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和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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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国内出版社关注青少年读物的分级阅读时,英美两国小学的分级阅读读物也因此成为重要的参考文献之一。
  不管对这两国的分级阅读系统和出版物进行何种研究,最毋庸置疑且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分级阅读出版物都与该国基本的教育体系紧密相关,而了解与该体系有关的学校以及家长的行为,也是一个重要切入点。
  本文仅以英国,准确地说是以英格兰的教育体系为例,对适合该体系的分级阅读读物做一个基本介绍。而苏格兰、威尔士以及北爱尔兰德教育体系和市场与英格兰仍有些微差异,不在本文探讨之中。
  
  英格兰的国家课程
  
  在英格兰,当孩子满4周岁以后,就可以选择在当年的9月或者来年的1月进入小学的预备班(Reception class)就读,一般前1—3个月是半天上课,然后改为全天制。英格兰小学分为两个基本阶段,即KS1(Key Stage 1)的一年级到二年级和KS2(KeyStage2)的三年级到六年级。虽然没有统一的教科书,但每个阶段,所有公立学校都要根据国家教学大纲(National Curriculum)安排有关课程;对于私立学校而言,国家教学大纲也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指标,虽然各私立学校的学业进度一般会较教学大纲略深。在小学阶段,最后进行全国性的中学入学统考的科目只有三门:英语、数学和科学。而地理、历史、音乐、绘画、体育、宗教等虽然有教学大纲做参考,但并没有统一考试。
  在此基础上,英语的阅读有其专门的指导,即英国国家课程教育阅读级别(National Curriculum Kay Stage), 这个阅读级别是根据KS1和KS2的划分,在每个阶段对儿童的阅读能力、阅读理解、词汇量和词根等等语言学习的方面对学生进行指导,并循序渐进地进行阅读的逐渐加深训练,这种逐级概念是通过图书所标的颜色来体现的。比如,在KS1即一年级到二年级的5岁到7岁之间,通常会分为12个颜色,即粉、红、黄、蓝、绿、橙、蓝绿、紫、金、白、浅绿以及彩虹颜色,而考虑学生的岁数差别,这些颜色指导的实际年龄是从4—8岁。而内容则从粉色的每页一句话,且不断重复主要句式,全书一般仅4— 6页,一直到最高级别的复杂故事,具有引导与训练的双重作用。出版社的竞争既然英格兰整体小学英语阅读体系有样可循,教育类出版社自然各显神通,分食此块蛋糕。
  当国内出版社关注青少年读物的分级阅读时,英美两国小学的分级阅读读物也因此成为重要的参考文献之一。
  最早进入分级阅读领域的是1963年出版的瓢虫系列图书Ladybird KeyWords Reading Scheme 。但该领域最著名的还是牛津和剑桥两大出版社,挟其在英语学习领域世界级的声誉而来,Oxford Reading Tree 和CambridgeReading 成为英格兰国家教育分级阅读的代表性丛书。两套丛书的共同点是,每套丛书都有主体人物来体现其连续性。 比如“牛津阅读树”的主人公是一家五口,三个孩子分别为Biff, Chip 和Kipper,两男一女,在学校的不同年级,阅读主题就围绕这三个孩子的学校生活以及家庭生活展开,从换牙到足球,涉及的都是日常生活不同的场景。“剑桥阅读”的主人公是三个有斑点的小恐龙,比起牛津系列,更具童话色彩,另外“剑桥阅读”也将英语里的许多睡前歌谣和童谣编入此丛书,从另一个方面体现贴近性。还有一个共同点是,两套系列丛书的编排各有特色,但都不失幽默的本性。
  除了牛津、剑桥,麦克米伦出版社的MacMillan Readers、Jolly Readers 、企鹅出版社的Penguin Readers 、WeeWeb出版社的Ladybird Key WordsReading 、皮尔森出版社的LiteracyLand 和Rigby Star 、麦格劳希尔出版社的Literacy Links Plus 、Black Cat出版社的Graded Readers 和Egmont的“Colour Banana” 等等。所有这些丛书不仅分级明确,而且每级都多达4本以上图书的选择,所以整个级别图书最少30本以上,主题则从小说到非小说类型全部覆盖,许多还附有阅读后的练习以及家长指导手则,给予不同学校、家长和学生广泛的选择以及指导。
  最值得一提的是,麦格劳希尔出版社出版了两套特殊的阅读分级读物,其中Rainbow Reading 是有声读物,为那些不能目视文字的特殊学生提供英语学习的支持;而 Wildcats 则主要为英语为第二语言的学生或者有阅读障碍的学生(或者叫读写困难的学生)提供阅读支持。
  
  学校的选择
  
  就学校而言,既然出版社在过去的五十年里提供了众多的分级读物,不断更新学校的阅读图书系列也成为各学校的日常工作。
  一般而言,从学生进入学前预备班(Reception)的下半年起,一般老师会按照各学生的阅读能力,将他们分到粉和红这两个最低级的颜色,每周让学生带一本书回家,然后在家长的帮助下,读完此书,在下周换书时,让学生们各自尝试朗读已读过的书,以确保家庭作业的完成。但初期而言,老师基本还会从最低级的粉色起步,很少会跳过粉色进入第二级的红色。不过有责任心的老师会关注那些阅读能力强或愿意加快进程的学生,让他们在较短的时间内读完粉色,进入红色。而这样的规则也会一直保持,即在每一个颜色级别,并不用把所有该颜色的图书全部读完,而可以根据学生的程度进入下一级别。这样,既保证了循序渐进,也保证学生们一直对拿到的家庭阅读有兴趣,从而逐渐建立完整而独立的阅读能力。
  因为英国公立学校实行班级限定人数的制度,每班人数不得超过30人,所以如果要保证每个学生在每年级内有充分的阅读材料的选择,学校购买的系列图书数量实际是大于30的,即最少要购买7家以上的系列阅读读物。而随着一些书的磨损以及丢失,所以实际上在分级阅读这个市场上,同时出现10家以上的出版社分食蛋糕是极为可行的。
  虽然在购买图书时,是由学校做主,但真正在教室里选择每个学生的课后阅读时,完全是由学生来挑选,所以,这些分级图书在内容上也注意到了性别差异造成的兴趣地不同,而尽可能地提供广泛的题材。比如,男生偏向体育与科学的题材,女生喜爱童话以及小说类读物。
  比较而言,因为在英格兰,大多数私立学校学生的成绩要比公立学校普遍略高,所以其普遍阅读能力也高于公立学校,所以,在公立学校比较重要的把阅读作为唯一家庭作业的体系在私立学校并不是那么明显,特别是到了三年级,即8岁以后,一些私立学校已经不再提供这一分级阅读的作业,原因是学生们的阅读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国民小学生一般的阅读水平。
  
  家长的考虑
  
  10月,在小女儿进入公立小学的预备班一个月后,先后去学校参加了两次老师和家长的见面会,一次是怎么帮助新学生学数学,第二次则是如何帮助他们在家里读书。当时学校特别请了一位教育专家和学校老师一起,谈论了新学生阅读的重要性。其中一个概念是,阅读是提高写作能力的最有效途径,虽然这种提高是缓慢的。对于教育而言,在小学的年纪了,家长不要过于追求孩子的拼写、语法,而应该注意培养他们对阅读的兴趣。当然,会上也提到,每周都会给学生带1本新书回家,希望家长能够帮助他们一起阅读,并指导他们做简单的阅读作业,这种作业一般是回答一个跟读完的书有关的问题,当然,也可能是画一个新的封面,或者重起一个标题。老师特别说明,这作业不是竞赛,老师不会给成绩,所以一定要学生们自己独立完成,质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培养他们阅读的习惯和兴趣。还有一点,阅读习惯的形成,不仅仅指阅读学校的书,还包括一切可以读的东西,也许是菜单,也许是报纸,街头的标语、物品的说明书等等全都可以成为阅读材料。
  这样的家长会明显是近期英国教育改革的一部分,因为在5年前,大女儿进公立学校时,就没有过这样的家长“培训”。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一些父母论坛里,仍有一些新手妈妈不知道如何指导孩子阅读而请求支持。
  对更多的父母而言,更关心孩子的阅读应该在哪个级别,以及应该选择那套丛书。而且,对丛书内容的抱怨,也不时在论坛浮现,比如,现在的分级阅读材料比较老套平淡,小朋友不喜欢云云;而这些对分级阅读的讨论,多出现在4— 6岁的父母身上,到了7岁以上,随着小学生们进入KS2,很少有家长再讨论分级阅读的材料了,而转向现在流行和新出版的青少年书籍的讨论。
  
  现有的问题
  
  就父母和一些学校的实际经验而言,分级阅读也有一些弊病,而希望得到出版社的重视。比如,现有的阅读材料虽然在题材上有性别之分,但在真正的写作中,并没有特别关注儿童早期性别差异带来的学习能力的不同。比如即使对于他们感兴趣的题目,男孩子在4—5岁的时候很难安静阅读,而且他们阅读能力的增长也较女孩子为慢,这样,在一些所谓给男孩子写的书上,也许需要用更简单且有一定变化的句式,以保证他们的兴趣,并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建立阅读的习惯。其次,现有的分级阅读最有效的是在4—7岁范围内,一方面是因为分级阅读本来就是一个逐渐增加难度的阅读系列,而4—7岁的儿童的读写能力的差异性不会因家庭和教育的不同而显著,但到了8岁以后,拥有良好阅读习惯与学习能力成绩好的学生与成绩一般甚至不愿学习的孩子之间的差距就极其巨大了,这一点来说,给8—11岁、即KS2做分级阅读,就变得极为复杂,而现有的KS2的阅读材料也主要用来支撑国家基本的教育水准,达不到覆盖较大面的水平。第三,KS2有些系列图书是对名著的改写,即以速读名著的面貌出现,而在研究界和文学界,近期对这种快餐名著的做法颇多非议,认为在某种意义上阻止了学生去读名著,因为他们认为“这个故事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去读那些古世纪的语言。”而语言,正是很多英语名著的精华所在。第四,最近三年,随着整个社会技术的更新和媒体电子化的程度,新一代英格兰小学生出现了新的特点,既有被电子化而不愿安静阅读纸书的负面影响出现,也有因为媒体的丰富性而造成这些新学生的读写能力较以前的哥哥姐姐更高的正面效果。因此,如何针对现有的学生水平不断更新分级阅读图书的内容甚至形式,无疑给已有的市场那个占有者提出新课题,出现的空白也给后来的出版商一些新的市场机会。仅从2011英国图书展看,确实有一些新来者已经崭露头角。
  虽然分级阅读在英国有如此大的影响和长久的历史,但关于分级阅读的有关争论,也时见媒体。最多的讨论是说分级阅读会打消某些有阅读困难的学生的阅读信心,并给予其它学生压力,毕竟多达13级(比如牛津树)的阅读是一个对于在最低级学生来说的“阿尔卑斯山”,很容易让人沮丧。研究人员并提出,除了分级阅读的图书以外,从报纸到足球赛的目录,都应该被纳入阅读范围,读“真正”的书远比重复同一句子和人物对学生们更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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