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代最坏的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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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鬼双鱼
  出生于 1942年 3月 2日的卢·里德,是地道的布鲁克林区纽约人,亦是体内同存“天使”与“魔鬼”的标准双鱼座。其人生经历充满各式传奇,关于他和地下丝绒的故事更是有着种种迥异的版本和谣言,其中有他本人的信口开河,亦有他的同僚和相知们的记忆错乱,还有种种已近乎光怪陆离的流言。
  其中最大的一个缪传,可能是氛围音乐鼻祖布莱恩·伊诺(Brain Eno)的那句:“当年买过《地下丝绒与妮可》这张唱片的人没多少,但是他们后来都有了自己的乐队”。这句话流传颇广,不过早已被伊诺辟谣。虽然地下丝绒的作品极为先锋,但连他们最为实验的首张唱片——著名的“大香蕉”的销量都不那么差,这张现已名垂青史的唱片,发行头两年的销售纪录大概有三万张左右,而发行专辑的头一周加上演出费,整个乐团的收入更是达一万八千美金之多,还都是现金。
  不过也有些事儿是真的。比如,儿时的老李因怪异行为和双性恋倾向被父母送去做电击疗法,在大学的预备军官培训计划中因用枪指着教官的头而被驱逐,以及他在此时便已写下了著名吸毒歌曲《I’m waiting for the man》。此歌讲述他在黑人区焦急等待却一无所获的整个过程,中心内容不健康向上之至。看来老李的名言“摇滚乐拯救了我的生命”真是发自肺腑,在他颓暗的人生观下,如果不玩乐队,人生真是没什么奔头,恐怕最后也只是纽约一个普通的流浪汉。


  地下丝绒
  刚一开始,卢·里德只是个为小唱片公司写口水歌的小角色。其时,众人皆辛苦,纽约城广大的先锋艺术家们不见得境遇比卢·里德好多少,为了混饭吃,那些见不得人的违法勾当大家都做得不少,这其中就包括后来成为老李合伙人、负责为地下丝绒操控音乐走向的约翰·凯尔。他本是极简派音乐宗师拉·蒙特·杨的门徒,在和老李组建地下丝绒之前,这位中提琴手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前卫音乐家,却仍在为生机奔波,一度在老师带领下靠贩卖大麻为生。有一次老李在酒吧演出,从拉·蒙特·杨那批人中雇了三个音乐家伴奏,由此认识了约翰·凯尔。在老李露了几首他工作之余写的歌后,约翰·凯尔为其才华倾倒,这两个人一拍即合,地下丝绒开始走出了第一步。
  一段时间后,老李恰好在地铁里遇见他的老同学、吉他手斯特林·莫里森。酷爱信口开河的老李日后在访谈里说莫里森那时穷困潦倒,脚上都没穿鞋。害的这位老实人、处女座的洁癖者日后不得不一再澄清这个错乱的回忆。
  而女鼓手莫伦·塔克在加入地下丝绒之前是电脑操作员,每天下午 5点一下班就回家,放张 Bo Diddley的唱片跟着练鼓,雷打不动到 12点。
  于是在 1966年,阵容齐整的地下丝绒在老李的带领下开始于纽约城的 Cafe Bizarre驻场,就在此时此处,对老李人生影响最大的人——安迪·沃霍尔,发现了他们。
  波普工厂
  此时安迪·沃霍尔正在掀起波普艺术风暴,是纽约艺术圈和时尚圈的大红人。有个百老汇导演想开个迪厅兼唱片店,为了给店里拉生意,就让安迪·沃霍尔每天带着工厂(Factory)里他那帮时髦人士在店里当活招牌。安迪那一帮人后来觉得白拿钱忒不好意思,打算贡献个驻场乐队,并由安迪自己来当经纪人,也算是开拓势力范围。安迪和他的伙伴们一眼相中了地下丝绒。但是安迪首先注意到的是男女莫辨的莫伦·塔克和拉得一手长音提琴的约翰·凯尔,并不是老李。安迪并不觉得老李是个“好”主唱,于是他就介绍了另一位风云人物入队担任主唱,就是妮可。
  妮可的加入促成了地下丝绒那张伟大的“大香蕉”,却也造成了乐队内部以及乐队与安迪之间的矛盾。风华绝代,拥有绝顶魅力的妮可马上变成了乐队最为耀眼的角色,令老李顿生羡慕嫉妒特别是恨。虽然两个人曾经燕好一阵,但是第一张专辑录音的时候老李仍然不情愿让妮可唱歌,其实根本就不想让她出现在专辑里。约翰·凯尔是老李的大粉丝,此时他和老李的看法一致,在第一张唱片录制结束后,二人齐心协力将妮可排挤出了乐队。不过,这张唱片中妮可演唱的歌曲后来还是成了传世的经典,如《Femme Fatal》和《I’ll Be Your Mirror》,都比老李更好地演绎了他自己的作品。
  而在妮可走后,就轮到安迪·沃霍尔了。
  商业自杀


  因为发展上的分歧,老李最终决定开掉安迪·沃霍尔。尽管如此,在安迪死后老李还是给了他“最高”的评价,坦诚从他的身上学到了很多最重要的品质,包括勤奋。
  1967年夏末的蒙特利尔“爱之夏”如火如荼之时,地下丝绒花了三天时间录制他们的第二张唱片《White Light/White Heat》。据后来约翰·凯尔爆料说,录音期间 Lou使用大量安非他命,导致脸部肌肉僵化,笑起来完全是个弗兰根斯坦,因此他说笑话的时候,别人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说笑话。
  不过这张同样伟大的专辑一完成录制,约翰·凯尔就被老李开除出队。关于这个事件,乐迷们和媒体的争论颇多。当事人自己的看法是:“老李和我到最后终于发现这个乐队太小,容不下我们两个,于是我就离开了。”
  约翰·凯尔离队后,丝绒的生命也近尾声。到了1970年,渴望做 Solo Star的老李终于自己离开了乐队。不过他的单飞生涯并非一帆风顺,一肚子坏水的老李在大卫·鲍伊支持下来到英国,起初凭借着优秀的歌曲创作获得了一定成功,马上又于 1975年“离经叛道、不合时宜”的发行了实验大作《Metal Machine Music》。这张震破耳膜的唱片被各大媒体评为“十大摇滚最烂唱片”,是颗十足的商业自杀炸弹,却也让不少人开了眼:这才是老李,到底是个坏人,就是这副酷德行,做不成大卫·鲍伊那样的“主流大明星”。另据说,这期间大卫·鲍伊劝他戒掉海洛因,他反而还骂了人家一顿。
  渐渐消停
  老李的才华是多面的,这在 70年代以后愈加明显。《Metal Machine Music》是他的实验精神,而噪音和流行歌曲他都同样擅长,《猜火车》中的名曲《Perfect Day》亦是他所作。他的影响深远,包括音速青年、性手枪、涅槃等诸多后辈的乐团,皆从他那里汲取养分。
  随着年龄渐长,老李那一脸坏笑和屌到不行的表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亲和力,在和著名艺术家劳拉·安德森谈了恋爱之后,最常见到的画面也换成了这对情侣抱着可爱的小狗看音乐会。
  安迪·沃霍尔死后,他还和闹掰了的约翰·凯尔合作了纪念安迪的专辑《Song for drella》,同时又和地下丝绒的其他团员各怀鬼胎地重组了一次,演了几场。只不过那时候万人迷妮可已于 1980年代因脑溢血去世。
  另据说,老李曾数次秘密来华,还偷偷看了一次摩登天空音乐节,长城也爬过,并在河南拜师学艺,正式加入我中华武术门下。
  不仅如此,从一位朋友处传来小道消息说,老李师傅死前一小时还在强身健体,打太极拳。如此看来,勤奋练功的他,起码在另一个世界里是不会吃他那些老冤家们的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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