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能产业化待破局

来源 :瞭望东方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linsc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刮大风时发电多,无风时没有电,这是风电的严重缺陷。同理,阴晴也会影响光伏发电的稳定性。不稳定的电源对电网挑战巨大,因此,风电和光伏一直是不受电网欢迎的“客人”。
  近几年来,风电的浪费损失非常明显。中国的风电装机容量为世界第一,但上网电量却不足总发电量的2%。据统计,仅2013年,弃风量高达162亿千瓦时,占全部风电上网电量的11%。
  2014年6月13日,习近平在主持召开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六次会议时提出,要大力推动能源消费革命。意即要改变目前高污染、高能耗的能源消费状况,推广和应用可再生能源。
  储能技术,正是解决新能源与电网矛盾的关键所在——在电网调度限电时段为储能装置充电,不限电时段向电网放电。
  然而,相比欧美等发达国家,中国在储能技术的研发、产业的运用乃至行业的推广等各方面都严重滞后。相当长时间内,储能在中国的发展近乎停滞。
  储能技术的产业化,是目前亟待破解的难题。
  仍处技术示范阶段
  按照业内的研究,储能技术大致分为三类:物理储能、化学储能和其他储能。
  物理储能包括抽水储能、空气压缩储能和飞轮储能;化学储能主要指铅酸电池、氧化还原液流电池、锂离子电池。
  抽水蓄能电站从上世纪60年代出现,目前已应用广泛、形成规模、技术也相对成熟;铅酸电池、锂离子电池、液流电池等化学储能技术虽然起步稍晚,近年来势头迅猛,已有众多示范性项目。超级电容储能、超导储能等以高端技术为主的储能技术,目前尚处于试点研究阶段。
  根据中关村储能产业技术联盟(CNESA)项目库统计的在建和已运行项目数据,全球储能市场在2008、2009、2011年三个时间点内实现较高增长,增长率分别为85%、254%和65%;中国在2010年和2011年的累计增长率也分别达到61%和78%。
  2012、2013两年则相对坎坷,国内外储能示范项目的装机增长率都有回落。从2012年到2013年仅增长12%;相比之下,中国从2012到2013年增长率为36%,高于全球平均水平。
  “储能产业的增长还非常不稳定,但这并不是商业原因。”CNESA秘书长张静告诉《瞭望东方周刊》,单从数据看,储能产业的增长完全因项目带动,“美国在2009年规划了16个储能项目,增长率就上去了;中国在2011年上了几个项目,增长率也上去了,然后两年又下来了。从这点上来看,储能还没有大范围商业推广。”
  接受本刊记者采访的多位业内专家均表示,储能的发展还停留在第三阶段即示范项目上,没有真正进入市场。
  “从这方面看,我们跟世界的差距并不大,都没有真正进入商业化运行,都处在一个创新、运用示范和总结经验的阶段。”中国可再生能源学会理事长石定寰告诉本刊记者。
  即使同样处在项目示范阶段,中外差异也很明显。“比如美国,多是综合性示范,包括商业模式和政策试验,不像我们仅仅是一种技术性示范。”石定寰说。
  在国内,储能技术示范性项目大多集中在内蒙古、甘肃、青海等西北地区以及广东、贵州等南方地区。贵州潘孟村储能电站、南方电网宝清储能站、赤峰煤窑山风电厂储能电站等都属于政府主推的示范项目。
  当然,这与储能技术的现状密不可分。就全球而言,储能技术仍需要通过大量示范性项目来不断完善和改进。
  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副所长王仲颖向《瞭望东方周刊》表示:“这是储能发展的必经阶段,也是储能技术大规模推广必需的前期准备。技术不成熟就不可能大范围推广,也就不可能实现规模化、产业化。”
  商业推广尚需时日
  储能在大规模商业推广上的停滞现状并非偶然,就其本身而言确实存在很多不足。其中,储能应用的投入和收益不平衡是阻碍其市场化的重要原因。
  “为什么大家现在不愿意使用储能?因为还是太贵。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技术还有待突破、提高效率;二是规模化效应不明显,成本就很难降下来。”天津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朱丽告诉本刊记者。
  从技术上说,储能还不十分成熟,其不安全性、不稳定性、污染性、自放电等问题,以及在电力系统中所需要的较长磨合期,都使一些企业望而却步。
  “如果储能本身的技术性问题解决不了,商业推广就无从谈起,这是前提条件。”朱丽说。
  中广核太阳能开发有限公司工程管理中心经理谢斌在接受本刊采访时表示,企业在选择储能装置时最看重性价比。“清洁能源的成本比较高且不稳定,如果储能装置的价格太高,那开发者不用说赚钱了,连成本都很难收回。”
  中广核太阳能公司目前在青海省玉树州曲麻莱县有一个清洁能源的微电网项目,已经开始运行。谢斌坦言该项目还在亏损,“包括储能装置、发电设备在内的投资成本很高,当地的电价又太低,如果国家补贴申请不下来,肯定坚持不住。”
  而对于众多储能装置的生产者来说,成本过高并非他们所能控制。“前期研发、实验、后期投入生产的费用非常大,我们也不希望价格太高,因为影响销量,但是没有办法。”
  业内共识是,虽然国家政策对储能产业的发展至关重要,但储能不能始终依赖政府的照顾,最终还需回归市场。如何找到一种合适的商业模式,使得储能能够吸引市场的极大兴趣,是行业必须思考的问题。
  张静对本刊记者举例说,拉闸限电对企业造成的损伤很大,特别是一些高精度生产的企业。如果有“清洁能源 储能”这样一个相对稳定的电源来辅助供电,企业是非常欢迎的,因为这样不仅能够提高生产效率,还能降低生产成本。
  但是,诸多商业模式都还处于构想阶段,实质性项目少之又少。张静和石定寰都强调现阶段应加快推进储能商业化的示范项目。
  “技术上与国外差距不大,但由于国外综合管理比我们强,就能更快地投入应用、产生效益、占领市场。”石定寰说。   借势新能源
  “一个风电场本来可能有2000小时发电量,如果弃风30%~40%话,就没有收益了。在此情况下,如果你投资的储能达到一定比例,是可以保证几年内收回成本的。”谢斌说,像中广核这样的新能源开发商,看重的还有储能对于投资成本的回收。
  一个装机规模80兆瓦、储能容量8兆瓦/16兆瓦每小时(效率80%、循环寿命>10000次)的风电存储项目,平衡输电的年收益能达到224万元。
  据CNESA项目库不完全统计,截至2013 年底,全球共有40个风电场储能项目(含运行、在建及规划中的项目),总装机量约为241MW。
  “随着可再生能源在我国能源消费中的比例不断提高,储能势必会有巨大的市场,这既得益于国家的政策驱动,也与储能本身的技术性能相符合。”王仲颖说。
  分布式发电及微电网也成为近年兴起的一种储能利用形式。分布式发电是指位于用户所在地附近,不以大规模远距离输送电力为目的,所生产的电力除用户自用和就近利用外,多余电力送入当地配电网的发电系统。
  按照国家能源规划,到2020年,中国分布式发电的装机容量将达到2.1亿千瓦,占全国总装机量的11%。
  CNESA的数据显示,截至2013年底,分布式发电及微网已经成为储能最热点的应用领域之一,中国在项目数量及总装机容量方面仅次于美国,排名第二。
  从全球已经开展的项目来看,包含储能系统的分布式发电及微网项目,主要应用于社区、偏远地区。其中,海岛和偏远地区分别占总项目的12%和9%,主要分布在中国。
  就中国来说,分布式发电及微网在青海、甘肃等西北高海拔地区,以及广东、海南等沿海省份的部分岛屿,都已有成功实践。
  对于普通用户来说,储能系统在分布式发电及微网中的应用能够大大降低电费。这种系统一般配合太阳能屋顶工程承建,可存储中午多余电量用于夜间使用。以北京郊区的一个四口之家为例,每天耗电8.5度。如果配置5千瓦光伏、5千瓦每时的储能装置,每年可为该用户节约电费1642元。
  据了解,“十二五”期间,我国将在北京、上海、江苏、广东、山东等地区开展城市建筑屋顶光伏发电,在西藏、青海、内蒙古等偏远地区推广使用光伏发电系统或建设小型光伏电站。
  谢斌告诉本刊记者,中广核集团目前正与海南省三沙市政府合作,计划在西沙群岛部分岛礁建立微电网储能系统,以解决这些岛屿的供电问题。
其他文献
邵洵美(1906-1968),祖籍浙江余姚,生于上海,出身官宦世家。新月派诗人,散文家,出版家,翻译家。  1923年赴欧洲留学。入英国剑桥大学攻读英国文学。1927年回国,与盛佩玉结婚。早年诗酒朋侪,与徐志摩、郁达夫、林语堂、徐悲鸿、沈从文等人私交甚好,有“文坛孟尝君”之称。  曾编辑出版《时代画报》、《金屋月刊》、《万象》、《论语》等刊物,主要代表作有《天堂与五月》、《花一般的罪恶》等。194
广州近日因流动人口管理新规再次陷入舆论“漩涡”。《关于进一步加强来穗人员居住登记工作的通告》(以下简称《通告》)一经公布便引发强烈关注,“拍砖”的密度也非一般城市管理事件可比。民众口中的广州“落地签”,一时成为全国流行的新“问候语”。  此次广州出台的《通告》恰逢我国各地大力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之时。广州作为中国内地最为开放的城市之一,其包容性早已海内外皆知,因此作为一线城市的代
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和内华达州交界处,有一片无人居住的荒漠,夏天炙热,冬天极冷。山谷内一片平坦,四面环山,山上布满荒草和松动的岩石,如同3000英尺高的铜墙铁壁,围住这片平坦之地。呼啸的风声,是这里最强劲的自然之音。  《名利场》杂志称这片荒野是绝佳的冥想之地。的确,这里的景色肃穆,甚至带着几分庄严。  深泉学院——美国一所两年制的私立男子学院——也在此地诞生。  自1917年建校以来,深泉学院一直
1993年,《黄河十四走》在台湾出版,作者杨先让把书送给了老朋友黄永玉。  翻开书后,黄永玉盛赞“黄河十四走”是“对千秋万载后人有深远益处影响的东西”。认为该书“点明了研究民间艺术的一个方向,一个方法。是一个铁打的、无限远大的可能性”。  黄永玉当年对跑来跑去的杨先让也不甚理解,曾经对他说:“总在别人地里跑,自己的地都荒了。”黄永玉的关心更像是善意提醒,但是当他看到《黄河十四走》之后,立即表示要为
早就听说,地处北欧、仅有500多万人口的芬兰是全世界最“干净”的国家—— 据说该国各级法院每年受理的贪污案件不足10起,而且几乎没有“大案”。在“透明国际”公布的历年“清廉指数排行榜”上,芬兰蝉联了多年的全球第一名。  尽管小国也许内政相对简单,但保持这么多的“零腐败”,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芬兰人是怎么做到的?  带着这个问题,我踏上了去芬兰的旅途。虽然是参加会议,但并没有公务车来接机。  组委
为什么印度总理莫迪要在古吉拉特邦接待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  答案一:他从2001年起担任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至2013年当选总理后卸任,是这个地区任职时间最长的“一把手”。  答案二:这个相当于中国省一级的地区是印度经济增速最快、最具发展空间的地方。  如果还有答案三,那一定是如莫迪所说:古吉拉特邦就是印度的广东。  改革、开放,修建基础设施,简政放权,这些中国人无比熟悉的关键词,正以古吉拉特邦为
信息技术应用于医疗并不是一个新鲜话题。但最近几年随着物联网概念的提出,生物传感器,也就是可穿戴技术的广泛应用,使得信息医疗,包括移动医疗等提上了议事日程,重新成为非常时尚的话题。  更加便利的数据搜集  在过去,假如做24小时的心电监护的话,意味着病人得在24小时内“全副武装”,身上要挂很多电极,才能搜集到数据,然后医生根据数据再进行分析。但如今,只要有一个像创可贴一样的东西,就可以对病人全天的各
南非,距离约翰内斯堡500公里的乡间,是鸵鸟的家园。  在开阔的热带稀树草原和沙漠地带,时常可见几十只2米多高的大家伙,炫耀般地展开双翼,以每小时50甚至70公里的速度奔驰,让人不禁惊讶,看似纤细的长腿,如何支撑着100多公斤的庞大身躯?  它们奔跑着,发出响亮而重浊,如同狮吼般的叫声。偶尔会冲进斑马、羚羊、长颈鹿、角马群里,这样,就能吃到被这些食草动物从草丛里惊起的昆虫和其他小动物。  这些好斗
90岁的秦文彩每周都会出现在他位于北京东二环的办公室里,阅读文件。  他曾是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的首位总经理,还担任过石油工业部副部长、燃料化学工业部石油勘探开发组组长、四川石油管理局副局长,再往前,则是玉门矿务局副局长。  就是在玉门,秦文彩由一名军人变成石油人。他与8000名将士转为中国唯一的一支石油师。  中国今天庞大的能源行业,几乎就肇始于这支半路出家的部队。从起点开始,中国的石油行业就处于
中国核电“走出去”,已由企业孤军出海上升到了国家战略。2014年春夏两季,习近平主席、李克强总理在欧洲、拉美多次推介中国核电。  一边是国家首脑兼任“推销员”,为核电出口铺路;另一边是中国自主研发的第三代核电技术在国内尚无一个落地项目。  与近邻韩国、日本主推一种堆型不同,目前中国有“华龙一号”与CAP1400两种第三代核电技术在国内外同场竞争。  好在全球核电蛋糕足够大。尽管有着日、韩、俄、美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