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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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是个老实人。”孙悟空在菩提祖师面前如此自白。原本的石猴获得菩提祖师所赐名号,此时,刚刚得到祖师的认可,有资格得闻道术的奥义,但文化学术水平终究不可同日而语,孙悟空才不得不这般自诉。
  此语一出,恐天下众人无不要气破肚皮,自命为老实人的人们恐怕更会义愤填膺;而那些自以为话语权在手的清议家或理论工作者,也会又有了谈资或摆设讲坛的由头,恐怕不几日,就会有如许妙论华章出炉:——关于老实人分为大棒型和萝卜型的思辨;关于老实人内外贯通铁戟玉帛兼修的渊源和表现;老实人如何在袈裟里磨刀;一个老实人如何PK一群背后一个老女人支持下的年轻女性;老实人与瑶池、蟠桃、金丹、药酒的关系;老实人的拳头、出拳动机方位姿势种类、造成祸端危害以及拳后研修论;等等。
  其实先不必恼羞,不急作法,丁卯生和大家细细考校一下孙悟空的行状,看他可否戴得起这“老实人”的桂冠。
  《西游记》中,石猴诞后在山中的生活:“食草木,饮涧泉,采山花,觅野果;与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猿为亲。”真是“松竹年年秀,奇花日日新”,多么地懵懂无我,自由自在,多么的和乐融融,惬意幸福。他自述道:“人若骂我,我也不恼;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陪个礼儿就罢了。”
  如此率性修真,慈心善念,不妄不诳,非老实人何?
  为参访仙道,他“漂洋过海,登界游方,有十数个年头”,可谓备尝艰难辛苦。终于拜入菩提门墙,“与众师兄学言语礼貌,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每日如此,闲时即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不觉倏六七年”;洗耳用心,悟彻妙理,修法习功,“早过了三年”。
  如此勤勉努力,任劳任怨,不懈不怠,非老实人何?
  在天庭,得授“弼马温”一职,从此,“昼夜不睡,滋养马匹。日间舞弄犹可,夜间看管殷勤:马睡的,赶起来吃草;走的捉将来靠槽。那些天马见了他,泯耳攒蹄,都养得肉肥膘满”;做了“齐天大圣”,接任管理蟠桃园一职后,查明点看,“也不交友,也不他游”。
  如此勤恳敬业,埋头苦干,恪尽职守,非老实人何?
  唐僧莲花洞遭劫,孙悟空小施手段,哄借得妖怪的宝贝红葫芦和玉净瓶,“行者见了,心中暗喜道:‘好东西!好东西!我若把尾子一抉,飕的跳起走了,只当是送老孙。’忽又思道:‘不好!不好!抢便抢去,只是坏了老孙的名头,这叫做白日抢夺了。’”即便是对付作乱的妖怪,偏偏也做得磊落光明,不失君子之风,非老实人何?
  刻薄人士说,“老实”是“笨拙”的别名,对孙行者来说,果然如此。
  行者道:“老孙变化,也只为你们。你怎么倒走了风息?这一洞里妖精,都认不得,怎的偏你认得?”八戒道:“你虽变了头脸,还不曾变得屁股。那屁股上两块红不是?我因此认得是你。”行者随往后面,演到厨中,锅底上摸了一把,将两臀擦黑,行至前边。八戒看见,又笑道:“那个猴子去那里混了这一会,弄做个黑屁股来了。”
  大圣坦言:“老孙一生不会弄术,都是些真手段,实本事。”他没有机心,不会藏拙。在争夺“落胎泉”水时(五十三回),对手不过是一个蛮不讲理、上无可倚、法术才艺无丝毫技术含量的粗横道士,孙大圣在他面前竟然如此被动,被搞得狼狈不堪,真是笨拙到了极点。
  大圣拿着瓦钵,赶至门前,尽力气一脚,踢破庵门,闯将进去,见那道人伏在井栏上,被大圣喝了一声,举棒要打,那道人往后跑了。却才寻出吊桶来,正自打水,又被那先生赶到前边,使如意钩子把大圣钩着脚一跌,跌了个嘴哏地。大圣爬起来,使铁棒就打,他却闪在旁边,执着钩子道:“看你可取得我的水去!”大圣骂道:“你上来,你上来!我把你这个孽障,直打杀你!”那先生也不上前拒敌,只是禁住了,不许大圣打水。大圣见他不动,却使左手轮着铁棒,右手使吊桶,将索子才突鲁鲁的放下。他又来使钩。大圣一只手撑持不得,又被他一钩钩着脚,扯了个蝤踵,连井索通跌下井去了。大圣道:“这厮却是无礼!”爬起来,双手轮棒,没头没脸的打将上去。那先生依然走了,不敢迎敌。大圣又要去取水,奈何没有吊桶,又恐怕来钩扯,心中暗暗想道:“且去叫个帮手来!”
  孙悟空这“老实人”,是何等地谨言慎行本分规矩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凡是与他合作过的神祇仙灵无不夸赞“大圣至诚”、“行者一生豪杰,再不晓得暗算人”,有此丰碑雕塑般的老实人履历,“老实人”们该是多么的荣光!
  有人问得好:犯上作乱,觊觎“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的宝座,岂是老实人所为?
  其实,说孙悟空要造反、企图篡夺玉帝之位,纯属误会。放话“强者为尊该让我”,不过是他心血来潮,口不择言,或者民间熟语“话赶话”而已,老江湖太白金星看得透彻,“那妖猴只知出言,不知大小”。我们不妨回顾一下大圣的“从上”和“反下”历程,其心思明白可见。
  孙悟空“初登上界,乍入天堂”,眼见天上是这般模样: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玉簪珠履,紫绶金章。金钟撞动,三曹神表进丹墀;天鼓鸣时,万圣朝王参玉帝。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
  天威隆盛,孙悟空不曾有“大丈夫生当如是”“彼可取而代之”的心声,更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呐喊,而是“挺身在旁”“侧耳以听”,略显局促拘谨,听得玉帝问话乃“躬身答应”,在久踞秩序的人们看来不免有点村野莽撞。
  得知自己所做弼马温的底细,孙悟空大感“活活的羞杀人”而“反下天宫”,在前来投奔的鬼王鼓动下张起“齐天”的旗号,面对围剿的天王天师,大圣发出警告:“你只看我旌旗上是什么字号,拜上玉帝,是这般官衔,再也不须动众,我自皈依;若是不遂我心,定要打上灵霄宝殿。”——孙悟空的宏大志向不过如此。等到玉帝加授他有官无禄的空衔之后,“他才遂心满意,喜地欢天,在于天宫快乐,无挂无碍”。从弼马温到齐天大圣,不管是养马还是看护蟠桃园,孙悟空无不是恪尽职守,认真勤奋,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可见,他所追求的不过是一种认可;所谓“乱蟠桃、闹天宫”,是实实在在的一场捣乱闹剧,闹得彻底,乱得缤纷,却自始至终不见丝毫“欺天罔上思高位”迹象。悟空在瑶池偷喝仙酒,仗着酒劲,任情乱撞,酒醒后,揣度道:“不好,不好!这场祸,比天还大;若惊动玉帝,性命难存。”真真老实人的自白,胆小得近于窝囊。甚至五百年后,与八戒谈心,行者还念念不忘“断送一生惟有酒”,痛定思痛,追悔莫及,再见到玉皇大帝,开言则“伏乞天尊垂慈”,动辄“不胜战栗屏营(惶恐)之至”(五十一回)。   哪有丁点儿志做老大、称雄江湖的豪气霸气!
  那么,如此“老实人”,却又是怎样成为敢向九天之上的至尊叫阵、蔑视至高无上的威权的挑战者的呢?
  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因风而化成的石猴,不远万里,从东胜神州到南瞻部洲,先是“在市尘中学人礼,学人话”,接着师从菩提祖师,悟彻菩提妙理,尽得祖师真传。
  在挥洒全身本领、尽显老实人本色之际,连御马监部属都为老孙打抱不平:“似堂尊到任之后,这等殷勤,喂得马肥,只落得道声‘好’字;如稍有尫羸(瘦弱),还要见责;再十分伤损,还要罚赎问罪。”
  老孙这才恍然大悟:“这般藐视老孙,怎么哄我替他养马?”——一个“哄”字引发老孙心底怒火!
  欺骗——精神的伤害远远比肉体的伤痛更令人刻骨铭心!欺骗的种子最终要产出仇恨的果实。
  花果山上的亲人们问起自己大王的天庭经历时,他几欲泪流:“不好说,不好说,活活的羞煞人!”然而,老孙终究是老实人,怎抵得住金星老儿的如簧妙舌,于是再屡天职。老实的悟空,赤子之心,肺腑如明镜,哪里勘得破种种阴谋阳谋算计考校,如何能参得透层层内幕隐情潜规则!
  陶陶然喜地欢天的齐天大圣,被一张也许永远不会飘落他手上的纸片——不知“王母懿旨”是不是也如人间“奉天承运”的黑字白纸——打碎一切。
  大圣道:“王母开阁设宴,请的是谁?”仙女道:“上会自有旧规,请的是西天佛老、菩萨、圣僧、罗汉,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这个是五方五老。还有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众,中八洞玉皇、九垒,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宫各殿大小尊神,俱一齐赴蟠桃嘉会。”
  说什么“官品极矣”,原来是欺蒙、是哄骗!诸公只笑大圣眼见瑶池玉液琼浆珍馐百味的流涎模样,丁卯生却读出了他心中的凄苦、郁闷、恼羞、愤恨,大圣不过是希望借酒浇灭胸中苦楚。其实,心灵的伤痛即便可以疗治,也会永留疤痕。
  诬陷,多少次历史车轮失去方向,都是拜这个魔鬼所赐,孙悟空也成为它的牺牲品。水帘洞主拜访东海龙王,本是“紧邻”间的友好往来,那龙王口称“上仙”,腹中却拟定弹章:“妖仙孙悟空者,欺虐小龙,强坐水宅,施法施威,骋凶骋势……”蟠桃园里的仙女解脱大圣的定身法术,到王母面前轻描淡写地一句“大圣走将出来,行凶拷打”,牢牢地判决了孙悟空的前程。行凶拷打?大圣虽非怜香惜玉之辈,但也绝不是恃强凌弱之徒,他所作所为,有目共睹!不折不扣的诬陷,终于导演出“十万天兵,布十八架天罗地网”,罩向还蒙在鼓里的孙悟空,即将闪亮上演的蟠桃宴,华丽的大幕还没有拉开,就成了雍穆和乐世界宁静生活终结的舞台。
  三界携手终于将桀骜的美猴王压在五指山下。
  讨伐、打压、肉体的摧残,还不算完。两界山(过去的五指山)下,唐僧把孙悟空收在马前,经菩萨指点,还要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见那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行者道:“这衣帽是东土带来的?”三藏就顺口儿答应道:“是我小时穿戴的。这帽子若戴了,不用教经,就会念经;这衣服若穿了,不用演礼,就会行礼。”行者道:“好师父,把与我穿戴了罢。”三藏道:“只怕长短不一,你若穿得,就穿了罢。”行者遂脱下旧白布直裰,将绵布直裰穿上,也就是比量着身体裁的一般,把帽儿戴上。三藏见他戴上帽子,就不吃干粮,却默默的念那紧箍咒一遍。行者叫道:“头痛!头痛!”那师父不住的又念了几遍,把个行者痛得打滚,抓破了嵌金的花帽。
  三藏又恐怕扯断金箍,住了口不念。不念时,他就不痛了。伸手去头上摸摸,似一条金线儿模样,紧紧的勒在上面,取不下,揪不断,已此生了根了。
  一之谓甚岂可再乎?精神的欺骗是世间最大的敌人!
  刚刚还在教训徒弟“出家人不要说谎”的唐三藏,正是一番天衣无缝的谎言骗得大圣坠入算计,再不得自由。一道金箍牢牢地扎在“不伏天不伏地混元上真”孙大圣的脑袋上,箍住他的手脚,束定他的反抗精神,完成了对英雄的最终收伏和改造,莫非从此也结束了一个英雄传奇的时代?
  更令人扼腕的是,心高气傲的英雄,屈身在孱弱颟顸冬烘先生般的御弟马下,竟屡次遭逐:
  孙大圣恼恼闷闷,起在空中,欲待回花果山水帘洞,恐本洞小妖见笑,笑我出乎尔反乎尔,不是个大丈夫之器;欲待要投奔天宫,又恐天宫内不容久住;欲待要投海岛,却又羞见那三岛诸仙;欲待要奔龙宫,又不伏气求告龙王;真个是无依无倚。
  兢兢业业、全身心投入的孙行者,竟落得个如此可悲可叹的凄惨下场,怎不令人羞愤欲死。
  丁卯生忽发奇想:大圣行者岂是甘于寂寞的人,有一天走离斗战胜佛的宝座,也并非不可能。如若真有那么一天,行者吹响了“集结号”,那些老实人——真的,假的,奔命的,混日的,理论的,饭桌前的,光环下的——立即站在行者麾下的,有几人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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