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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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塬,一个很普通的字,一个很特别的词,一个很直接的句。塬,是不是黄土高原的缩写?
  深入塬上,也走进了窑洞中的人家。
  
  那是多么寂静安详的村庄啊,坐落在山坳中和山坡上,那些窑洞如圈中的牛羊,在沉睡,在苏醒,当它们睁开惺忪的眼,晨曦就升起来,照亮周边连绵的塬上。
  黄土的岗峦,奔走,豕突,停留,匍匐,如一群群神兽。是什么原因,那苍翠的草木,如身披的纤纤毛皮,无声地纷纷掉落,如一阵阵尘灰,倏然扬起,悄然飞去,消逝得无影无踪?
  
  黄土的高原,静穆地驻足,亿万斯年,期待着一个又一个的晨昏。
  风正凛冽。而与黄土牛羊作伴的人们,永久地在这里掘土穴居。
  光阴悄悄地逝去。渐渐地,山谷中的清流,渐渐地浑浊,成为一条蜿曲的黄色之河。
  
  塬上人家,把一首充满泥土味的歌,唱遏行云!
  塬上的人们,若古人击壤而歌;塬上的人家,洋溢着一派古风。
  日出而作,日食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尧等何力!
  何等自在又何等快活,仿佛是一个遥远的梦!
  
  塬上的土地,显得那么的贫瘠;塬上的草木,依然是那么枯黄。单调而寂寞的日子中,窑洞中的所有人都在渴望,遥远的清澈如泻玉一样的水流,绕过门前,带来一次又一次的草木丰茂。
  渴望着阳光的抚慰,渴望雨水的润泽。
  一个个窑洞,一双双渴望的眼!
  窑洞的门楣,是黄土高原脸上的明眸,在清晨时分,沾满了晶莹的露水,有着难得的一派清凉。当阳光照亮山脊,第一阵清风吹过,第一声鸟鸣渗过,塬上的枣树和苦楝与丛丛的荒草,就如摇动的旗帜飒飒作响,它们是否在告诉窑洞里的主人,新的一天开始,是出门远行呢,还是扛着犁锄安心地躬耕于陇亩之中?
  
  当星月从东山那边升起,当夕阳与暮烟在西天沉落,当那只鸟影倏然归林,消失在苍黄的深处,当那声鸟啼消隐在长空黑暗的尽头,当窑洞里的炊烟升起,花窗间的灯亮起,塬上就传来一阵清越的山歌。
  一队牛羊呐喊着走上山梁,它们最终没有忘记归家。
  
  站在塬上,瞻望远方。一首苍老的歌,一首黄色水土中流轉不衰的《信天游》,随着一声响鞭,在天边掠过一阵亮色。高亢激昂的嗓音,复又缠绵委婉。塬上的窑洞,开着门窗,掀着门帘,就如塬上年迈的父母,渴望着游子的归来;也如一个新婚的妻子,等待丈夫的归家;更如一个怀春的少女,露出妩媚的笑脸,等待着情人的相约。
  当秦腔唱起,当锣鼓敲起,当皮影亮起,当娶亲的唢呐吹起,当窗花剪纸贴起,当孩子欢闹声响起,黄土塬上的窑洞,情意盎然,完成了永远的守望。
  
  塬上的窑洞,与山川草木为伍,与村民土著相依。
  几十年之前,一个黄发垂髫的少年在这里走向外面的天地,几十年后,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回到朝思暮想的故里。
  年岁苍老,时光荏苒。经过一番惊天动地后,最终还是要回归泥土的静寂中。就像门前拉磨的毛驴,走了很大很大的一个圈。
  
  
  生命中最本质本真的东西,宁静如常。
  ① 黄土塬上的人家
   一个最平常的村落
   在阴晴雨雪朝暮明晦中
   不动声色
   袒露着生命的本真
  ② 几十年前
   一个黄发垂髫的少年
   在这里走向外面的天地
   几十年后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回到朝思暮想的故里
  ③ 在每个晨昏中
   窑洞的门窗
   睁开渴望的眼睛
   等待游子的归来
  ④ 塬上人家
   每天都在讲述
   一个新的生活故事
   孩子 妻子和父母
   情意融融乐享天伦
   是最幸福的永恒主题
  ⑤ 星辰 在天空升落
   岁月的轨迹
   塬上人家 就如
   毛驴拉着碾子
   走过道道的轮回
  ⑥ 一个个窑洞
   一双双渴望的眼睛 期望
   清澈的流水带来草木的丰茂
   柔绵的细雨带来滋润的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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