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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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暗浊的光线紧贴他的皮肤,粘在他的眼睑上。他闭紧嘴巴,翻动两三下眼皮,蠢蠢地站在水里。他站在河中央,冰凉的爽快感麻痹了全身。光线变亮,山巅简直在发光。有一些东西,连同心跳一起复苏,接着像污水一样晕染而开在天边。吉保避开喧腾的水声扬起脑袋,眺望山架横亘。
  他看见了周本加。周本加在灌木林中坐着不动弹。吉保喊了一声。他丢下卡在水底石缝中的鞋子上了岸,拣软草的地方迈了几步,他用更尖锐地声音喊道:“在山顶上,你快去呀、快去呀——”
  过了片刻,周本加起身,接着上山。郁郁葱葱的林子淹没他,一会儿又影影绰绰地出现,又消失。他走的路线很不理想,他对山顶一无所知。
  吉保回到河里,扶着石头拔鞋子。胶鞋弄破了,但还能穿。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却下起了雨。雨水打湿了头发,散发着霉味。正直上午时分,气温很低,但雨水不冷,多了一种油腻感,宛如春雨。他时刻关注着周本加,他在一个凸出的圆鼓鼓的重台之上,他在招手,声音像受潮的磁带,听不清楚。但他一直在招手,一直在说什么。
  吉保愣愣地倾听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了。
  吉保常常会放弃关于周本加的一些事情,一如现在。
  周本加常说自己是海西蒙古某个王爷后裔,上个世纪初的几十年先辈还在过着头人的生活:吃的是膘情月份都恰到好处的嫩羊羔肉,喝的是人生果、葡萄、野蜂蜜和牛奶以及上好的奶酪秘制的果饮;骑的马至少是在佛爷座下驯化三年以上的踏雪驹,马鞍子和鞭子全镶着金边银沿……他老拿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来显摆优人一等,容不得别人质疑。有一次,桑赤弯的大年志海说他是成吉思汗的弟弟的裔孙,和成吉思汗源于一家——当然不是被射死的那个——而且大年志海特别强调:当年——千年之前——圣祖和弟弟感情深厚,无人替代。这个神秘的弟弟战功累累,智谋也好,无疑是圣祖的心腹和手臂,他的排位在圣祖的三弟和八弟之间,以笑容出世……
  对此周本加义愤填膺,以胡说八道的名义揍了大年志海。他后来以神灵起誓大年志海的话纯属信口雌黄,没一句真话。他异常认真,专门前往县文化馆,查资料请教专家,一心想要揭穿大年志海不可告人的阴谋。周本加他不听带有“为你好”之类词儿的劝告,他无理取闹,一意孤行,非得把事闹得很尴尬不可。他不顾后果的自作主张让很多人都不爽,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从不借鉴历史,已经发生过的事在他眼里相当于狗屎。
  周本加十五岁之前的确高人一等,十五岁之后却蹉跎岁月,至今差一岁又到了另一个十五年,他既不高——仅一米六二——也不壮,常年保持一种既定成规的硬冷的表情。他的笑容只有三种情况下才会出现:自我陶醉的时候,自我迷恋的时候和自我欣赏的时候。通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自己在笑。但不得不说,周本加很快,他的速度源自于难以解释的惊人的爆发力,像火山一样狂暴,却又不带热量。任何时候他都轻飘飘如一片羽毛。他常拿岩羊和自己做比较,遗憾少生了两条腿,不然他就是豹子。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绝对是相当的迫使别人利用幻想做出公正的评判。假如他觉得某些话说得不公允,很可能会和说这些话的人闹翻。他在夏秋之际对此最为上心,因为他的眼睛常常留意着悬崖峭壁出现的岩羊,就算看不见岩羊,只要远远地望见青色的山峰或红色的悬崖,他就会说:“看那地方,你们说我和那里的岩羊谁跑得快?”
  “也许是你跑得快。”
  “我会很快证明给你看。”
  说这话的时候,周本加心情平静,琢磨如何让吉保吃瘪。吉保的真实想法他知道,绝不看好他,他的敷衍相当于在变相地侮辱他。和吉保死不往来是不可能的,只有另想办法。吉保还差一岁也到他这个年龄,他们一起生活近十个年头。
  2
  吉保穿上鞋开始上山。周本加还坐在那里,没再喊什么。他在歇着,缓口气,他的肺腑会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他的速度比不上往年的任何一年,他离岩羊越来越远。
  但周本加念念不忘吉保的真实想法,并且越想越有气,昨天他提醒说:“别得意,很快我就会做到的,到时候——”
  “我知道。”吉保截断了他的话。
  也许是没有一个女人的缘故,吉保觉得周本加变得一年比一年神经兮兮的。他再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他刚来那会儿,简直是一个移动的音箱,成天喋喋不休。当吉保第一眼看到周本加的时候,极度地惊诧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脸白的男人,白得像雪一样耀眼,他凭什么?
  尽管第一眼就看周本加不顺眼,但他还是把他留下来了。第一年周本加是吉保的放羊娃,第二年就变成了兄弟。第三年,吉保觉得周本加就是他的家人。当第四年吉保结婚,他和妻子把周本加当亲哥哥一样敬了酒。周本加喝了两龙碗青稞酒,醉得不省人事。
  自从父亲去世,三年来家里终于有了活气了。
  吉保钻进灌木丛,蚊子成群结队,响成一片。他将围套蒙到脸上,动作僵硬地拨开挡路的高山柳枝条,绕过一根根直愣愣的灌木桩子。高山柳的叶子或翠绿或墨绿,油汪汪的,弥漫着一种使人脑门透凉的味道;长得宛如刺猬的榔麻,守护着高山柳。这种植被低矮,但粗壮、结实、本领高强,远不像高山柳那么脆弱。林子里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各种动物和家畜的尸体,各种动物脱落的角、粪便、极为少见的艳丽的花朵、植物,还有许多形态、颜色、味道各异的泉水……
  这面山体有三个呈连续性台阶的重台,坡度斜缓地展开,每个重台之间的高度相差大约几十米,台阶之上又是一片潮气腾腾层层叠叠的密林。自从见识过真正的森林后,吉保就觉得灌木林处处都暴露出一股小家子气。平台上是硬如牛皮的草甸,这里可以舒服地坐着休息一会儿,而不用担心潮气和水分像小蛇一样窜出草地侵入身体。这里被林子环绕,有微风,蚊子很少,仿佛有一层纱将林子隔开了。吉保一口气来到这里,他急急忙忙地趴在草皮上,脸颊紧贴着毛针般的草丛,嗅着嫩绿的青草散出的香味,享受着浑身放松时的那种慵懒的坠落感,静静地一动不动。
  旁边离得不远有一块石板,斜着身子长出来有一米高,石板的紧根处有一个洗脸盘大小的凹坑,仅一掌深浅,一股碧绿的瘦弱的泉水无声无息地涌动着,半天才冒出一个泡泡。小坑蓄满了清泉也不见往外流淌,永远满满的。倘若有谁喝了小池里的水,很快就重新蓄满了。吉保喝了一小口,冰澈入骨,透心凉,他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他瞧见平台的边缘一处有十几粒黑亮如珍珠的粪蛋,正你亲我热地挤在一起。比羊粪蛋儿要大一号,也没有那么圆,是马鹿的。马鹿途经此地,喝了泉水,顺便留下显示存在感的证据。吉保习惯性地环视一周,确定没发现犄角之类的东西,连白颜色的枝干似的东西也没有。没有就没有,他也不失望。顶多砸砸嘴,眯眯眼。他连续三年在靠近狼弯的地方拾了三支鹿角,有一支的根部缺失了一半,影响了美观,被他用来当衣架,意想不到的好用。另外兩根他卖了,那钱什么事也没做成就没了。要说也有好几百块钱,但一点也不禁花。今年到现在他还一无所获,但他不着急,直觉有那么一根品相完美的六叉或八叉鹿角在某个神秘的地方默默地等待着他去发现,并经他的手现世。   此外一无所有。
  那些疑似羊的一会儿移动一会儿停滞的物体所在的地点极其抽象,现在他已经搞不清了。不过山顶就是山顶,它不是平原,不是大滩,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他在一处仿佛从天上被洪水冲下来的大石头堆里发现了它们。仅用眼角余光一扫,他马上断定,那就是要找的羊。羊受了惊,斜斜地往山下跑。他再次数了一遍,一个不少,个个完好无损。羊跑了不多远又受了惊,因为从一旁乱石中一小片林子里跑出三只羊来。三只陌生的山羊,混入羊群里一起接着跑。三只山羊一黑一白一花。比他的细毛羊灵敏得多,不一会儿便充当了领头羊。它们穿过一片灌木丛停顿在绿毯似的草甸上。前面冒出一个人头来,接着是整个的人。羊群又往回跑了一段,停下来观察。
  周本加沿着羊群跑过的路线走,他和那人在草甸上相遇。这是个四十多岁的藏民。他流利地说了一句问好的汉语,接着说道,“看来你也是找这些畜生的呀,啥时候丢的?”
  “对这是我的羊。”周本加没有坐下,也没有抹下蒙在脸上的围套,“这是你的羊?”他问。
  “是啊。”那人说:“我把它们和岩羊打在一起,隔上个三五天看一回。四天前我发现少了十六只,原来跑这儿来了。但还差十三只,你看见过没有?”
  “你的羊可以和岩羊待在一起?”
  “我这么做已经有些年头了。琼那日的人都知道。”
  “你有多少只山羊?都可以那样吗?”
  “不多,正好两百只。它们夏天都愿意和一群同样两百只左右的岩羊生活在一起。”他拍拍身边的草地,示意周本加坐下,“你到底看见我的羊没有?”
  “没有。”周本加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那三只山羊,再三让他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徒生了这般烦恼,他有点沮丧。他在藏民指定的位置上坐下,斟酌着用词试探了一番,“你的羊和岩羊在一起不打架?跟得上岩羊吗?”
  “嘿嘿,你可知道,沒有人不佩服我的这两百只山羊,寻上门来的人多了去了。可我不卖,你就免开尊口啦。”
  “我没想买。”
  “说啦,我知道你的想法。”他有一双深陷下去的三角眼,和深陷下去的脸颊,皮肤是枯黄色的,像深秋的草。他戴着一顶藏蓝色的鸭舌帽,和他十分般配。他伸出瘦小的手指,握住周本加粗大的手,说道:“你瞒不了我,我这么一打量,就心里有数啦!”
  “你不买,我知道。”前方的羊和山羊分开了。他抽出被汗水浸湿的手,“羊要走了,咱们也走吧,以后再见,希望可以看看你的和岩羊一起生活的山羊。”
  “你会有这个机会的,但把我的这三只羊留在你的羊群里行不行?我得去找那十三只,或许在对面的山里的岩羊群里,我要去瞧瞧。”
  “那也行。”
  “谢谢啦。”他走出草甸,从灌木丛中牵出一匹马。一匹漂亮非凡的牡马。尖而细长的耳朵无比灵敏地前后晃动,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宛如一潭清澈闪光之泉眼;它身披少见的橘黄色皮衣,其中点缀着茶色的斑点,像一只梅花鹿。比起那些奇怪的山羊,周本加觉得这匹马对他更有吸引力。
  藏民骑上马,又下了马,扯紧了马鞍的前后肚带。再次上马前他对周本加自我介绍,“我叫敖登木,或者三宝。”
  “你这马几岁了,卖吗?”周本加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马呀,”三宝仰头做出沉思的样子,接着他瞅了一眼胯下的坐骑,而后说:“它下了三个马驹子,都是公的。如今一算,已经七岁了,正是大好年华!壮年!!就像女人的二十五六岁。”他拍着马的鬃鬓,仿佛在抚摸过去的岁月,以及从中投射的自己的身影。喟叹一声,他说道,“它这么好,但我还是打算卖了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它有一个对吝啬的人来说是优点的毛病,因此我打算卖掉它。可是今夏我又不打算卖它了,你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周本加耐着性子问,“该不会毛病好了吧?”
  “没有,一点没好。但我的牧场的草好了。”
  “这有关系吗?”
  “大有关系。”他特别强调,“关系大了,就是说,一旦我的牧场长得好,它就不用卖了。”
  “这么说她的毛病和吃草有关系。”
  “一点没错。”
  “那是什么毛病?”
  “它不吃豆料啊!”
  “豆子?”
  “一点没错。你说说,一个能生好马驹的好母马,冬天不吃豆料怎么行?”
  “确实如此,我家的母马每年冬天都吃料。不然不行。”
  “一点没错。不吃不行!”
  “所以一旦你的牧场草长得好就不用它吃豆料了。”
  “一点没错。”
  “这么说你不卖,至少今年不卖。”
  “但我又想卖了,今年不卖明年也得卖。反正什么时候,迟早都要卖了。”
  “我很好奇,往年你是怎么让她活下来并领下马驹的?”
  “不是我,是它自己。每次差点就死球了,但都活了下来。”
  “它有坚定的求生意志,有保住孩子的法子。”
  “一点没错。可我看着揪心,难受得不得了,一冬天都别想好过,因为我天天都看见她。”
  “如鲠在喉的难受。”
  “一点没错,所以我得卖了。”
  “那……多少钱?”
  “这可不好说,我得想想。”
  “那我去骑一圈?”
  “你可以把羊赶下去。”
  周本加在骑的时候故意做了几个小动作,在它的身边磨蹭。它的确很乖,没用正眼瞧他。
  上山时的用力程度也无不说明这是一匹不仅好看而且是轻巧勤快的马。它还有一些“小走”。就是那种叫人完美地乘坐的走法。对于一匹未曾训练过的母马来说,相当难能可贵。这就是说倘若买卖成功,他周本加就有一匹有百分之五十明年春会产下一匹小公驹的母马了。他怦然心动,决意买下它。   他把羊从灌木丛边缘的缓冲带往下赶,羊并不是十分愿意下山,但经不住周本加再三驱逐,它们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列着队跑下去了。他拉住马静等羊全部下山,到达山脚下的一片滩地里,然后返回草甸。
  三宝正在抽烟。
  “可好?我的马。”他抹下帽子,露出一颗黑白交集的脑袋。这颗脑袋叫人看到了忧伤、不安、和对时间的茫然。周本加从来没见过这么一颗有内涵的脑袋,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我出八千,卖不?”他重复道,“八千块。”
  三宝挠着头,闭目不语。等周本加下马坐到身边他才梦语般地回复:“九千吧,就九千!”他递给周本加一根烟嘴是深蓝色的烟,颓然地说:“你要是真想要,并发誓不会转让给马贩子,那就按我說的价格骑走吧。”
  “九千也行,条件我也答应。但我马上没钱。”
  “什么时候有?”
  “起码得等到深秋。”
  “这可不好,我的贷款十月到期,那会儿需要钱。”
  “我想想办法,在那之前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马我今天骑走?”
  “行。我的马群刚好在下垭豁,过去套一匹就是了。”他走到母马跟前,卸下马鞍、辔环、和马垫子。然后从它额头的刘海里拔了一小撮鬃发,搓成几寸长的小绳子揣进怀里。他恋恋不舍地伤感地凝视着它,轻声细语地嘱咐它最好学会吃豆料,照顾好自己,别给他丢脸……
  他背着卷成一捆的马家什走了。朝着东面的石山里去了。他像留下来的母马一样轻巧灵活。周本加暗自一对比,发现他尽管看起来很好,其实和自己相差甚远,就像马和牛的区别。
  周本加一直目送三宝消失在山涧,这才用腰间盘缠的——以防万一带着的——细长尼龙绳挽成马笼头,戴给母马,牵着下山。
  他已经看见吉保身影,像一个担心心脏病复发的老人一样颤颤悠悠地爬山。周本加站到他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暗暗鄙视了一番。这才说道:“我有多少羊?”
  “什么?”吉保累得汗流满面,喘息如牛。
  “我说,我有多少只羊?”
  “我哪知道?得算一算。”
  “那我有多少钱?”
  “上次剩下的千把块是有的。”
  “不够。还是得卖羊。”
  “干吗?”吉保盯着母马,“这马是谁的?”
  “三宝的,我买了。”
  “买的马。”吉保嘀咕,“花冤枉钱,你要马干吗呢?”
  “九千!”周本加得意地说,“我想有一匹好走马。而它,就是好走马的阿妈。”
  “太贵了,一般都是四五千块的。”
  “这马值那个价。”
  “看着挺好看的。”
  “十月以前,他要还贷款。”
  “那就得卖羊啊。三宝是谁呀?”
  “一个藏民,他留了三只山羊让我保管一两天。”周本加说:“他的羊年年夏天都和岩羊在一起。”
  4
  他们赶着滞留在滩地里的羊,周本加骑在光溜溜的马背上。走了一会儿,羊群迎面缓缓移动而来。十二只羊这次丢下三只山羊,率先朝羊群跑去。山羊疑迟了片刻,也跟着去了。
  羊群的一部分跑到灌木林上面去了,并且还在往上走,很快就会翻过山架,跑到那边别家的羊群里去。他俩极不情愿地再次进入一片林子里,里面的草地分外松软,这是因为长年雨水浇灌,又少有阳光的原因。在林子中央部分,矮蒿草、细柄茅、针茅,以及银叶蒿草和更多不知名的草如同人的心思般茂密丰盈,怪模怪样的高山柳少见的结出形似银币的乳白小花,分外飘香。在岩石下、露台处、或见得强光的地方,雏菊成片开放,光彩四溢。
  他们只管埋头赶路。林子里无法骑马而行,周本加牵着母马,比吉保轻松十倍地走在前面,并在拉远了距离后等着他跟上来。好不容易出了林子,吉保骑着母马,周本加步行,把羊群打了下来。这么一来时间已然过去很久,他们来到沼泽滩地边缘,金黄色的凤毛菊满眼盛开,在熏风中跳动着令人晕眩的舞蹈;斜飘的阳光曲线优柔,时而变动。他们脑中空空,腹中空空,隔着开阔的沼泽滩地和湍急的河流,眺望青色的炊烟在对面的营地缥缈升起。
  【作者简介】索南才让,蒙古族,1985年生于青海省海北托勒草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34界届高级研修班学员。作品见于 《青年作家》《小说月报》《民族文学》《滇池》《文学港》等杂志。曾获第六届青海青年文学奖,青海省“五个一”工程奖。著有中短篇小说集《存在的丰饶》 《我是牧马人》,长篇小说《野色失痕》 《小牧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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