深入农户指导开垦“两种两养”(即种粮、种菜;养猪、养鸡)。经过5年多的努力,绝大多数移民不仅思想观念有了根本性转变,而且劳动技能有了明显提高,生产、生活空间大大改善。
  ———严格项目和资金管理。严格按照《云南省异地开发扶贫资金管理办法》的规定执行,做到专户存储,专款专用,专人管理,严格审批程序,建立年度审计,季度自查制度,充分发挥异地开发扶贫资金的效益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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