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干的才是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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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浒传》到第七十一回,总算拼凑够了108将,而且依照装神弄鬼的“石碣受天文”,为各人排了座次、定了身份、分派了职掌。其中,给宋清分派的是“排设筵宴”。
  在前文中,关于宋清的文字寥寥无几,读者只知道他是宋江之弟,不似宋江的“面黑身矮”,而是地俊星一颗,绰号铁扇子。绰号往往是人的名片,是身手或相貌的概括,但宋清这把铁扇子却让人纳闷,既不见其功用,也不见其手段。至于他的职掌,看似不大体面,其实中间实惠多多。
  排设筵宴,粗略地看,就是搞后勤,没有五虎将威风,没八骠骑、十六小彪将风光,但热天不受太阳烘晒,雨天不必脚踩烂泥,更不必捉对厮杀、以生死相搏,多安全!
  这差事看似伺候人吃饭,上不了台面,其实,民以食为天,管这天大的事,这是何等大的职权。而梁山泊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地方,经历过小山头归并、收编官军等,到宋江打曾头市,兵分五路,各有人马3000名,还有后续的两支部队计一万人,考虑到还得有留人守寨,则梁山人数不会少于三万。这些人一年得吃多少粮食?更何况梁山无人从事耕种和畜养,这吃饭问题必是越来越困难。对此有例可证:大动干戈三打祝家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倒有三五年糧食”。及至“打破祝家庄,得粮米五十万担。宋江大喜”。而不管粮食如何短缺,管食堂者是不必为肚皮发愁的。
  何况,排设筵宴主要是为迎来送往以及为头领们服务。迎来送往当然是公款消费,这中间的油水就大了。至于为头领们的相互宴请服务,不只可以趁机与头领们推杯换盏、笼络感情,而且可以看人下菜,甚或故作姿态,说忙不过来需要预订,变相讨要好处费等等。反正他有哥哥做保护伞。
  还有,梁山大部分成员都是单身汉,他们不太可能在前方苦战一番后又回去自己生火做饭,这就需要有食堂。也许食堂有大灶、中灶、小灶之分,但这三根线一律少不得从宋清这个针眼过。中间的种种开销,以及对各人的辖制,一日复一日,必不在少,做手脚、宋清钻空子的机会何其多!
  当别的头领在阵前拼死拼活的时候,宋清却可以摇着扇子,在厨房炒炸炖煮,品尝舌尖上的梁山,何等潇洒自在;当别的头领在搜肠刮肚地想如何完成本职事务时,宋清却可以摇着扇子、迈着方步晒太阳、赏月色、看风景,多么称心如意的铁饭碗。他的绰号铁扇子,怕就是从这里来的吧。
  但是,宋清就是这份肥差的不二人选吗?不!因为他过去只是“自和他父亲宋太公在村中务农,守些田园过活”,毫无相关经验、经历可言;而梁山的头领中却多有人可以胜任,比如十字坡的张青、孙二娘和十里牌的顾大嫂、孙新,就均有开饭店的经验和资历,其中的张青还是种菜的好手。朱富、李立和王定六先前也均曾开过酒店,朱贵更是一个大有资历的老接待,尽管如此,他们也只能继续去开路边店。
  为什么独独宋清被派定为管梁山泊吃喝的大当家?不为什么,就因为他哥哥宋江是山寨的一把手。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份肥差也就毫无悬念地落入宋清囊中了。如今人们爱说拼爹什么的,而宋清不拼爹、拼哥,一样风景特好。而顾大嫂、孙二娘等人,也只得摇头叹气、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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