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斌:怕死?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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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永斌光看外型,就显得非常健康:不管是肤色、体格还是精神状态,总是给人青春活跃的印象。
  不过,现在可以去做健康代言人的梁永斌,当年却曾是深圳职业病防治所的常客,药丸和针剂总是随身携带,即便是在直播现场,也要在插播广告的瞬间吞下几粒救命的药丸,而电视台卫生室的护士更是举着注射器随时准备扎他一针……
  
  h 曾经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
  
  梁永斌的成功是拼命拼出来的。他原先的职业是会计,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成为了广东电台的主持。因为不是科班出身,他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做得有一点不对,马上就被嗤之以鼻——“外行”!梁永斌性格好强,为了能够抬起头说话,他那些年一直属于半工半读状态,买回全套的播音专业教材,见缝插针地自学,一个字一个字练习自己的发音、发声。
  梁永斌觉得,做主持后,工作强度和工作压力起码是做会计时的三倍以上。他花了五年时间去证明自己有做主持的能力,最终成功上位,在全国广播电视节目主持人金话筒评选中获得银奖。
  随后,香港凤凰卫视注意到了他。除了在凤凰卫视供职,他还先后接下了北京卫视《东芝动物乐园》、《食全食美》,辽宁卫视《七星大擂台》,湖北卫视《幸运千万家》,安徽卫视《剧风行动》等多档节目……
  似乎是功德圆满了,但是,梁永斌觉得,做电视主持一点儿也不比当年做电台主持来得轻松。电视台是个再现实不过的地方,不管你觉得自己多么优秀,但一个硬指标下来,就可以认定你是骡子还是马——收视率!
  为了证明自己的薪水不是白拿,也为了保证自己的薪水能落袋为安,梁永斌继续玩命。每周风雨无阻地从香港飞奔几个城市的直播间,那时候的状态是能闭上眼睛就赶紧眯一会儿,因为一旦睁开眼,就意味着要化妆对稿上台了。
  仗着年轻,有本钱,而且一下子能给你这么广阔的舞台,还不拼了命?南北气候差异、饮食无定时再加上精神紧张……不知不觉间,免疫力逐渐下降,此消彼长,细菌也在悄悄地入侵。
  终于,梁永斌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些异样:午后低烧,咳嗽胸痛,夜半盗汗,体重渐降。他没空去看医生,于是胡乱地吃了一些感冒药,以为是小事一桩。毕竟,日程表满得塞不下一粒芝麻,只能咬牙硬撑,觉得挺挺也就能过了。
  结果没挺过。在深圳当护士的嫂子见到梁永斌一脸灰暗,再聊起一些症状,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嫂子强行把他拉到医院血检,检验结果——肺结核!
  梁永斌真的被吓到了,以前在描述旧社会的小说或电影里看过,得这种病的人都活不成,晚期常常剧烈咳嗽至吐血,情形甚为惨烈悲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神仅一步之遥。
  医生也诧异得很:现在生活这么好,你又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得这种病呢?当他知道梁永斌这些年的工作状况后,摇头叹息:肺结核是一种很顽固的慢性病,如果不及时规范彻底治疗,最终导致复发恶化甚至耐药,那就无法挽救了。现在只能慢慢将养身体,定点吃药打针,绝不能再这样玩命了!
  可是,活儿不可能丢下不管呀!毕竟签了合约,最实在的是自己毕竟还要赚钱养家。
  
  h 那一年非比寻常的日子
  
  于是在梁永斌的行李包里多了几样东西——和雷米封、卡纳霉素、利福平、抗痨胶囊、护肝片、盐酸乙胺丁醇胶囊……只要一到吃药时间,即便是在直播现场,也马上要在插播广告的瞬间吞下几颗小丸子。没空输液,只能选择肌肉注射,各个电视台卫生室的护士都认识了梁永斌,到了打针的时间,就拿着注射器去后台,等着扎他一针……
  肌肉注射的链霉素有耳毒性,有可能损害听觉神经。所以,打针期间,每天都要找护士做听力测试,自己也要时刻注意,一旦有耳鸣、听力下降、嘴麻等症状,就要及时停药。
  那段时间,后台总有个护士等着梁永斌,同事们好奇地问他到底怎么了,梁永斌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感冒罢了。吃完药打完针,臀部疼痛未消,就得上台继续动若脱兔谈笑风生。个中凄凉真有点寒天饮雪水——点滴在心头的味道。
  更要命的是,肺结核具有传染性,而且传播途径很多,飞沫、衣物、被褥都是传染源。自己得病算是咎由自取,要是再祸害别人,就太不厚道了。梁永斌于是找医生制定了周密的防传染措施:他专门买了个话筒随身携带,不管在哪里做节目,都只用自己的专用话筒;1007、8020、537、3210是梁永斌在北京沈阳武汉合肥四地入住的宾馆房号,他专门跟宾馆经理说清楚,希望这几个房间尽量不要再让别的客人入住,如果有客人要入住,一定要提前做高温消毒和紫外线杀菌;做节目都是穿电视台提供的服装,脱下来后,梁永斌一定要让专人送去电视台附近的医院洗衣房彻底消毒再还回仓库;不上台的时候,梁永斌百分之百一个大口罩罩在脸上;为了杀灭结核菌,只要阳光灿烂的时候,梁永斌就必须去大日头下面做日光浴,戴着口罩晒太阳的结果是,梁永斌硬生生晒出了一个晒伤妆的效果,额头眼睛古铜色,戴口罩的部位很白……
  治病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一年。在强大的药丸和针剂疗效下,梁永斌终于痊愈了,最后一次离开深圳职业病防治所的大门,拿回服药押金(通常要交一笔押金,以防有些病人见症状减轻以为痊愈而不继续根治,继而复发感染他人),仰望着蓝天,长长地吁了一口。
  病好后没多久,梁永斌上网看到一则新闻——汪涵疲劳过度患肝病消瘦12斤。梁永斌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同病相怜,自己只接六个节目都已经差点送了命,如汪涵这样肩挑十几档节目的“劳模”,超负荷运作之下,自然也是比自己危险度更高的。
  他打电话给汪涵,一对难兄难弟在电话里唏嘘不已,一个肺病、一个肝病,都是极其伤身且都具有传染性的疾病。梁永斌将自己患病期间的治疗和预防心得倾囊相授,汪涵从善如流,于是,湖南卫视的后台也多了个举着注射器随时准备扎进去的小护士。至于那些预防传染的防范工作,更是全套照搬了梁永斌的套路。
  汪涵病愈后,专门请梁永斌吃饭,两人谈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疾病以及对患病原因的追索,结论是,这病都是忙出来的,轻微的时候叫职业病,真要严重到产生生命危险了,那就叫过劳死。
  聊了一晚的结论是:在两人工作的这个圈子里,过劳现象比比皆是,两人只是其中比较不走运的倒霉代表而已,他们觉得:把国内的主持人排成一排,说每个人都有病或许会有冤枉的,隔一个挑出一个说有病,那绝对有漏网的。
  
  h怕死的男人最懂生活
  
  以前梁永斌一直以事业为重,觉得年轻时卖命赚钱,年老了花钱买命是常态。但经历过一场大病之后,他看开了。他没有续签与地方台的合约,而是在与凤凰卫视期满后进入了央视文艺部,成为了《同一首歌》的主持。做一份相对轻松的工作,并开始挽留自己的健康。
  他开始跑步,可在跑步机上以5公里的时速跑不到5分钟,就接不上气了,感觉胸口有团火在烧,又像堵着一团棉花,忍不住地想咳嗽和作呕。
  教练告诉他,他的体质已经差到连慢跑也承受不了了,所以只能先从走开始,再逐步加强。从最慢的2公里/小时速度开始,隔几天加上500米,让身体与心理开始习惯运动。三个月后,梁永斌可以在9公里的时速下一口气跑上半小时。更喜人的变化是:胃口好了,晚上容易入睡,早上轻松起床,没有了以前那种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一起床反而觉得越睡越累的情况……
  体力是练出来的。成为跑步健将,对自己的体质有了自信,梁永斌开始发展成为全能型的运动好手:壁球、排球、游泳、足球,从一门门新运动的门外汉变成行家里手,最终成为中国明星足球队的主力队员。
  运动多了,身体好了,似乎对生活的兴趣都变得浓厚了。梁永斌以前属于老黄牛似的性格,满足生存足矣,绝不追求生活品质。但现在,他似乎变得贪图享受……
  虽然成名多年,但梁永斌一直没有买房,他总觉得好男儿志在四方,再加上总是做空中飞人,没有扎根的感觉,所以他一直没有安下家。现在,他像一棵树,在广州番禺扎了下来。
  有了自己的地盘,就有了归宿感和幸福感,于是生活有了很多变化。以前对吃从不挑剔的梁永斌开始挑嘴,开始讲究营养搭配味道美食美器,大段的时间被他用来烘一炉西点或是炖一锅靓汤。在以前,这样浪费时间会让他觉得是可耻的,但现在,他很享受这段浪费在生活上的光阴。
  知道梁永斌曾经患病的朋友,都笑称他怕死,得了一场病,就从此心惊胆战,不遗余力地保重身体,把本该继续拼事业的日子过得像退休生活。对于朋友们的戏谑,梁永斌虚心接受,但死不悔改。他说,若非一场大病警醒了他,再继续下去的话,面临“过劳死”危险的时候,恐怕他的遗言会是“我应该做一辈子会计”!
  因为怕死,所以讲究饮食健康,所以努力运动,从而更加爱家、更懂得享受。人这辈子最大的悲哀是什么?人死了,钱没花完。怕死的人懂得生活,也是一种光荣!
  图片由CFP提供
  编辑刘建淑jianshu3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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