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六次遇险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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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云是党和国家久经考验的卓越领导人,在他漫长的革命生涯中,多次遇险,却从未被这些危险吓倒,相反他时刻想到的都是为人民、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也正是在这出生入死的革命历程中,更加坚定了陈云的共产主义信念,并建立了丰功伟绩,光耀千秋。
  
  领导农运险遭被捕
  
  1927年,蒋介石悍然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大肆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上海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陈云本人也遭到国民党通缉,几次险遭不测,幸好得到商务印书馆工友的大力帮助,才得以脱离虎口。当时有人担心陈云的安危,劝他退党,陈云则说:“铁窗风味,家常便饭;枪毙杀头,告老还乡。”
  8月7日,中国共产党在武汉秘密召开中央紧急会议,史称“八七”会议。会议确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总方针。同年9、10月间,为贯彻“八七”会议方针,中共江苏省委决定:动员在上海的共产党员到外县去发动农民,组织秋收暴动。就在这时,陈云被派遣回到青浦领导农民运动。在陈云离开商务印书馆的第二天,国民党政府就派军警“前来抓陈云同志,因为陈云同志早走了一天,所以没有捕到”。
  陈云离开上海后,取道浙江嘉善西塘镇,来到了离家乡练塘不远的小蒸。在小蒸,陈云恢复农会,发展党员,创建党支部,建立农民革命军,发动农民开展抗租斗争,领导小蒸地区的农民武装暴动,掀起了轰轰烈烈的上海郊区农民运动。反动当局大惊失色,迅速调集大批军队和民团,镇压农民军。
  面对这种形势,共产党人非但没有被吓倒,反而积极准备枫泾暴动计划。1928年1月15日,陈云同吴志喜等人商量,决定在年关除夕举行枫泾暴动。由于消息泄露,在19日黎明,农民军被数倍于己的国民党军包围。在突围时,吴志喜、陆龙飞不幸被捕。当天下午,陈云在上海筹集武器后,回到蒋家浜,得到了消息。鉴于问题的严重性,陈云第二天就赶回上海,向省委报告了吴志喜等人被捕的消息。省委立即组织人员设法营救,终因力量不够,时间短促,营救未能成功。1月26日,吴志喜、陆龙飞英勇就义。
  吴、陆两人牺牲后,国民党当局严密地在枫泾、小蒸地区搜捕共产党员,并重金悬赏通缉陈云。2月21日,上海《申报》登载了“悬赏通缉共党”陈云、袁世钊、顾桂龙等24人的布告。布告中写道:“如有将首要各犯拿获讯实者,每名赏洋三百元”“次要者每名赏洋二百元”。有趣的是,在“首要各犯”中,有“陈亨,沪杭路伪总指挥”;在“次要各犯”中,有“陈云,青浦县练塘人”,因为反动者不知道“陈亨”就是陈云的化名。
  形势十分危险,但陈云仍在秘密开展工作,直到9月下旬,他还在青浦县练塘镇召开党员骨干分子会议。会后,陈云的行踪被敌人发现,面临被捕的危险。千钧一发之际,在老同学刘国侦的帮助下,陈云乘渔船连夜离开了练塘,前往浙江嘉善。从此,陈云离开了自己的故乡。直到1955年初,在阔别27年之后,陈云才踏上了故乡的热土。
  
  转移途中遭到合围
  
  1931年4月,顾顺章在武汉被捕后叛变;6月,向忠发在上海被捕后叛变。两个月来,两位中央领导人叛变,给党的秘密工作带来了巨大的损失。1932年10月,袁炳辉(共青团江苏省兼上海市委员会书记)在上海又被国民党当局逮捕并叛变,形势进一步恶化。值此危急时刻,中共临时中央必须立即转移,否则迟早会落入特务之手。为此,中共临时中央向共产国际报告了处境的危险,等待共产国际意见。1933年1月13日,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会议根据共产国际的意见,决定把整个领导机关迁往中央苏区。
  1月17日,博古、陈云化装成商人,由中央特科三名精干的地下交通员护送,乘船绕道广东前往中央苏区,次日,抵达广东汕头。当时,汕头地区的白色恐怖虽然十分严重,但红色交通站隐蔽得却非常成功,周恩来、瞿秋白、张闻天等领导人都曾通过这里进入中央苏区。在汕头,他们同绰号陈胖子的共产党员陈泮年(闽西交通科科长)取得联系,在汕头住了一天。之后乘坐汕头至潮州的小火车,再换成火轮至大埔。
  在大埔上岸后,博古和陈云与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保卫局执行部执行科科长卓雄(新中国成立后任民政部副部长)等武装交通员会合,并在其护送下通过国民党封锁区向闽西方向进发。白天,他们在偏远的山区隐蔽;晚上,在一名交通员引导下,走荒无人烟的山间小路。
  尽管这样谨慎,他们还是差一点出了大事。当他们走到福建永定县游击区时,卓雄把他们安排在一个废弃的煤坑里休息,正好碰到了國民党军队上千人搜山,而他们只有十几名武装交通员。幸好卓雄急中生智,带领两名交通员绕到另一个山头上连打几枪,把敌军吸引过去,另外一些人则带着陈云和博古趁机突围,这才化险为夷。
  穿过福建境内的游击区永定县,辗转到上杭地区,经才溪乡进入中央苏区。陈云曾对他的秘书朱佳木说,进入苏区后他问接应的同志,是不是已经到了苏区?接应的同志说,已经到了。于是,他躺到地上,面朝天空大喊了三声“共产党万岁!”因为过去长期在白区工作,一天到晚要隐蔽自己的身份,感觉实在太憋气,这回总算到了自己的地方。
  
  凤凰山上窑洞被埋
  
  1937年底,陈云从新疆回到延安,任中组部部长。次年11月20日这一天,突然一阵嗡嗡嗡的飞机声音,紧接着响起了防空警报,敌机来轰炸延安城了。人们纷纷朝山上跑,朝防空洞里跑。
  突然,一颗炸弹落在了陈云窑洞的厕所旁,却没爆炸。敌机疯狂地扫射、轰炸一阵后,飞走了。在轰炸中,中央组织部的大部分窑洞被炸塌了,有些同志牺牲了,其余大部分都受了伤。陈云居住的窑洞虽然幸免,却被上层炸塌了的窑洞的土滑下来封住了门窗,陈云被严严实实地封在屋里,情况万分危急。大家“担心封的时间长了,洞内氧气不足”,会造成呼吸困难,导致生命危险。于是赶紧把土扒开,直至露出一个小洞,大家对着洞内大声呼喊陈云同志,听到陈云回答后这才放心。
  洞口又扒大了一些,大家把陈云同志从窑洞里拽了出来。陈云浑身是土,简直成了“土人”。他一面拍打身上的黄土,一面说谢谢大家,辛苦了。
  真是够险的,如果那颗空投炸弹爆炸,整面土崖坍塌下来,就来不及扒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乘坐飞机遇到险情
  
  1945年,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日战争取得最后胜利。值此形势下,蒋介石一面电邀毛泽东赴重庆谈判,一面又把精锐部队运往华东、华北、东北等地,抢夺胜利果实。
  在当时,东北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如果国民党占领这一地区,将切断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力量与苏联的联系,并将利用东北雄厚的工业基础,对华东、华北、西北解放区造成南北夹击之势。相反,如果中国共产党控制东北,就可以改变自己薄弱的物质基础,形成不受国民党包围的战略基地,摆脱长期被四面包围的局面。可以说,谁抢占了东北,谁就抢得了先机。
  8月2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为了争取和平民主,毛泽东、周恩来去重庆谈判;在此期间,由刘少奇代理中央主席职务;增选陈云、彭真为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9月14日晚,刘少奇在延安主持政治局会议,次日凌晨决定成立东北中央局,以彭真、陈云、程子华、伍修权、林枫为委员,并以彭真为书记,立即去东北。
  9月15日晨,彭真同陈云、伍修权、叶季壮、段子俊、莫春和六位同志在延安东郊飞机场登上了苏联军用飞机,飞往沈阳。同机飞赴沈阳的还有苏联大校贝鲁罗索夫、翻译谢德明及曾克林司令员。
  因为苏联红军有军衔,行前,为了便于同苏联红军打交道,中央决定以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的名义,授予彭真、陈云、叶季壮中将军衔,授予伍修权少将军衔,授予段子俊、莫春和上校军衔,任命书用中俄两种文字写成。
  下午3时,飞机在山海关机场降落时,出现了险情。据伍修权回忆:这架道格拉斯式的双引擎飞机在飞往沈阳的途中,开始飞得很正常,后来发生了问题。天气不好,飞机还没到沈阳,就在山海关降落下来。飞行员不够冷静,匆忙间从跑道中段降落。由于剩下的跑道较短,飞机冲出跑道,猛插到一块稻田里,尾巴翘起来,机身与地面呈垂直状态才停住。我们六人中,我、段子俊、莫春和都因撞击受了轻伤,叶季壮被撞得较厉害,伤势较重,腿被翻倒的油桶和无线电器材压住了。彭真脑部被碰撞。陈云很幸运,飞机的舱门被撞开时,把他一下子推进了驾驶室,没有受伤。苏联的同志马上将受伤的同志一一扶出来。就在这时冀东解放区行署副主任朱其文带了一个班赶到了,迅速安排大家和机组人员在山海关休息。
  9月17日,经朱其文与铁路方面联系,陈云同彭真、伍修权等人坐火车赶赴沈阳。从此,陈云开始了他三年零八个月不寻常的馳骋东北战场的历程。
  
  前往南满车站遇险
  
  1946年10月,蒋介石亲自飞赴沈阳,决定在东北实行“南攻北守,先南后北”的战略方针。这使得南满就处于国民党进攻的前线,形势变得非常严峻,迫切需要东北局派一位领导人去南满主持工作。在这样的危急时刻,陈云挺身而出,主动请缨,要求到南满去。东北局决定成立南满分局,由陈云兼任分局书记和辽东军区(亦称南满军区)政委。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的致东北局电报中说:“陈云去南满任书记兼政委,很好,望速去。”
  11月3日,陈云、萧劲光从哈尔滨坐火车经佳木斯、牡丹江到图们,再绕道朝鲜去南满,因为这时哈尔滨到南满的铁路已被国民党控制,北满同南满的直接通道已经被切断了。
  火车经过牡丹江、宁安继续南下时,在斗沟子车站遇到险情。车站前方是一个陡坡,车站位于陡坡的下面。火车经过这里正好是夜间,大家都睡觉了,火车就停在车站。随陈云赴南满的秘书王玉清回忆说:“忽然间,警卫员来叫我:‘王秘书,你听外面是什么响声?’我一听,外面响声很厉害,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正好有一列运粮食的货车因动力不足从山坡上滑下来,眼看就要撞到我们乘坐的这列火车。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幸亏扳道员手疾眼快,奋力扳开道岔,使货车翻倒在离客车两米以外的地方,枕木和钢轨都竖了起来,像梯子一样直立在那里。”可以说,正是铁路工人的勇敢举动,才避免了两车相撞的惨祸。
  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后,陈云、萧劲光等于11月27日夜到达辽东分局与辽东军区所在地——临江。
  
  再“战”上海专车遇袭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但是上海的银元投机商大肆叫嚣:解放军进得了上海,人民币进不了上海!银元投机猖獗的电报不断送到陈云案头。陈云在北平参与指导了上海市军管会同上海旧经济势力之间的“银元之战”。
  “银元之战”胜利后,上海又出现了物价上涨风波。1949年7月初,华中局电告中共中央,提议召开华东、华北、华中三大区的金融贸易会议。陈云赞成华中局的提议,并提出在上海召开会议,请东北、西北也派人参加。
  华东局请陈云提前几天到上海,为会议作准备。7月19日下午,陈云带领宋劭文、钱之光、曹菊如、章乃器、千家驹和秘书周太和等乘火车离开北平去上海。
  7月22日,陈云一行的火车行驶到昆山附近时,遭到了国民党飞机的袭击。千家驹回忆说:“我们的专车过了真茹,国民党的飞机出现了,专车立刻停了下来,我们都跑到火车下伏在轨道上去隐蔽,飞机并没有投弹,开了一阵机关枪把火车头的水箱打坏便飞跑了。那一阵子,国民党的飞机几乎天天来捣乱,对火车一般只打火车头,并不投弹。我们的专车被打坏了车头后,上海调拨了火车头来,才得以安抵上海。”
  抵达上海后,陈云连续四天边听汇报、调查研究,以找到解决上海问题的钥匙,边准备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财经会议的召开。经过不懈的努力,上海的局势终于得到控制。毛泽东对陈云在上海领导经济战线上的斗争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其功“不下于淮海战役”。○
  题图 延安凤凰山旧址
  责任编辑 万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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