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琴格日勒:流浪的贝司手成了红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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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琴格日勒是一名红遍天下的歌手,也是一名扛着贝司从草原闯进酒吧打工的贝司手。斯琴格日勒曾经住过地下室、啃过方便面、流浪过街头……
  
  蒙古女孩,扛着贝司南下去打工
  
  斯琴格日勒1968年出生于内蒙古锡林浩特市。6岁那年,斯琴格日勒的父母把她送到了当地少年宫的舞蹈培训班学习舞蹈。或许是受着舞台的诱惑,斯琴格日勒从此使迷上了舞蹈。


  1980年,斯琴格日勒进入内蒙古艺术学校学习。5年后,她毕业被分配到呼和浩特市某歌舞团当了一名专业舞蹈演员。斯琴格日勒在那里认真地跳了5年舞,可她却始终没有获得跳领舞的资格。为什么自己天天刻苦训练却没有一次机会?而那些舞技明显不如自己的人却常常可以跳领舞呢?斯琴格日勒开始越来越感到迷惘起来。
  1990年春节前夕的一天,内蒙古自治区因为要举办一台春节联欢晚会,邀请她们团出演一场双人舞的节目。那时斯琴格日勒和一位男舞蹈演员已合作过好几次双人舞,而且两人的配合也都相当默契,这项任务自然就落在了他们两人的头上。但令斯琴格日勒没想到的是,就在她演出的前几天,团里却突然把她给换了下来。事后,当斯琴格日勒了解到撤换自己竟是因为团里为了照顾某个干部的亲戚时,斯琴格日勒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她一气之下便离开了歌舞团。
  就在斯琴格日勒离开歌舞团的那段痛苦的日子里,她交上了一个心爱的伙伴——贝司。没曾想,正是这个蕴藏着无穷魔力的玩意儿,竟从此改变了斯琴格日勒日后的命运。
  斯琴格日勒是怀着一颗忧伤的心,开始学习弹贝司的。一开始,斯琴格日勒只是为了消遣和打发时光,可时间一长,斯琴格日勒便发现自己对贝司的喜欢并不亚于当年对舞蹈的钟爱。


  在那段日子里,斯琴格日勒还结识了当地一帮流行音乐爱好者,不久她便带着这帮年轻人组建了一个“苍鹰乐队”,开始在内蒙古活跃起来。
  可不幸的是,“苍鹰乐队”在内蒙古折腾了一年,不但没有打响名气,到后来他们竟连自己的肚子也混不饱了,于是斯琴格日勒想到了南方。既然内蒙古大草原的音乐市场有限,那我们何不将自己的音乐弹奏给那些大都市的人听呢?
  1991年春,斯琴格日勒带着“苍鹰乐队”来到了深圳。斯琴格日勒一踏进深圳,便立刻感到了茫然与无奈。嘈杂的都市、奔忙的人群,不要说赚钱,就连住的地方都是那样难找。斯琴格日勒曾先后找过许多住处,但一问房价就傻眼了——这里的租金贵得要命。无奈之下,她只得在市郊找了间极其简陋的房子安置了下来。
  找到住处后,他们便赶紧找工作。开始时,斯琴格日勒专找一些大歌厅联系表演,可歌厅的老板一看她那土里土气的样子,便立刻挥手将她打发走了。眼看带去的钱已所剩无几,斯琴格日勒于是买来了一箱方便面,心里默默在着急:我得要在这箱方便面吃完之前找到演出的活儿呀……
  也算斯琴格日勒幸运,就在她的那箱方便面即将吃完的那天,她终于在一家叫作“金港湾”的三流歌厅里联系到了一次表演的机会。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次表演的机会,斯琴格日勒才总算走出了尴尬的困境。
  当晚,“苍鹰乐队”的人都憋足了劲,各自使出了浑身解数登台表演。斯琴格日勒则更是投入,她将一把贝司弹奏得如行云流水,如诉如泣。“苍鹰乐队”淳朴的音乐和粗犷新颖别致的表演立刻便吸引了在场的听众,人们要求他们演奏了一曲又一曲,而作为贝司手的斯琴格日勒更是受到了听众的欢迎。就这样,以后前来找他们演出的老板慢慢多了起来,结果第一个月下来仅斯琴格日勒一人就拿到了1500多元钱。
  此后,随着“苍鹰乐队”在深圳的出名,她们的演出场地也由当初的那些三流歌厅转到了一些高档的酒吧和大歌厅,“苍鹰乐队”的成员从此收入节节攀升,先是每月收入2000元,后来3000元,到最后竟达到了15000元,而且还不断有人出高薪请她们去表演。而作为贝司手的斯琴格日勒身价也在不断上涨,有时,一场演出下来,斯琴格日勒就能收入千元以上。
  但斯琴格日勒的荷包“暖和”了以后,她却又陷入了新的烦闷之中。3年过去了,斯琴格日勒忽然觉得自己在不断重复做着单纯地拷贝港台歌曲,翻唱英文歌这同一件事。她开始厌倦起这种生活了。于是空虚和寂寞的时候,斯琴格日勒便拿起了笔,萌生出了一股自己写作歌词的冲动。斯琴格日勒以为,她的精神世界里不应该是整日碌碌无为的光顾着赚钱,还应该有着更高质量、更专业的音乐生活空间。
  为了心中的这个理想,斯琴格日勒决定前往中国的文化与艺术中心——北京去发展。但斯琴格日勒知道,如果自己一走了之的话,“苍鹰乐队”就会就此解散,她的伙伴们也将面临着再次失业。斯琴格日勒试探着向大伙儿征求意见,可谁知大家都很理解她,索性全部跟着她一块儿又来到了北京。
  然而当她来到北京的时候,斯琴格日勒却又一次跌入了人生的艰难处境中。
  
  放弃深圳所有,甘赴北京打工寻梦
  
  与深圳相比,北京可谓是卧虎藏龙之地,即使是在酒吧、歌厅这样的场所,也经常活跃着许多全国一流的地下乐队。斯琴格日勒的“骑士乐队”(来京后易名)初到北京,既没人引荐,也没人相助,顷刻间便命运颠倒。几天前还在深圳火爆的这帮乐手,转眼间便沦落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斯琴格日勒想了几天后,最后只好咬牙让几个同伴去分头寻找出路,她自己也扛着贝司开始穿行于大小酒吧之间。
  斯琴格日勒每到一个酒吧后,总是先看一阵别人的表演,然后再找到酒吧老板推销自己。可是令斯琴格日勒沮丧的是,她的每次毛遂自荐都被酒吧的老板挡了回来。那些老板显然对她都不屑一顾:“对不起,我们这儿不缺人表演,你最好上街头去。”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放在深圳,斯琴格日勒要赚回多少钱?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现在她自己的贝司不仅弹不了不说,还连累了大家,害得乐队也解散了。同伴们有的改行做生意,有的又折回深圳发展……斯琴格日勒的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
  更为糟糕的是,斯琴格日勒的钱此时也用得差不多了,无奈之下她只得在中关村附近找了一间廉价的地下室旅社住了下来。斯琴格日勒把每天的生活费压到了10元,又重新回到了一日三餐啃方便面的日子中。
  也许命运从来就不辜负勤奋的人。斯琴格日勒终于在北京著名的三里屯酒吧一条街上候到了一个机会,当时这家酒吧雇的贝司手忽然生病了,乐队正缺人手,斯琴格日勒找到这个酒吧自荐时,老板当场就答应让她来试试。结果斯琴格日勒一加入到乐队的排练中,她的演奏技艺就征服了酒吧乐队里的人。乐队的指挥惊讶地对老板说:“如果你不用这女孩儿,我敢打赌,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就这样,老板收留了斯琴格日勒,并让她做了一名酒吧的专职贝司手。
  在喧嚣的酒吧演奏,斯琴格日勒不仅学会了该如何迎合台下的观众,也学会了在酒吧里化解各种矛盾的本事。有一次,一个在酒吧酗酒闹事的客人硬缠着乐队,执意要斯琴格日勒为他弹奏一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甚至还对斯琴格日勒动手动脚的。乐队的同伴来了气,便同那个客人争执了起来,说着说着双方就要打起来。这时候,斯琴格日勒悄悄地拨动琴弦,弹奏出一首高亢、活泼的曲子,竟然顷刻间化解了这场矛盾。斯琴格日勒的乐曲不仅感化了那个客人,就连她的同伴也对她的演奏大感吃惊。后来当同伴们问她刚才究竟演奏的是首什么乐曲时,斯琴格日勒这才发现,她一不小心竟把自己平时创作的一首歌曲弹奏了出来,而且效果竟是那样的惊人。这首歌就是多年之后在她的专辑中出现的歌曲——《蒙古骑士》。
  没有自己的作品也就等于没有了自己的灵魂。斯琴格日勒忙忙碌碌地在京城打拼,不觉间已经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准北京音乐人”的生活中。她把自己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了创作上,把自己多年来的挫折和生活的辛酸,全部诉诸到笔端,用自己的心来诠释对人生的认识:“早已经学会了/一个人去承受挫折失败/早已经学会了/黑暗中为自己留着坚强/早已经习惯了/带着微笑却藏起了伤口……”这首早期出自她的《早已习惯》的歌曲,一经演唱便成为了歌厅的火爆曲目。但她创作的大量歌曲此时却“锁在深闺无人识”。
  斯琴格日勒在等待爆发的时机。
  一天晚上,斯琴格日勒正在样样红酒吧演出,一个剪着小平头,穿着黑色T恤衫的人走了进来。斯琴格日勒当时并没在意,仍然埋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贝司。这时那人突然站到了她的面前,问她:“想不想到我的乐队里去试试?”斯琴格日勒一抬头,发现眼前这个人像是在电视上见过……他不就是著名的歌手臧天朔吗?斯琴格日勒顿时激动起来。
  原来,那时臧天朔的乐队正在换血,急需新的人手加入。而臧天朔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这家酒吧里有个非常不错的女贝司手,于是便前来“鉴赏”。结果不用说,他一眼便感受到了斯琴格日勒的潜质。
  斯琴格日勒一进“臧天朔乐队”,臧天朔便要求她即兴排练,还特意让斯琴格日勒试唱了—下。没曾想,斯琴格日勒的声音大出乐队的意料。她初次开唱便展现出了一种“天籁之音”的感觉,那声音与大都市歌手的声音有着天壤之别,“自由狂放”之中又不乏一种蒙古族特有的音质。
  于是乐队的人便开始鼓励斯琴格日勒出场当歌手,他们认定斯琴格日勒绝对是一个天才的歌手,可斯琴格日勒却很犹豫,她对于自己角色的转变显得很不自信。臧天朔见此就鼓励她说:“你就放开去唱吧你的声音挺好的,相信我的话。”但是当斯琴格日勒真的站在台上唱歌时,一直背惯了贝司的斯琴格日勒,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的手里缺了件什么东西,站在台上竟慌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臧天朔看出了斯琴格日勒的窘态,于是不断创造让斯琴格日勒登台演唱的机会,让她逐渐适应场上的气氛。
  一次,“臧天朔乐队”到北京体育馆演出,臧天朔首先把斯琴格日勒介绍给了观众,然后让她登台唱歌。斯琴格日勒红着脸走向了台中央,唱着唱着就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没想到,她这一跳便立刻引来了台下歌迷的欢呼,到最后,她竟然是几乎合着观众的掌声唱完了这首歌。斯琴格日勒一下子激动起来,她兴奋地拉着臧天朔的手说:“太好了,我太高兴了!”臧天朔也很兴奋地对斯琴格日勒说:“你看,大家都这么喜欢你,你还有什么顾虑呢?”
  就这样,斯琴格日勒慢慢地成熟了起来。不过臧天朔是个很认真的人,斯琴格日勒虽然是个女孩儿,他也同样对她要求很严格。有一次,斯琴格日勒因赶场演出,没有练熟自己的表演段落致使排练时频频叫停。臧天朔当即就指着斯琴格日勒的鼻子吼开了:“你是怎么了?你如果认为你有了这么一点成绩就可以骄傲的话,那你还是回你的酒吧去得了!”斯琴格日勒当时虽然委屈得直掉眼泪,但这以后她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从此学艺更加刻苦,歌艺也突飞猛进。
  1999年,广西南宁国际艺术节开幕。斯琴格日勒作为“臧天朔乐队”的成员,首次公开向全国电视观众亮相。那天,斯琴格日勒身着一套紧身衣裤,染了一个棕色的“毛刺头”,怀抱贝司,在台上快乐地扭动着身躯唱了一曲高亢绵长的《山歌好比春江水》。没想到,她这一标新立异的演唱方式正好营造出了一个不同凡响的气氛,凸现了她令人咋舌的现场驾驭能力,弄出了举座皆惊的效果。
  斯琴格日勒把一个万人观看的现场演唱会气氛推上了极至,许多歌迷几乎是一边喝着彩一边为斯琴格日勒欢呼。也正是从这天起,人们才开始记住了这个叫做“斯琴格日勒”的蒙古女孩儿。
  
  昔日流浪的贝司手成了红歌星
  
  与众多歌手不同的是,斯琴格日勒是厚积而薄发。随着时机的成熟,斯琴格日勒那些积蓄已久的箱底作品也慢慢被推向了舞台。而每次她将这些作品推向听众的时候,都受到了听众的热烈喝彩。这其中斯琴格日勒的一首《天亮了》几乎成了她的代表作,每一次登台表演不唱都没法下台。“给我一束光/照亮我心房/即使黑夜里/也不会迷失方向……”
  斯琴格日勒自创作品的成功令臧天朔都感到了惊诧。臧天朔没想到,这个文弱的女孩儿竟是如此地不简单。那时,臧天朔因为准备出版自己的新专辑而正与正大国际唱片公司联络。有一次,正大公司的人来现场听“臧天朔乐队”的演唱,无意间听到了斯琴格日勒唱的歌,大感震惊。正大国际唱片公司曾先后推出过朱桦、满文军、孙悦等知名歌手。他们非常看好斯琴格日勒这个乐坛新秀,认为她已完全具备了向国际流行乐坛冲刺的水准和潜力,遂迅速与斯琴格日勒签下了唱片经纪合约。
  此后,正大国际唱片公司决定为斯琴格日勒进行形象包装、制作唱片,而“臧天朔乐队”则继续培养和打造斯琴格日勒。此后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靳琴格日勒就接连跨越了几道横杆,演艺事业突飞猛进。
  2000年11月20日,斯琴格日勒在北京皇家国际俱乐部举行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新世纪》的发布会。她的新专辑一经推出,同名主打单曲便席卷十余个国内歌曲榜冠军。这次新专辑发布会不仅把斯琴格日勒推向了新世纪歌坛的巅峰,也使得天下的人从此都认识了这个别致另类的小姑娘。
  2001年4月28日,“中国流行音乐榜”颁奖晚会在古都南京揭晓。斯琴格日勒的歌曲《新世纪》获“十大金曲奖”;同时,她还在这次活动中获得“最佳新人奖”。当她手捧奖杯的那一瞬间,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从草原到都市,从歌厅到酒吧,再从酒吧走向舞台,斯琴格日勒从一个贝司手一跃而成为一名红遍天下的专业歌手。这说明:一个人在追求自己梦想的过程中,如果总被金钱或安逸裹住前进的脚步,那么他就永远不会获得成功;如果当年的斯琴格日勒仅仅只愿安于现状,或是满足于在深圳歌厅里的高收入的话,也许她就不会有今天如此的辉煌斯琴格日勒之所以能从一个酒吧贝司手成为当今歌坛的一个红歌星,靠的就是她打拼的韧劲和不懈的进取精神!
  (《打工》2001年第9期 韦志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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