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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夕阳洒满路面的时候,老太太果然来了。她拄着拐,颤颤巍巍地要迈过门口的台阶。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扶她进来。上一任店主走时仔细叮嘱过我,有一位银发老太太每到傍晚准来吃土豆粉。
老太太进来后,点了一份鱼豆腐土豆粉。我看着她,有点犹豫地问她:“手擀面怎么样?”她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就要土豆粉。
她要了两副碗筷,把面前热气腾腾的土豆粉一分为二。枯瘦的手抖抖索索地放了一份在对面后,严肃的脸变得柔和起来。她望着对面的土豆粉,竟然絮絮叨叨地聊起了天。她吃得很慢很慢,店里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老太太依然在津津有味地说着什么。
老太太来得很准时。当夕阳洒满路面的时候,我便去门口接她,因为门口的台阶有点高。她每天都点一份鱼豆腐土豆粉,然后将之一分为二,继而絮絮叨叨地聊天,直到天色朦胧,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一天,老太太似乎有些不同。看上去,她应该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衣是新衣,嘴上涂了一点口红,银亮的头发上还别着一枚紫色的发卡。
老太太刚坐下不久,店里进来了两个情侣模样的年轻人,他们在老太太的旁边桌子坐下了。两个人也只要了一份土豆粉,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吃得很甜蜜。
老太太突然向我挥了挥手,问我有没有酒。我摇摇头,店里还真的没有酒。不过,我自己倒是存有一点女儿红。我问她介意吗,她摇了摇头。我倒一杯递给她的时候,竟发现她的眼里有泪花在闪。
她环视了一下店里,顾客不多,于是她示意我在她的对面坐下。我又倒了一杯酒,陪她喝了起来。
“您头上的发卡真好看!”我由衷地赞叹。
她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抚了抚,羞涩地说:“他送的,好多年了,我一直不舍得戴。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戴上给他看看。”
她抿了一小口酒,不顾我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那时候,他在部队,我们聚少离多。他爱吃鱼豆腐土豆粉,每次回来,我都会陪着他来这里吃。我不怎么喜欢吃,但他总是多要一个碗,分给我一些。他吃着,我说着,我积攒了太多的话,总也说不完。”
老太太静默了好久,才复说道:“那一年,他去救灾,再也没有回来……但我觉得他还在,我每天都会来陪他吃他最爱的鱼豆腐土豆粉,陪他聊天。可是儿子昨天回来告诉我,他已经走了30年了。儿子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坚持要接我去他所在的城市。我以后不能陪他来你们店吃土豆粉了。”
老太太说完,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老太太不再来的日子,每到傍晚,夕阳洒满路面的时候,我都会在门口待一会儿。我望着老太太常坐的位置,想起那一碗她吃了30年的鱼豆腐土豆粉和她的爱情,不禁潸然泪下。
老太太进来后,点了一份鱼豆腐土豆粉。我看着她,有点犹豫地问她:“手擀面怎么样?”她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就要土豆粉。
她要了两副碗筷,把面前热气腾腾的土豆粉一分为二。枯瘦的手抖抖索索地放了一份在对面后,严肃的脸变得柔和起来。她望着对面的土豆粉,竟然絮絮叨叨地聊起了天。她吃得很慢很慢,店里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老太太依然在津津有味地说着什么。
老太太来得很准时。当夕阳洒满路面的时候,我便去门口接她,因为门口的台阶有点高。她每天都点一份鱼豆腐土豆粉,然后将之一分为二,继而絮絮叨叨地聊天,直到天色朦胧,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一天,老太太似乎有些不同。看上去,她应该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衣是新衣,嘴上涂了一点口红,银亮的头发上还别着一枚紫色的发卡。
老太太刚坐下不久,店里进来了两个情侣模样的年轻人,他们在老太太的旁边桌子坐下了。两个人也只要了一份土豆粉,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吃得很甜蜜。
老太太突然向我挥了挥手,问我有没有酒。我摇摇头,店里还真的没有酒。不过,我自己倒是存有一点女儿红。我问她介意吗,她摇了摇头。我倒一杯递给她的时候,竟发现她的眼里有泪花在闪。
她环视了一下店里,顾客不多,于是她示意我在她的对面坐下。我又倒了一杯酒,陪她喝了起来。
“您头上的发卡真好看!”我由衷地赞叹。
她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抚了抚,羞涩地说:“他送的,好多年了,我一直不舍得戴。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戴上给他看看。”
她抿了一小口酒,不顾我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那时候,他在部队,我们聚少离多。他爱吃鱼豆腐土豆粉,每次回来,我都会陪着他来这里吃。我不怎么喜欢吃,但他总是多要一个碗,分给我一些。他吃着,我说着,我积攒了太多的话,总也说不完。”
老太太静默了好久,才复说道:“那一年,他去救灾,再也没有回来……但我觉得他还在,我每天都会来陪他吃他最爱的鱼豆腐土豆粉,陪他聊天。可是儿子昨天回来告诉我,他已经走了30年了。儿子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坚持要接我去他所在的城市。我以后不能陪他来你们店吃土豆粉了。”
老太太说完,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老太太不再来的日子,每到傍晚,夕阳洒满路面的时候,我都会在门口待一会儿。我望着老太太常坐的位置,想起那一碗她吃了30年的鱼豆腐土豆粉和她的爱情,不禁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