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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是什么”、“教育为了什么”、“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教育”这些问题是需要去“考虑”的,而不能说是“弄清楚”。因为人的认识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从根本上说“教育是什么”这是一个不会有最终确定答案的问题。就像有人统计“文化”的概念一样,所谓的文化定义很多,许多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都下过定义,曾作过统计:自1871——1951年80年里,关于文化的定义有164条之多。综合各种定义的结果是让人看到这一个概念包含着的无尽可能,使人不敢再轻易的给它下定义。同样,“教育是什么”这一问题在不同的时代和文化背景下,也有不同的定义,并没有人一劳永逸地解决了这一问题,就算把所有的答案加起来也不能穷尽教育活动本身所包含的一切可能性。我们不能依靠僵死的固定不变的概念去把握真实的“教育”,但我们却可以在一定条件下形容它,它可以是什么样子,不可以是什么样子,即对其属性进行一番推敲,这是教育者应该终身进行思索的问题。在本文中笔者当然也不会对教育是什么下一番定义,给出现成的答案,那样就陷入了自相矛盾。如果非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只能算是盲人摸象似地去感受一番,但不去否定它的其他可能性。它既然无法从根本上弄清楚,在这里笔者所能做的就是提出问题,引起更多人的思考就够了。如果越来越多的教育工作者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可以在更大程度上避免教育者行为的盲目性和片面性。
說到这里,有人也许会说既然教育的概念无法确定的话,教育活动也将永远处于盲目之中了。其实不然,教育活动自人类产生就有了,我们虽然不能清楚地说出教育是什么,但可以说出它可以是什么样子的,而不是什么样子的,通过实践去感知教育活动可以具备的各种属性。其实说到底前人给教育下的各种定义都是教育的某种属性,如鲁迅说:“教育是要立人。”其实是在说教育可以具有立人的属性。蔡元培说:“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的责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种特别器具。” 可以认为他说教育可以具备“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的责任”的属性,等等。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思想家、教育家对教育所下定义无非是说教育可以是那个样子,具备那样的属性而已。这样的一种思维方式需要的是丰富的想象力,创造力。教育活动不应该仅仅具有继承性,而且应该具有突破性,与时俱进地进行教育创新。教育创新必然要求打破封闭、落后的教育观念和教育方式。所以教育也应该是具有创新这一属性的。创新是因为情况在不断发生变化,所以创新也可理解为把握变化着的实际情况,一切从实际出发,应对一切可能的情况。总而言之,教育者需要海纳百川的胸怀,而不是固步自封。
人是具有目的性的,其目的性必然带到教育活动之中,那么人类教育活动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们可以通过教育所具备的一切可感知的属性(所有这些属性可从古今中外的那些所谓教育的定义中了解)进行分析,但最根本的方法还是在教育实践中用我们的本能与直觉去把握。人类的一切活动从根本上说都是为了人生活得更美好,即排除痛苦进入幸福状态。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教育可以认为是这样的一种帮助我们人类过得幸福的手段。教育活动的最终目的是获得幸福。什么是幸福呢?幸福不是定义,而是真实的感受。不能用一个人的幸福或一种幸福给所有人的幸福作标准。由于个体差异,人和人的幸福是不同的,所以幸福只能从每一个个体自我的本能与个性的伸张中体会。
在尼采对现代文明的批判中,对现代教育的批判占有重要地位。“教育的基本原则是麻痹本能,一部教育史是一部麻醉品的历史。”《看那这人》(《尼采全集》第4卷157页)尼采认为现代教育的原则是培养社会所需要的第二天性,可是,从不照顾到人的第一天性。一旦第二天性成熟,第一天性却枯萎了。很少有人能在第二天性的保护下使第一天性成熟,然后蜕掉那张蛇皮。(《朝霞》455页)周国平也认为由于科学的严格分工,充当教育者的人都只有极专门极狭窄的知识,遇到天性完满的学生,就无能为力了,教育家——教育的第一条件缺如,学校成为了“高级保姆”(《周国平文集》第三卷129页)现代教育在哲学家与教育家眼中如此不堪,这些话似乎有点危言耸听。可冷静下来思考我们的教育时,不可否认,存在的许多问题确实是现在的教育体制难以解决的。由于现阶段国情的复杂,主要是人口问题和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义务教育的普及都未完全实现,不同经济条件下教育满足人们需求的层次各有不同,所以我们这里讨论的问题已是比较深层次教育问题,它的解决现在只能是有待时间的推移和社会的进一步发展了。但这并不阻碍我们在条件允许的时候考虑它并个别地解决问题。
在享受生活乐趣,感受幸福这一点上不存在谁比谁更有资格更应该优先。美国的杜威说:“教育即生活。” 英国的斯宾塞说:“教育为未来生活之准备。”我觉得现代教育的发展应该对教育者提出要求,教育者的责任应该就是引导学生学会生活,享受生活。而对于生活的享受直接依靠的是人本能的感受,而不是理性繁琐的论证与思考。如果我们的教育工作者在享受生活的本能上有缺陷,不懂得如何去感受生活的美,我们的学生就可能被引入歧途,迷失方向。在这里不妨借用尼采对理想人格的观点为我们社会所需的教育者指明方向。在人生这棵树上尼采欣赏的是茁壮的根和美丽的花朵,即“健全的生命本能与超越的精神追求”,人生的幸福应全在于此,而不是别的什么。我觉得这也正应该是教育者应该具备的东西,我们的学生需要具备这样条件的教育者来引导,教育者的使命就是将生命之光投入学生内心,有着光明的指引使他们走出黑暗,走过人生的重重迷雾。至于生命之幸福本身包含什么则需要教育者与学生在生命的过程中共同去体会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