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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矫情,我真不想红!”
“刚入行时特希望能红,但进入央视这个平台后发现做不到一夜成名。一直徘徊在二、三线主持人的行列,有一次在机场还被误认成马东。历经十四年的磨砺,早从想红的状态中出来了。红不红这事不由你!”
“我压根就从来没走进去过。”被记者开门见山问到有没有走出与海归女对掐的风波时,张绍刚没有半点迟疑,脱口而出。
在今年1月播出的一期求职节目《非你莫属》中,有过几年留学背景的24岁的求职者刘俐俐因为说“中国”而不是“我们这儿”令张绍刚大为不悦,而刘俐俐也对指责迅速作出反击,于是两个互相看不惯的人掐了好几个回合,最后,性格耿直或者被一部分人抨击为“毒舌”的张绍刚表示少有地“彻底对一个求职者失去兴趣”,而且毫不客气地称她“具有攻击性”、“笑容狂浪”、“站姿很假”、“让人找不着”、“眼神流露着恨和嘲讽”、“凶狠和蔑视之后0.1秒又变得非常温柔”、“和你沟通会浑身一阵一阵犯冷”……
网络上的舆论一边倒,认为刘莉莉是弱者,而身为主持人的张绍刚则得到“粗鲁、心胸狭隘、居高臨下”等骂名,甚至连李开复、姚晨、洪晃、胡紫微都在微博上鲜明表态,力挺刘莉莉。
事发后一个多月,张绍刚选择了蛰伏噤声,直到农历春节后,开始接受一些媒体的采访。因为张绍刚想“等到大家都冷静下来了再说。”“可没想到网上又有人骂我说‘大家都安静了你丫怎么又跑出来说!’这到底是让不让人说啊!”
“当时有没有想是在主持节目可以稍微让一下?”“不会,我主持节目是很认真的。我觉得一个好主持人一定不是说话之前先想想观众的反应会是怎样,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你该说的表达出来。”至今,张绍刚都觉得“自己做得很好,非常正确”。
虽然接了多档节目,而且每学期还在中国传媒大学教两三门专业课,但张绍刚甚至连一个助理都没有。“我要助理干吗啊?有人说有范儿,但我要那范儿给谁看呢?”有时候去外地录制节目,对方提出可以承担助理的费用,这时候张绍刚会问问学校年轻的同事想不想去这个地儿玩,去的话就说是自己的助理。
本着方便第一的原则,张绍刚的出行首选都是地铁,而生活中的乐趣也就是看看书、看看电影、溜溜弯。
“打高尔夫吗?”“那个运动离我特别远。说白了,咱也别装。我挣钱吗?肯定挣钱,打高尔夫肯定也打得起,哥们儿肯定也能找到请我去打高尔夫的人。但在内心深处就觉得这事儿和我没什么关系,打羽毛球、乒乓球,吃完饭溜达才是我该干的事儿。”
张绍刚坦言自己是一个“活得特别简单的人”。“我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对“红”真没什么概念,我也真不愿意红,我不喜欢红了以后被人关注、被议论。而且红了又能怎样?”
“我是一个纯良的人,我不干脏活儿”
“我非常清楚媒体的诉求是什么,但这和我的价值观相悖,我一直要求我的团队不干脏活儿。李开复、胡紫微说我造假,那只能说明他们心里老想着造假。这就是泛滥的意见领袖们急于发言吸引公众注意。”
“人说好我就戒骄戒躁,不好我就吾日三省吾身。这话是扯蛋!老有人说‘非常感谢批评我的人’,我一点儿都不感谢!我那么贱吗?人家前脚骂完,我接着就说‘谢谢你骂我’。没让我逮到机会,逮到机会我一定骂回去,当然不是拿嘴操人这种方式。”
从小在厂矿子弟学校长大的张绍刚和身边的男同学们一样都自称“爷”,性情耿直的他在采访中也毫不忌讳地不时骂上几句,用词也很猛,是一个着实不会装,至少是不会去掩饰自己的人。
生活中的张绍刚也是如此。张绍刚曾受邀参加一场时尚活动。他准点到达时发现几乎没人,当打电话和邀请方确认时,才得知他不懂行情,一般都得一小时以后到。陆陆续续来人而且上餐后,时尚人士们忙着觥筹交错,只有饿坏了的张绍刚吃了一盘又一盘。
“跟我能玩到一块儿的都是特别鄙视装的人,我参加不了时尚活动,大家都装得特别优雅,我受不了。”张绍刚从不把自己视为什么名流圈的人物。“我的朋友都是摄像、策划、编导等,我只认为自己属于传媒圈。”
最让张绍刚觉得自己牛的是在电视这个行当里什么都干过。“我很爱这个行当。”刚深情地说完,张绍刚又笑着说道,“当然,除了这个我也干不了别的”。
“良民”张绍刚最讨厌的是媒体行业里面各种“干脏活儿”的。虽然自己是一个老传媒人,依然没有逃过最近某卫视设的一个陷阱。当张绍刚再次看到刘莉莉作为嘉宾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他懵了。“当时就觉得他们好脏啊!他们在给我的文案上特意删掉了刘会出现的这一段。下了节目我把制片人痛骂了一顿。太脏了!为了提升发行量和点击率,干脏活儿已经成了很多媒体的一种习惯,这是有问题的。”
这场风波让张绍刚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很多人怀疑这是炒作。“我绝不会用这么脏的方法去炒!”张绍刚希望大家关注那些自力更生、努力拼搏的求职者。“但遗憾的是,在现在的社会,他们反而没有炒作的价值!”
“我的学生们会为我叫好”
“我没有开微博,一是因为没那么多话要说;二是因为不需要在网上找人叫好,因为我的学生们会为我叫好。”
“我的学生们”,每说到这个词,张绍刚都很骄傲。
大学毕业后,张绍刚就一直在传媒大学当老师。主持人和老师这两个角色,张绍刚更看重的是后者。
张绍刚在乎的不是“金话筒奖”,“我都能当评委了,得那奖干什么。而且很多得奖的主持人比我差多了!”他真正在乎的是每个学期末学生们的匿名评价。“我的分数几乎是全校最高的。”说到这,张绍刚特别自豪。在教学上,张绍刚下了很大工夫。“我可以确保为每个班的学生们提供最新的节目内容,两年前的节目绝对不在我上课的范围之内。”
学生们都说荧屏上的张绍刚过于柔和、太客气了。因为在他的课堂上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我会在课堂上说:你去死!然后他就真的出去,说‘那我去死了’,然后买了瓶水回来,说,‘张老师,您现在好了吗?’学生很喜欢我。包括这次风波,我就会把它当作案例来讲,我能讲得非常详细,包括当事人的心路历程。”
只要学生们邀请他去出席什么活动,张绍刚绝不推脱;只要是认识的朋友邀请他主持婚礼,他也绝不谈钱。张绍刚也特别感激学生们让他更加清楚“自己是谁”,对于“红不红”这个问题也看得更加明白。
除了主持了十四年的《今日说法》,去年张绍刚还接过了央视科教频道《欢聚夕阳红》周末版的主持,今年又接了一档收视率惨淡的节目——《读书》,在此之前,却推掉了来自山东卫视、湖南卫视等收视率颇高的一些节目,初衷就是因为“作为一个传统媒体人,觉得读书是件大事儿,媒体有责任给公众提供好书”。每次和老年朋友们聊完,张绍刚会由衷地敬佩他们达观的生活态度和朴素的价值观。
“我只做自己喜欢的节目。”作为一个有着传统新闻观的传媒人,张绍刚觉得“既然是媒体人,就应该对社会负起应有的责任。这份责任与收视率无关,但现在如果跟人谈社会责任就显得我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