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光绪案刍议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TTjj09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1899年在武昌发生的假冒光绪皇帝案,轰动一时,成了汉、沪两地的舆论热点。
  据刘禺生《世载堂杂忆》记述,时有主仆模样的两个外埠陌生人,下榻武昌金水闸附近某公馆;主人20多岁,身长肤白,雍容尊贵;仆人四五十岁,没胡须,说话尖声怪气。又传两人衣着用品很奢华,被袱上都绣着五爪金龙,一玉碗亦镂五爪金龙,有颗玉印、上刻“御用之宝”字样;每进茶食,主有传呼,仆则跪奉,“必称圣上,自称奴才”,一副皇家作派。
  同时人们发觉,年轻主子的相貌酷似光绪皇帝,而仆人很像太监。有好事者为验明其身份,不敢造次于皇帝,只得以洗澡为名、强拉仆人到澡堂,“验其下体,果阉人也”。当地官府十分慎重,拿着光绪相片与那主人比对,得出结论:“面貌似相仿佛。”
  光绪帝驾临的消息一经传出,武昌城顿时炸了锅!城中不少百姓前往叩拜、一睹“天颜”,有的还行三跪九叩大礼,光绪则气定神闲,挥手曰“不必为礼”。尤其是一些候补官员,觉得绝好机会来了,纷纷亲往拜谒、贡上银子,以为晋身之阶。
  江夏知县陈树屏亲往公馆调查后起了疑心,便上报湖广总督张之洞;张觉兹事体大,即密电北京,查明光绪帝仍囚于瀛台,于是将假光绪捉拿审问。张之洞令他老实说出来历,假光绪犹不改架势,称“大庭广众,不能向制台说,退堂当面可说”。张斥道,“不说,办你斩罪!”假光绪对曰:“我未犯法。”张之洞拍案道:“私用御用禁物,犯死罪,当斩!”
  当庭审不出结果,此案转交江夏知县陈树屏严刑拷问,嫌犯终供出真相。原来假光绪本是旗籍伶人,叫崇福,年少入内廷演戏,了解不少宫中事;因其面貌像光绪,一班优人便呼为“假皇上”。其仆人本为守库太监,袱被碗印等都是他偷出来的。两人相识已久,知光绪帝囚于瀛台,内外消息不通,便假扮主仆奔走各省行骗。没过几天,他俩被押赴武昌草湖门斩决。
  假光绪案至此审结。但我想,这桩假冒光绪诈骗案,有不少可议处。
  其一,假光绪虽依仗相貌、御物行骗,为何会在武昌一炮打响,引得无数民众、官绅的顶礼膜拜?在民众,多系愚昧;在官绅,则存私心。几千年皇权统治造成社会威权意识深厚。告别“万岁”,说说容易;一有机会,比如一个假光绪驾临,臣民们就诚惶诚恐,期望得到他的“垂愛”。
  其二,一个戏子加一个太监,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假冒光绪来行骗?明知假冒皇帝是死罪,他俩还要铤而走险,个中秘诀就在,谎言越大越能蒙人,风险越高利润越丰。装扮光绪,什么都不用做,真金白银便一笔笔来了,真是好买卖!一如两人落网后交待的,在京城看多了、听多了假冒亲王、大臣而行骗致富的,所以如法炮制,招摇撞骗。不想百密一疏,露出戏子破绽,被江夏知县识破而断送了发财梦。
  社会腐败必多骗子。行骗与受骗,似有供求关系:有要升官的,必有官骗;有需贷款的,必生贷骗;有征婚的,必出婚骗,等等。骗子抛出的诱人馅饼,实为陷阱。防欺拒骗的法门只有一个:勿贪小便宜,别信天上掉馅饼。
  选自《解放日报》
其他文献
雪,对于我,有着说不清的情缘。最早还得从孩提记事说起。至今我都说不清那是为什么,在甘肃定西农村,不管春秋还是冬夏,大人都是一个劲的忙,春播秋收,夏锄冬碾,除过雨天雪天才可以在家,但也不一定有时间陪着孩子睡睡懒觉,更别说看电视。即使当时能买得起電视,还要挖放土豆、驴草等崖窑,或者倒仓库中的粮食,防止起虫或者鼠害。而且那时也不知大人为什么挖的水窖也很少,储存的淡水很快就没了,只好到泉上担水,担来的那水
阅读即悦读,无他。我这样爱上阅读的:被内容说服,而不受任何干扰。不用仓促地读、带着任务地读,因时间无穷尽:当下读、以后读、明天读、一直读。书不会飞走,倘若真的飞走了,我也会跑去抓住它。往事随风。不过于我而言,阅读仍有疑问:“写作,难道不是颠覆性的吗?”难道它不承担唤醒想象力和疑问的风险吗?难道不是对开拓创新的呼应而呼唤在别处吗?“别处存在。”那样的别处,那个兰波(法国诗人———译注),有谁愿意成为
草并不知道,秋天,它们要披上白霜的铠甲。草出生之后被称为青草,它们身穿绿衫在天涯奔跑。草给黑色红色和黄色的泥土打上绿印,绿是植物的命,是无处不在的生長。天下没有黑草,就像没有绿色的煤炭。只有绿才可以打通阳光的能量通道。绿把阳光变成蛋白质,草们吃阳光,喝地下水,草的生活方式至简至净、致广大。草在绿里安家,绿色的脉络里有水渠和马路。草的叶子既是肉身也是房子,自己住在自己身上,不假外求。这一点比人强多了
轻轻的推开虚掩的木门,院儿里静得出奇。两株高大的枣树花儿开的正浓,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浓郁的馨香,院子一侧的栅栏里,几只老母鸡悠闲地啄食着瓦罐儿里的米糠,不时的抬起头来“咕咕”的叫着。奶奶手里拄着拐杖,站在枣花树下开心的笑着!我兴冲冲的冲着奶奶跑了过去,边亲切的呼唤着奶奶边挥动着手里的书包,忽然院儿里的一切都不见了,没有鸡舍没有枣花树,只剩下一地的枯叶和扭曲的枝杈……你昨晚又做梦了?早餐时妻抬起头来
听过一首思乡的歌曲,好像是《家乡枫叶红》,温婉吟唱着游子的乡情,诉说着对故土的爱与赤诚......走近清澈小溪旁的枫,摘取一片红叶,看上面流动的一缕阳光,如金镂轻轻拂过。一回头,一只獾、松鼠等小动物映入眼眸,牠们踮着细碎的步子,于林中穿梭......这是有阳光的秋天,听完歌曲后另一刻的喜悦。对我来说,深秋的红叶是被夹在一本日记里的,那年我上初中,被无绪的秋风吹着,放学回家,路遇父亲的一位同事,大概
朋友是个电影迷,却从来只喜欢看外国电影。每周六晚,中央台的“佳片有约”,他雷打不动地看了很多年。为此,他还培养出了女儿,从小一直跟他看电影,也成了一个电影迷。然而,这一两年,他不看了,明明知道有好电影,明明自己也有闲时间,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趣。有时候,勉勉强强看半截,就呼呼地睡着了。过后,又捶胸顿足,直呼自己“老了,老了”。然而,朋友还不到50岁。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因为喜欢乔丹,自己也曾那么喜
刘庸说:“因为年轻,所以流浪。”所以,便抛弃全世界,独自游走在城市的边缘,寻找那份向往的憧憬。某时某刻,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过往的人群从身边擦身而过,然后就会用指甲轻轻敲打着椅子。这似乎像是一种过程,或许更像是一种悲望。匆匆走过的背影,感受到空气中散发着曾经熟悉的味道,就好像曾经身边某个人对我说过,“流浪,是成长的一个过程,某时某日之后,我们一定会再相见,就像白云离不开蓝天。”生命中有太多的无
我开车穿过骏马嘶鸣的草场,绕过墨蓝色的呼伦湖,来到呼伦贝尔草原深处的新巴尔虎右旗原生态草原。天地浑然,苍穹无边。金黄的牧草在淡淡的霜雪中脉动,有一个好消息和阳光一起来临———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说,保持土地承包关系稳定并长久不变,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长三十年。牧民的心里踏实了,正在热火朝天地出栏牛羊,修理棚圈,贮备饲草,将种羊放入羊群,孕育明年的丰收……过几天,还要杀一些羊,储备冻
《人间词话》中:“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在王国维眼里,境界是一种神圣的高度。其实,最初所说的境界,只是一种疆界。《三国演义》中云:“反贼,安敢侵我境界!”清代《登北固山》中有“境界分吴楚,波涛混海天”的诗句,皆此意也。由疆界引申至境况、情景之意。“老来境界全非昨,卧看萦帘一缕香。”陆游在《怀昔》中就把人生的某一阶段喻为境界。再后来,人们对境界的理解就不是具体的事物了,而是事物所达到
几天前在家门口的医院,重新走过三楼的妇产科。我一扇门一扇门地看过去,心里充满了对于人生的感激。而当我抵达最后一扇门,我的眼睛里,忽然涌满了泪水。我看到我和女儿曾经躺过的那个床上,有一个与四年前的女儿相似的婴儿,正在大声地哭泣。而她的母亲,则虚弱地躺在那里,挂着点滴。年轻的父亲和年迈的奶奶,手忙脚乱地应付着新生婴儿带来的一切。隔着门窗,房间里的一切,犹如无声的老电影,缓缓弥漫着温情与感伤。我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