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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在河南省原信阳地区汽车运输公司当司机的张保银,回农村老家收麦子后,被警方作为强奸(未遂)的嫌疑对象拘留。后来,他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1989年1月,在监狱里服刑了6年零5个多月的张保银被假释回家后,开始踏上了漫漫申诉路。
经过20年的奔波,2009年8月24日,75岁的张保银终于接到了驻马店市上蔡县人民法院的无罪判决。他向驻马店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102万元的国家赔偿,2009年11月23日,驻马店市中级人民法院却驳回了他的申请,张保银又向河南省高级人民法提出申请。
回家割麦后祸从天降
1982年6月初,在原信阳地区汽车运输公司当司机的张保银,请假回老家上蔡县农村收麦子。时年49岁的张保银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复员军人,又是党员。
6月13日深夜,正在熟睡的张保银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在喊叫。张保银以为是谁家在吵架,再加上又劳累了一天,他就没有起来。第二天听别人说,邻居19岁的姑娘张改花(化名)昨晚险些遭到坏人的强暴。
据张改花自述,这天夜里她正在熟睡,一个歹徒撬门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她的房间。歹徒见张改花被惊醒,赶紧用手绢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喊叫。歹徒脱掉她的衣服后欲实施暴行,张改花一边紧紧护住自己的身体,一边用牙咬歹徒的手指,并用手指将歹徒的身体抓伤。歹徒见张改花拼命反抗,便赤着身体逃走。歹徒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村干部接到报案后,又向乡派出所报案。此案也惊动了上蔡县公安局,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到村里进行调查。除了在案发现场发现有歹徒遗留下的血迹外,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于是,警方对村子里18岁以上40岁以下的男性村民进行逐个排查,还把没有在村里居住的男村民的情况登记在册。
查到张保银时,收完麦子的张保银已经回单位上班了。张改花向警方描述歹徒的特征是大高个、比较瘦、留着小平头,估计有二三十岁。而张保银不但岁数大得多,身材也很胖,有85公斤。因为头发少,留了个大背头。虽然在体貌特征上,张保银与罪犯相差很大,但是他却最终被公安机关作为重点怀疑对象。
同年7月28日下午,正在单位上班的张保银,被上蔡县公安局工作人员带走,一看他身上有被手指抓伤的痕迹,左手指也有伤痕,就把他拘留了。第二天,他就被关进了上蔡县看守所。随后,张保银被上蔡县人民检察院以强奸未遂的罪名将其逮捕。
原来,据警方分析,既然这位歹徒赤身逃走,说明他住的离案发地不远;歹徒没有说一句话,肯定是害怕受害人熟悉他的声音,被认出来,所以应该是熟人作案;歹徒身上有被抓伤的痕迹,手指上有牙伤。这些,张保银完全对上了,他老家房子离张改花家不到100米,是邻居和熟人,身上也有伤痕。
身背强奸罪领刑10年
那么,张保银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事也凑巧。6月10日上午,张保银因为家务事与妻子贾大妮吵架时,妻子一气之下用手指把他身上抓伤。而他左手指的伤是则是几天前,帮村支书家割麦子时,被镰刀割破的。因为是右手拿镰刀,左手拿麦,刚好割着左手。当时村支书的媳妇还替他包扎。
张保银告诉办案民警,你们搞错了,我身上、手上受伤的事,妻子和村支书他们都知道,可以向他们调查。
张保银的妻子贾大妮在接受警方询问时也说,她和丈夫的确打架了,她将丈夫的脸上、胳膊上、背上、手腕上、胸部都抓伤了,当时还有几个邻居在一旁劝过架。
每次办案人员提审时,张保银都据理力争。说自己手上的是刀伤,而歹徒手上的伤是牙咬的,伤痕有明显的区别。但是,民警一直认定是他,因为,经提取现场遗留的血迹和张保银的血迹进行化验是一致的。在当时破案技术不是很先进的那个年代,这个证据成为警方最终认定的一个铁证。
经过多次审问后,1982年9月7日,张保银承认了是自己作案。
据张保银反映,在看守所的40多天里,他每天仅喝一点菜汤,更让他吃不消的是有时被罚站,一站就是半天。最多时,他一天被提审3次,最长的时间是从中午一直到夜里12点,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的张保银没办法只好违心地承认了,当时他想,与其被折磨死不如先承认了,保住一条命。当时他还认为,既然是强奸未遂,最多判个三五年,等自己出狱了再讨回清白。
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经不公开审理后,1983年3月5日,他被上蔡县法院以强奸(未遂)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张保银不服提出上诉。同年9月15日,原驻马店地区中级法院作出裁定,维持张保银有期徒刑10年的判决。
得知血迹错验后燃起希望
判决书生效后,张保银被送到河南省新乡第二监狱劳动改造。
在监狱内,张保银开始写申诉材料,他每周都写申诉信,但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大家都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多次申诉无果的张保银只好努力劳动,以求得减刑。挖厕所是最脏的活,每次张保银都争着干。因他表现突出,中间被减刑一年,后又被假释两年半。
1989年1月2日,张保银获假释回家。在看守所和监狱里,他先后被关了6年零5个多月。
在监狱里时,张保银想只要出监狱第二天就告状,一定要讨回清白。但是在监狱里边,因白内障,他的视力变得很弱,身体也经常生病。所以出狱后,他调养了一段时间才踏上了漫漫的申诉之路。
从上蔡县一直到最高人民法院,张保银拖着衰老的身体一趟一趟地跑。他天天想的就是告状。张保银的信念是,趁现在能跑动,赶紧告状,他的子女们也很支持他。
有一次,他去北京,搭乘了一辆拉货的车,坐在后车厢里的他一天仅吃了一顿饭,下车时,又冷又饿的他都站不起来了。每次外出,他渴了喝口凉水,饿了啃口烧饼,困了就躺在路边。
1995年年初,张保银到原驻马店地区中级法院申诉时,工作人员解释道:“案件的证据很扎实,你的血型和现场的血型一样,都是O型。”当兵的时候张保银曾验过好几次,自己都是AB型。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的血型和现场血衣的血型不一致。
1995年5月18日,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张保银的血型做出鉴定:张保银的血型为AB型。同年8月17日,原驻马店地区公安处再次对张保银的血型做出鉴定,结果仍是一致。
然而,1996年5月16日,原驻马店地区中级法院的一纸“驳回申诉,维持原判”的法律文书,让他的希望一下子降到冰点。原驻马店地区中级法院的判决理由是:“你申诉原审鉴定血型与你现在的血型不一致,但是我们认为,在案件中,血型鉴定只可作为一种定案依据考虑,不能当做肯定和否定案件的唯一根据。”
奔波20年后讨回
2006年11月9日,张保银终于看到希望,最高人民法院指令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此案进行再审。
2008年6月18日,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经过合议庭再审,认为原判认定张保银犯强奸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遂裁定撤销原驻马店地区中级法院和上蔡县法院的判决书,发回上蔡县人民法院重审。上蔡县人民法院重新审理时,在法庭上,看着发黄的案卷,76岁的张保银老泪纵横。
2009年8月24日,张保银接到了上蔡县法院领判决书的通知,张保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上蔡县法院。翻到判决书最后一页时,“张保银无罪”几字映入眼帘,张保银激动不已。
张保银告诉记者,当时想上饭店弄两个小菜,喝二两小酒好好庆祝一下。因为自己没钱,只花了5角钱喝了一碗胡辣汤。
一纸强奸罪(未遂)的判决书改变了张保银和全家人的命运。
判刑前,上蔡县农村张保银的家在当时是一家富裕户。张保银是一级驾驶员,他的工资比县里一些领导的工资还要高。入狱后,他的公职和党籍都被开除了,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倒塌了。
村委会主任郑保德说,张保银被抓后,周围人都很吃惊,这个人很老实,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复员军人,又是党员。他见了老少爷们嘻嘻哈哈的,人送绰号“马大哈”。
那时,张保银的大女儿已经出嫁,尚有5个正在上学的子女。为了生存,大儿子张国举带着两个弟弟到郑州一家澡堂给人搓背。张国举聪明能干,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有人给他介绍了七八个对象,可是姑娘一听说他父亲是个强奸犯,嫌他家名声不好,对象一个个都吹了。
张国举27岁时,在村支书的帮助下,他成了亲,两个弟弟也是这样。张保银的一个女儿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也因为父亲的名声不好,找不到婆家,最后只好远嫁新疆。
早请国家赔偿被驳回
接下来,张保银想到了国家赔偿。他请律师算了一下,羁押他2353天的赔偿金、精神损失费、247个月的退休金、上访差旅费、误工费、律师费等共计102万元。2009年10月9日,张保银向驻马店市中院提出国家赔偿。
11月23日,驻马店市中级人民法院赔偿委员会作出了《赔偿决定书》,上边写着“本院认为,2009年8月24日,上蔡县人民法院作出(2008)上法初字第121号刑事判决,宣告张保银无罪,该判决生效后,张保银有申请国家赔偿的权利。张保银被宣告无罪的善后问题,应当按照当时的国家规定,由张保银申请有关部门处理解决。但是,张保银实际被错误羁押的时间为1982年7月28日至1989年1月2日,发生在国家赔偿法之前,并无持续至1995年1月1日《国家赔偿法》施行以后,因《国家赔偿法》不溯及既往,所以张保银申请国家赔偿事项并不适用《国家赔偿法》。”
张保银想不通:“我这27年活的啥,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一生都被毁了,难道这么多年监狱就白蹲了?”张保银又向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了申请。
对此,河南省社科院法学与社会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欧阳君说,《国家赔偿法》在1995年1月1日起施行,该法不溯及既往。1995年1月29日,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赔偿法》溯及力和人民法院赔偿委员会受案范围问题的批复中说,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行使职权时侵犯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合法权益的行为,发生在1994年12月31日以前的,依照以前的有关规定处理。发生在1995年1月1日以后并经依法确认的,适用《国家赔偿法》予以赔偿。发生在1994年12月31日以前,但持续至1995年1月1日以后,并经依法确认的,属于1995年1月1日以后应予赔偿的部分,适用《国家赔偿法》予以赔偿;属于1994年12月31日以前应予以赔偿的部分,适用当时的规定予以赔偿;当时没有规定的,参照《国家赔偿法》的规定予以赔偿。 他说:“虽然张保银被错误羁押的时间发生在《国家赔偿法》之前,但是依照此批复,法院可以参照《国家赔偿法》的规定给予适当的补偿。这里是‘参照’不是‘依据’,也就是说可以多赔或者少赔,但是不能不赔。”
经过20年的奔波,2009年8月24日,75岁的张保银终于接到了驻马店市上蔡县人民法院的无罪判决。他向驻马店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102万元的国家赔偿,2009年11月23日,驻马店市中级人民法院却驳回了他的申请,张保银又向河南省高级人民法提出申请。
回家割麦后祸从天降
1982年6月初,在原信阳地区汽车运输公司当司机的张保银,请假回老家上蔡县农村收麦子。时年49岁的张保银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复员军人,又是党员。
6月13日深夜,正在熟睡的张保银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在喊叫。张保银以为是谁家在吵架,再加上又劳累了一天,他就没有起来。第二天听别人说,邻居19岁的姑娘张改花(化名)昨晚险些遭到坏人的强暴。
据张改花自述,这天夜里她正在熟睡,一个歹徒撬门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她的房间。歹徒见张改花被惊醒,赶紧用手绢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喊叫。歹徒脱掉她的衣服后欲实施暴行,张改花一边紧紧护住自己的身体,一边用牙咬歹徒的手指,并用手指将歹徒的身体抓伤。歹徒见张改花拼命反抗,便赤着身体逃走。歹徒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村干部接到报案后,又向乡派出所报案。此案也惊动了上蔡县公安局,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到村里进行调查。除了在案发现场发现有歹徒遗留下的血迹外,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于是,警方对村子里18岁以上40岁以下的男性村民进行逐个排查,还把没有在村里居住的男村民的情况登记在册。
查到张保银时,收完麦子的张保银已经回单位上班了。张改花向警方描述歹徒的特征是大高个、比较瘦、留着小平头,估计有二三十岁。而张保银不但岁数大得多,身材也很胖,有85公斤。因为头发少,留了个大背头。虽然在体貌特征上,张保银与罪犯相差很大,但是他却最终被公安机关作为重点怀疑对象。
同年7月28日下午,正在单位上班的张保银,被上蔡县公安局工作人员带走,一看他身上有被手指抓伤的痕迹,左手指也有伤痕,就把他拘留了。第二天,他就被关进了上蔡县看守所。随后,张保银被上蔡县人民检察院以强奸未遂的罪名将其逮捕。
原来,据警方分析,既然这位歹徒赤身逃走,说明他住的离案发地不远;歹徒没有说一句话,肯定是害怕受害人熟悉他的声音,被认出来,所以应该是熟人作案;歹徒身上有被抓伤的痕迹,手指上有牙伤。这些,张保银完全对上了,他老家房子离张改花家不到100米,是邻居和熟人,身上也有伤痕。
身背强奸罪领刑10年
那么,张保银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事也凑巧。6月10日上午,张保银因为家务事与妻子贾大妮吵架时,妻子一气之下用手指把他身上抓伤。而他左手指的伤是则是几天前,帮村支书家割麦子时,被镰刀割破的。因为是右手拿镰刀,左手拿麦,刚好割着左手。当时村支书的媳妇还替他包扎。
张保银告诉办案民警,你们搞错了,我身上、手上受伤的事,妻子和村支书他们都知道,可以向他们调查。
张保银的妻子贾大妮在接受警方询问时也说,她和丈夫的确打架了,她将丈夫的脸上、胳膊上、背上、手腕上、胸部都抓伤了,当时还有几个邻居在一旁劝过架。
每次办案人员提审时,张保银都据理力争。说自己手上的是刀伤,而歹徒手上的伤是牙咬的,伤痕有明显的区别。但是,民警一直认定是他,因为,经提取现场遗留的血迹和张保银的血迹进行化验是一致的。在当时破案技术不是很先进的那个年代,这个证据成为警方最终认定的一个铁证。
经过多次审问后,1982年9月7日,张保银承认了是自己作案。
据张保银反映,在看守所的40多天里,他每天仅喝一点菜汤,更让他吃不消的是有时被罚站,一站就是半天。最多时,他一天被提审3次,最长的时间是从中午一直到夜里12点,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的张保银没办法只好违心地承认了,当时他想,与其被折磨死不如先承认了,保住一条命。当时他还认为,既然是强奸未遂,最多判个三五年,等自己出狱了再讨回清白。
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经不公开审理后,1983年3月5日,他被上蔡县法院以强奸(未遂)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张保银不服提出上诉。同年9月15日,原驻马店地区中级法院作出裁定,维持张保银有期徒刑10年的判决。
得知血迹错验后燃起希望
判决书生效后,张保银被送到河南省新乡第二监狱劳动改造。
在监狱内,张保银开始写申诉材料,他每周都写申诉信,但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大家都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多次申诉无果的张保银只好努力劳动,以求得减刑。挖厕所是最脏的活,每次张保银都争着干。因他表现突出,中间被减刑一年,后又被假释两年半。
1989年1月2日,张保银获假释回家。在看守所和监狱里,他先后被关了6年零5个多月。
在监狱里时,张保银想只要出监狱第二天就告状,一定要讨回清白。但是在监狱里边,因白内障,他的视力变得很弱,身体也经常生病。所以出狱后,他调养了一段时间才踏上了漫漫的申诉之路。
从上蔡县一直到最高人民法院,张保银拖着衰老的身体一趟一趟地跑。他天天想的就是告状。张保银的信念是,趁现在能跑动,赶紧告状,他的子女们也很支持他。
有一次,他去北京,搭乘了一辆拉货的车,坐在后车厢里的他一天仅吃了一顿饭,下车时,又冷又饿的他都站不起来了。每次外出,他渴了喝口凉水,饿了啃口烧饼,困了就躺在路边。
1995年年初,张保银到原驻马店地区中级法院申诉时,工作人员解释道:“案件的证据很扎实,你的血型和现场的血型一样,都是O型。”当兵的时候张保银曾验过好几次,自己都是AB型。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的血型和现场血衣的血型不一致。
1995年5月18日,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张保银的血型做出鉴定:张保银的血型为AB型。同年8月17日,原驻马店地区公安处再次对张保银的血型做出鉴定,结果仍是一致。
然而,1996年5月16日,原驻马店地区中级法院的一纸“驳回申诉,维持原判”的法律文书,让他的希望一下子降到冰点。原驻马店地区中级法院的判决理由是:“你申诉原审鉴定血型与你现在的血型不一致,但是我们认为,在案件中,血型鉴定只可作为一种定案依据考虑,不能当做肯定和否定案件的唯一根据。”
奔波20年后讨回
2006年11月9日,张保银终于看到希望,最高人民法院指令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此案进行再审。
2008年6月18日,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经过合议庭再审,认为原判认定张保银犯强奸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遂裁定撤销原驻马店地区中级法院和上蔡县法院的判决书,发回上蔡县人民法院重审。上蔡县人民法院重新审理时,在法庭上,看着发黄的案卷,76岁的张保银老泪纵横。
2009年8月24日,张保银接到了上蔡县法院领判决书的通知,张保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上蔡县法院。翻到判决书最后一页时,“张保银无罪”几字映入眼帘,张保银激动不已。
张保银告诉记者,当时想上饭店弄两个小菜,喝二两小酒好好庆祝一下。因为自己没钱,只花了5角钱喝了一碗胡辣汤。
一纸强奸罪(未遂)的判决书改变了张保银和全家人的命运。
判刑前,上蔡县农村张保银的家在当时是一家富裕户。张保银是一级驾驶员,他的工资比县里一些领导的工资还要高。入狱后,他的公职和党籍都被开除了,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倒塌了。
村委会主任郑保德说,张保银被抓后,周围人都很吃惊,这个人很老实,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复员军人,又是党员。他见了老少爷们嘻嘻哈哈的,人送绰号“马大哈”。
那时,张保银的大女儿已经出嫁,尚有5个正在上学的子女。为了生存,大儿子张国举带着两个弟弟到郑州一家澡堂给人搓背。张国举聪明能干,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有人给他介绍了七八个对象,可是姑娘一听说他父亲是个强奸犯,嫌他家名声不好,对象一个个都吹了。
张国举27岁时,在村支书的帮助下,他成了亲,两个弟弟也是这样。张保银的一个女儿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也因为父亲的名声不好,找不到婆家,最后只好远嫁新疆。
早请国家赔偿被驳回
接下来,张保银想到了国家赔偿。他请律师算了一下,羁押他2353天的赔偿金、精神损失费、247个月的退休金、上访差旅费、误工费、律师费等共计102万元。2009年10月9日,张保银向驻马店市中院提出国家赔偿。
11月23日,驻马店市中级人民法院赔偿委员会作出了《赔偿决定书》,上边写着“本院认为,2009年8月24日,上蔡县人民法院作出(2008)上法初字第121号刑事判决,宣告张保银无罪,该判决生效后,张保银有申请国家赔偿的权利。张保银被宣告无罪的善后问题,应当按照当时的国家规定,由张保银申请有关部门处理解决。但是,张保银实际被错误羁押的时间为1982年7月28日至1989年1月2日,发生在国家赔偿法之前,并无持续至1995年1月1日《国家赔偿法》施行以后,因《国家赔偿法》不溯及既往,所以张保银申请国家赔偿事项并不适用《国家赔偿法》。”
张保银想不通:“我这27年活的啥,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一生都被毁了,难道这么多年监狱就白蹲了?”张保银又向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了申请。
对此,河南省社科院法学与社会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欧阳君说,《国家赔偿法》在1995年1月1日起施行,该法不溯及既往。1995年1月29日,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赔偿法》溯及力和人民法院赔偿委员会受案范围问题的批复中说,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行使职权时侵犯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合法权益的行为,发生在1994年12月31日以前的,依照以前的有关规定处理。发生在1995年1月1日以后并经依法确认的,适用《国家赔偿法》予以赔偿。发生在1994年12月31日以前,但持续至1995年1月1日以后,并经依法确认的,属于1995年1月1日以后应予赔偿的部分,适用《国家赔偿法》予以赔偿;属于1994年12月31日以前应予以赔偿的部分,适用当时的规定予以赔偿;当时没有规定的,参照《国家赔偿法》的规定予以赔偿。 他说:“虽然张保银被错误羁押的时间发生在《国家赔偿法》之前,但是依照此批复,法院可以参照《国家赔偿法》的规定给予适当的补偿。这里是‘参照’不是‘依据’,也就是说可以多赔或者少赔,但是不能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