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手翟墨 像“少年派 ”一样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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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派在海上漂流到了“奥斯卡”,中国也有一位帆船手,同样驾驶着无动力帆船,同样在海上体验孤独,翟墨却乐在其中。
  翟墨被誉为“中国航海第一人”,从 2000年起,毫无经验的他驾着帆船开始了一趟趟海上征程,他独自环过球,去过不知名的土著小岛,还自投罗网跑到美军基地求救。他的外貌令人过目不忘,及腰长发,高大魁梧的身材,黝黑的皮肤,还有难以形容的大自然赋予的野性气息,戴上长羽毛头饰就是个印第安酋长。他已经与大海做伴了 13年,不出海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室里画画,画他在海上看到的世界。“我还是个手工艺人,航海不是我的专业,只是我敢玩。我没想过征服大海,实际上征服的是自己。”


  孤独好打发,可怕的是恐惧
  翟墨的大部分航海旅程都是独自完成的,他内心有对独立的渴望,“航海适合我这样画画的人,是独立的完成作品。当初放弃搞影视,也因为影视是群体合作的事。我更喜欢一个人玩,比如单人环球”。
  翟墨驾驶的是无动力帆船,换句话说就是靠风行驶,没风的时候只能跟着洋流漂着,最长的一段时间翟墨有 40多天没靠过岸,大海太大,他走的航线又都是自己规划的,基本碰不到别的船。
  “海上太静了,没有人打扰,把该想的不该想的全想了。”翟墨这样形容海上宁静时的状态,孤独到他甚至不怕鲨鱼,渴望与鲨鱼作伴。有一次从印度洋进入大西洋,有条鲨鱼就跟上了翟墨,离他的船十米左右。翟墨开始还挺高兴,觉得挺有意思,但一到晚上就害怕了,怕入夜之后遭到袭击。鲨鱼不远不近地跟着,翟墨时而紧张时而放松,他觉得自己和鲨鱼是有交流的。
  一天一夜之后,鲨鱼离开了,翟墨的第一反应是失落,“它是一个生灵,是活的,跟我在一起就像彼此之间作伴一样。有时候见到鲸鱼也是这样的,它跟了你一段时间以后,突然视线里没有了,感觉有点心里发空”。听起来跟《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很像,翟墨说差不多就是那样。
  但这些跟恐惧比都不算什么,翟墨说孤独好打发,可怕的是恐惧。航海与其他技能不一样,经历越多越容易心生恐惧,因为你知道了大海有多危险。翟墨第一次出海时连指南针和 GPS都不会用,驾驶船的技术也是买船时跟卖船人现学的,用他的话说“第一次航海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跟有一架飞机似的,就要飞,能不能安全着地不考虑。完全靠年轻时的血性,现在想想都后怕。”
  “在大海里,很多陷阱都是自然给你的,那时候才体会到人性是最弱的,只要能活着,断个胳膊断个腿都不算什么了。 ”翟墨的腰上永远系着一根绳子,另一头牢牢地系在船上,就是怕某一刻掉到海里,能顺着绳子游回来,在大海里,没有船就等于死。
  掉下去过吗?有过,为了打发无聊,为了壮胆,翟墨时常给自己灌点酒,喝多了就躺在甲板上睡一觉,不小心就滚到海里了。
  2007年翟墨进行单人环球航海行之前,他的朋友和老师为他在日照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祭海仪式”,“比他结婚还热闹”。8个童男童女拿着桃木剑,红地毯,整猪、火鸡、香炉弄了一桌子,他的老师还念了祭海词。翟墨笑说现在他的船上什么都有,妈祖、释迦摩尼、观音、圣母玛利亚他全信,“人越弱的时候越祈求神灵保佑,越强大就越不需要”。
  这些无非都是求心安,翟墨每次出海还是会遇到恶劣天气,每次都是死里逃生。“少年派”中有一段是派面对巨大的风暴,面对上苍绝望地呐喊,翟墨说那就是他的状态,那种状态只有在面对大海时才会出现,人在陆地上容易膨胀,在大洋里就觉得自己很渺小。
  我打算航到80岁
  翟墨小时候有气管炎,只能坐在家门口晒太阳,初中之前更是什么运动都不会,画画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作为一种压抑的疏导方式。后来他有了航海,有了更开阔的释放点。对他来说,航海不仅仅是一项运动,还是一个认识世界的过程。
  第一次出海时不会看指南针和GPS,漂了 28天全会了。现在他随手拿起支笔,就能边画边讲出世界洋流的流向,气象变化规律,他自学了电工、木工、造船,出海时刻戴着顶针,为了缝帆。“逼的不得不学,不学回不来。有时候缝帆时风浪很大,把人颠起来,悬空着。”
  孤独、恐惧、绝望是航海者必须面对的,翟墨在航海途中经常会想找个地方踏实下来,尤其是看到那些毫无现代文明痕迹的土著小岛,一切都浑然天成。有时候遇到恶劣天气,他心里更是气得骂娘,直到现在还常常想着再也不航海了。
  但“好了伤疤忘了疼”,一闲下来就又重新燃起了对海的渴望。
  “不断地给自己增加砝码,这圈没死就想第二圈,挑战的还是自己。”随着年龄增长,他逐渐感觉到身体状态慢慢在下降,年轻的冲劲儿在减弱,思虑的时刻在增多。“年龄大了不是靠体力,是靠意志力,所有的极限运动都是意志力。”
  所以,当被问及他打算什么时候收手时,他说他打算航到 80岁。随着年龄增长,他的经验愈发丰富,弥补了身体的不足。“只要不晕船,都可以航海。 ”
  在航海途中,翟墨还操起了自己的老手艺,用摄影机和摄像机拍下所见所闻,海上的、陆地上的。回来后会把自己的内心的变化用画画的方式展现出来。
  今年,翟墨有几个大的航海计划,现在正在微博上招募同伴。五月,他们将远航菲律宾,六月远航美国夏威夷、洛杉矶、旧金山、加拿大温哥华;十一月远航环球。他希望搭建起一个平台,让更多的人走向大海。


  当你想航海
  翟墨的建议是第一次出海最好跟着有经验的船长,这样基本不用做什么特别的准备,身体健康的前提下,提前一段时间坚持长跑锻炼腿部力量,上船后克服晕船,其他的听船长指挥就可以了。
  如果想独自一人出海,事先要做一些训练:
  首先在近海区进行“场地训练”,也就是在能看见陆地的海域航行,掌握船只的驾驶、升降帆等技能。
  进行过夜航行训练,比如从青岛到日照的航行时间是8个小时,选择在晚上航行这段。然后是三四天时间的短程航海,在此过程中练习船只、礁石、养殖区的避让,掌握观察气象变化。可以在船上安装卫星云图的气象传真器,将所在区域的编码输入,卫星会把该区域的气象云图传进去,根据云图分析天气即可。
  翟墨不提倡事先在“教室 ”里学习一番,最好根据船只的具体情况,上船后船长会进行简单的培训。驾船没有想象的那么难,靠的是熟练性,比开车还简单。
  翟墨的“搭档们”
  8米帆
  类型:无动力帆船。驾驶时间:2000年至 2001年。
  长度:8米。出生年代:20世纪 70年代末。购买地:新西兰。
  价格:40万左右人民币
  翟墨的第一艘无动力帆船,翟墨说第一次见到它就认定它是自己的“媳妇”,因为长 8米所以叫“8米帆”。外壳是玻璃钢,内里是木头,适合近海航海,2001年翟墨在新西兰海域遭遇 1级暴风,“8米帆”因此报废。
  白云号
  类型:无动力帆船。长度:8米。出生年代:不详。
  驾驶时间:2002年至 2003年
  “白云号”是翟墨一个朋友的老帆船,周身充满补丁,锈迹斑斑。“8米帆”报废后,翟墨无力再买新船,只得从朋友处借。
  日照号
  类型:无动力帆船。原名:子午线号。购买时间:2006年至今。
  长度:12米。出生年代:上世纪 80年代。购买地:日本北海道。价格:100万左右人民币
  翟墨 2009年的环球航行从日照出发,将船改名“日照”一是感谢日照市给他的支持,二是取义“太阳永远照耀的船”。“日照号”陪他完成了环球航行,是他最忠实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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