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汗水浇灌过的荆棘,都会开出耀眼的蔷薇

来源 :故事家·高考季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zhanghui18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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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复读的那一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趴在窗户上看了一天的云。在晚饭的餐桌上,当我说出自己决定复读时,妈妈的唇角动了又动,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爸爸沉默许久,往我碗里夹了块排骨,低声应了句:“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复读吧。”
  第二天,抱着自己装满了沉重课本的书包被爸爸送去學校,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色,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都说天道酬勤,我却觉得自己被错待,考试当天发高烧,失利虽然是必然的,我却依旧难以面对。
  我们学校没有复读班,我被再次分到了火箭班,和无数优秀的应届生一起迎接我的二次挑战。紧张的氛围在每一个人的奋笔疾书中慢慢溢出,没有一个人因为我的出现而将注意力移在我身上,这让我稍稍心安。
  我曾经有多耀眼,现在就有多害怕被关注,害怕被议论,更害怕听到有人说:那不是去年年级前十的学姐吗?她怎么还要复习?
  事实上,我的成绩向来不差,哪怕此次考试失利,我也依旧拿到了令很多人羡慕的成绩。亲朋好友听到我的成绩,也无一不感叹一句,“很棒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目标从来不止于此,我的高考成绩也本不该如此。我向来是有计划的人,在高考前就预估了自己的高考分数,以及自己想去的学校,“清华”“北大”向来是所有学子的梦想之地,我也不例外。
  我向往着“北大”燕园的春景、未名湖的恬静自由,但是这一切都止步于我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哪怕我反复核对自己的成绩单,哪怕我不断回忆自己考试时出了什么意外,并不断自责自己不够仔细,都无法掩盖我英语失利的事实。
  看出了我的脆弱,哪怕意外,父母也依旧将自己的失望掩盖起来,不敢给我任何压力,只是不住地宽慰我,这个成绩也不错了。哪怕是放眼我就读的那所市重点高中,也进入了前100名。
  哪怕上不了“清华”“北大”,其他学校也是不差的,我依旧是他们的骄傲。他们不会给我任何压力。
  我沉默地填报了志愿,哪怕在心里已经无数次想要复读,我始终未能说出口,我畏惧复读,畏惧自己复读将会面临的压力。
  身边不是没有第一年成绩不错,第二年反而倒退的例子,这一年我已经付出了太多,这样的日子若是再来一年,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因为这份畏惧,我将复读这个念头压在心里,甚至不断掩耳盗铃似的安慰自己,这可能就是命运。直到我看到自己被另一所大学提档,我才切实地感受到,我即将与自己心仪的学府失之交臂,于是我逼迫自己选择了复读。
  幸而,一切比我想象的要好不少。偶尔有人问我为什么复读;偶尔有人问我去年的成绩;偶尔有人看到了我在去年龙虎榜上的名字后,好奇地来询问。但没有嘲笑,没有议论,一切都比我想的要好很多。
  然而当我以为一切都会这样继续向好的方向发展时,我发现自己陷入了泥潭。第一年的失利,使我逼迫自己不得不付出更多,但是只要一拿起书,拿起笔记,去年的失败场景就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让我开始自怨自艾。
  我烦躁、不安,明明知道陷入过去无济于事,却还是无数次不可自拔地埋怨自己。
  伴随着逐渐变冷的天气,我的成绩也进入了瓶颈期,总成绩一直没有达到我的预想目标,导致我变得脆弱又易怒。为了不面对父母担忧的眼神,一直走读的我选择了住校。班主任老陈面对我的住校申请,点头签了字,无奈地将我带去宿舍楼安排住处。
  时值隆冬,教学楼与宿舍隔断处的铁丝网上爬满了早已干枯的刺藤,歪歪扭扭的,看着丑陋至极。我路过时习惯性地伸手扯了一把,却换来老陈的一句轻斥:“你折了,来年还怎么开花?”
  我惊异地询问:“这还能开花?”一直没有在学校住宿过的我,想当然地认为它们不过是一堆丑陋且干枯的荆棘。
  老陈笑了笑,指着铁丝网上的大片枯枝说道:“这是历经寒冬时的蔷薇,冬天时它们沉默地蓄力,一旦寒冬过后,枯枝会发芽,尖刺会重生,颓败的铁丝网上会开出美丽的花朵,算算下学期你就能看到了。”
  我惊异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就听老陈继续说道:“其实你也是一样的,哪怕现在经历寒冬,来年也会开出耀眼的花朵。你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但是也要继续努力,学如逆水行舟啊……”
  时隔很久,我依旧记得那天颓败的铁丝网,它在我眼中一遍遍回放,我仿佛已经能看到来年它们开花的样子。
  为了让自己重新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中,我和班主任说了自己的困扰,在班主任的建议下重新制订了自己的复习计划,拿出那份让我失利的英语试卷做了好几遍。直到此时我才明白,自己需要向前看了,而不是一直沉浸在过去,我要做的就是不能让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
  既然已经选择了复读这条道路,就要一直走下去,偶尔我还会想起自己本可以一年离开,但是那又如何呢?汪国真说: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对去年整理出来的笔记进行查缺补漏,将每一个觉得还有问题的知识点细化加深。英语和数学的提分空间更大,除了补充笔记之外,我将所有的题型进行了归类,不断做题,找到哪一类题型是薄弱项,就反复的练习,将更多的时间花在这一类的题型上。
  都说文科提分不明显,但是到了铁丝网上的刺藤终于开花时,我已经能够稳定地拿到理想分数了,较之前一年,也算是有了一些提升。
  在前一年还算薄弱科目的数学,在复读的这一年也能拿到年级前几的成绩,前一年曾经失利的英语,在我反复分析偏重点后,也能拿到接近满分的成绩。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我睡得越来越晚,却觉得自己的复习节奏丝毫没有被打乱,偶尔和寝室的伙伴们凑在一起熬夜讨论文综难点,偶尔在考试前自己试着押题,有时也会因为压中几个单词而暗暗高兴很久。
  高考成绩出来时,我以全市第9名的成绩如愿以偿地被梦想的大学所录取。
  曾经有人问我,高三是什么样子?那时候我刚升入高三不久,我告诉她:枯燥、烦闷、累。如果现在再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大概会说:梦想、未来和拼搏。
  在追梦的道路上,不要将就,你挥洒的每一滴汗水,最终都会开出耀眼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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