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与时光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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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政治经济学课的时候我溜了号,先是侧着耳朵听后面别的专业的同学以专业人士的口吻议论了一会儿我们专业的人,口气颇为自得。我起初还信了,直到最后听他说了一个绝不可能是真事儿的假料,我才意识到这人也不靠谱——不过是语气比较笃定,我就被他绕进去了。我于是就想,如果老师用比较笃定的语气来讲课,我会不会更容易听得进去呢?为了验证这个假说,我又把头扭回来,冲着老师开始二目无神地细听。老师的语气是很笃定的,但是是在讨论器官是否应该开放“合理买卖”。我一瞬间就有点儿上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庄子梦里酒醉的蝴蝶,怎么都飞不出这胡言乱语的世界。
  由“合理买卖人体器官是否应该开放”说起,老师说到美国和荷兰的器官捐献政策,又说回了国内。我跟我同学小声说:“你知道其实火葬是分普通烧和精烧的吗?普通烧是免费的,精烧要加钱。”我同学很感兴趣,咨询我:“有什么区别吗?”我说:“我听说普通烧会剩一点难烧的部分,烧不化,精烧都是灰。”我同学想想,说:“反正那时候人都没了,爱怎么烧怎么烧吧,总之环境友好就可以。”
  大多数人的体面只在生前享有,这体面倒不一定是要有多么高的权力和多么大的财富(虽然只要拥有这两样其中任意一样,体面自然会跟着来)。像我这种升斗小民比较期盼的只是熟人之间的一点儿客套和尊重,见个面打个招呼,会让我觉得多一个人认识我,就还算不错。眼下看来我成不了什么文学家或者地质学家,很难提出以我名字命名的方法或公式,所以更远的事情我也不想。转过来再想想我活蹦乱跳这几十年大概需要的东西,其实也并不多,跟汪曾祺一样,“我希望政通人和,使大家都安安靜静坐下来,想一点事,读一点书,写一点文章。”如果未来哪天我不爱写文章了,扔了这支笔(这大概是上世纪80年代的说法吧),变成一个面容模糊的、再寻常不过的中年人,我大概就希望生活不要太过窘迫,也让我能直直腰板,和和气气地度过每天。虽说凡事凑合凑合着也就习惯了,只是站在如今的角度上来看,我还是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太凑合——当然,豪门阔太的聚会除非是我真的已经到了级别,我是不会倾家荡产换入场券去参与的。那种在我看来不算是体面,细分的话应该是自己找罪受一类的,总之不细说。
  老师开始随机抽人回答问题,又在调查是否愿意在去世后进行器官捐献。
  此前我常常为了自己再也没有十几岁的日子而感到焦虑,显然以后我的焦虑还会扩大到20岁、30岁、40岁,或者在我70岁生日的第二天清晨,我会戴着老花镜颤颤巍巍地敲下:“老天!我再也没有60岁可过了。”
  我同学说她是同意器官捐献的。
  我立刻跟风:“我也同意。”
  如若真有此等机会,我的生命可以凭借这样的方式得以延续,那我会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位体面人,因为我的人生延续了,所以对于时间飞逝的喟叹我也大可以得了便宜卖乖,再发表它个一二三次。
  我忧心的问题解决了,我为此感到开心不已。
  编辑/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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