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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5日,周三,本刊编辑部每周例行的结版日,这意味着即便工作到晚上12点也不是稀罕事,可是这一天,领导在下午时分,已经嘱咐大家,“有暴雨蓝色预警,尽量早点回家”。
其实,蓝色预警,我们并非没有经历过,但是这一次的高度紧张,却原来有因:
7月21日,本市发生暴雨到大暴雨天气,专家解读的7·21强降雨特点甚至用了四个“罕见”:一,降雨总量之多历史罕见,平均降雨量170mm,城区平均215mm;二,强降雨历时之长历史罕见,持续近16个小时;三,局部雨量之大历史罕见,最大的房山区河北镇为460mm,接近500年一遇;四,局部洪水之巨历史罕见,拒马河最大洪峰流量达2500立方米/秒。
根据北京市政府新闻办公室的通报,截至7月26日,北京区域内共发现77具遇难者遗体,其中66名遇难者身份已经确认,11名遇难者身份仍在确认中。已经确认身份的66名遇难者包括在抢险救援中因公殉职的基层干部5人。另61名遇难者中,男性36人,女性25人。其致亡原因为:溺水46人、触电5人、房屋倒塌3人、泥石流2人、创伤性休克2人、高空坠物2人、雷击1人。
让我们回望,这暴雨中的情节:
镜头一:广渠门,淌过齐腰的河
时间:7月21日18:30
小伙儿戴亦,是媒体从业者,平时工作忙,只有周末会去看望住在广渠门的祖母。7月21日那个周六,他如常而去,只是在对记者讲述时,还心有余悸。“雨一直下,在奶奶家待到六点来钟,我觉得必须得回去了,如果晚上雨更大,那路况肯定更糟糕。”戴亦说道:“广渠门在二环里,雨天,只是常识性地想到堵车,其他,还真没有多想。”
当他走出家门,特别是走到广渠门桥附近时,情况出乎意料了,“那个桥是下凹式的,已经积水很深,我走在人行道上,水已经齐腰了。”我不自觉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身高至少一米八的大个子,在换算着,齐腰大概是怎样的高度。
戴亦说道:“背着的书包,也肯定会浸到水,刚好书包里有个购物的塑料袋,我把它取出来,套在书包上,将它们举过头顶。就这么淌着水走的,而那时路经那里的人也只能都这样,周围很多路都有积水”。戴亦说着说着,忍不住叹口气“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其实,戴亦算是幸运的。因为一个来小时后,几乎在同一地方发生的悲剧想必所有关注暴雨事件的人们都知道了,那个溺亡的司机叫丁志健,被水围困在广渠门桥下时,他也曾想尽办法自救,还用头去撞玻璃,但头都破了,也没能撞得开。他给妻子邱艳打了求救电话,她带着锤子跑出家门,在通惠河北路遭堵,下车就往广渠门跑......当逝者的那辆车被打捞上来时,牌照“DQ”却显得如此伤感,“丁邱”原本应该是多幸福的一家人。
“我那天算是到家了,可是后来看到丁先生的事情,在网上也看到追悼会上他爱人绝望的表情,想到他们那才三岁的孩子,真是五味杂陈。”
镜头二:莲花桥,唱首伤心太平洋
时间:7月21日19:00
雅玛,住在莲花池附近的小区,7月21日上午,带着女儿去莲花池公园,却被雨拦在了路上。
“雨从上午11点左右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雅玛说:“我们住的小区还比较新,我们住在一楼,暴雨持续下了这么久,家里后来居然漏水了,可能是从空调管道反漏过来的,我们在家里放了几个盆接水,非常狼狈。”
雅玛也经历过去年那次著名的京城“看海”,那次她在航天桥,赶上大暴雨,打车,从航天桥到公主坟桥,这一站的距离,就花了半个多小时,雅玛说:“那次雨也非常大,三环走不动,在公主坟停下来,曲线救国,等雨停了回的家。可是这一次,雨不仅大,而且时间这么长,下得心里都发慌。”
雅玛的丈夫在莲花池附近一家单位工作,那天还在单位加班,晚上7点钟,从单位出来,附近八一电影制片厂门口直到广亨超市,水已经淹到了小腿。
“有同事看到,莲花桥下的水淹到‘特8’公交车的二层了,我真不敢相信,连平坦的八一厂门口都淹到小腿,可想,地处凹陷的莲花桥下。还好暴雨是周六,在周一上班的时候已经不影响交通了。”
雅玛和记者交谈的时候,她的丈夫忍不住插了几句:“还好我家离单位近,我淌着水也就回来了,那天一起加班的还有两个同事,都被困在了路上,其中一个同事,中途干脆找了家宾馆住下了,另一名同事开车,水淹到了轮胎的上方,她硬闯了附近一家地势相对较高的私人会所,和那里的保安斗智斗勇才停了两小时,回到她东五环的家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只是,几天过去,雅玛的家里还在找物业解决漏水的问题,玛雅说,“活了三十年,以前都是喜欢雨水,毕竟北京干燥,可是现在,仿佛一下有了心理障碍,看到落雨点,心里就紧张”。
和记者说到这里时,雅玛的丈夫不禁总结了一句:“去年是京城看海,今年则是伤心太平洋。”
莲花桥,是连接西三环,西客站的交通要塞,下凹式设计,其一逢大雨,便讽刺地成为“看海地标”。北京市政府新闻办公室官方微博称:今年起,本市将把城区78座下凹式立交桥的雨水泵站排水能力提高到每小时50毫米。同时,为有条件的下凹式立交桥加建调蓄水池,实现在降雨量达70毫米时车辆仍能通过。
但愿以后,不会因下雨挡住出行的路。
镜头三:回良乡,八个半钟头的路
时间:7月21日19:00
晓纪,家住良乡,良乡是房山区区政府所在地,以“人物俱良”而得名,自古就是商贾云集之地。可是这一次暴雨,整个房山确是受灾最重的地方。
北京房山区区委副书记、区长祁红称,“7·21”特大暴雨给房山造成积水、山洪和泥石流三种自然灾害,据初步统计,全区25个乡镇(街道)均不同程度受灾,受灾面积基本覆盖全区,灾情严重地区近千平方公里,受灾人口达到80万人。此次特大暴雨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超过50亿元。
当然,这些数据,晓纪在21日的晚上还不知道。若不然,他也不会用8个半钟头,从城区回到家。 “21日那天我和朋友在王府井的东方广场,傍晚7点我们出发,他家在大望路,也没有多远,我准备先送他。”晓纪说道:“外面雨大,但当时并没有当回事,正常的话,送他的这段路最多用半个小时,可是我们在大望路现代城附近的一个下凹式桥那里,堵了两个多小时,所有的车到那里都不动了,积水至少半米多。”
“等送他到家,我再往家走的时候已经夜里11点半了,一路走长安街还比较顺,可是从四环岳各庄桥往京港澳高速方向走时,一下慢了下来。”记者问道这段路究竟开了多久呢,晓纪说,“从岳各庄到西道口出口,往常3分钟,我开了将近一个钟头。沿途很多人扔下车,往前走,还有些停驻的公交车,乘客都在车上睡着了”。
“我看情况不对,一定发生特殊状况了,又绕回市里,那时已经凌晨了,想找个宾馆住下,没想到大部分房间都已经客满,后来问了一家高级宾馆,居然一晚上要2700元。我接受不了。”
晓纪后来绕六环回的家,到家已经凌晨3点半了。
22日上午,晓纪在良乡转,他说:“很多桥下都是散落的车,一座下凹式桥,已被雨水积满,有6米深吧。良乡街道很脏很泥泞,很多单位被淹,我走的都是良乡的正街道,到了房山供电局门口时,不敢前进了,因为不远处,可以看见一辆夏利车,被淹没了顶。”
晓纪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在房山的中心,还算好的,我弟弟家住在窦店附近的村子,家里全被淹了,他一米七多的个头,水能到他的脖子。”
镜头四:十五渡,隔绝的48小时
时间:7月21日夜
十渡风景区位于北京市房山区西南十渡镇,西南和河北省接壤,沿拒马河逆流而上,从一渡到十八渡,深入河北境地。7月21日,沈阿姨就在北京与河北的交界处,大概十五渡上游的位置。所幸,她所在的地方离拒马河河道尚有距离。
“但是,我能看见那些离河道近的房子被水冲走的恐怖一幕,河道里漂着很多东西,冰箱、洗衣机、电视机,还有很多牲畜,有人说,在那里还漂着人。”
沈阿姨那天下午还和住在城区的家人通了电话,可是到了夜晚时电话就不通了,水、电、通讯,全部中断。
“非常害怕,还好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在一起,大家互相鼓励,等待回到更安全的地方”直到周二,沈阿姨的家人,去那里接回了老人。
这一路,有三座断桥,有摆渡车和竹筏可以用来通行。
“有的地方只能走路,或者架上梯子过,再有就是竹筏,我在房山生活一辈子了,这种场面也是头一次遇上。”
安全回到城区,沈阿姨依然难以平静。“沿路有很多去找亲人的,有不少人失踪了,我看见不少被水冲了的人,那腿上的肉都被刮掉了。”
沈阿姨继续说,“这么大的水量,那么多房屋被冲毁,是不是上游水库泄洪了?”
此种焦虑,记者并非第一次听闻,对此,北京市水务局官方微博@水润京华辟谣:“ 惊闻所谓拒马河上游水库要下泄洪水,请沿岸居民立刻转移的消息,刚才已致电市防汛办值班室,经过值班人员与河北省防汛办的紧急沟通,大概情况如下:拒马河上游没有水库,更不存在所谓的紫荆关水库泄洪一事,此消息应为不实消息,请大家安心。”
“为了联系我,去接我,子女还请假不能去上班,耽误他们工作了。”
一旁,沈阿姨的女儿赶忙说:“一下联系不上我妈,又看了电视和网络那么严重的场面,太担心了,现在想起来,心还在砰砰跳。”
尾声
地上的光鲜,抵不过地下的不堪。
这场暴雨,印证了台湾作家龙应台的判断:验证一个国家是否发达,一场大雨足矣——“它或许有钱建造高楼大厦,却还没有心力去发展下水道;高楼大厦看得见,下水道看不见。你要等一场大雨才看出真面目来。”一个国际化大都市,不该在暴雨面前表现得如此狼狈。
在我们对城市应急系统、基础设施、预防机制反思的背后,其实只是一个朴实的需求,希望下一次大雨,我们裤角虽湿却不肮脏,交通虽慢却不堵塞,街道虽滑却不积水。
其实,蓝色预警,我们并非没有经历过,但是这一次的高度紧张,却原来有因:
7月21日,本市发生暴雨到大暴雨天气,专家解读的7·21强降雨特点甚至用了四个“罕见”:一,降雨总量之多历史罕见,平均降雨量170mm,城区平均215mm;二,强降雨历时之长历史罕见,持续近16个小时;三,局部雨量之大历史罕见,最大的房山区河北镇为460mm,接近500年一遇;四,局部洪水之巨历史罕见,拒马河最大洪峰流量达2500立方米/秒。
根据北京市政府新闻办公室的通报,截至7月26日,北京区域内共发现77具遇难者遗体,其中66名遇难者身份已经确认,11名遇难者身份仍在确认中。已经确认身份的66名遇难者包括在抢险救援中因公殉职的基层干部5人。另61名遇难者中,男性36人,女性25人。其致亡原因为:溺水46人、触电5人、房屋倒塌3人、泥石流2人、创伤性休克2人、高空坠物2人、雷击1人。
让我们回望,这暴雨中的情节:
镜头一:广渠门,淌过齐腰的河
时间:7月21日18:30
小伙儿戴亦,是媒体从业者,平时工作忙,只有周末会去看望住在广渠门的祖母。7月21日那个周六,他如常而去,只是在对记者讲述时,还心有余悸。“雨一直下,在奶奶家待到六点来钟,我觉得必须得回去了,如果晚上雨更大,那路况肯定更糟糕。”戴亦说道:“广渠门在二环里,雨天,只是常识性地想到堵车,其他,还真没有多想。”
当他走出家门,特别是走到广渠门桥附近时,情况出乎意料了,“那个桥是下凹式的,已经积水很深,我走在人行道上,水已经齐腰了。”我不自觉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身高至少一米八的大个子,在换算着,齐腰大概是怎样的高度。
戴亦说道:“背着的书包,也肯定会浸到水,刚好书包里有个购物的塑料袋,我把它取出来,套在书包上,将它们举过头顶。就这么淌着水走的,而那时路经那里的人也只能都这样,周围很多路都有积水”。戴亦说着说着,忍不住叹口气“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其实,戴亦算是幸运的。因为一个来小时后,几乎在同一地方发生的悲剧想必所有关注暴雨事件的人们都知道了,那个溺亡的司机叫丁志健,被水围困在广渠门桥下时,他也曾想尽办法自救,还用头去撞玻璃,但头都破了,也没能撞得开。他给妻子邱艳打了求救电话,她带着锤子跑出家门,在通惠河北路遭堵,下车就往广渠门跑......当逝者的那辆车被打捞上来时,牌照“DQ”却显得如此伤感,“丁邱”原本应该是多幸福的一家人。
“我那天算是到家了,可是后来看到丁先生的事情,在网上也看到追悼会上他爱人绝望的表情,想到他们那才三岁的孩子,真是五味杂陈。”
镜头二:莲花桥,唱首伤心太平洋
时间:7月21日19:00
雅玛,住在莲花池附近的小区,7月21日上午,带着女儿去莲花池公园,却被雨拦在了路上。
“雨从上午11点左右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雅玛说:“我们住的小区还比较新,我们住在一楼,暴雨持续下了这么久,家里后来居然漏水了,可能是从空调管道反漏过来的,我们在家里放了几个盆接水,非常狼狈。”
雅玛也经历过去年那次著名的京城“看海”,那次她在航天桥,赶上大暴雨,打车,从航天桥到公主坟桥,这一站的距离,就花了半个多小时,雅玛说:“那次雨也非常大,三环走不动,在公主坟停下来,曲线救国,等雨停了回的家。可是这一次,雨不仅大,而且时间这么长,下得心里都发慌。”
雅玛的丈夫在莲花池附近一家单位工作,那天还在单位加班,晚上7点钟,从单位出来,附近八一电影制片厂门口直到广亨超市,水已经淹到了小腿。
“有同事看到,莲花桥下的水淹到‘特8’公交车的二层了,我真不敢相信,连平坦的八一厂门口都淹到小腿,可想,地处凹陷的莲花桥下。还好暴雨是周六,在周一上班的时候已经不影响交通了。”
雅玛和记者交谈的时候,她的丈夫忍不住插了几句:“还好我家离单位近,我淌着水也就回来了,那天一起加班的还有两个同事,都被困在了路上,其中一个同事,中途干脆找了家宾馆住下了,另一名同事开车,水淹到了轮胎的上方,她硬闯了附近一家地势相对较高的私人会所,和那里的保安斗智斗勇才停了两小时,回到她东五环的家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只是,几天过去,雅玛的家里还在找物业解决漏水的问题,玛雅说,“活了三十年,以前都是喜欢雨水,毕竟北京干燥,可是现在,仿佛一下有了心理障碍,看到落雨点,心里就紧张”。
和记者说到这里时,雅玛的丈夫不禁总结了一句:“去年是京城看海,今年则是伤心太平洋。”
莲花桥,是连接西三环,西客站的交通要塞,下凹式设计,其一逢大雨,便讽刺地成为“看海地标”。北京市政府新闻办公室官方微博称:今年起,本市将把城区78座下凹式立交桥的雨水泵站排水能力提高到每小时50毫米。同时,为有条件的下凹式立交桥加建调蓄水池,实现在降雨量达70毫米时车辆仍能通过。
但愿以后,不会因下雨挡住出行的路。
镜头三:回良乡,八个半钟头的路
时间:7月21日19:00
晓纪,家住良乡,良乡是房山区区政府所在地,以“人物俱良”而得名,自古就是商贾云集之地。可是这一次暴雨,整个房山确是受灾最重的地方。
北京房山区区委副书记、区长祁红称,“7·21”特大暴雨给房山造成积水、山洪和泥石流三种自然灾害,据初步统计,全区25个乡镇(街道)均不同程度受灾,受灾面积基本覆盖全区,灾情严重地区近千平方公里,受灾人口达到80万人。此次特大暴雨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超过50亿元。
当然,这些数据,晓纪在21日的晚上还不知道。若不然,他也不会用8个半钟头,从城区回到家。 “21日那天我和朋友在王府井的东方广场,傍晚7点我们出发,他家在大望路,也没有多远,我准备先送他。”晓纪说道:“外面雨大,但当时并没有当回事,正常的话,送他的这段路最多用半个小时,可是我们在大望路现代城附近的一个下凹式桥那里,堵了两个多小时,所有的车到那里都不动了,积水至少半米多。”
“等送他到家,我再往家走的时候已经夜里11点半了,一路走长安街还比较顺,可是从四环岳各庄桥往京港澳高速方向走时,一下慢了下来。”记者问道这段路究竟开了多久呢,晓纪说,“从岳各庄到西道口出口,往常3分钟,我开了将近一个钟头。沿途很多人扔下车,往前走,还有些停驻的公交车,乘客都在车上睡着了”。
“我看情况不对,一定发生特殊状况了,又绕回市里,那时已经凌晨了,想找个宾馆住下,没想到大部分房间都已经客满,后来问了一家高级宾馆,居然一晚上要2700元。我接受不了。”
晓纪后来绕六环回的家,到家已经凌晨3点半了。
22日上午,晓纪在良乡转,他说:“很多桥下都是散落的车,一座下凹式桥,已被雨水积满,有6米深吧。良乡街道很脏很泥泞,很多单位被淹,我走的都是良乡的正街道,到了房山供电局门口时,不敢前进了,因为不远处,可以看见一辆夏利车,被淹没了顶。”
晓纪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在房山的中心,还算好的,我弟弟家住在窦店附近的村子,家里全被淹了,他一米七多的个头,水能到他的脖子。”
镜头四:十五渡,隔绝的48小时
时间:7月21日夜
十渡风景区位于北京市房山区西南十渡镇,西南和河北省接壤,沿拒马河逆流而上,从一渡到十八渡,深入河北境地。7月21日,沈阿姨就在北京与河北的交界处,大概十五渡上游的位置。所幸,她所在的地方离拒马河河道尚有距离。
“但是,我能看见那些离河道近的房子被水冲走的恐怖一幕,河道里漂着很多东西,冰箱、洗衣机、电视机,还有很多牲畜,有人说,在那里还漂着人。”
沈阿姨那天下午还和住在城区的家人通了电话,可是到了夜晚时电话就不通了,水、电、通讯,全部中断。
“非常害怕,还好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在一起,大家互相鼓励,等待回到更安全的地方”直到周二,沈阿姨的家人,去那里接回了老人。
这一路,有三座断桥,有摆渡车和竹筏可以用来通行。
“有的地方只能走路,或者架上梯子过,再有就是竹筏,我在房山生活一辈子了,这种场面也是头一次遇上。”
安全回到城区,沈阿姨依然难以平静。“沿路有很多去找亲人的,有不少人失踪了,我看见不少被水冲了的人,那腿上的肉都被刮掉了。”
沈阿姨继续说,“这么大的水量,那么多房屋被冲毁,是不是上游水库泄洪了?”
此种焦虑,记者并非第一次听闻,对此,北京市水务局官方微博@水润京华辟谣:“ 惊闻所谓拒马河上游水库要下泄洪水,请沿岸居民立刻转移的消息,刚才已致电市防汛办值班室,经过值班人员与河北省防汛办的紧急沟通,大概情况如下:拒马河上游没有水库,更不存在所谓的紫荆关水库泄洪一事,此消息应为不实消息,请大家安心。”
“为了联系我,去接我,子女还请假不能去上班,耽误他们工作了。”
一旁,沈阿姨的女儿赶忙说:“一下联系不上我妈,又看了电视和网络那么严重的场面,太担心了,现在想起来,心还在砰砰跳。”
尾声
地上的光鲜,抵不过地下的不堪。
这场暴雨,印证了台湾作家龙应台的判断:验证一个国家是否发达,一场大雨足矣——“它或许有钱建造高楼大厦,却还没有心力去发展下水道;高楼大厦看得见,下水道看不见。你要等一场大雨才看出真面目来。”一个国际化大都市,不该在暴雨面前表现得如此狼狈。
在我们对城市应急系统、基础设施、预防机制反思的背后,其实只是一个朴实的需求,希望下一次大雨,我们裤角虽湿却不肮脏,交通虽慢却不堵塞,街道虽滑却不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