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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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简介】:因着她哥哥的死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尹和平对韩露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可韩露自己也明白,他的照顾和关怀,不过是因为他觊觎自己的那一份龌龊心思……
  楔子
  韩露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像一片软软的羽毛。
  无声无息。
  伴随着轻软软的吻,还有她眼角的一颗泪落了下来。病床上的男人依旧紧闭着双眼,仿若无知无觉。
  然而,到底心底深处还是被这滴泪搅得风声鹤唳。
  他装睡的样子特别逼真,韩露始终没有察觉。他只能在心里发出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丫头,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哭啊?
  1
  是二十八岁的那一年,尹和平遇上了韩露。
  后来他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小丫头的情景。
  韩露的哥哥韩涛惨死在尹和平的某个手下的手上,好好儿的一个清秀男孩,一张脸被人狠狠地划了十五六刀,身上也被人用刀戳了无数个窟窿,鲜血汩汩地冒出来,让人看了就想反胃。
  也怪那个刺死韩涛的男孩不争气,自己没有好好儿看管住自己的小女友,转过身就被韩涛勾搭上,然后他喝醉了就满心怨恨地跑去找他报复,捅了第一刀下去以后,整个人像疯魔一样地杀红了眼,停不下手。
  尹和平赶到的时候,惨案已经发生,暗沉沉的夜,凌晨四点的街景像是蒙了一层灰的老照片一样,很多景物被模糊化了,只有小女孩孱孱弱弱、痛苦地一声声呢喃着“哥哥,哥哥”的背影显得是那么清晰又特别。
  至此,尹和平就这样记住了韩露的背影。
  韩露那会儿不过十五岁,确切来说,韩涛死的那一天刚好是她十五岁的生日。韩露一直记得很深刻,哥哥答应过她,在他回来的时候不仅会带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还会带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给她看的,韩露满心欢喜,谁会想到,这一别竟然是天人相隔,再也不见。
  韩涛死后很久,韩露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她不能很好地入睡,每次入睡就会做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噩梦,梦的最后,都是哥哥韩涛惨死的画面,鲜血淋漓,死状骇人。她只依稀记得,很多次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都有一双类似鹰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她觉得十分可怕,想张嘴尖叫,却又叫不出声。
  她从别人对这个男人的称呼中,知道他的名字,尹和平。她这时才懵懂地想起,哥哥生前曾对她提起过这个人很多遍,就是这个人,让哥哥加入了黑帮,哥哥之所以惨死,和这个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脱不掉的关系。
  尹和平几乎每一天都来,这个男人的生活作风其实十分正派,他不像电视上演的那种所谓的大佬,衣着打扮从来不会流里流气,也从不穿金戴银,他穿各种各样名贵得猜不出价钱的西装,梳一丝不苟的发型,身上喷很淡但泛着幽香的香水,又因为生得高大,总会容易给人一种特别正气又威慑的感觉。
  他给韩露找来全城最好的心理医生,有手下问他为什么要对这个小女孩大费周章,他微微沉吟,思考了一会儿,便当着韩露的面,一字一顿地道:“她哥哥的死我也有责任,这小女孩以后的生活,我都给包了。”
  一句话,轻轻松松,就这样定了韩露今后的人生。
  然而,韩露的心病却是时好时坏,遇上她情绪崩溃的时候,她会毫无征兆地在房间里大哭大闹,尹和平有找看护守在韩露的身边,然而遇上她这种样子,任凭谁人也阻止不住,这时,看护就会手忙脚乱地给尹和平打电话,不论他当时有多忙,在什么场合,做着什么事情,只要听到这样的电话,他就一定会立刻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不管不顾就赶了过来。
  他一张大手突然从天而降,紧紧地把韩露拉到自己的怀抱里。说来也凑巧,每次她这样发作,也就只有尹和平的怀抱能治愈她的所有坏情绪。
  她当时才只有十五岁,在比她年长十三岁的尹和平面前,软弱无力得像一团小猫咪,她闻着他衣服上沾染的淡淡烟草味,用力地咬破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
  有时,尹和平觉得自己是在心疼她。
  疯狂的时候,她也会用手撕扯他的衣服,对他拳打脚踢,可尹和平丝毫没有发火,每次来也会带很多精致昂贵的食物,可她的食量很小,几乎碰也不碰他给的东西。
  有一晚,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韩露不知怎么就跑了出去,看护们都不敢告诉尹和平,虽然从来没有人敢当面问过他和韩露的关系,但堂堂一个黑帮大佬,对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这样关怀备至,始终容易招来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等尹和平知道这件事以后,他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平日极为严谨细致的一个人,发起火来似失去了人性一样,周身都是寒冷到极致的气息,吓得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然后他立刻命令手下开车去找,他手上有十支车队,全部出动,浩浩荡荡地开在马路上,声势巨大,仿佛要把整座城市给翻过来一样。
  第二天清晨,韩露被人发现在韩涛的墓碑前睡着了,淋了一晚上的雨,韩露已经昏迷了过去,尹和平心下一紧,把她抱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抱她,她轻得让人觉得心疼,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统统都是硌人的骨头。他连忙把她送去医院,高烧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他也就守在床边三天三夜。三天以后,韩露的烧终于退了,她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他,她看到他平日一双锐利无比的鹰目此刻遍布密密麻麻的血丝,她不知道他有多久没有睡觉,只是虚弱地问一声,我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她脆生生的声音,这几天来的阴霾仿佛都一扫而空,尹和平难得露齿一笑。
  “丫头。”万语千言,只换来一声亲昵又有点儿隔阂的称呼。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儿,她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双颊跃上一阵绯红,尴尬地转过脸去。
  2
  没有人知道,尹和平为什么要把韩露接到自己的家中。
  在很多人看来,尹和平从来都不做没有任何回报的事情,自然,他已经是快要三十岁的人了,早几年成了家,妻子是一个马来西亚的华裔,是父母定下的亲事。温莎从来不曾过问他在外面的事情,只一心一意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只要尹和平回家,暖汤热饭必定双手奉上,不论他多晚回来,她都在家里掌着一盏灯,等他回来。   可不论温莎表现得多温柔乖巧,在见到尹和平不顾众人反对、加上之前从未询问过自己的意见之下,就擅自把韩露带回来的那个瞬间,温莎还是罕见地朝尹和平发了火。
  尹和平似是累极了,一脸平静地瞪着温莎,温莎仿佛读懂什么,适时地闭上了嘴。
  心头,只蔓延过一阵阵战栗的心寒。
  “把最大的一间客房打扫干净,韩露以后就住在这里。”尹和平像是个倨傲的审判者,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做好。
  韩露倒也很守规矩,她是一个静默得有点儿孤僻的女孩,尹和平找私人教师给她上课,她的房间在二楼,平日除了上课外,几乎鲜少下楼。心理医生还是会定期过来察看她的情况,可每次脸上只有不容乐观的表情,尹和平愤怒,当着别人的面不好发作,私下却狠狠地质问心理医生。
  “尹先生,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给我滚,以后都不要再出现!”
  尹和平背转身,看到温莎靠在门边,脸色都苍白了一圈。他们相安无事地相处了几年,温莎敢对天发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尹和平的脸上有明显的失落和不甘。她慢慢地走上前,看着他的脸,问:“为什么要这样生气?”
  尹和平竟然回答不出来。
  最后,他泄气了一般地瘫倒在沙发上,温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然而,即使尹和平没有给出答案,她自己倒也猜了个七八分。“莎,我知道你学过心理的,希望你能好好儿照顾一下韩露,她……”
  尹和平知道,韩露不过只是一个小女孩,他对她上心,对她在意,只不过源于最初遇见的那一晚,匆匆一瞥的一瞬间。
  温莎始终没有让尹和平失望,她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彻底治好亲哥哥去世给韩露留下的浓重阴影,温莎待韩露,亲切得像亲姐姐一样,她带她去买漂亮的衣服,亲手给她最美的打扮,还总是领着她出席不同的宴会,让她多与人群接触,打开自己的心扉。
  可温莎清清楚楚地知道,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小女孩,如果不是因为尹和平吩咐,她怎么会对这个小女孩这样好!
  她只不过,希望尹和平会因此看自己一眼。
  可就算心病治好了,韩露对待谁始终都是一副疏离的态度,不论是温莎,还是尹和平,每每见到尹和平,她都习惯称呼他一声尹叔叔。也许,在她眼中,尹和平不过只是哥哥生前最崇拜的一个男人而已,他把她留下并且给她一切她需要的,她未必一定要感恩戴德。
  她认为,这个男人是欠了她的。可她越是这样疏离,尹和平对她就越是上心,仿佛体内一直住着一只看不见的怪兽,它以惊人的速度在成长着,总有一天会撑破他的身体,把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耐心和等待给磨个干净。
  尹和平不敢承认,他一直在隐忍地等着韩露长大。
  那日,尹和平无意要冒犯韩露,他并不知道韩露当时会在他和温莎的房间,更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个房间换衣服。
  房门被他推开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她光洁得近乎雪白的背,来不及闪躲,她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来。韩露手上本来还紧抓着的冰蓝色晚礼服从掌心滑落,无声地掉在地上。那一刻,尹和平感觉心脏的位置像有一张大手,不动声息,死死地掐住了他,他看到她眼中的惊恐,当她从他身边逃跑过去的时候,尹和平只感觉鼻腔满满的都是类似新鲜花香的味道。
  他不自觉地深呼吸一口,整个人都心旷神怡了起来。
  那是来自韩露的味道。
  3
  “和平,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
  尹和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结婚几年,他还是头一回听到温莎跟自己提出要求。显然,这个要求并不明智,尹和平并不打算给她任何回应。
  “我只想给你生个孩子,难道这样的要求你也要拒绝?”见他一副待理不理的模样,温莎追在他的身后,想要问个明白。
  “凭什么?”尹和平冷冷地回嘴。是的,他从来都是这样冰冷的人,不论是对她自己,对手下,还是对着谁,她也曾见过他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丝温柔和深情,但,都只是在韩露的面前。
  她生病发烧的时候,他比谁都要着急,还会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直到她的烧完完全全地退了为止;她不喜欢她抽烟或者喝酒,每次只要他从外面应酬回来,必定清除掉身上的味道才去敲响她房间的门,只为轻轻道一声晚安;他最见不得她和同龄的男孩子交谈或者跳舞,但他又总是希望她多认识新的朋友,他内心挣扎和矛盾的时候,看她的眼神都夹带着不明所以的失落。
  “就凭我爱你。”温莎的身体在下一秒紧贴了上来,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主动把嘴唇贴了过去。就像是掐准了时间一样,电光石火间,尹和平看到门边的韩露,她觍着一张脸看着他们接吻。
  旋即,尹和平粗鲁地推开温莎。“尹叔叔。”他听到她叫唤自己,脆脆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柔和甜美。
  韩露难得主动来找尹和平,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她从外面捡来一只受了伤的流浪狗,是一只小土狗,身上沾满脏脏的泥巴,她看着可怜,恳求地询问能不能把这只小土狗养起来。
  听到她这样说,尹和平的脸上显出淡淡的失落。他一向对动物的皮毛敏感,他以为她是知道的。
  原来,她对他的一切,从来都是不闻不问。
  “可以。”鬼使神差地,他居然点头答应了下来。
  过敏发作的时候来势汹涌,他穿着长衫长裤并没有被任何人瞧见皮肤的红痒,韩露把小土狗抱到他身前,他难得见到她脸上的雀跃和欢欣,硬着头皮伸手轻拍狗的脑袋。
  他终究太过高估自己的身体,后来过敏越发严重,他被温莎逼着带去医院打点滴。平日在道上混得很好、刀枪子弹都不怕的男人,却因为小小的狗毛去医院打点滴,他有点哭笑不得。
  “听说,她将来想当医生。”不知从何时起,温莎发现她和尹和平早已没有共同的话题,每次两人的对话,都绕不开韩露。
  “我知道。”他是知道的,韩露收藏了大量国内外的医学书籍,平日都抓紧时间看这些书。
  “她不会喜欢你的,”温莎却突然话锋一转,无比狠戾地说。   他想说他也知道,可终究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韩露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尹和平特意给她办了一场派对,现场来了很多人,他是派对接近尾声的时候才终于匆匆赶到,他看到韩露穿着冰蓝色的晚礼服和一个年轻的男孩跳舞,两个人无比合拍,动作自然又流畅,一气呵成地连续跳了三支舞,博得了所有人热烈的掌声。
  尹和平才恍然发觉,韩露早已不是那个初见的小女孩,她如今长得娉婷玉立,美艳不可方物。
  温莎这时突然出现,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对他说:“这男孩喜欢韩露。”
  他听了,没有表态,但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地突突跳动起来。
  等派对结束,尹和平提着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去找韩露,可韩露却没有接过他送的礼物,她只是有点儿悲哀地对他说:“我不需要任何礼物。”
  为什么?尹和平不懂。
  “难道你忘了?今天不仅是我的生日,也是哥哥的死忌,我不想要任何的庆祝,你却给我安排了一个这么盛大的派对……”
  他愕然地后退三步,他怎么可能会忘记?然而,他做这一切不过想要她开心一点,她却埋怨他的所作所为。当晚,尹和平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他在人前的理智和果断,这一刻都已经失踪不见,喉头很紧,他仿佛明白,自己对韩露的感情,已经在不动声息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突然,他听到一声尖叫,是来自韩露房间的方向……他想也不想,直接冲了过去。
  4
  隔天一早。
  有风吹开绛紫色的厚重窗帘,尹和平头痛欲裂地醒来,睁开眼的那个瞬间,眼前的一切都好不真实。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韩露举着一把枪指着自己,她应该是第一次拿枪,双手握着枪托,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尹和平不是没有试过面对这样的情景,年轻时他多次参加帮派的火拼,别人也会在危急关头拿着黑洞洞的枪指着他的太阳穴。
  他从来不曾认输过,所以才会得到今天的地位和名声。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用枪指着他太阳穴的人,是他喜欢的女孩。在爱情面前,没有所谓的认输不认输,只有甘心和不甘心。
  他愿赌服输。
  “韩露,把枪放下!”枪是尹和平的,他不知道韩露是什么时候拿的。韩露觉得自己是惧怕这个男人的,他威严起来的样子特别骇人,光是那种狠劲的眼神就让人受不了。
  韩露的眼泪顺着眼角跌落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连声音都颤抖了。
  “你说什么?”
  “你……”韩露咬着嘴唇,一脸的痛苦让她没有办法把话完整地说出来,尹和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顿时明白她这是在说什么。昨晚……他和她上床了?他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人大胆到不怕死,他经历过许多事情,也试过命悬一线,但被人这样捉弄,还是头一回。
  尹和平没有说话,当务之急是要把她手上的枪给抢回来,混乱中,韩露一个不留神就扣下了扳机,一声枪响震彻了整个别墅,金属子弹近距离地打中尹和平的右肩,黑洞洞的枪口还冒起一缕青色的烟,韩露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枪从掌心滑落,她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有越来越多的人从外面闯了进来,当看到房间里的情景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别人会怎么想?大概只会往狗血和卑劣的桥段上去想,想他尹和平借着酒意强暴韩露,韩露醒来发现这一切以后,不管不顾地抢过他的手枪,往他身上开了一枪……
  尹和平没有去医院,只是派人把自己的私人医生找来,给自己包扎伤口。他的伤不算严重,也没有伤及筋骨,但他总觉得很痛,锐利的痛楚让他连续好多天都无法顺利入眠,每次合上眼,都只是看到韩露那绝望得苍凉的眼神。
  韩露被关在房间里,但她到底长大了,不停通过自残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尤其是,当她知道许志文无故发生车祸伤重不治的消息以后,她用脑袋撞向厚重的门,撞得头破血流,逼尹和平开门。
  许志文就是她生日派对上,和她连续跳了三支舞,并且很喜欢她的那个男孩子。
  尹和平到底还是心疼她,她看到他终于肯开门,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朝他还包扎着的伤口狠狠地咬了过去。还没愈合的伤口立刻迸裂开来,血花四溅,他第一次感觉到韩露对自己强烈的恨意。
  “我只能告诉你,那一晚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她扬起一张小脸,脸色苍白却无比狰狞。“这几年,我尊敬你所以才称呼你做尹叔叔,但所有人都知道,你一直把我养在这里,不过想着有一天我用身体来报答你……”
  尹和平彻底被她三言两语给激怒了,他愤怒地关上了房门,他欺压着她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她最终被逼得无路可退,单薄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她别过脸,不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尹和平看着她,直直地看着,是的,丫头说得没有错,他把她捡回来,不过是喜欢她,世界上大多男人对女人的感情,都是这样,充满情欲又欲求不满!
  她刚才的话,始终让尹和平平静不下来,可他又可以做什么,他就是什么都不能做,明明爱着,怕做多错多,招惹她更浓烈的厌恶。
  “你想怎么样?”良久,尹和平沙哑地问了一声。
  “我不想再被你困在这里,你放我走。”
  她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韩露的一双眼,鲜少有这样明亮的光彩。他仿佛听到什么东西自他身体内慢慢碎裂的声音,过了很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沉默地背转身,慢慢地点了点头。
  5
  韩露飞去日本学医的五年,尹和平几乎每一天都会想念她,他始终记得她当时急于从自己身边逃离的眼神和绝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其实这一切的戏码都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只不过想找个借口从这里逃跑而已。
  可后来,尹和平终究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搞的鬼,是温莎,他的好妻子。在韩露离开的第一个晚上,温莎就主动跟他坦白了一切,在尹和平的威逼之下。   “也就是说,她生日当天,你在我的酒里下了药?”他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结婚几年,贪着她温婉的性格彼此相安无事地处着,他没有想过,这个女人的心思会有这样丑陋可怕的一天。
  “是的,下了药,你听到的尖叫是她发出来的,但强暴她的人,却是那个叫做许志文的男孩。”温莎很平静地陈述自己做下的一切,“房间的电源被我切掉了,那个男孩也喝了下了迷药的酒,她没办法看清到底是谁强暴了她……”
  “然后,你还让那个男孩从此消失?”尹和平不可置信地问,“为了让韩露讨厌我,你有必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温莎突然哭了。
  “和平,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会因为她而离开我,我只是害怕……”
  尹和平强忍着火山爆发的怒意,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才终于若无其事地撂下一句话给她:“你不用害怕,你担心的事情,这一刻终于成真了。”
  “还有,你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代价就是,他们八年的婚姻,从这一刻开始,被逼要画上句号。
  最初的两年,尹和平会经常坐飞机到日本,他每次都是无声无息地来,韩露并不知道他来了,他在她的学校出现,在他租住的学生公寓楼下走过,也会在她打工的寿司店门口徘徊。她当初走的时候,尹和平给了她充足的钱,但看来她很不喜欢他的钱,平日都努力打工帮补家用。
  他其实很忙,每次来都只是逗留短短一天,什么事情都不做,也不去所谓的景点,只不过为了看她一眼,韩露比以前胖了一些,头发也长了一些,最起码,他不把她禁锢在身边的这段日子里,她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都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有次,尹和平飞到日本的时候刚好遇上暴风雪,而很不巧的是,韩露那一天是和几个同学约好一起去户外滑雪。
  他听了直觉不妙,当时交通受阻,没有车子肯往郊外开去,他只好花更多的钱请人把自己送到郊外的滑雪场去。
  郊外的天气比所想的还要恶劣,等尹和平赶到以后,大雪厚得几乎掩盖他的双腿,寸步难行,他不停拨打韩露的电话,电话一直不通,他以为她出事了,然而等他千辛万苦赶到滑雪场的时候,韩露早就和几个同学躲在滑雪场附近的小旅馆休息,在温暖的室内打牌聊天吃东西。
  尹和平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幸好被滑雪场附近的工人及时送去医院,连医生都额头冒汗地说,幸好送来医院及时,不然这双腿冻的时间过长,可能要截肢。
  他虚弱地笑了笑,然后问护士要来自己的电话,继续给韩露打过去,电话这次终于接通,韩露简单交代了自己的行踪,尹和平听到她并没有出什么事,当下就感觉心头大石给放下来了。
  韩露却恍惚听到电话里传来日语交谈的声音,她不确定地问一句:“你现在在哪里?”
  “嗯?”尹和平迟疑了两秒,回答,“刚到家。”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平静地“哦”了一声,她转过头,看着窗外这恶劣的暴风雪天气,心想,他怎么可能会飞过来,不可能的,一定不会的。
  这五年间,尹和平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去了多少次日本。五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例如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帮派和别的帮派激烈争斗以后被凄惨吞并,例如他曾信任的手下为了更大的利益出卖了他还带走了很多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兄弟,还例如,他的身体在高负荷的压力下慢慢衰弱了下来。
  他只不过三十五岁,还无儿无女,不过眨眼的瞬间,他觉得自己老得太快。
  韩露学士学位毕业的那天,尹和平终于敢在她面前出现。五年不见,韩露几乎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苍老得接近五十岁的男人就是尹和平,她愕然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花白了半边的头发在阳光的折射下泛起一层亮银色。
  “丫头。”然而只有这一声丫头,证实了这个男人真的是尹和平。
  韩露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几步,她一下又一下地吞着口水,有同学好奇地看了过来,都以为尹和平是她的父亲。
  “今天你毕业,不会在这么高兴的日子把我给赶走吧?”韩露发现他自嘲的功夫厉害了一些,可喉头一直紧紧的,不明所以地觉得心酸。
  她不过二十几岁,而他却早已老去。
  不知是谁给她和尹和平拍了一张合照,韩露始终绷紧身体,脸上挂着莫名僵硬的笑容,尹和平的目光始终紧紧地追随着她,他走之前,她记得他由衷地赞叹了一句:“你真的是长大了,穿学士服的样子很好看。”
  她并没有说什么,她不知道这一刻还能说什么,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韩露倔强地转过头,想把所有的前尘往事,统统压在心头,不再回顾。
  6
  韩露回国的当天,是尹和平找人来接的她,她在车上已经酝酿好台词,想着待会儿到尹和平的别墅,就当面感谢他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可她今后的一切,不论是生活还是找工作,她决定自力更生,不再依靠这个男人。
  然而司机只是把车子停在一个新的公寓楼下,他把钥匙交到韩露的手中,说:“11楼的房子是尹先生送给小姐的毕业礼物,他还交代,从此以后小姐的生活要靠自己努力了,尹先生不会再干预了。”
  明明心里面是期待这一刻真的发生,可当真的发生了,仿佛一阵大风刮过,心里面立刻变得空荡荡的。
  找工作的过程特别顺利,韩露很快就通过了某甲级医院的面试,成为医院的实习医生,她想,尹和平虽然说过要让她自力更生,可终究还是在暗地里帮了她一把,不然她不会这么顺利就通过面试。
  可韩露没有想过,等她和尹和平再次相见的时候,竟就在自己上班的医院。
  尹和平在家中晕倒然后被送来医院,虽然他吩咐过不能被韩露知道,可韩露还是撞见了,她随着主诊医生一间一间病房地检查,走到最后一间私人病房的时候,就看到了他。
  她明明记得,他当年是多么英姿飒爽的一个人,此刻眼前这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他……
  “你病了?”韩露讷讷地问。
  “肝病,不严重的,我就来检查一下。”他对她强颜欢笑。“要是你给我当私人医生,我就不用天天来医院了。”他只是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韩露愣了一下,随即很平静地问他一句,“那你准备给我开多少薪水?”   嗯?
  她只是抱着手臂看着他,那一刻,尹和平根本不知道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韩露提着行李再次回到尹和平的别墅,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尹和平和温莎离了婚,她只是没想过,他这么多年还是孑然一身,别墅还是那么大,除了几个跟了他多年的用人,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住,尹和平有点儿局促地站在一边,气氛有点尴尬,韩露只好先摆出一个笑容。
  看到她朝自己笑,尹和平一脸惊喜。
  韩露一再明确地表示,她之所以给尹和平当私人医生,不过是为了钱还有能得到更多的自由时间而已,尹和平点点头说:“知道了,医生小姐,今天又给我抽血检查一下吧。”
  尹和平几乎每天都待在家里,养花下棋,过上从前没有过过的生活。
  每一天给尹和平的药,也是韩露自己亲自调配的,偶尔他也会把她叫到自己的身边,跟他说说自己二十几岁的时候混帮派的光景,韩露听罢,心想他当年一定是很了不起,多次激烈的火拼都能全身而退,而且成为几百人的老大,但没有人能够做到一生平顺,他现在再也不是黑帮大佬,平凡也有平凡的幸福。
  但尹和平的身体却一日比一日虚弱,那日尹和平坚持要去爬山,他有邀请过韩露一起去,但韩露不愿意和他单独外出,他也不勉强,自己一个人出去了,但直到很晚还没回来,韩露给他打电话,电话一直不通,又给他的司机打电话,司机也说没有见到尹和平。
  她这时才意识到出事了,立刻去他爬山的地点找他。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着紧他了,他是死是活也与她无关不是吗?她只能安慰自己,现在她是他的私人医生了,他要真出事了,自己这医生的名号也会担当不起。她在山脚下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他,他神清气爽,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丫头这么着急,是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她愤愤地回了一句。
  “那一起回家吧。”
  夜晚的风很温柔,尹和平坚持要走路回去,韩露只觉得夜晚太沉静,尹和平突然提起要给她找男朋友的事情,她一下子就生气了,撂下一句“不用你管”就绕过他走在前面,尹和平只是轻轻地笑:“丫头,我说过你的生活我要负责的。”
  她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却发觉他目光婉转温柔,有不灭的星光。
  她的心咯噔一跳。
  “你以后要好好儿的,知道吗?”他平静地说。
  “像交代遗言一样。”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也觉得是。”他叹气,她心尖也跟着落了一声叹息。
  7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尹和平的病发作得比韩露所想的要快,他陷入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韩露却继续在每一天给他调配的药物中加大药量——从她第一天重回尹和平的别墅,答应给他当私人医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开始这样做了,她每天加一些影响他肝脏和心脏的药,久而久之,他有一天会死于心脏麻痹,法医也检查不出来的。
  为了这一天,韩露等了太多年。
  “你知道尹和平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吗?不仅因为他喜欢你,更因为,你哥哥,其实是他害死的。”
  温莎多年前的话还萦绕在韩露的耳边,当时她听见了,只觉得不可思议,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地追问。
  “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得罪他的人下场都会死,以各种意外,你哥哥韩涛当年不过做错了一件事情,尹和平就找人把他给杀了……可他老谋深算一辈子,一定没有想过,他会对你这个小女孩一见钟情啊!”
  陈旧的记忆像一张老照片,韩露看不清过去,也看不清现在,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尹和平的身前,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他在床上不停抽搐,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但一点儿怨恨都没有。
  他早早就知道了她这次回来的目的,可他一直纵容她这样做。
  “你其实早就知道我对你下药了,是吧?”韩露怔怔地问。
  他的胸口痛苦地起伏着。
  “为什么不阻止我……”
  多少次,她在他昏迷的时候都会恶毒地诅咒他快点死掉,可现在,当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她才疑惑,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尹和平就算死了,韩涛也不能死而复生,而他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半点虚假。
  他的爱护,他的纵容,他的关怀,像绵密的针,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包围她一身。
  尹和平断气之前,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他始终记得那一个二十八岁的深夜,他在惊鸿一瞥中对韩露一见钟情,他从此以后都叫她丫头,把她好好儿地放在心尖上的位置,给她自己能给的,只不过因为一声,爱。
  他爱她,于是愿赌服输。
  在尹和平死后的三天,韩露接到温莎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已经疯癫了,不停大哭或者大笑。
  “他死了哈哈哈哈!”温莎失控地尖叫,“我告诉你一件事儿,其实你哥哥不是他害死的,我骗了你,他就算是死了,也是带着你对他的怨恨死的,我真开心……”
  电话从掌心滑落,在地板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耳畔,仿佛一直回荡着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丫头,记得一句话。”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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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一个好久没联系的高中同学扔给我一个链接,说是报名参加什么免费学做甜品的活动。我顺手就把这条链接转给了小初,结果她两眼都放光了非得缠着我我陪她去!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下次这种事情一定要藏起来不能让她知道!天知道她到时候会让我帮她拍多少张照片!(小初:讨厌啦!人家哪有……)  【花絮大爆炸】  每次我去催小鱼交“八卦站”的时候,她都会找各种理由拖延,这次索性拿“高价甩卖八卦站”这样的话来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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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业有成,工作顺利……什么,你根本没有压力?  不!我不信,翻翻年初定的计划,早睡做到了吗?瘦十斤成功了吗?头还秃吗?再不剁手、认真吃土的flag倒了吗……不用冷汗涔涔,不用慌慌张张,今天,大脸编辑团联袂出场,编辑部特有的解压方式,了解一下!  小方: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花花:我也以为走错了直播间,可事实是……  十年:别理楼上两位的乱入,来!大家看过来,关注编辑部,抗压不迷路!  【小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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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陆言再次光顾祈愿居时,老板娘正忙着招选奉茶侍女。  不大的院子里挤满应选者,然而,一杯杯色泽温润的香茶被端至老板娘眼前,她皆是稍抿一口,便皱眉摇头。  无数人碰了钉子,垂头丧气地走了,只有一个红衣褴褛的小姑娘,不服输地一次次将茶倒掉,一次次重泡。  陆言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等着。  老板娘瞧见门外有人,撇下面前站了一排的姑娘们,过去打了一声招呼:“陆公子今次前来,所为何事?”  陆言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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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三天前,师父派我来鹿城寻找红莲镯的下落。那镯子原是红莲鬼君的法器,当初师父将他封印后,又将他的法力尽数封印在了镯子里。如若没有这镯子,那鬼君便只能在法阵里沉睡。如今镯子被盗,必定与红莲鬼君有关。师父嘱咐我务必寻回镯子,否则将苍生遭祸,生灵涂炭。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是这鬼君真这么厉害,还能被封印?十有八九是那鬼君得知了师父某些不光彩的私事,所以才会被小肚鸡肠的师父封印。而这私事,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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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卢晓彩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直都下着倾盆大雨,直到闫严的出现,她才相信原来每朵乌云都镶金边……  第一章  卢晓彩很小的时候就相信,每朵乌云都镶金边。  可到如今她才明白,镶了金边的乌云也只是乌云而已,没资格出现在晴空。  至少她的人生一直都下着倾盆大雨。  譬如现在,她举着红色的“冤枉”二字跪在法院门口,不出十分钟,就有一位穿着制服的小姐冷着脸出来让她挪地方:“你在这儿跪着影响很不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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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安晓年有自闭症,二十五岁高龄都害怕与人接触,直到遇到林维,他用温柔和耐心冲破她的心房,却转瞬又将她狠狠伤害,只因她当年错指他父亲为杀人凶手,害他家破人亡……  1  安晓年有自闭症。明明已经二十五岁高龄却仍害怕与他人接触。她独居,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她像一只蜗牛,缩在自己的壳里,安稳度日。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坐在咖啡馆里,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那天的天气很好,天碧蓝如洗,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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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她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从来不奢望在这种时候还可以得到爱,她以为他们爱的都是她的遗产……  第一章  路正在每日例行巡检的时候,发现6012号房的病人正在涂指甲油。  按照规定,应该要提醒她尽量少使用这种含大量化学物质的小玩意儿,可路正张了张嘴,最终把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6012号的病人叫闫素白,她的脸比她的名字还素白。  她得了一种罕见的病症,叫做着色性干皮病,表皮细胞的再生能力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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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纪十年  《心心又念念》现已浓情上市!  官方读者群:519118588  朋友圈里,有人发了一条动态:今晚在外边吃饭,旁边坐了两个聊稿子的作家,不由得偷看了两眼。生活中不少朋友有这样的感受,听到“作家”这个词,第一感受是稀奇,就像动物园里的猩猩跑到了大马路上,不看两眼,可惜。  最开始,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初次到编辑部应聘,紧张地走在办公楼下,我清楚地记得,我拍了照,拍的是一条简单的小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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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身无分文的男人,昼伏夜出的习性,镇上的连环入室盗窃案 ……这种种线索让江芷以为,自己的新邻居是个连环作案的嫌疑犯,一头栽进去后才发现,他的来头更大,大到不能用常理解释……  一  我还没走到诊所门口,就看见那里蹲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月黑,风高,星稀,路斜。  诊所地处郊区,虽然治安还算可以,但是也扛不住现在的打劫之徒艺高人胆大啊。  前两天还在新闻里看到镇上最近有连环入室盗窃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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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多花树,五月时春林初盛,景色浓艳,像烟花。  也是在下旬的时候,姜意和朋友们玩儿了几局“狼人杀”。  秦蔺、陈青鹤、沈牧等人也在场。  沅辞作为上帝,不参与具体的游戏,却又知道每个人的身份。姜意很少玩儿这种游戏,不太熟练规则,很少发言,偶尔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沅辞,想看看能不能得到一点儿提示,然而他只是笑着看着自己。  最后作为好人一方的姜意输了。  同样是平民的秦蔺叹了口气,幽幽道:“我还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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