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情事只是一粒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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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影子无所不在/人的心事就像一颗尘埃/落在过去飘向未来/落进眼里就流出泪来……
  
  ■
  
  当我与姚军的婚姻步入第三年时,心已渐渐生出倦意。他是个稳重寡言的男人,把身心放在了发展事业上,对我自然少了恋爱时的体贴照顾。我们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吃过晚饭,姚军把自己关在书房,我则在客厅看肥皂剧……偶尔,我撒娇让姚军陪我说说话,他则头也不抬,说:“别捣乱,我忙呢!”每当这时,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就在我厌倦围城生活渴望突围的时候,我认识了大我12岁的李安,他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
  2005年2月,沈阳举行春季房交会。作为某房地产杂志的广告代理,我自然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房交会的第一天,我穿着高跟鞋捧着厚厚的一摞杂志费力地在人群中穿梭,然后将它们分发到各展区,并递上我的名片。
  在我来到“碧云阁”楼盘展台刚想介绍自己时,突然后面有人撞了我一下。杂志全部掉在了地上,我手忙脚乱地去捡。这时,展台区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也蹲下身来,帮我一起捡杂志。
  “人很多,要小心一点。”当他把杂志放到我手中时,我看到一双温和的眼睛透出兄长般的怜惜。
  “谢谢。”我将一本杂志和一张名片递给他,“若有兴趣,请多提意见。”
  就这样,我们相识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沈阳一家很有名气的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随着业务上的合作,
  我们渐渐熟悉起来,成为好朋友。
  
  ■
  一天晚上我刚到家,我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那边传来李安温和的声音:“美女,可有空一起吃晚饭?”我嬉笑着答应了:“有人请吃饭,哪有不去之理?”
  我们约好在SUNNY西餐厅见面。临行前,我在镜前精心地化妆,挑选衣服。埋头在电脑前的姚军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口问道:“去见老情人啊,这么隆重?”不知为什么,我竟没对姚军说实话:“比老情人还重要呢,一个大客户!”
  当我如约来到西餐厅时,不禁有些后悔。昏暗的灯光,轻柔的音乐,一对对窃窃私语的情侣……这样的氛围显然让我们的关系显得有些暧昧。
  “这里安静,很适合聊天。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李安的善解人意让我不好意思起来。我冲他调皮地笑笑:“不用啦,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你今天很漂亮。”听着他的赞美,我不禁怦然心动。李安点了一份双人套餐后,又为我点了特色小点心。他如水一样的目光笼罩着我,似乎不经意地说:“看你这么瘦,应该多吃点的。”粗枝大叶的姚军,婚后很少再有这样的体贴。我的心立刻柔软地疼了起来。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像多年的老朋友,似乎想把一生的话都说尽,直到窗外繁星满天。在李安平静的讲述中,我得知了他的故事。在他被诊断为肝硬化的那一年,他发现了妻子的背叛。当医生告诉他病情时,他没有落一滴泪,可妻子的背叛却让他的眼泪泛滥……他跑到上海一家有名的医院进行了肝移植手术,最终成功地摆脱了病魔。幡然悔悟的妻子向他忏悔,最终他原谅了她,毕竟两人已经生活了10年,还有一个可爱的8岁女儿。
  也许每一个人的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生活,那些属于自己的秘密,必须独自去默默承受。在李安脸上看不到一丝忧伤与痛苦,他的平静中有一种对生命磨难的超越。也许就是那一刻,我喜欢上了李安。不知不觉已近午夜,我歉意地冲他笑笑:“我该走了。”
  “其实今天是我40岁的生日,谢谢你能陪我。以后,我们能经常见面吗?”李安的眼睛中带着孩子般的不舍,这样的目光让我无法拒绝。
  
  ■
  
  从此,我们每隔两三天就要见一次面。在李安体贴入微的关心中,我像个恋爱中的小女孩,任性而骄傲。李安常常开着他黑色的奔驰来接我,我们几乎去遍了沈阳所有的餐馆和茶社。有时我们只在车里呆着,在或激烈或悠扬的CD音乐中,随意地在大街小巷兜风。每当我们四目相对时,我常常忍不住偷偷地将李安与姚军比较。在李安充满男性魅力的呵护中,我已渐渐沦陷。
  6月18日是我和姚军的结婚纪念日,我期待着姚军能给我一个浪漫的夜晚,可他早忘在了脑后,直到午夜还没有回家。极度失落中,我拨通了李安的手机。
  李安很快来接我了,钻进他的车里,来不及说话,我的眼泪就像潮水一样漫了出来。李安没有说什么,却用双臂将我紧紧环住。接着,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我下意识地挣扎着,他的怀抱却如此有力,让我无法反抗。恍惚间,我开始回应他,我们的唇终于贴在了一起。李安的吻是如此热烈,简直让我窒息。我很久没有过如此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睁开迷离的眼,看见了彼此眼底饱含的欲望。
  真正平静下来,我的心里充满了对姚军的内疚。在婚姻这条路上,我已经离得太远,我原本并不想做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也许是我眼神的落寞泄露了我内心的秘密,面对我突如其来的伤心泪,李安一边温柔地为我拭去,一边轻声说:“傻丫头,如果你不喜欢这样,我会永远是你最好的‘蓝颜知己’。”
  “时间让情感/一点点沉淀/那些未曾留意的改变/情人知己/这条界限/到底应该划在哪里……”当陈倩倩那首略带伤感的《蓝颜知己》响彻大街小巷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所谓的“蓝颜知己”一旦超越了最后的底限,就像第三者一样,注定永远不会生活在阳光下。
  
  ■
  
  2007年8月,姚军被公司派到广州培训,为期半年。当姚军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心里有一点点庆幸。也许,这意味着我和李安不必总要设法在谎言和遮人耳目中呆在一起了。姚军走后,我的情感天秤全部向李安倾斜。
  很多睡不着的夜晚,蜷缩在无边的黑夜里,我一次次地拨李安的电话,但总是拨到最后一个数字时无奈地停下了手。李安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我无法做到随心所欲。然而,无边的寂寞却让我欲罢不能,我渴望他温柔的亲吻、温暖的怀抱。一个周末的深夜,我忍不住拨通了李安的电话:“你能过来吗?”他没有出声。
  “谁啊,这么晚打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可能打错了。”李安说完便关了手机。听到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委屈的泪水从我眼中汹涌而出……
  第二天早上,当我红肿着眼睛开门上班时,李安却站在我的门口。他进来一把搂过我:“原谅我昨天不能来,宝贝!”他的声音还是那样迷人,可我第一次觉得他是那样虚伪和懦弱。
  “你怎么连和我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我怒气冲冲地质问他,眼泪不争气地噼啪而落。一脸倦意的他轻叹了一口气,透着无奈和委屈:“你得为我想想,毕竟她在家里,自然不能像你一样随心所欲。”我的泪水再次滑落,是啊,我们毕竟不再是无所顾忌的年龄了。
  
  ■
  
  小小的不快稍纵即逝。李安想尽办法和我在一起,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缠绵的夜晚。偶尔,我会内疚地想起姚军。李安的爱是那么热烈,却让我总是提心吊胆。过度的放纵终于带来了惩罚。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好朋友”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了。我拨通了李安的电话,慌乱中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他沉默良久后说:“那……你早点去医院吧。”
  我脱口而出:“你陪我去医院,好吗?”李安嗫嚅着:“你自己去吧,不然我会让别人看见……”我的心一瞬间掉入了冰窟。
  第二天,医生为我仔细做了检查,说:“你没有怀孕,只是内分泌失调而已,可能是工作压力大或精神紧张所致。给你开点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仅仅是一场虚惊,我却蓦地清醒过来。回到家里,我一遍遍地翻看着我和姚军的婚纱照。我们在一起的细节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我和姚军约定婚后三年内不考虑要孩子。他忙于打拼事业,而我不想过早地让孩子拖累成黄脸婆。每当我想吃避孕药,或任性地不愿采取安全措施的时候,姚军总会劝我:“老婆,还是我来吧,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和李安在一起后,每次都是我吃避孕药或推算安全期,只因为他说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感觉。我以前从来没有仔细地想过,与姚军相比,李安的爱是多么自私啊。
  记忆中那些日升月沉的快乐与忧伤,此时却变成了我心头一道永远无法结痂的伤口。我终于明白,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之后的日子,李安找过我几次,打过我许多次电话,但我没有再见他,也不想再听他的解释。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我就会呆呆地想:在这场危险的游戏中,我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李安是真的爱我,还是把我看成弥补他妻子对他伤害的替代品?
  日子滴在时间的河流里,缓缓流过。姚军的培训随着2008年春天的到来结束了。在机场上,姚军轻轻将我拥在怀中,对着我的耳朵小声地说:“老婆,我想死你了!”当久违的熟悉的气息再一次席卷我的全身时,我的泪水再也无法遏制。此时,我才发现,原来这样的拥抱是如此地温暖、如此地安心!
  
  栏目管理/黄婉琼编辑/李贤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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